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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鬼混真相(下)

  女孩話語邏輯性都開始混亂,但虞城知道她此時說的每一個字都和真相有關,緊接著追問道:「這錢是誰給你們,又是誰組織你們用這種方式比賽賺錢。」
  「是咕嚕,他說境外賭博網站有人專門比受刺激時人體的血液濃度變化,越高濃度的血液越值錢。」
  「所以你們都想賺這錢?」我們甚至覺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是。」女孩此時的聲音猶如貓叫一般。
  「那麼瑪麗公館死亡的老人和女孩都是非意外死亡的?」我真的希望女孩能夠否定這個問題。但是嚇破了膽子的女孩只知道一個勁的點頭。
  「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是能出風頭、荒唐、無聊甚至牽涉到犯罪的事情有哪件事是你們不敢做的?你們缺錢嗎?就算是贏了對你們而言又有什麼實際的意義?殺了那兩個人只是為了裝鬼嚇唬別人?荒唐如此簡直令人髮指。」
  虞城實在無法忍受自己對於眼前這個半大少女的憤怒,女孩和相同年紀的叛逆少女沒有本質的區別,貌似強大無比,其實既懦弱又膽小。
  這些半大的孩子將做錯事甚至是違法犯罪的事看做勇氣的象徵,他們荒唐的認為主流價值觀是必須被唾棄的,因為這些對於行為的舒服是禁錮自己的思想,卻沒有想過他們其實根本就沒有思想或是絲毫不懂得思想為何物這一基本事實。
  他們覺得應該發動「革命」解放這個社會,其實只是對社會造成影響或大或小的破壞,他們覺得應該離經叛道凸顯自己的與眾不同,卻不知自己其實根本不懂離經叛道之精髓。
  總之他們從來沒對過,但他們總覺得錯的是別人,他們試圖模仿曾經充斥著美國大街小巷的嬉皮士,卻不知現如今這些年過半百的「前嬉皮士們」最後悔的就是年輕時的那一段放縱歲月。
  「警察叔叔。我知道錯了,求你救救我別讓那個女鬼把我抓去,不是我要殺死她的,我沒辦法阻攔他們啊。」
  看著這個可憐可恨的少女,虞城心又軟了,他想了一會兒道:「如果你希望得到保護,那麼就必須將這件案子一字不落的交代出來。否則這一輩子你都要背負著這樣的壓力做人了。」
  「我寧可坐牢。也不要再見到那個女鬼了。」
  「好,我期待你能真實的改正自己曾經犯過的錯誤。」
  當黑皮、馬猴、小美三人再次回到醫院時他們看見了我們,黑皮低聲咒罵了一句走到虞城面前惡狠狠的道:「你他媽在這裡幹嘛?」
  「抓你。」身後傳來了一句話,接著四名身材並不比他遜色的年輕人合力將黑皮按到在地實施抓捕,小妹和馬猴也被控制住三人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黑皮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腦袋耷拉下來。
  鄭春雷走到他面前道:「樹林裡的鬼抓到了?」黑皮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等了會鄭春雷厲聲道:「把他們全部帶走。」
  「謝謝你的支持。」虞城伸出手用力和徐大海握了握。
  「客氣了,按理說我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堅持,我差點就把一起惡性殺人案件誤判了。我沒有想到這起看似荒唐的案件居然能有這樣的隱情,老哥,是你給我上了一課,無論什麼時候對於案件的調查都不應輕言放棄,更不能主觀的對一起案件隨意定性,在這點上我要向你學習。」
  「說這話就讓我無地自容了,其實這案子初期我真是以為鬧鬼了,但因為家族曾經的遭遇,我希望在類似的案件中能夠有所突破,這才是我下功夫調查的真實原因,不過讓我真正產生懷疑的線索是以馬一羽能夠飆車的駕駛技術,怎麼可能錯把油門當剎車?這點情況值得懷疑,但如果不是因為發生意外,案子還真不一定好破。」
  「你說的意外指的是他們飆車時發現了那個死亡紅衣女子是嗎?」
  「沒錯,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昨天半夜有人去市局自首了,他做了個假人模型嚇唬馬一羽,本意只是為了擾亂對方的心神,好讓自己的朋友在賽道上贏對方,沒想到出了重大車禍,他做的假人就是在車禍中死亡的紅衣女孩,但是他提供的消息卻和那五名少年有關,他說周小霞根本就是被馬一羽這幫小子有預謀的殺害,所以他才想到用這種餿點子讓馬一羽情緒產生慌亂。」上丸匠弟。
  「可他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是那名叫小美的女孩透露的,小美除了和馬猴是男女朋友關係,和製作模型的人也有這層關係,而且他們都相信一種所謂的比賽……」
  不等他說完虞城道:「是以人受到驚嚇時血液濃度的高低變化贏取獎金是嗎?」
  鄭春雷下意識的看了坐在病床上的少女一眼壓低嗓門道:「她都招了?」
  「是啊,否則我讓你來幹嗎呢?」
  「不管怎麼說,這件案子的功勞都在你,如果不是你兩條生命或許就會屈死陰間了,你說現在這些孩子是怎麼了?我們那會沒這樣的?」
  虞城心下一聲歎息回頭看了女孩一眼。
  嘀嘀嘀嘀……
  「喂!」
  「你怎麼這幅腔調,不是沒飯吃的餓的吧?」
  「你快來吧,我都要死了。」
  90分鐘後一男一女兩個半大少年坐在急診室裡,戴著眼鏡的中年一聲埋怨道:「你們是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人了燒出肺炎才來醫院,你們以為發燒不是病呢,時間拖久了一樣有生命危險。」
  「我、我……」少年憋得滿臉通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趕緊拿藥吊水吧,別在這發愣了。」女孩就依偎在男孩身上毫無知覺的輸了三瓶水。
  「醫生,她身上怎麼還是這麼燙啊?」
  「趕緊安排她睡在冰塊上繼續輸液。」很快病房裡一大塊冰上鋪了塑料布和床墊,男孩將女孩平放在冰塊上,直到此時女孩體溫才逐漸降了下去。
  兩天後女孩出院男孩帶著她回到了裝修奢華卻沒有絲毫人氣的別墅中,「你幹嘛要帶我回來?」
  「這是你家不送你回來還能把你往哪送呢?」
  「我餓的心發慌,你幫我看看有什麼吃的嗎?」兩天沒怎麼吃東西的女孩央求道。
  可是當男孩打開寬大的雙門冰箱才發現正常運轉的冰箱裡空空如也,連一片菜葉子都沒有,那一刻他流淚了,他知道女孩的父親對她不怎麼上心,可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地步,擦乾淚水他回到房間強笑道:「我去給你買麵包吧?你想吃什麼口味的?」
  「我吃不下麵包,你幫我煮點稀飯吧?」於是男孩平生第一次煮了一鍋「很稀的干飯」。
  看著鍋裡的爛飯男孩有些難為情的道:「我去一居坊買皮蛋瘦肉粥給你喝。」
  「不,就要吃你煮的稀飯,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專門為我做飯。」女孩滿臉幸福的將軟塌塌的干飯一口口吃了大半,飯沒吃完她已經滿臉淚水。
  男孩心裡最柔軟的神經被深深觸動,他不由自主的將女孩攬進了懷裡……
  之後在長達五年的時間裡兩人很少分離,他們互相照顧對方、互相安慰對方,互相給對方活下去的勇氣,但他們卻很少能夠見到彼此的父母,在這兩個孩子的心裡自己的父母是世界上最忙碌的人,他們總有花不完的錢,但這兩個半大少年卻有一種強烈的「患難夫妻」的感覺。
  金錢並沒有給他們帶來絲毫安全感,相反他們卻對未來充滿了絕望,在這樣的認識下他們結識了同樣為富二代的那些朋友們,這些孩子的經歷大同小異,都有錢,卻沒有親情,於是他們吸毒、飆車、玩重金屬搖滾以此發洩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不滿,可越是這樣他們越不能被別人所理解,包括他們的父母,於是這群少年成了狗都嫌的那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