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眼球孤魂：她沒死！

　　西裝男鬼似乎挺討厭王小明的事跡，他用手在王小明的腦袋上用力擰了一下。只聽一聲脆響發出，王小明已經躺在了地上。張哥看我臉色怪異，他問道：「怎麼了？」
　　「主謀好像還沒找到……」我說道，「我給你個地址，你帶我們去一下。」
　　張哥自然沒拒絕，他開車送我們去了文化路六十七號。這是一個獨棟小樓，看來張艾艾的家庭經濟還是挺好的。外面大門虛掩，並沒有上鎖，我們連忙就衝進了屋子內。當進來的一剎那，我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而血腥味，似乎是從臥室裡傳來的。
　　我吞了口唾沫，朝著臥室裡走去，頓時驚得叫了一聲。張哥也是嚇得臉色蒼白，死死地握緊拳頭。
　　張艾艾……死了。
　　她死相極慘，只有腦袋是完好的，其餘身體的皮被剝了去，然後被擺成一個小馬的的造型。小馬該瘦的地方，肉被削下來了，小馬該胖的地方，就用多餘的肉黏上去。
　　張艾艾瞪大眼睛看著雪白的牆壁，她的嘴角兩邊被割開，然後又用針縫起來，使得看著就好像在詭異地笑一樣。
　　「怎麼會這樣……」張哥喃喃道。
　　西裝男鬼沒有我們這麼大反應，他沉聲道：「她說下一個就是你，記得不？」
　　我點點頭，那小女孩確實說過，她說下一個就是我。真是讓人想不到，原本王小明進去應該是控制陰室，卻被鬼魂擺了一道，弄出個這麼可怕的東西來。
　　我對張哥說道：「張哥，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可以不？」
　　「那必須的，這種東西要是留著，那老百姓該多危險。」張哥連忙說道。
　　「幫我查，範圍不用太遠，就在這個城市內。關鍵詞是小女孩和小馬，你幫我查查看，有沒有類似的死者。」我說道。
　　張哥點頭道：「給我十二個小時。」
　　「好。」
　　我深深歎了口氣，張艾艾是個很可愛的女孩，看她慘死在厲鬼手下，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西裝男鬼這時候拍了拍我的肩膀，問道：「你朋友？」
　　我搖頭道：「不算。」
　　他饒有趣味地看著我：「那你同情心真夠氾濫的。」
　　「還好吧。」我苦笑一聲，這時候我覺得西裝男鬼還真是有點不一樣。雖然說是鬼魂，但卻有興趣與我像人類一樣交談。不像其他鬼魂，拼了命地想要嚇唬人，等人在最恐怖的時候就將其殺死，以此來滿足自己的慾望。
　　莫非這西裝男鬼沒有怨恨？這應該不可能，如果是我被妻子和姦夫毒死，我估計能氣得從墳墓裡爬出來。
　　我將手機號給了張哥，然後就回到自己屋子裡。
　　西裝男鬼看了看我屋子的環境，他說道：「還不錯，是要我住這裡麼？」
　　「要是你不嫌棄的話，可以住在這兒。對了，我該怎麼稱呼你？」我問道。
　　西裝男鬼坐在床上，說自己叫孫青，隨後他就自己割下了一塊碎肉丟給我，說以後的日子要麻煩我了。
　　我是真的有點受寵若驚，以往我碰到的鬼魂是什麼樣？那都是一個個說著假話，恨不得立即殺掉我的厲鬼。可孫青卻很誠實，說話也很有禮貌，要不是因為他眼睛完全漆黑，我甚至要懷疑在我身旁的是個人而不是鬼。
　　更讓我驚訝的是，孫青在看過屋子裡的情況後，他說床只有一張，我明天應該還要辦事，就讓我先休息著，他坐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就行。
　　我……我被感動到了，真的。
　　我躺在床上，可能因為孫青在房間裡的關係，我還是挺安心的。而且小青也不害怕孫青，她抱起一瓶橙汁猛灌，用十幾秒的時間喝完了一瓶大橙汁，然後拍拍肚子，滿足地說道：「我叫小青，你叫孫青，我們很有緣分呢。」
　　「是的。」
　　「能幫我遞一下營養快線嗎？」小青指了指孫青旁邊的飲料，期待地問道。
　　孫青拿起營養快線丟給小青，她立即抱過飲料，開心地說了聲謝謝，然後又是咕隆咕隆猛灌。等將房間裡的飲料全喝完，小青戀戀不捨地爬到床上，然後縮在牆角，在自己身上蓋了一個被單，像隻貓咪一樣安靜地休息了。
　　等天亮的時候，小青就會自己回到碎肉裡，所以現在是她的休息時間。
　　「很可愛的活鬼糧吧？」我看著小青，笑呵呵地跟孫青問道，「是不是也想養一隻？」
　　「被先生說得像寵物似的，你也睡吧，明天估計事情不少。」孫青笑道。
　　我嗯了一聲，然後就閉上眼睛。可能是因為本命燈被吹滅兩盞的關係，我很快就睡著了。等我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房間裡空無一人，全然沒有昨天晚上的熱鬧。我打開手機一看，發現有張哥發來的短信，大體意思就是已經有結果了，但不敢打擾我，等我主動打電話過去。
　　我便將電話打過去，那邊很快就接通了：「李先生，你休息好了？」
　　「張哥，你倒是起床很早。」我嗯道。
　　張哥說自己要起床給女兒做早飯，所以起來得早，然後嚴肅地與我說道：「李先生，我們目前查出了三件與小女孩和小馬都符合的事情，你現在方便聽麼？」
　　「方便的，你說吧。」
　　「第一件事情，在半年前的時候，有一個小女孩在樓道上玩騎小馬。是那種木馬，然後不慎摔下樓梯造成悲劇，死亡原因是頭顱破裂。你看符合嗎？」
　　我想了想，隨後說道：「有是她的可能性，再說說下一件事情。」
　　「第二件事情，是發生在兩年前。主要是火災，小女孩死在火災裡，身旁有個小木馬，你看這個符合嗎？」
　　「這個完全不符合，最後一件事情呢？」我問道。
　　「第三件事情，就是發生在上個月的了。有一個小女孩在騎小馬的時候，由於監護人管教不嚴，小女孩不慎從馬背上摔下來。小馬的馬蹄踩進了她的眼眶，直接全部踩入，造成當場死亡。」
　　我眼前一亮，急忙說道：「詳細點說說看，很可能就是這件事。」
　　「好的……」張哥詳細地與我說道，「小女孩名為池蓉蓉，愛好騎馬，家裡有四種小木馬，她最喜歡的是一種原木小馬。然後父母第一次帶她去騎真正的小馬時，就發生了這樣的慘劇。據說當人們把小馬的馬蹄從眼眶裡扯出來的時候，上面還粘著小女孩的瞳孔。」
　　太符合了！
　　我記得梁曉靜摘下隱形眼鏡的時候，也是將瞳孔給摘了下來。而且梁曉靜瞳孔裡的那個小女孩，騎的馬好像就是原木小馬。
　　「應該就是她了……」我確信地說道，「很是符合，麻煩你給我她的地址，我過去看看。」
　　「好的。」
　　張哥掛掉電話，將一個地址發給了我，而且他告訴我，會通過警察局聯繫池蓉蓉家裡，為我大開方便之門。我匆匆去樓下吃了碗麵條，就立即打車去了池蓉蓉的家。
　　池蓉蓉的家庭環境自然是不錯的，否則父母也沒法給她買這麼多種小馬，更別提特意帶她去騎小馬。她家是一棟獨棟小洋樓，三層樓高，裝修很漂亮。
　　當我敲門後，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打開了門。她似乎是很久沒出門了，穿著一件紅色的睡裙，睡裙上有挺多灰塵。見到我之後，她問道：「你找誰？」
　　「你好，我是警局的……」我客氣地說道，「之前有聯繫過你們吧？」
　　「是的。」女人說道，「進來吧。」
　　我走進屋子，發現這小洋樓外面雖然漂亮，裡面還真是亂糟糟的。一個頭髮凌亂的男人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電視，茶几上全都是吃過的桶裝方便麵，有幾桶已經發霉了。
　　我坐在沙發上，客氣地說道：「池先生，你好。」
　　池先生沒說話，就是呆呆地看著電視。女人這時候跟我說道：「自從女兒走後，我老公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
　　我點點頭，然後小聲說道：「池先生，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對於你家的悲劇，我表示同情。這次過來，主要是想跟你瞭解一些事情，是關於蓉蓉的，還希望你能告訴我，這個……」
　　「你走吧，蓉蓉沒死。」池先生忽然說道。
　　「啊？」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池先生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女人這時候小聲道：「他好像是精神不好的關係，已經有點……」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頓時就明白了，看來池先生思念女兒厲害，精神出了問題。於是乎，我就做了一個瞭解的手勢，她歎了口氣，然後不停搖頭。
　　「我不是神經病！」池先生看見了我和她妻子的小動作，他激動地說道，「我看見蓉蓉了，我前幾天就看見她了！她就在自己房間裡，騎她的那個小木馬，而且笑得很開心……我真看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