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九章 買棺材的老太婆

　　第五天晚上，我百般聊賴地坐在棺材鋪的櫃檯玩手機。因為這裡沒客人，我上班時自然也不客氣，一直在玩手機看電影。而這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腳步聲，我連忙抬頭看看。發現是個老太婆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屋子。
　　她穿著一身黑色布衣，腳下卻穿著一雙鮮艷的紅布鞋，這老太婆應該是化過妝，臉塗得很白很白，幾乎都跟水泥牆一樣白了。雖然老太婆很怪異，但我覺得很激動，畢竟終於來了客人。而老太婆進來後，她仔仔細細地開始看棺材，每個棺材她看還不說，還摸一下看看手感。
　　這是幹什麼？看以後睡著是否舒心嗎？老婆婆，不是我說，等你以後住在裡面，肯定一點感覺都沒有。
　　老太婆看得很仔細，她是圍著一圈檢查棺材，很快就檢查到了我旁邊的棺材。那中年美婦還在裡面睡覺。而老太婆根本不管不顧，還將手放在那中年美婦的臉上摸了摸。
　　中年美婦就像睡死了一樣，動也不動一下。
　　老太婆這時候站起身，她就對我問道：「你這裡的棺材……是給活人用的，還是死人用的？」
　　我笑道：「阿婆，棺材怎麼可能給活人用，這是我的同事，她只是累了在裡面睡一覺。」
　　但老太婆卻彷彿沒聽見我這句話，又對我問道：「你這裡的棺材。給活人用，還是死人用？」
　　「死人。」我說道。
　　她點點頭，然後就出去了，弄得我莫名其妙。我好奇地走出去看了看，發現老太婆已經不見了蹤影，這讓我心裡有點緊張。
　　一個老太婆，怎麼可能在幾秒鐘內就走出這條街道？
　　定然有古怪。
　　我也不敢管太多，就坐在櫃檯裡繼續玩手機。可約莫才十分鐘後的功夫，那老太婆竟然又回來了。我發現她這次有點不同，那腳好像是踮起來了一些，說是像鬼魂那樣走路也不正確，因為鬼魂踮得要更厲害，她只是踮起來一點點。
　　她又是將棺材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重複著之前的動作，等走到中年美婦旁邊的時候。她再次蹲下來摸了摸中年美婦的臉，與之前可謂是完全相同的劇痛。
　　隨後，老太婆又對我問道：「你這裡的棺材，是給活人用的，還是死人用的？」
　　我頓時就不耐煩了：「給死人用的。」
　　她點點頭，又走出去了。我再次走出去一瞧，發現老太婆再次不見了。我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起來，就坐在死死看著門口，想看看老太婆會不會再來。
　　沒過幾分鐘，她竟然又來了，這一次她腳尖踮得更厲害，我冷眼看著她做之前的那些動作，隨後聽到了同樣的提問。
　　這一次，我改變了答案：「給活人用的。」
　　頓時，老太婆就笑了。她笑得很開朗，嘴巴完全裂開來，露出一嘴不全的牙齒，說自己要買一具棺材。
　　我問道：「你要買哪個？」
　　老太婆指了指中年美婦睡著的棺材，說道：「就這個。」
　　「哦。」
　　我抬起腳，踹在了那棺材上，頓時砰的一聲，中年美婦立即就被嚇醒了。她坐起來憤怒地瞪著我，我聳了聳肩說道：「客人要買棺材，就買你睡的這個。」以醫名才。
　　她點點頭，隨後轉頭對老太婆說道：「五元。」
　　這……才五元？
　　我辛辛苦苦在這守了五個夜晚，現在終於賣出一個棺材了，結果才五元？
　　這種價格，怎麼給我發工資？
　　只見老太婆拿出一個紅色的小荷包，從裡面倒出了一堆硬幣。我的天，又是一塊的。又是五角的，又是一角的，竟然還有皺巴巴的一角錢紙幣。這怎麼可能，我聽說在大城市裡，一角錢的紙幣已經不能用了，甚至硬幣也沒人要。
　　但中年美婦還是很認真地數了起來，等拿了五塊錢後，她將多餘的錢還給老太婆，結果那老太婆叨叨絮絮地說都給我們了，不用找。
　　我可沒覺得賺了，這裡合起來估計也就六元錢左右。
　　之後，老太婆竟然直接走出了棺材鋪，我好奇地再走出去看了看，毫無疑問，她再一次消失了。
　　此時中年美婦對我說道：「聽說你力氣挺大的，把棺材拖到後面燒了吧，記得把錢也放進去燒了。」
　　我驚愕道：「客人都買了棺材，還要把棺材燒掉？」
　　「讓你做你照做就是了。」她不耐煩道。
　　我也懶得理她，就把棺材拖到了後屋，這後屋是一片空，什麼東西都沒有，燒東西也不怕引起火災，還放著一瓶煤油。
　　我就把煤油倒在棺材裡，爭取讓每一寸都染上煤油，之後把錢都丟進去，然後打火機一點。
　　「轟！」
　　頓時，整個棺材都燃起了熊熊火焰，中年美婦這時候走過來，她跪在棺材旁邊，嘴裡唸唸有詞，我努力聽了聽，好像是在唸經。
　　而她唸經的時候，卻是將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就是睡裙最奇怪的地方，緊緊護著。等她念完經，棺材正好被燒成灰燼，她讓我打掃一下。
　　我就打掃得乾乾淨淨，至於燒完後的那些灰燼，都丟進街口的垃圾箱裡了。之後我又再出去看過幾次，卻發現老太婆沒再出現了。
　　中年美婦又推來一口棺材放在櫃檯旁邊，躺在裡面繼續睡覺。我這時候覺得好奇，就問道：「為什麼你都要躺在棺材裡睡覺？」
　　「因為棺材需要我，客人也需要我。」她平靜地說道。
　　我又說道：「剛才老太婆摸了你的臉好幾下，你都沒醒過來，而我踢一下棺材，你立即就醒來了，怎麼回事？」
　　她的聲音還是很冷淡：「因為有的人很溫柔，有的人沒素質，非常粗暴。」
　　我切了一聲，然後問了這幾天來一直最在意的事情：「你……你每天都穿這件睡裙，不髒麼？」
　　這句話好像一下子戳中了中年美婦的痛點，她瞪著我，嚴肅說道：「我睡覺又不出汗！」
　　「但還是很髒啊，想想你這麼多天都穿這一件睡裙，而且從來不拿去洗，太噁心了。」
　　她翻了個白眼，躺在棺材裡繼續睡覺不理我了。我自討沒趣，也沒繼續說話。
　　等太陽出來後，我伸了個懶腰，踢了一下棺材讓中年美婦起床，然後就拿了雨傘，朝著門口走去。
　　而等走到外面，我頓時嚇得叫了聲媽呀。
　　在棺材鋪門口旁，竟然有個人上吊了！
　　而這個人，正是昨天來買棺材的老太婆！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昨天我一直都守在棺材鋪，一丁點動靜都聽不見，要說以我的實力，要在我幾米外的地方上吊卻不讓我發現，那是不可能的！
　　中年美婦這時候出來看了看，她平靜地說道：「你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放心，老太婆是自己上吊的，與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說自己想再看一會兒，卻被中年美婦嚴厲地趕走了。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回到宿舍後，我立即將事情告訴了林溫馨，她說自己道術研究不夠深，不明白這是什麼。於是我就問公治舟，他也說不知道，但推薦我問問趙良。
　　最後，趙良讓我問陳子寅，他說陳子寅肯定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在他們一群人之中，陳子寅對道術瞭解最深。
　　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了陳子寅，不料他那邊卻很快給了我答覆：「有點印象，根據你的線索所說，你在那可以玩手機是不？而且中年女人不容易起床，是不是？」
　　「是。」我連忙說道。
　　「那等今晚，你就與我短信交流，我幫你看看，估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