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李東之死：序章

　　等吃過飯後，趙良帶我去了一個茶餐廳，林溫馨的話在陰陽館等我回來。等到了茶餐廳，趙良自己卻不進來，說大人物在二零五包廂等我，讓我自己上樓去見。
　　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人物？
　　我疑惑地來到二樓，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到了二零五包廂門口。還不等我敲門，裡面就有聲音傳出：「進來。」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著有些渾厚。
　　我疑惑地推門進入，卻發現裡面竟然坐著兩個中年男子。他們一人手裡夾著根煙，冰冷地看著我；一人則是滿臉和藹可親的笑容，招呼我趕緊坐下。
　　我疑惑地坐在沙發上，客氣問道：「小子李東，見過兩位先生。」
　　「叫我林先生便好……」滿面笑容的男人與我說道，「我旁邊這位，是周天紋先生。」
　　我嗯了一聲，然後靜靜等待下文。
　　林先生先是瞥了一眼我的手，隨後笑道：「這次找你過來，其實是有些好處要給你。當然，俗話說無功不受祿，你也要付出點代價，所以嚴格來說，這是一次交易。」
　　我問道：「什麼意思？」
　　周天紋冷哼一聲，解釋道：「要你殺李河。」
　　「砰！」
　　我剛端起杯子準備喝口水，就被周天紋這句話嚇得把杯子掉在了桌上。頓時開水灑了一桌，我連忙清理，心裡則是十分驚駭。
　　要我……殺李河？
　　開什麼玩笑，那是全國有名的大道士！
　　別說讓我去殺他，估計人家隨便動動手指頭，我就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了。
　　林先生擺擺手說道：「你別聽他亂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總是……唉，暫時我們也解釋不清楚。我與你先說一下，我倆都是虎騎宗的高層，而且……李河是我們二人的弟子。」
　　這兩人是……李河的師傅？
　　「當年，李河先是拜周天紋為師，曾經擔任過你師傅的陳子寅，也是周天紋的弟子……」林先生解釋道，「後來李河又拜我為師，反正在道士這一行，多拜幾個師傅是沒事的，因為大家都信奉元始天尊。但是該怎麼說呢……我們創造出了一個大道士，卻也創造出了一個魔頭。」
　　創造出了一個魔頭？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根據我們的猜測，陰室……很可能是李河弄出來的……」周天紋這時候開口了，「表面上，他是全國有名，風光無限的大道士。但暗地裡，他有可能殺了無數人，創造出一個個陰室。當然，你要記住，我用的是有可能這個詞。」
　　我搖搖頭，感覺這應該不可能。
　　不管是上官蟲，還是林溫馨，他們都與我說過，李河是難得一見的大善人。他甚至會把自己十分之七的收入，都捐給貧困的孩子們。
　　這種人，怎麼可能是創造了陰室的惡人？
　　就算他是岳不群一類的人，那做的犧牲也未免太大了吧？
　　我皺起眉頭，問道：「那你們……到底要我做什麼？」
　　「實際上，虎騎宗早就暗中調查過陰室，畢竟這個突如其來的勢力，讓我們不得不防……」林先生說道，「我們想盡力幫助某個陰室主人，讓他漸漸走到陰室主人的巔峰，幫忙去查清背後到底是怎麼回事。最後，我們選中了你。」
　　「我？」
　　不對勁！
　　我沉聲道：「李東何德何能，擔當如此大任？」
　　周天紋毫不客氣地說道：「就是因為你的無能，我們調查後發現，你是我們所知的陰室主人中，道術天賦最為差勁的。說句毫不避諱的話，哪怕是讓一個三歲小毛孩來學習道術，恐怕都要比你厲害。也就是說，在你起來之前，幕後黑手估計不會對你有過多關注。但是……你的頭腦卻很不錯，這就是我們選中你的原因。」
　　我皺起眉頭，雖然周天紋的話很傷人，但他也沒說錯。
　　我的道術天賦，真的很差勁，這一點我也知道。
　　但是……我不打算接受。
　　「先生，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我說道，「我的理想，只是等將母親救出來，回歸平靜的生活而已。你們所說的去調查陰室背景，我是真的沒那能耐。」
　　林先生和周天紋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彷彿我的反應早就在他們意料之中。
　　周天紋用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他冷笑道：「救出你的母親？可笑，李東，我就跟你把話擺明了，原本讓你接受我們的提議，我有五成把握，等看到你失去一隻手後，我已經有十成把握。別覺得你有多大能耐，就憑現在的你，要是想救出自己的母親，根本就是不可能。」
　　「說話別這麼死……」林先生勸道，「李東，你別生氣。實際上周天紋與李河的感情……猶如父子一般，所以現在懷疑李河出了那種事，心情很煩躁。」
　　我咬緊嘴唇，心裡憤怒的火苗在燃燒。
　　忽然間，我覺得很不甘心。
　　來到陰陽館的時候，我和林溫馨就很小心翼翼，只是因為陰陽館的一個招待小姐，都是我們從沒見過的頂級美女。
　　一直以來，我們都將趙良當大人物。而坐在我面前的林先生和周天紋，那對於我來說，絕對是頂天級的人了。
　　我就猶如螻蟻一般……
　　哪怕他們找我做事，根本不需要利誘，只需要隨便威脅兩句，已經能動搖我的內心。
　　我心裡真的很怒：你虎騎宗是了不起，你們一群高層確實有感情，那我們這群在底端掙扎攀爬的低級道士，就隨便你們呼來喝去了？
　　可能是因為有些怨氣的關係，我沉聲道：「不管你們的愛徒，那個天下出名的大道士是不是幕後黑手，反正我要是接下這個活，就代表危險非常大。那麼……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聽見我的話，他倆都是愣了一下，周天紋怒道：「你算什麼東西，還敢要好處？」
　　果然……他們不是談條件，而是在命令我。
　　我自嘲道：「周先生，你是前輩，我也與你說清楚。自己的愛徒可能碰上這種事情，你確實會心情不好，對我發火，我也理解。但我也是人，更何況你現在的命令涉及到我的生命。到時候哪怕真查出你徒弟和這件事情有關聯，恐怕你一怒之下，殺了我再與李河私了都有可能。既然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我為什麼不能要好處？」
　　周天紋愣了一下，頓時說不出話來。
　　我不怪周天紋，真的不怪，畢竟他們是一個時代的人，肯定有羈絆。
　　比如說孫青，他要是做了什麼惡事，我估計也會努力幫著他點。每個人都會護短，人之常情。
　　林先生看著我的眼睛，他沉聲道：「你確實挺聰明，我也告訴你，虎騎宗不會讓你白做事。趙良是李河的人，你跟他學習紋身戰法，肯定不行。我們可以為你推薦一位紋身戰法的大能者，而且那大能者絕對比趙良還強許多。」
　　我點頭道：「那就是給我找個頂尖的師傅了？還有呢？」
　　「你還想要什麼！？」周天紋一拍桌子，怒道。
　　我反駁道：「我完全可以不接這個活，拜師學道術只是你們為了方便我調查的輔助，我需要確切的好處。」
　　「你要錢是麼？」周天紋冷笑道。
　　我搖搖頭：「我不要錢，我要我媽。你們虎騎宗必須保證，我母親將來必須是平安無事。」
　　「這個簡單……」周天紋不耐煩地說道，「禍不及家人，這個是虎騎宗的第一準則。」
　　頂尖師傅……還有母親平安……
　　我仔細想了想，還真想不出能提什麼條件。我又是忍不住自嘲一笑。
　　小人物真可悲。
　　林先生見我不再提什麼條件了，他說道：「根據我們的調查，陰室主人在完成三個任務後，都會迎來幕後黑手的下一步動作。」
　　提到幕後黑手的下一步動作，我立即就有勁了，連忙問道：「下一步動作是什麼？」
　　「被殺。」
　　說這句話的時候，林先生看著我的眼睛，彷彿想從我眼裡找到恐懼。
　　而我頓時覺得莫名其妙，一頭霧水：「什麼意思？好不容易度過三個任務，卻要我們被殺？幕後黑手有這麼蠢？」
　　「所謂的被殺，不止是你想的這麼簡單……」
　　周天紋彷彿蒼老了幾歲，他輕聲道：「反正根據我們調查，來殺你的，會是幕後黑手本人……」
　　我瞪大眼睛。
　　幕後黑手……親自來殺我！？
　　這巨大的謎團，已經將我徹底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