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破而後立

　　柳天生帶著人瀟灑離去，巷子裡只留下我與趙良。
　　失敗者。
　　我忽然聯想起這個詞，心裡感到無比諷刺，還夾帶著一絲憤怒。我並不認為自己會輸給柳天生。都是因為牙印……這該死的牙印。
　　趙良身旁的金鐘罩終於消散不見，他跌跌撞撞撲到我身旁，他早已滿眼通紅，說話聲音有一絲顫抖：「哥……」
　　「說了，別哭。」
　　我努力想爬起來，趙良急忙就背起我，將我背到樓上宿舍。我的鮮血滴了一路，看著地上的諸多血液，猶如我的仇恨與憤怒。
　　柳天生……我一定要百倍奉還。
　　「滴。」
　　當房卡刷開房門之後，屋裡的曹欣立即出來要笑臉迎接我，然而等看見我的情況後。她可謂是呆若木雞，臉上的笑容凝固，慢慢收起嘴角，最後猶如冰塊一般。
　　「怎麼回事？」
　　她的聲音聽著毫無感情，我知道這是她憤怒的象徵。人只有在極度充滿血腥慾望的時候，才會變得極為冷靜。
　　趙良將我放在床上，然後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曹欣。曹欣聽完之後，一句話也不說就往外面走，我發聲叫道：「不要去。」
　　她轉過頭，臉上帶著疑惑的神情。我認真地看著她，輕聲說道：「我自己來辦。」
　　「可是……」
　　「沒有可是……」我打斷曹欣的話，喃喃道。「有些場子，需要自己找回來；有些耳光，需要自己打回去。拿張道符給我，我有事找知秋先生。」
　　趙良立即去我背包裡拿出道符和硃砂筆給我，我用嘴咬著硃砂筆，艱難地寫下慕容知秋的生辰八字。
　　房間裡慢慢變得黑暗陰冷，慕容知秋出現在我身邊，等看見我身上的傷勢後，她也是愣了一下，隨後問道：「怎麼？」
　　我將事情解釋一遍。慕容知秋皺起眉頭：「柳天生。確實是宗那邊較有實力的一名門眾，那麼……你打算怎麼做？」
　　「你先幫我看看牙印。」我則是提出了自己的重點。
　　慕容知秋看過之後，她臉色沉重地說道：「這是死氣，世上有生死門，當人經過死門之後。就會被沾染上死氣。之後死氣就會一直殘留在血液裡，使得你無法與道聯繫。怎麼會惹到那種東西？」
　　我終於明白，看來那老太婆與死門有關。之前我背著趙良爬過裁決棒，所以那老太婆才會出現。她原本是想制裁趙良，但我為趙良擋下了這一擊。
　　「既然是融在血液裡，那便沒事了……」我鬆了口氣，「我有辦法解決，等搞定之後，我再把場子找回來。」
　　慕容知秋點頭說道：「那柳天生最近正要參加道法大會，可謂是風頭正盛。你暫時先不要招惹他，等道法大會結束之後，再……」
　　「什麼道法大會？我能參加麼？」我對慕容知秋問道。
　　慕容知秋看向我，她忽然明白了我的想法，驚愕道：「參加是能……只要拿到名額就行。不過……你是打算？」
　　「對……」我冷笑道，「柳天生在巷子裡侮辱我，我說過要百倍奉還。在全曙光門門眾面前侮辱他，我感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慕容知秋歎了口氣，她輕聲道：「你們這群傢伙，每個人都跟山裡出來的刁民一樣。隨你，不知為何，我聽著也感覺挺刺激的。你若是想參加道法大會，就去曙光門西邊的一棟廢棄樓裡，那有參賽證明。拿到之後，就能參加道法大會。」
　　我點頭說好，慕容知秋給我丟來一個陰元丹，說在自己的地盤卻沒保護好我，很是愧疚。我吞下陰元丹之後，讓慕容知秋與趙良先離開。
　　曹欣站在我身邊，擔憂地看著我癒合的傷勢。我微笑道：「擔心？」
　　「是擔心……」曹欣點了點頭，又搖頭道，「不過以主人的性格，肯定會將耳光狠狠地打回去。」
　　「嗯，接下來我需要你的幫助……」我活動一下脖子關節，認真地說道，「我這有個不錯的術法修煉，但之前因為斷了一隻手，實在不適合開始。現在我身體已經恢復，第一個條件就是要換鬼血。等換血之後，知秋先生所說的死氣自然也就會被衝散，而且這鬼血的主人越強，效果就會越好。你……願意麼？」
　　曹欣愣了一下，隨後說道：「換血自然沒問題，我也不會流血過多而死。只是主人……你承受得住麼？」
　　「沒事，很多時候總要去前進，若是害怕就膽怯的話，一輩子也不會有所成長。」我笑道。
　　「好。」
　　曹欣應了一聲，我這時候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便伸出左手，用湛藍用力一劃，將手腕血管劃破。
　　好痛！
　　經常在電視裡看別人割腕自殺，想不到竟然這麼痛。
　　「去吧……」我說道，「去醫院將輸血包一類的拿來。」
　　曹欣立即就消失不見，以她的速度，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我看著自己手腕上不停流出的鮮血，心裡沒來由有了一種恐慌感，畢竟是這換血，真的讓我非常害怕。但今天柳天生的事情已經讓我無法忍受，我的仇恨早已經遠遠高於恐懼！
　　「柳天生……」我咬牙喃喃道，「今天你在巷子裡對我欺辱，就先讓你蹦躂些時間。等到時候道法大會，我要當著全曙光門的面，讓你生不如死！」
　　慢慢地，我感覺腦袋已經有些發昏，這是流血過多的徵召。而這時候，曹欣已經回到房間裡，她的手上拿著一堆血包輸液管。她將針刺進自己的血管，鮮紅的鬼血立即就流到了血包裡。
　　「準備好鎮魂符……」我虛弱道，「等我快完全昏過去的時候，你將鎮魂符貼在我身上。」
　　曹欣說好，我為了安全起見，拿起湛藍，隨後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我感覺會很痛……」此時我的手在顫抖，喃喃道。
　　曹欣輕聲說道：「主人若是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瞎說，你這麼好的女孩，還是好好留在世上吧。」
　　我鼓起勇氣，將湛藍往脖子上一劃！
　　冰涼刺痛的感覺瞬間傳進了我的脖子，好痛！好痛啊！
　　原來割喉竟然是這麼疼痛，我疼得全身發抖，血液不停湧出，我疼得想吞口水，可是咽喉傳來的刺痛感卻叫人根本無法忍受！
　　我痛得想哭叫出來，但血液已經淹沒了我的喉嚨，使得我根本無法發聲！
　　我緊緊握著湛藍，心裡的憤怒與仇恨更加強盛。
　　柳天生……等我王者歸來，定然要將你挫骨揚灰。今日受的疼痛，一定會百倍……千倍……萬倍還在你身上！
　　我的腦袋已經是昏沉沉的，視線好幾次就要黑過去。而曹欣這時候將鎮魂符貼在我的額頭上，頓時我的精神好了許多，就好像靈魂已經出竅，但偏偏不能離開這個身體。
　　「主人……」曹欣輕聲說道，「九個月前，你用道符將我救回，而現在情況卻是相反……可惜的是，你比我那時還要痛苦。」
　　我忍受著劇烈的疼痛，眼睛早已經濕潤。曹欣忽然伸手，將我抱在懷裡，她小聲說道：「疼的話就咬住我。」
　　她將肩膀湊近我的嘴，我則是搖了搖頭，用右手堵住我的傷口，此時我每說一個字，疼痛就增加一分：「破……而……後……立……」
　　曹欣不再說話，但一直擔憂地看著我。等我的血液終於流乾，不會再流出一點點血液時，她將靈藥抹在我的傷口上，我的傷口也開始慢慢癒合。
　　「那麼……」她輕聲說道，「開始了，一定要忍住。」
　　說罷，她將血包的輸液管刺進了我的血管……在這一剎那，我的血管劇烈收縮起來，冰涼的刺痛感讓我精神一震，隨後，我的手臂開始整個腐爛，慘不忍睹……
　　好痛苦！好痛苦！
　　鬼血，已經流向了我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