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一秒也好

　　若是換成以前，別說籃球砸我頭上，就是棒球棍砸我頭上，我也不會覺得有多疼。但現在這籃球一砸下來，我腦袋竟然是昏了一會兒。
　　我捂著腦袋，怒道：「你們私自闖進來。怎麼還有膽子打人呢？我現在就報警，你們別走。」
　　說著，我立即去掏手機，手才剛放進口袋裡，忽然聽見一陣砰的聲音，一個酒瓶子在我旁邊碎開了花。我嚇得跳了一下，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胸口更是有些疼痛起來。
　　「報警？去你嗎的。」
　　一個染著黃發的小混混忽然朝我衝過來，在即將到達我面前時，他用力一躍，一腳踹在了我的臉上，我直接被他給踹倒，摔在了地上。
　　我知道，絕對不能讓自己倒下來，就努力著站起來，而又是一個小混混走到我面前。他狠狠一耳光刮在我的臉上，用腳踩著我的臉，使得我摔在地上。
　　「傻逼。」
　　他又拽著我扯起來，滿嘴的酒氣讓人聞著很不舒服。我的腰又被人踹了一腳，但看不清是誰踹的。
　　我想反抗，可力氣卻沒這個年輕人大。他嘴裡嘟噥著說道：「老不死的非要來找麻煩，玩一下惹到你了？」
　　「草！我真想弄死他！」一個染著紅髮的小混混忽然大罵起來，看他那生氣的樣子，就好像是我闖進了他的私人公園一樣。
　　「紅毛你別發火，一會兒弄出人命了。」
　　黃發小混混拍了拍我的臉。他說道：「我朋友現在被你弄生氣了，你看怎麼辦？」
　　「能怎麼辦……」我渾身疼得不行，卻還是咬牙道，「年輕人，不要太把自己當一回事。」
　　「草！」
　　那紅毛又是怒罵一聲，一腳踹在了我的背上，我連忙抓住他的腳。正準備一扯，忽然腦袋又是一陣劇痛，原來是黃毛將酒瓶子砸在了我的頭上。
　　我無力地倒在了地上，他發出一聲嘲笑，而紅毛怒氣沖沖地走到我面前，用力地用腳踩我的嘴，怒罵道：「玩一下怎麼了！草！草！草！」
　　我被他踩得嘴都麻了。鮮血從我口中流出，紅毛這時候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說道：「跪下。」
　　我趴在地上沒動，他又是怒得不行，連踹我幾腳，讓我立馬跪下。
　　他的話。我自然是沒聽。紅毛頓時怒得不行，他解開褲子，用腳踩著我的臉，我還沒反應過來，一股熱流就到了我的臉上。很臊很臭，黃毛搖頭歎氣，他指著紅毛說道：「你知道我這朋友是誰麼？惹誰不好非要惹他，這條街沒人敢惹他。」
　　我死死握著拳頭，緊閉著滿是鮮血的嘴唇，紅毛這時候說道：「來，兄弟們一起，這才叫好兄弟。」
　　幾個小混混都興奮地叫了一聲，然後站在我旁邊撒尿，我恥辱地抵著頭，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有些想哭，很想哭出來。
　　我身體疼得動彈不得，那黃毛也不嫌髒，他把我扯起來，輕聲說道：「站好，乖，不要動，千萬別動。」
　　我就算不想站好，也只能站好，因為此時我疼得連路都走不了。
　　此時陽光照在我的臉上，不知道為什麼，奇跡地沒有讓我燒傷。紅毛這時候在遠處朝我這邊跑來，突然他大吼道：「看老子的飛毛腿！」
　　那一腳踢歪了，沒踢到我的胸口，而是踢到我的手臂，我疼得往後走了一步，頓時黃毛等人發出爆笑聲：「紅毛，你的飛毛腿怎麼踢不准啊？」
　　「這小子喝多了。」
　　「笑死我了。」
　　紅毛頓時火冒三丈，他抓住我的頭髮，狠狠地抽了我兩耳光，將我打得耳朵都嗡嗡的，他大罵道：「叫你別動，你還要動。」
　　「我可沒看見他動呢。」那黃毛笑道。
　　紅毛裂開嘴一笑，在我腿上踹了一腳，弄得我往旁邊走了兩步，他聳了聳肩說道：「你看，他這不是動了嗎？」
　　人們頓時又笑了，我呆呆地看著地面，只覺得腦子已經傻掉了。
　　此時黃毛拍了拍屁股，他搖頭說道：「我這人很講道理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們幾個兄弟在這玩得好好的，也沒惹到你，就借用一下，你怎麼就這麼小氣？說，你是不是錯了？」
　　我沒說話，抬起頭看著他。
　　「看你麻痺啊！」
　　他突然變了臉色，一耳光刮在我的臉上，此時紅毛突然掏出一個破舊的手機，往地上狠狠一砸，怒道：「真他媽氣死我了！」
　　只聽砰的一聲，那手機被摔碎了。黃毛皺起眉頭，他說道：「你看，我兄弟氣得手機都摔壞了，你是不是應該賠一點？」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我口袋裡摸，隨後摸出了我的錢包，驚訝道：「這老頭還挺有錢的啊。」
　　在我那錢包裡，有四千多塊錢。
　　這群人立即撲上來，興奮地嘰嘰歪歪，我咬緊嘴唇，轉身就走，才剛走兩步，紅毛罵道：「讓你走了嗎？」
　　隨後我又被他們扯回去踹了好幾腳，紅毛這時候突然走去那籃球架下面，然後蹲下來好像拿起了什麼東西。等他又朝我走近了，我才看見竟然是一隻死老鼠的屍體。這死老鼠已經腐爛了，散發出濃烈的惡臭。
　　「吃下去。」他忽然平靜地說道。
　　我緊閉著嘴唇，眼睛看著地面。
　　恥辱……太大的恥辱……
　　有誰會相信，道尊李東，在這裡被幾個小混子侮辱毆打，卻毫無還手之力。
　　我用牙齒咬住嘴唇，此時我只想咬舌自盡，結束這侮辱。但突然間，紅毛抓住我的嘴，將那死老鼠瘋狂地塞進我的嘴裡，那惡臭的屍體在我嘴裡化為膿水，嗆得我咳嗽了好幾聲，又劇烈嘔吐起來。
　　他把我的臉往下一按，在地上搓了搓，然後才滿意地蹲下身子，說道：「要是不爽，你可以來找我。我叫紅毛，隨便去哪個網吧或者遊戲廳問一下，就能找到我。」
　　說完，他帶著朋友們轉身離去。我虛弱地躺在地上，再過一會兒，有幾個道士來了，看見我躺在地上，一個道士驚呼道：「那不是新來的看門老頭嗎？」
　　他們疑惑地朝我走來，看見我的情況後，一個女道士頓時嫌棄地叫了一聲：「怎麼這麼臭？」
　　「好像被人打了。」
　　一名男道士並不嫌髒，他把我扶起來，關心地問道：「老伯，你怎麼了？」
　　我搖搖頭，努力讓自己站起來。渾身都疼得讓我直抽涼氣，那道士又問道：「老伯，你是不是被人打了？被欺負了就說啊，我幫你出頭去。草，什麼玩意兒，竟然打老人。」
　　「你別問了……」
　　我跌跌撞撞地闖進宿舍，一路猶如行屍走肉走到自己的宿舍裡，等打開門後進去，我進入浴室，用水沖洗著身上的尿漬污漬。
　　我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任由水擊打在我的腦袋上，身體沖乾淨了，心裡有些東西，卻怎麼都沖不乾淨。
　　都說人生大起大落，可從沒聽說過，能這麼快就從巔峰掉下來的。我的心裡有一團怒火，想要狠狠地發洩出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老天爺……」
　　我靠在牆壁上，呢喃道，「一秒也好，哪怕一秒也好。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長眼睛，但是李東做過什麼人神共憤的惡事，非要這麼對我？我才剛開始拚搏，一路走到現在，你又給過我什麼好處不曾？老天爺……一秒……只要賜予我一秒的力量……我就會在那一秒內，比你還要主宰天下……」
　　突然間，浴室裡一片安靜。土節他劃。
　　那些水竟然直接停在了空中，光彩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