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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番外篇——高論

  帶著這樣的思想,何長生進了監獄特意安排的審訊室,當時已被剃成禿瓢的郝偉帶著手銬腳鐐出現在他的面前臉上居然還帶著無所謂的笑容,其人性之醜陋足可見一斑。
  坐到對面獄警將郝偉的雙手靠在鐵質的靠手上,奇怪的是這次居然沒有看守在場,獄警都退了出去。這位「自認為臨江市倒霉的記者」卻沒有意識到這次採訪將成為他人生最重要的轉折點,而眼前這名犯人將會讓他明白犯罪和人性之間所存在的必然聯繫,這也為他日後更加徹底的理解「犯罪」二字打下了基礎。
  他道:「我要的東西帶來了?」上斤團血。
  在接受採訪前他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記者必須帶一包「三五煙」,摸出香煙放在他面前,他用可以活動的右手掏出香煙點了一支道:「你的工作證呢?」
  何長生掏出了工作證,他仔細看了看丟還道:「馬社長還好吧?」
  「嗯,反正沒什麼大毛病。」
  「呵呵,老頭兒可會保養了,看見他代我問好。」
  年輕的記者心中怒火「越燒越旺」,這簡直就是在拿人消遣,或許再這些有錢人的眼中,別人都是一宗能用錢來衡量的商品。所以對於自己的「同胞」他根本不需要有哪怕一絲的尊重。
  見何長生不說話他道:「難道你沒有什麼需要問我的?這可真是太意外了。」
  何長生思索了會兒道:「你還是人嗎?」所以說出這句話不光是因為他所做的那些事情,而是因為面對著他就讓何長生聯想到自己的遭遇,郝偉是組織一群人強姦另一群人,而他則是被報社強迫做了兩件自己非常不情願的事情,這種感覺和強姦的區別不大,所以何長生要讓郝偉知道他的憤怒。
  「你不用罵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審判別人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但沒有意義,如果你真的討厭我就得保證我們今天的談話可以一字不差的登上報紙,在廣大市民面前揭發我的惡行,這才是對於我嚴重的懲罰。」
  「如果你滿口亂說我肯定沒把握將你的話見報,而且報社所以派我來就是因為對於這次採訪的不重視,誰都知道你們家和馬社長的關係。」
  「哈哈,是這個道理,可如果我有讓那條老狗把我說的這些話都登上報紙的辦法。你願意幫助我嗎?」
  他似乎話裡有話,而且他居然稱馬社長為「老狗」,難道他們之間是有矛盾的?就在何長生滿腦子跑火車時,只見郝偉含了食指。接著在桌面寫下:我電腦桌鍵盤下的優盤,那裡有老狗的辮子,你可以要挾他,他必須得聽你的。
  嘴裡卻道:「我知道你肯定準備了採訪提綱,也沒必要了,就聽我說罷。」
  「我沒準備採訪提綱,因為回去後我就準備辭職了。」
  「為什麼?」郝偉似乎有些失望。
  「因為我對於他們這種同流合污、掩蓋真相的做法不滿意,作為報社得有最起碼的職業道德,而這些都被他們用來與利益集團交換實惠了。」
  聽何長生說完這句話郝偉連連點頭,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他道:「或許這就是命吧,看來咱兩都是各自圈子裡的邊緣人物,好。我就給你一個面子,你儘管提問題,只要是我所知道的,有問必答。」
  聽了這句話何長生對他忽然產生了好奇: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似乎很難立刻給他下一個定論,雖然他把傷害女性別人作為一門取樂賺錢的手段,甚至有可能他自己還直接參與了「俱樂部」的項目。
  想到這何長生打開錄音筆直接問道:「這種變態的俱樂部是真實存在的?」
  「沒錯,而且是我一手組建的。」
  「你有沒有傷害過別的女性?」
  「沒有。這種行為是我極其痛恨的一種犯罪行為,我甚至認為殺人都比強姦要好,而且對於那些女人,那些噁心的女人,我也無法說服讓自己接近她們,更別說零距離的接觸了。」
  「你為什麼討厭女人?」何長生並沒有第一時間理解郝偉話裡的意思。
  「我不討厭女人,只是討厭被我的會員QJ的女人。」
  「這有什麼區別嗎?難道這些被傷害的女人還是罪有應得?」
  「沒錯,這些沽名釣譽,外表光鮮內裡齷齪的女人,永遠是我所鄙視的,對我而言企業的壯大遠沒有看到這些人被QJ更讓我覺得高興。」
  「那麼……這是一群怎樣的女人?」何長生終於開始明白這個案子或許不是表象看來的那麼簡單。
  「被QJ的女人中有個叫趙菊花的,從她的名字你應該知道這個姑娘來自農村,其實我對農村的小姑娘一直的印象就是勤勞、樸實、善良,可是當她來到了這裡,給趙欽做了二奶,簡直比得道的小人還要囂張,我親眼看到她讓比自己年長二十歲的司機蹲在地上替她擦鞋,因為一個賣花的小女孩抱了她的腿,她就狠狠抽了小孩子兩個嘴巴,隨後扔給她兩百塊錢,就憑這兩件事她就成為了這個俱樂部的第一宗商品。」
  「海霞,一個多麼美麗的名字,這個女人也很美麗,爸爸是海景天……」聽到這個名字,何長生內心劇烈的抽動了一下,「海景天」就是讓他倒霉的那起強拆案的主角,臨江市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沒想到他的女兒也被人QJ了,或許這就是報應吧?想到那個重傷居民,何長生內心忽然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對郝偉的所作所為開始有了一定的認同感。
  郝偉繼續道:「按理說這個女孩還是蠻可愛的,我和她的關係也一度很不錯,因為她一直是我那項慈善計劃的天使捐資人之一,在任何時間舉辦的拍賣會上都能看到她的身影,並且絕對是大力支持,可惜的是我後來發現她這麼做的目的只是為了給自己進入娛樂圈造勢。」
  「並且一個如此積極熱衷於慈善的人,她居然因為服務員不小心撒了一些紅酒在她的肩膀上就對對方惡言相向,說對方瞎了狗眼,和自己爹媽一樣沒本事,當個服務生都當不好。在這麼多的人眼皮子底下羞辱一個年紀比她還小的女孩,甚至連她的家人都不放過,這種底氣何來?」
  「不就是因為她有一個好爸爸嗎?所以我知道這個人只是一個假慈善真囂張的貨色,其實很多有錢人都是以慈善來表達自己的善良,可這些人偏偏都不是善良之輩,而且我發現幹這些事情的尤以那些闊太太、富小姐為最,這真的是很奇怪的一個群體,她們天性驕傲小氣,容不得別人對她們半點的小視,卻又對別人極度的不尊重。」
  「所以我覺得有必要給她們一個教訓,讓她們知道自己這麼做是錯的,而QJ正是從頭到尾剝去她們偽裝的最好手段,因為強姦她們能給予這群女人極度的羞辱感,讓這些自命不凡、毫無羞恥、卻根本不具備絲毫能力的寄生蟲們可以真正認識到自己就是一個毫無用處的破鞋,這對於她們的後半生其實是有好處的。」
  聽著郝偉的這番「高論」何長生瞬間被雷得七暈八素,但從心底裡他也覺得郝偉的一番「歪論」似乎也有那麼一點道理,不知不覺中他的口氣也悄悄軟化道:「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你應該是一位懲暴安良的英雄?」
  「我絕不是英雄,我很清楚自己的行為是犯罪,而且我也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抓住,區別在於我究竟會在什麼時候被抓?以什麼樣的方式被抓?這個困擾我很久的問題終於在昨天得到了答案,如你所見我來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