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大道將考核：千年之戀？不是戀！

　　慕容知秋說過，這裡是陰間到陽間途中的一個休息點，而紅羅女出現在這裡，說明她要麼是去陰間。要麼是從陰間回來……
　　她為什麼要去陰間？原因只有一個。
　　駙馬爺。
　　看著擔憂的紅羅女，我心裡也沒來由一疼。紅羅女跟我們是真正的夥伴，我也一直將她當作姐姐看待，只是她如今這麼做，我真的非常難受：「見到他了麼？」
　　紅羅女搖搖頭，略微傷感地說道：「我找不到他。」
　　「紅姐姐，你到底要我說你什麼好……」我沒好氣地說道，「已經是千年過去了，他肯定已經不在，也許早就投胎轉世。你現在去找他。如果讓大家知道了會怎麼想？如果讓青陽阿姨知道了，她又會怎麼想？」
　　紅羅女搖搖頭，她的聲音有些傷感：「我就是覺得愧疚，當初要不是我。他也不會……」
　　「那是他自己沒管好下半身，要跑來招惹你！」我怒道，「你這有什麼好愧疚的，本來就是兩情相悅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你老將自己當成奴隸一樣的存在。對待大家也是用盡真心，就好像上次的聖誕節，雖然很感謝，但你是不是付出得太多了？每次說話的時候。也都是舊社會女人的心態。將自己說得很卑賤。」
　　「可是我……可是我……」
　　紅羅女的聲音有一些顫抖，她輕聲說道：「我本來就是一名青樓女子，確實很卑賤……」
　　我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沒好氣道：「丟人！真是丟人！這世上沒有人能看低你，只有你自己能看低自己！」
　　紅羅女不再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光潔的吧檯。我也是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太亂來了，這真是太亂來了。
　　就因為自己心中的愧疚，已經相隔千年，卻還跑去陰間想找到駙馬爺。感情這東西既然能斷掉就應該趕緊斷掉，現在她跟青陽見面也不像剛見面一樣滿是仇恨，只是在互相挖苦。但一旦被青陽知道她跑去找駙馬爺，那……
　　青陽就算現在已經享受生活，也肯定會跟紅羅女徹底翻臉。這算什麼事兒？
　　已經過了千年時間，好不容易不再計較了。你還就因為愧疚這種事情跑去找別人的老公，哪怕被人抽了你又能怪誰？
　　到時候如果兩邊再次鬧起來，我們應該怎麼辦？青陽這段時間也跟大家的關係很好，也是猶如夥伴一樣，到時候我們根本就沒辦法取捨，勸架也根本就拉不住。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拉得住！這是第二次去招惹別人的老公！
　　「但是……」
　　紅羅女忽然抬起頭來，她的眼睛已經有了一絲水霧，讓我心裡疼痛不已。嗚咽的她看著惹人憐愛，她的聲音帶上一絲沙啞：「我只是很在意……在意的不是他，也不是那份感情，只是在意自己……從進入青樓開始，除了我乾娘，沒有人再疼過我，也沒有人再愛過我。人們將我當一個物品，頂多只能算絕世孤品。但他……李河，你身邊總是有人圍著，就好像月亮一樣，被星星圍繞著，你永遠不必擔心會陷入黑暗。可是我……」
　　我心裡一沉。
　　她就好像一個太陽，雖然耀眼，但陪伴的只有雲朵。對於太陽來說，雲朵只會飄散而去，不會為它而停留。
　　我能明白紅羅女心裡的感受，她在意的確實不是愛情，而是那份感激。
　　她感激駙馬爺，當人們將她當作一個玩偶的時候，只有駙馬爺以真心待她，讓她第一次體會到愛的滋味。
　　我們雖然圍繞在紅羅女身邊，但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每一次，大家都是需要她的時候叫她過來，之後就不理不會。而現在唯一深深愛著她的人，也只有跟上千個女人睡過的陳子寅。
　　「啪嗒……」
　　我點燃一根煙，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輕聲道：「為什麼會見不到？」
　　「他身前地位高貴，但出生貧寒，命格不好，算不得大將……」紅羅女小聲說道，「他被關在試煉之地，用來做大道將的試煉。我這次過來，就是想看看有沒有想參加大道將考核的人，然後請求幫助。」
　　我沒好氣道：「我也能猜出來你為什麼會在這，就問你一件事，你想做什麼？」
　　紅羅女看向我，她眼裡的淚水已經掉落下來，美麗的臉就猶如即將破碎的羊脂玉：「只想有人告訴他：紅婉兒過得很好，如今也有了心愛的人，謝謝你千年前的陪伴。」
　　「然後呢？」我問道，「然後你要不要跟他藕斷絲連，再續前緣，接著跟青陽阿姨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戰鬥？」
　　紅羅女連連搖頭，她驚慌地擺手道：「不會，以後我一心一意愛你，再也不敢和他有絲毫聯繫。」
　　「別在這個時候跟我表白，我的回答和上次一樣，永遠不接受！你好好做我的姐姐就行！」我拍了一下吧檯，猛吸了口煙，「我幫你去辦，正好我要參加大道將考核。」
　　紅羅女一愣，她紅著眼睛說道：「不要……你實力太弱，現在去大道將考核，只怕是九死一生。李河，我還是會好好地做你姐姐，你不要為了我……」
　　我將一疊鎮鬼符往吧檯上一拍，說道：「夠不夠？」
　　紅羅女搖頭道：「當然不夠。」
　　我又取出了兩張火焰道符：「上次從王家莊順來的，還沒用完，夠不夠？」
　　「那當然不夠……」紅羅女擔憂地說道，「這些根本就不足以完成大道將考核。」
　　我拉開薄外套，指著中級防禦甲說道：「夠麼？」
　　「這……還差一點點。」紅羅女小聲說道。
　　我冷哼一聲，然後將湛藍放在桌上，淡淡說道：「這下呢？」
　　紅羅女好奇地摸了下湛藍，她驚訝道：「湛藍既然增強了？那應該是夠了。」
　　我無奈道：「你就是這反應麼？這就是為什麼，人家小舞明明是個廢柴加逗比，卻總是很討大家喜歡；而你呢，總是被大家遺忘的那個。」
　　「啥意思啊？」紅羅女好奇道。
　　我咳嗽一聲，然後學著小舞的語氣說道：「來，說夠，咱弄死他！」
　　「弄……弄死誰啊？」紅羅女疑惑道。冬爪來號。
　　我煩躁地擺手道：「不用說了，我看你這輩子也學不會。那麼就這樣，我到時候如果碰見那駙馬爺了，就幫你提一提。」
　　「嗯……」紅羅女拿出一張白布，然後咬破了自己白嫩的手指，優雅地在上面寫字。
　　我忍不住摀住額頭，這做的是什麼事兒，紅羅女去給青陽阿姨的老公送絕情信物，我怎麼感覺自己比備胎還要可憐還要悲催。
　　她則是很認真地寫好，然後安安靜靜地疊好成一個小方塊，放在我的手中。這時候的她，已經是滿臉淚水。
　　「李河……」她嗚咽道，「謝謝你，你真的是我遇到過……最好最好的男人。」
　　我很想告訴紅羅女，我要去參加大道將考核是原本就在計劃之中的事情，絕對不是為了她才去參加考核。但看她這麼感動，我還是沒有說出口，免得她會覺得尷尬。紅羅女的心很敏感，一點點尷尬都會讓她很難受。
　　她交給我之後，就難得用衣袖擦了擦淚水，然後小跑著跑出餐廳，也是留下兩根頭髮絲當錢。我等她走後，好奇地打開方巾看看，發現竟然是藏頭詩。
　　「紅塵多磨佳人命，
　　婉若天仙傾路君。
　　兒女情短亦瘋癲，
　　來世盼白頭。」
　　紅婉兒……這名字比紅羅女好聽。
　　我將煙頭掐滅，緊接著又是點燃一根。
　　千年前得到愛就感激成這樣，紅羅女還真是孩子心。不過……
　　我喃喃道：「小舞這死逗比，怎麼從不見她感激我？鬼比鬼，真是氣死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