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午夜，黑貓，人頭：人性的醜陋

　　石頭會流血……
　　我看著那被打破的墳墓，不知道怎麼的，這些灰白的石頭，卻給我一種奇異的感覺。我說不出那種感覺是什麼，只覺得這石頭看著……像人。
　　「完了，完了……」陸地久發抖地說道，「說了不要砸，你非要砸，虎騎宗肯定有留手段在這兒。我們肯定已經被詛咒，我們都會死……」
　　對於陸地久的恐慌，鄭碎風卻顯得不屑一顧，他蹲在地上看了看會流血的石頭，沉聲道：「堂哥，你看這石頭，是不是有點奇怪？」
　　鄭阿大也將注意力放在石頭上，我這時候提醒道：「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反正我覺得，這石頭給人的感覺像人。」
　　聽見我的話，大家都是很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因為那石頭就是普通的石頭，根本稱不上奇形怪狀。
　　鄭阿大拿起一塊石頭，他忽然臉色一變，隨後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令人驚愕的事情發生了，因為那石頭竟然被摸起了一道皺紋！
　　「不對！」
　　鄭阿大用砍刀割了一下石頭，只見這石頭立即就變了模樣。它竟然被鄭阿大剝下了一塊皮來，那塊皮非常薄，甚至可以說是透明的，薄如蟬翼。
　　他的臉色立即變得很難看：「是人皮。」
　　「人皮！？」
　　我們都是不敢置信地觀察石頭，卻發現竟然真的很像人皮。陸天長小聲道：「墳墓裡面，好像是空的。」
　　「嗯？」
　　我們又看了看墳墓裡，裡面果然是什麼東西都沒有。這真是怪了，那五個弟子去哪兒了？
　　陸地久忽然說道：「我知道了，那五具屍體，已經被做成墳墓。早就聽說過虎騎宗李河最是憎惡，若是虎騎宗有惡人，都會嚴加懲罰。這五個弟子雖然已經死亡，卻也沒逃過他的懲罰，被他分屍做成了這座墳墓！」
　　我倒吸一口涼氣，按照陸地久的話來說，這座墳墓之所以會空，是因為它原本就是人做的！
　　對於那個當過我一星期師伯的男人，我是一丁點也不瞭解。但他們似乎是比較明白，我就問道：「那問題是，怎麼將五個人做成墳墓？」
　　「灰白的石頭，你還想不出來嗎？」鄭阿大歎氣道，「是挫骨揚灰，挫骨揚灰啊！一直只聽說這個詞，想不到竟然真有人會這麼做。這些石頭可能是普通的石頭，但上面那些灰白的東西，絕對是骨灰。我估計，這五名弟子死後，被李河扒皮抽筋，挫骨揚灰，造成了這個墳墓。」
　　我心裡感到惡寒，想不到那個曾經的師伯看起來這麼凶狠。不對，既然他是虎騎宗高層，那應該說明虎騎宗的厲害道士都有這麼心狠手辣。
　　「是誰膽敢挖墳！」
　　就在這時候，山谷裡忽然傳出了一道聲響，嚇得我們渾身哆嗦了一下。我們急忙回頭看去，卻發現之前那個給我們訓話的領隊男子正站在我們身後，他還帶了一群人。見到我們的舉動，他氣得臉色鐵青，怒道：「你們來參賽，是為了成為四星道兵。但現在你們做的是什麼？挖墳？」
　　「為……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們挖墳？」陸地久發抖地問道。
　　男子猶如看白癡一樣瞥了陸地久一眼，我也覺得這個問題很蠢。既然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他們自然會有辦法知道我們的所作所為。
　　「你們的行為，已經是這次考核不能容忍的了……」領隊男子冷聲道，「立即滾，滾出鬼山。」
　　聽見他的話，我們都很是焦急。鄭阿大急忙說道：「那我們還怎麼成為四星道兵？」
　　領隊男子看了眼地上的血液，他說道：「詛咒已經開始，三天之後，如果你們還能活下來，只管去五馬街巷子後面的那個老屋，我會承認你們的四星道兵身份。畢竟連虎騎宗的詛咒都能逃過，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四星道兵考核？只是我勸你們不用多想，既然已經被詛咒，想活下來不可能。」
　　蕭諾言立即臉色白了，他小聲跟我說道：「怎麼辦啊，我們可沒碰過墳墓，會不會被詛咒？」
　　我此時也很驚慌，只能搖頭說道：「不知道。」
　　我感覺人生還真是很奇怪。
　　在我過來的時候，我一路都在想，也許會碰上各種凶險，要面臨各種困難，然後要麼是死在這兒，要麼是疲憊地拿出高級桃木劍。
　　但這才剛開始，卻已經有人出來告訴我們——你們完了，已經被詛咒了，你們死定了。
　　人生不是電視劇，無法一切都按照劇本來。有時候以為是開局，但那其實就是結局。
　　我們只能跟著領隊男子走出山谷，他帶我們往鬼山外面走去。路上我們有碰到幾個參賽者，見到我們提前離開，他們都很驚訝。
　　等回到我們最開始進山的地方，領隊男子冷聲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們回去後好好想想，很多事情怨不得別人，墳墓上寫得清清楚楚不得挖墳，你們還敢做這事。」
　　「都是他害的！」
　　我此時心裡很委屈，指著鄭碎風說道：「破壞墳墓的只有他，我們任何人都沒做，為什麼我們也要受詛咒？」
　　鄭碎風瞥了我一眼，冷聲說道：「孬種。」
　　「我孬你媽個逼！」
　　陸天長憤怒地吼了一句，她一下子撲在了鄭碎風身上，就因為陸天長爆發，人們也都衝動了。陸家姐妹還有李巧巧，都一起開始攻擊鄭碎風。
　　說實話，我們現在對鄭碎風真的是非常憎恨，那時候大家都害怕了，說放棄為好，鄭碎風卻是一意孤行砸破了墳墓。
　　「草，滾下來！」
　　鄭碎風怒罵一聲，狠狠地用拳頭去砸陸天長的腰。陸天長憤怒地抽出短刀，狠狠地刺在了鄭碎風的右眼上！
　　「啊！」
　　鄭碎風發出一聲慘叫，陸天長已經是徹底怒了，她還將手刺進鄭碎風的左眼，直接用手指將他的眼珠子給摳了出來！
　　李巧巧也是把手指死死地刺進鄭碎風的肚臍，頓時鮮血彪了出來。她兩隻手抓住肚臍口，死死地往兩旁撕扯，扯得越來越大，陸地久則是不停地把地上的沙子都塞進鄭碎風的肚臍眼裡。
　　整個過程，虎騎宗的人都沒有阻止我們，就是靜靜看著。
　　五分鐘後，鄭碎風已經被折磨得鮮血淋漓，他的舌頭，鼻子都被割了下來，肚子變得很大很大，因為被割開了三個口子，裡面都裝滿石頭砂礫。他躺在地上，進氣少出氣多，眼看著是活不下去了。
　　但李巧巧還不解氣，她從鄭阿大手中搶過砍刀，此時鄭阿大真是不敢動彈。我估計他雖然是鄭碎風的表哥，心裡也是很憎恨鄭碎風。
　　李巧巧臉色凶狠，狠狠地一刀砍在了鄭碎風的脖子上！她沒有砍下頭顱的打算，就是要割喉，就是要砍脖子！
　　一刀，兩刀，三刀……
　　鄭碎風的脖子被砍得血肉模糊，說不清李巧巧到底砍了多少刀，等她終於累了的時候，蹲下來提起鄭碎風的頭顱，脖子沒斷，猶如削鉛筆的木屑一般，一條條細細地連著。
　　「人性的醜陋呵……」領隊男子這時候才淡淡開口，「一開始的時候，你們明明可以阻止他，但你們沒有這麼做。現在出事了，你們才怪到他的頭上，你們根本就不是為了懲罰，不是覺得委屈，你們只是想找個發洩點。而他正好就成了你們的發洩點，呵，反正都要死了，所以還不如死前找個出氣的。鬧夠了沒？鬧夠了就上車，快點滾蛋。」
　　「先生，求你了……」陸天長紅著眼睛，她對男人懇求道，「告訴我們一點點信息，一點點就好……拜託了……」
　　我們都是懇求地看著領隊男子，這時候只要有一點信息，對我們來說都是特別大的幫助。
　　領隊男子估計也不忍心看我們都死在詛咒上，他猶豫了一會兒，隨後開口了……
　　「午夜時分，小心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