第四百九十二章 犧牲者

　　周美人與周白畫的一戰，已經過去一個月。
　　這一個月，至少對於我來說，可以算是平平淡淡。外面的戰役不斷在打響，而我卻是一個任務都沒有接到。我才知道。黎明組的任務隨時有可能會來，但也有可能很久不會來。我感覺是曙光門暫時不信任我，並不願意讓我接觸與師祖他們的戰鬥。
　　戰況……很慘烈。
　　一個月來，我在黎明組學到了許多手段，也認識了許多戰友。這是一個時時刻刻都保持開朗的組織，大家相處得很融洽，而孔勤也在半個月前加入了黎明組，她與我不一樣，她直接就走到了山峰頂部。
　　我將日曆撕去一頁，對正在看電視的小舞輕笑道：「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小舞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你破處一週年？」
　　「胡說八道……」我拍了一下小舞的腦袋，輕聲說道，「今天是慕容知秋出來的日子。我想去接她。」
　　「別跟我提到這麼恐怖的人，要去就自己去！」小舞沒好氣地說道。
　　我呵呵一笑，然後一邊脫上衣一邊去浴室裡洗澡，小舞色瞇瞇地說我自從在黎明組鍛煉後，肌肉可謂是越來越強壯了，如果要我去賣屁股的話，一定能賣到一個好價格。
　　我根本沒理會這丫頭的貧嘴，洗了個澡後換上一套新衣服，尋思著一會兒帶慕容知秋去哪裡吃飯。她好不容易才出來。怎麼都要帶她接風洗塵。
　　我走出房間，然後通過黎明組的漂流球來到了懸崖邊。今天風和日麗，因為是早晨的關係，陽光並不是很耀眼。我盤腿坐在地上，下面的岩漿忽然就是跳動了一下。
　　我輕聲說道：「以吾尋良大道將之名……召喚，世間最為愚蠢，懶惰。無能，笨蛋的僕人出現，出來吧。慕容知秋！」
　　「轟！」
　　岩漿處出現了一道強烈的火紅水花，一道人影憑空而起，猶如仙女一般降落在我面前。她身上岩漿流動，膚色通紅卻在慢慢變白，此時她含笑看著我，輕聲說道：「將你剛才的話語再說一遍。」
　　她說話的同時，將還有許多岩漿沾著的腳抬起來，就好像好踹在我身上一般，我急忙說道：「世間最為愚蠢，懶惰，無能，笨蛋的僕人，在此迎接慕容知秋主人歸來。」
　　「這還差不多。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慕容知秋輕笑一聲，她將手一揮，身上的岩漿頓時被灑去一遍。此時她破爛的衣服已經緩慢恢復，臉色也猶如以前一般蒼白。她對我伸出雙手，輕笑道：「抱抱。」
　　「抱抱。」
　　我與她擁抱了兩秒鐘，隨後笑道：「走吧，今天我請客，想吃什麼儘管說。」
　　「大餐，另外跟我說說，曙光門現在如何。」慕容知秋說道。
　　我輕聲道：「曙光門目前形勢有點緊，周白畫上次與我師祖挑戰，結果自然是被虐成狗，然後就一直在閉關，都沒見他出來。不過等陳王需要他的時候，他應該就沒法閉關。然後是安水意，現在曙光門與我師祖那邊的戰爭全面打響……」
　　「會影響到你我麼？」慕容知秋忽然打斷我的話問道。
　　我頓時不再說話，只是牽著她的手扶著她走路，我們一下子陷入沉默。沉默了約莫十幾秒，慕容知秋忽然開口了：「我這些天，想了許多。」
　　「嗯？」
　　「我在想，為什麼朱雀姐不願意回到曙光門，也在想，陳王到底想做什麼，但想得最多的，還是你。」她輕聲說道。
　　我哈哈大笑道：「我就這麼有魅力嗎？但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經有孩子了，這件事情你還不知道，但還有四個月，我的小寶貝就要出生。」
　　「無聊……」慕容知秋白了我一眼，她繼續說道，「我只是在想，曙光門跟你師祖遲早還會有一戰，到時候你會怎麼選擇。說實話，我幻想過十幾次，感覺你會站在曙光門這邊，但不管我怎麼欺騙自己，我都知道，你最終還是會離開曙光門。所以……」
　　我疑惑道：「所以什麼？」
　　她看向我的眼睛，神情滿是認真：「我想……退出曙光門。」
　　「啊？」
　　我一下子有些受寵若驚，而慕容知秋看向蔚藍的天空，她輕笑道：「我給曙光門做事這麼多年，還沒好好呼吸過外面的空氣。說實話，我有點累了。你別以為我是要去幫助你，只是不想與你刀劍相向罷了。我會去問問朱雀姐，看她那裡有沒有什麼職位給我。」
　　「你也想出去走走？」我問道。
　　慕容知秋點頭道：「青巖暗殺我失敗後，肯定會離開曙光門，現在最新的四大凶將是誰？」
　　「不知道。」我誠實地說道。
　　慕容知秋也沒繼續多問，她似乎是走得有點累了，然後拿出一個漂流球，笑呵呵地說道：「走吧，去朱雀姐那裡蹭一頓。」
　　我自然說好，等她調整好漂流球後，我們一起到了黑玫瑰酒吧。早晨是朱雀的睡覺時間，但今天酒吧卻是沒有關門，我們打開門之後，看見朱雀正趴在吧檯上看電視。她見到我們，笑呵呵地說道：「我知道你今天出來，想著你可能會來我這蹭一頓，便沒有關門。結果麼，我還真沒猜錯。」
　　「畢竟是多年的戰友，猜錯可就顯得沒感情……」慕容知秋被我扶著坐在位子上，她輕笑道，「老闆娘，有沒有什麼職位給我？」
　　朱雀輕聲說道：「給你個吧檯小妹的工作倒行，在曙光門累了？」
　　「很累了。」慕容知秋承認道。
　　「現在退出，絕對是有益無害……」朱雀歎氣道，「外面現在打得特別凶，每天都在死人。就是那所謂的虎騎宗，是周美人創建的新組織，他們現在跟曙光門打，也跟道術協會打，還對抗西方牧師，這打起來真是……慘烈。」
　　慕容知秋抬了抬美貌，她笑道：「李河的師祖還真是有本事，與這麼多人打，忙得過來麼？」
　　朱雀點頭道：「你別說，還真忙得過來。西方牧師那邊是分成了兩邊，一邊是教皇集團，一邊是主教集團。然後東洋陰陽師，可以與道術協會對抗，至於虎騎宗本身，就是對付曙光門了。」
　　「然後虎騎宗裡的一員大將，卻在曙光門裡充當間諜。」慕容知秋玩味地說道。
　　我尷尬地摸摸後腦勺：「反正你在曙光門裡也沒什麼朋友，難道是對陳王不捨麼？」
　　「不。」
　　慕容知秋搖搖頭，她說道：「我在岩漿裡就想得清楚，陳王的那份情，我早已還清了。實際上，她讓我去岩漿底下的時候，我就已經……算了，不說也罷。」
　　我能明白慕容知秋的意思。
　　欺騙與懲罰，陳王讓慕容知秋徹底失去了忠誠之心。
　　「叮咚！」
　　我的手機短信鈴聲忽然響起，我下意識打開來看，朱雀好奇地問道：「幹嘛呢？跟你老婆甜蜜地發短信？」
　　我搖頭道：「那不是，現在戰役打響，我又在曙光門內，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所以每一天，當有人犧牲之後，我師祖那邊都會發短信過來。」
　　「哦？有認識的麼？」慕容知秋問道。
　　我歎氣道：「每次都有認識的，我看看這次犧牲的人們是誰。凌空大道將——張天，這個人我認識，是南京的大道將，非常勇猛；白雲仙子——安琪，這個我也認識，是一個很可愛的混血兒女孩，浙江那邊的；超級道君——陳……陳……」
　　「啪！」
　　手機從我手中掉落，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