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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與鬼的約定

  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們聽取了韓奻奻的吩咐,在天黑之後,我們將曲俊祺的屍體整理在一個布袋裡,然後又裝進了行李箱,接著就去了周天師事務所。
  我們坐在事務所的沙發上,王銘怡對王艷艷一直有些害怕,她發抖道:「接下來呢?屍體已經帶來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現在就通知她……」韓奻奻說道,「越到子時她的怨念越強,所以現在就通知是最好的。你們準備一下,我來負責招魂。」
  王銘怡疑惑道:「是要木梳子的那種招魂麼?」
  韓奻奻笑道:「那種招魂只能隨機招魂,你並不知道自己會招到誰。我要用的招魂方法道具很簡單,而且也有效很多。」
  她從桌上拿起一支筆,輕聲說道:「用這個就行。」
  「筆仙?」我驚訝道。
  韓奻奻翻了個白眼,道:「什麼筆仙,如果鬼真有這麼容易招來,那全世界不知道該死多少人。」
  我想想也是,知道筆仙怎麼玩的人實在太多,其中肯定會有許多人試著去做。如果這方法真能把鬼招來,這個世界可就天下大亂了。
  「關燈。」
  韓奻奻對我們吩咐一句,我們急忙將燈都關上。一時間,整個事務所被黑暗所籠罩,當然因為外面還是晚上五點多,天還是微微亮的。
  這時,韓奻奻將那筆往皮箱裡戳了一下,那皮箱裡裝的正是曲俊祺的屍體。
  筆上滿滿都是曲俊祺的血液,韓奻奻直接把箱子提到西面牆旁,然後竟然沾血在牆壁上寫起字來!
  庚午年六月十一日辰時……
  我和王銘怡都是一愣,這不便是曲俊祺的生辰八字麼?
  「畢竟五萬塊錢不少,我今天就教你們一招……」韓奻奻說道,「在西邊的牆上或者樹上用血寫擁有者的生辰八字,就會吸引擁有者的仇人鬼魂過來觀看。不過有一點要記住,吊死過人的樹不能寫,會引來其他的鬼魂。」
  我和王銘怡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無論如何,能多學會一招對我們來說都是好事。這一行實在是玄之又玄,本事這東西實在是不嫌多。
  寫完字後,韓奻奻便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我們不敢說話,便陪在韓奻奻身邊等待。
  漸漸地,房間裡的溫度忽然讓人感覺冷了一些,韓奻奻睜開眼睛,她輕聲道:「來了,看牆面。」
  我倆急忙朝牆面看去,發現王艷艷現在竟然頭朝下猶如蜘蛛一樣趴在牆面上。她死死地看著我們放在地上的行李箱,韓奻奻拍拍我的肩膀,她大聲說道:「李河,既然是誤會,你現在就去解釋清楚罷!」
  我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兩步,將那行李箱打開。頓時曲俊祺的屍體被暴露在空氣中,王艷艷頓時露出了誇張的笑容。但是雖然在笑,她的眼神卻還是冰冷地看著我:「什麼意思?」
  我大聲說道:「上次誤會了你,實在是不好意思。為了賠罪,我們將曲俊祺的屍體帶來了。」
  「這不是全部。」王艷艷搖搖頭,道。
  我心頭一驚,她說的全部是什麼意思?是說曲俊祺的屍體,還是說她覺得這仇報得還不夠爽快?
  韓奻奻站起身,道:「自然不是全部,因為我們將曲俊祺的多餘身體餵了狗。你貴為他的師姐,他卻這麼對你,說明實在是不講情義,可謂是良心被狗吃了。所以……我們將他的內臟都拿去餵狗了。」
  「良心被狗吃?」
  王艷艷又是笑了,這次嘴角裂到了耳朵根,鮮血從她的嘴角不停流出來。她嘎嘎笑道:「對,他良心被狗吃了,你們做得很好。」
  我心中一喜,道:「那……我們能和好麼?」
  王艷艷看著我,她淡淡道:「我也要謝謝你,多虧你我才能從天花板出來。」
  韓奻奻趁熱打鐵道:「現在大仇已報,不如一切化干戈為玉帛,就這麼過去罷。你也已經解脫,既然你想要的是不死之身,現在已經是不死之身,何不去遊蕩遊蕩?」
  王艷艷似乎是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搖頭道:「我沒法解脫。」
  「怎麼個意思?」韓奻奻緊接問道。
  「鬼教室一直在折磨我……」王艷艷咬牙道,「雖然他們不是厲鬼,但他們的怨念一直在折磨我,叫我每天都痛苦難受。這鬼教室的怨念不消除,我就每天都被痛苦折磨。我既然痛苦,就要殺人,他是鬼教室的一員,我要殺他。」
  要殺我!?
  我嚇得一跳,急忙擺手道:「我雖然是鬼教室的一員,但我對你是一丁點怨念也沒有!」
  「都要死……」王艷艷陰笑道,「鬼教室的每一個,我都要讓他魂飛魄散。」
  韓奻奻一見情況有病,她急忙道:「先稍等!」
  王艷艷看向韓奻奻,她不滿道:「怎麼的?」
  韓奻奻皺眉道:「我今天誠意和你談話,法器也沒帶多少,你應該能看出來。」
  「能看出。」
  「我既然與你有誠意,你對我也該有點信用。這鬼教室的事情,我倒是有機會解決。」
  「怎麼的?」
  忽然間,韓奻奻從包裡拿出了那件媚鬼的紅披風,她將紅披風往前一挪,道:「能認出此物不?」
  看見這紅披風的一剎那,王艷艷臉色大變,她嚇得縮在牆角,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胳膊,可以看出她非常害怕這件紅披風。
  「這是什麼東西!?」
  王艷艷尖叫一聲,鬼尖叫起來的聲音分貝高到離譜,我和王銘怡都是忍不住摀住了耳朵,因為感覺甚至要被吵聾。
  韓奻奻冷笑道:「你不需要知道這是什麼,我告訴你,是這紅披風的主人與李河有一些交情,所以讓我來與你談一談。我知道鬼教室肯定會給你帶來諸多折磨,那麼我就給你一個承諾,李河可以在一年內解除鬼教室的怨氣,而你也要保證不殺他,你看如何?」
  我聽得頓時一急,剛想說話卻被王銘怡拉住了手。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不管韓奻奻是說真話假話,至少都能幫我拖延時間。
  王艷艷陰冷地看了看我,隨後,她的身體竟然開始一點點消失:「既然如此,我便答應你。若是一年之後我還痛苦萬分,就來殺了李河。」
  我見她消失,頓時就急了,趕緊對王艷艷問道:「你先別急著走,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張志豪到底與你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上次要幫助你。」
  王艷艷半透明的身體看了看我,諾大的房間裡,只留下她一句話在房間裡遊蕩:「沒有關係,鬼教室的事情,你不要去查……有些事情,你不能查……」
  「那好歹告訴我一點點線索!」我怒吼一聲,這時候我真發怒了,我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玩弄著一樣,我想拚命去弄明白這到底是什麼,但是我卻沒那資格知道,只能把生命給別人玩弄。
  「陳……」
  王艷艷完全消失不見,並沒有將話語說完。我皺緊眉頭,又是陳這個字。當初張志豪也告訴過我這個線索,他也是留下一個陳,結果卻什麼都不能再說出來。
  我能知道的,只是那幕後黑手姓陳,僅此而已。
  這個姓陳的傢伙想殺了我,而且他的能耐很大。無論是張志豪還是王艷艷,都不敢得罪這個陳姓傢伙。我看向韓奻奻,道:「我接下來該怎麼辦?你說讓我去消除那些人的怨氣,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消除。這一年我確實可以變強大,但那王艷艷點子不少,說不定就有機會整死我。」
  韓奻奻哈哈一笑,道:「你只是瞭解不深,給你一年時間去消除怨氣,雖然說有點緊張,但只要稍加努力,那便可以完成。」
  我疑惑道:「怎麼做?」
  「積陰德。」
  韓奻奻坐在沙發上,她跟我解釋道:「無論是易經還是周易,都沒法仔細解說氣運這東西。而這氣運,你可能聽過好人一生平安,也聽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說法。」
  我點頭道:「是啊,這又有什麼關係?而且這兩句話到底哪句是對的。」
  「都對……」韓奻奻說道,「好人做好事做得多,這功德也就高,氣運就會強盛;而禍害呢?打個比方,一個富豪非常霸道,平均每天都會糟蹋一個良家少女,你覺得這個富豪有功德不?」
  「當然沒有!」
  韓奻奻笑道:「你錯了,這樣的一個富豪,比十個一輩子做好事的窮人功德還要大。你可能會覺得莫名其妙,但事實就是如此,功德也確實是這麼算。他確實每天糟蹋一個良家少女,但是能有這個本事的富豪,他的財富也是不可想像的。他哪怕是逃稅,剩餘交出的稅也是很多人一輩子掙不來的巨款。這些稅政府拿去使用,就能造福很多百姓。而他的公司可以提供數千個工作崗位,我們可以把他的財富說得小一點,就說他只有一家工廠,但也至少能提供兩千個工作崗位,代表至少養活了七百個家庭。而由於他的關係,他的合作商家也能養活自己的員工,相當於又是幾百個家庭靠他來活著。命與人不一樣,人以喜好去判定別人,命以每一個精打細算的功德來判定別人。他的性格確實很差,但是他做社會做出的貢獻卻非常大。」
  我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還能有這樣的說法,怪不得禍害遺千年這句話會傳下來。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去積功德,這樣我就能活久一點?」我疑惑道。
  韓奻奻搖搖頭,她解釋道:「大體意思差不多,但是你這不止要積陽德,還要積陰德。陽德拿來給你保命,陰德拿來給鬼教室的人們吸收,化解他們的怨氣。你總是在鬼教室裡生活,身上的陽氣已經越來越弱,以後會碰到許多一般人碰不到的靈異事件,而你需要幫助他們來解決,這樣能積累陰德;至於陽德,則是你以後要將自己的大部分收入都捐給兒童基金會,命運有一點偏心,你幫助的兒童越多,你的功德就越厚。」
  我臉色一變,道:「那意思就是說,以後我還會碰到很多這樣的事情?」
  「是的,但你才剛開始,陰氣不重,那些髒東西也不會強……」韓奻奻說道。
  我鬆了口氣,可正當我將心放下來的時候,韓奻奻卻補充道:「不過,那些事情,需要你自己一個人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