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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建廟(下)

  「寧先生、秦先生這些年四處奔走修廟,以神奇手段行走江湖,大名我是早有耳聞。」
  這人言談之間十分客氣,我也客氣了兩句道:「黎先生這次來應該是有事吧,您儘管說,只要能辦我決不推辭。」
  「秦先生果然是痛快人。」他嘿嘿笑道。隨後指著山頂道:「我是沒法上去了,不過還是有個小小的要求,希望您能答應,這座廟咱能不建嗎?」
  我給他說的愣住了,第一次見面的人怎麼能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這就是砸場子。想到這兒我臉頓時拉了下來。
  他看的清清楚楚,笑著從懷裡掏出一本支票簿道:「您千萬不要誤會,我這可不是找麻煩來的,只希望您能答應這個小小的要求,至於說工程上的損失我加倍賠償損失。」
  「這事兒恐怕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我們在這兒修廟可不是為了賺錢。」
  「我知道不是為了錢。所以我來這兒也是商量,希望你能答應,這些錢只是賠償你們工人的損失,而且……」說到這兒他頓了頓道:「如果你們能停止修建這處狐仙廟,就算我承你一個人情,會還你的。」
  我給他說的實在是莫名其妙道:「什麼人情不人情的,我們在這兒修廟是為了……我們不是為了賺錢的,所以不可能停止工程,也不需要你承擔人情。」
  他緩緩起身臉上的微笑已經絲毫不見,取而代之是一張冰冷的面孔,黎青山冷冷道:「我再問一遍,這個面子你就是不給了?」
  「沒法給你,真是不好意思。」
  他哼了一聲一句廢話沒有,轉身出了帳篷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道:「裝他媽什麼黑社會的,老子什麼狠角色沒見過。還缺你一個。」說罷我回了山上。
  見到我寧陵生也沒問我那人找我為什麼事兒,而正在修建的山牆已經停工了,工人們三五成群的坐在土地上閒聊天。
  「怎麼不幹了?」我以為寧陵生已經知道了對方來的目的,準備妥協了。
  「下午神像回來,我正在想應該如何擺放。」寧陵生道。
  「寧哥,來的那個人……」
  他擺了擺手道:「別說話,讓我仔細想想。」說罷寧陵生也不理我,繞著建了一半的廟址一圈圈的轉。
  我走到王殿臣身邊小聲道:「寧哥這是怎麼了?」
  「就憑咱兩這腦子能猜到大哥的心思嗎?何必做無用功,該吃吃該喝喝吧。」
  「你倒是真灑脫。」
  「不灑脫還能咋辦?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啊。」他靠在饅頭身上懶懶的道。
  就聽寧陵生的聲音隱隱傳來道:「大壯子,你帶幾個人去神廟西北角挖一個坑,四方坑。」
  「寧哥又在施展神通了。」
  「說實話,大哥主要表現的都是他的聰明才智。法術這塊還真沒見他露過。」
  「各有所專,寧哥強於智力而非武力。」我道。
  只見寧陵生朝我走了過來。
  「秦邊,你去和李團長說一聲,讓他做好準備。」
  「咋了?我們要把殭屍放出來了?」
  「想要驚醒飛天殭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別問了,去和李團長說罷,他知道的。」宏上住圾。
  我心裡嘀咕著下了山,找到李山河說了寧陵生的打算,他是明白的,點了點頭道:「你就說我知道了。」
  「怎麼了,這裡面有什麼說法?」我好奇的問道。
  「寧先生請了一個風水大師。在這裡佈局,到時候我會讓他上山的,但還是那句話,這裡的消息一個字都不能洩露出去。」
  我心念一動,要論風水定位的本領寧陵生就算不是大師級別,但只要是他自己做的工程,不可能需要借別人之手,看來這位風水大師的身份是挺有意思的。
  回到山上後寧陵生道:「話都說到了?」
  「是的。」我也沒問他什麼。直接回答道。
  他點了點頭走開了。
  到了傍晚時分,狐仙神像到了,好在土坡表面相對而言比較光滑,饒是如此還是在土坡上墊了十幾塊木板,然後輪流往上撲著,幾十名工人或在後推或在前拉,齊心協力將石質神像拖了上去。
  然而看到這神像第一眼就差點沒把我笑噴了。
  只見神像的身體都是完全按照狐狸的形態雕成的,但一張臉居然和人一樣。
  期初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可是仔細看就是一副人樣,而且是女人的樣子,四十多歲中年婦女,一張銀盆大臉,五官和藹慈祥。
  其餘的人也和我差不多,都看傻了,這雕工的工匠該傻到何種程度才能把狐狸臉雕的和人臉一樣。
  偏生寧陵生一句話沒說,居然把錢結給他們了,這些人連一句慚愧的話都不說,昂首挺胸的走了。
  之後寧陵生可能都覺得這神像實在太扯了,於是扯了塊黑布蓋在神像之上。
  雕神像的人是寧陵生親自找到,所以雖然雕工差成這樣也沒人敢說個不是,但大家都在私下裡討論我們「上當受騙」了。
  隨後工程進展的就極為緩慢了,而負責建築的工人一天比一天少,寧陵生的解釋是還有另外的工程需要做,所以安排他們過去了。
  就這麼過了五天,那天早上我剛從帳篷裡鑽出來就看見山口站著三個人,為首之人身材不高,穿著一身灰色道袍,負手而立,表情十分倨傲,身後一人我認識,一個是那天來這兒讓我們停止修廟的中年人,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穿著一件帶帽兜的連體衫,身後背著一個裝大提琴的容器。
  此時山上只剩下我、寧陵生和王殿臣三人,建廟的工人都已下山離開了,而神廟基本也就是建了個輪廓,頂蓋和門框都沒出來。
  寧陵生也從帳篷裡走了出來,看見這三人他微微一笑道:「尤道長,幸會了。」
  我大吃了一驚,難道這人就是逼走了慕容御,觀星六子中排行老三的牛鼻子老道了?
  他依舊是負手而立冷冷道:「寧先生挺難說話啊,貧道想要息事寧人看來是難以遂願了。」
  「尤道長嚴重了,陵生不過是晚輩,按理說前輩的面子無論如何都該要給。」
  尤道長哼了一聲,依舊是腦袋四十五度動也不動,看得我是心裡火冒三丈,但我就是再傻也知道這人既然身為觀星六子之一,本領自然是沒的說,所以也不敢貿然而動,就連饅頭都靜靜的站立著,連一點聲音都不發出。
  寧陵生不以為意,微微一笑道:「只是晚輩受人之托,也是進退兩難。」
  尤道長冷冷道:「看你這小小年紀,反倒讓我吃了你幾次虧,手段不俗啊。」
  「道長誤會了,我與您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怎談得上吃虧二字。」
  「夠了,別在那兒裝糊塗了,你真把我當傻子啊,你破了九星連珠無非就是打我耳光,這件事就算了,我不和你計較,你又在這裡建鬼窯,你嘴裡說的客氣,做的每一件事就是赤裸裸打我耳光,真以為我好欺負嗎?」
  「前輩誤會了,我不知道什麼是鬼窯,只是在我們家鄉,要建動物類的神廟必須以黑磚建蓋,否則是會觸霉頭的。」
  「你在我的地盤上建鬼窯任你說上天我也不會同意的,既然你不願意自己拆除,那麼就我幫你好了。」說罷做了個手勢。
  只見那個背大提琴的人伸手摘下了琴盒,打開後只見裡面居然是一把金光閃閃的大銅錘。
  我吃驚的道:「你、你……居然是你這個兇手?」
  他嘿嘿一笑,摘掉了面上的墨鏡,露出那張猙獰醜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