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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鐵齒鋼牙

  「小伙子,我也不說瞎話,這件事我聽說的和你說的確實出入比較大,我聽的哪個版本基本是你這位小兄弟仗著邪法恃強凌弱,欺辱了王林山。在這件事裡恃強凌弱還算是小事,但身負邪法這事兒可就不是小事了。」
  「所以說必須請馬老當面對質才能把話說清楚。」說罷寧陵生走到我面前道:「秦邊,把你身上那一件魂器拿出來請馬老先生過目。」
  寧陵生特意說了「那一件」三個字,我聽得很清楚,於是從衣服裡取出了素羅囊,但岳冷杉送給我的醒魂香還是藏在我衣服裡面。
  冬天的衣服本來就厚,老頭和我又有一段距離。所以看不見我脖頸帶著的項鏈,完美的障眼法,尤其是寧陵生主動要求,一點都不虧心,老頭壓根也想不到我身上另有乾坤。
  「請老先生過目,這是素羅囊,做咱們這行的人都知道素羅囊是什麼器物,起到何種作用,這孩子從小就被魂器纏身。否則以他的年紀真是上學的時候,又怎會跟我深山老林的行走修廟?他可是最大的受害者。」
  「哦,真沒想到這孩子小小年紀居然受了這麼大的磨難。」馬老滿臉惋惜的對我道。再也沒有興師問罪的態度。
  我還能說啥,只能說寧陵生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馬老,就憑這一點您應該就能判定這整件事裡的是非曲折了,不是我們找麻煩,一來這孩子年輕熱血,雖然鬼魂不是人,但畢竟是一對無助老者,而來魂器本來就難以控制,那位先生在魂器邊大顯身手,自然會驚醒封印其中的鬼魂,他當然是要吃虧的。」
  老頭只能是邊聽邊點頭的份,他還能說什麼?
  隨後他緩緩起身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已經知道的很清楚了,王林山那邊我會去談。讓他不要在搞事了,總之這件事大家各退讓一步就這麼算了。」
  「馬老的面子我們是必然要給的,您這麼說公平合理,我無話可說。」寧陵生把皮球徹底踢向了王林山那邊。他除了妥協根本沒有別的路可走。
  寧陵生雖然話語不多,可一旦說起來那就是舌燦蓮花,全是他的道理。
  什麼叫鐵嘴?這就叫鐵嘴。
  馬老帶著滿腔的憤怒前來,回去時收穫了滿心的愧疚。
  眼看著他離開路平道:「合著您請他來不是為了噴泉的事兒?」來島剛巴。
  「當然不是,既然馬老不願意當面說穿,我又何必讓他為難,請他來就是做一番說明,有些事情必須得當面說才能說清楚。」寧陵生似乎不太願意和路平當面說話,說這番話時背對著他站在門口。
  「寧先生真是一方高人,可是我這裡的事兒……」
  「你放心吧,這件事不是什麼大事情,馬老不做是因為有他的忌諱,而我沒有,所以稍安勿躁,合適的時間我肯定會做好這件事的。」
  「謝謝寧先生了,我能問一下什麼時候開始嗎?」
  寧陵生讓開了一條道冷冷道:「我說了合適的時間,路總應該是聽見了吧?」
  「明白了,那就拜託幾位,我先去睡了,你幾位自便。」路平笑呵呵的離開了。
  等他出門時,寧陵生立刻轉過身面朝屋裡,還是背對著他,隨後坐在椅子上。
  「寧哥,真是難為你了,和這種人虛以委蛇。」我笑道。
  「本來確實是虛以委蛇,我知道他很擔心我會報復,所以今天來是為了把話說清楚,沒想到路平和馬老有關係,就趁這機會把把事情說開了,省的以後麻煩,也算是沒有白來一趟。」
  「寧哥,祝由師說白了不就是一群跳大神的巫師嗎?咱們何必擔心這些人呢?」
  「表面上看好像是這樣,但祝由師絕對不是光跳大神那麼簡單,首先祝由師是白巫師,從身份上就確定了他們必定是一群受尊敬的人,不怕他本事大,就怕他地位高,所以傷害一名祝由師所遭受的譴責絕對比一名道士要多的多。」
  「其次祝由師的人脈資源是非常可怕的,他們不僅和現實中的實權派有根深蒂固的交往,很多祝由師本身就是出自於道門,最大的兩個道門教派,正一和全真如今都有系統的培養門下弟子成為祝由師,所以祝由師和天下道門有很深的瓜葛,所以這天下最不能惹的玄門中人就是祝由師,如今這件事能以這種方式了結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知道了,這麼說我還是惹了麻煩。」我有些氣餒的道。
  「有些事情做的時候沒有退路的,只能事後彌補,所以這次你沒有錯。」說罷寧陵生揮了揮手道:「睡覺吧,我從來沒有熬過夜,今天真是破天荒了。」
  散場之後我們各自回房一夜無語,我一覺睡到中午,當天天氣很好,晴空萬里,在農田這片區域,更是陽光喜人,聞著空氣都讓人感覺很舒適。
  出了房間就見路口整齊的停著三輛挖掘機,路平正在和挖掘機駕駛員聊天,王殿臣伸手不停在空中劃來劃去,饅頭就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下下的高高躍起,每一次跳躍都會超越他的指尖,足見彈跳力驚人。
  饅頭的力量毋庸置疑,一般的猛獸,包括獅子老虎在它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問題在於鼠妖的強大不在於它的力量有多強悍,而是這只成了精的妖怪有很深的法術攻擊能力。
  一切的力量在法術面前都是「紙老虎」,一捅就破。
  所以我認為王殿臣訓練饅頭的方向是錯誤的,因為它最終的敵人是鼠妖,而非野獸。
  正替饅頭「著急」,就聽寧陵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道:「睡好了?」
  「是的,睡迷糊了。」
  「嗯。」寧陵生面朝這一處平坦的土地出神的凝望。
  「寧哥,這地兒噴水的原因你肯定知道了對嗎?」
  「是的,原因不複雜,既然不複雜為什麼馬老退縮呢?看他的脾氣應該不是怕事之人?」
  「他不是怕事,而是忌諱這件事,祝由師替人求吉避禍,所以最大的禁忌就是絕不能找麻煩,所謂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這都是天生怪相,按理說解決這種事情這應該是風水先生份內之責,但馬老卻不管不問,這說明他早就知道此地的玄機。」
  「既然他知道此地的玄機不敢插手,我們貿然接了是不是有點太過於大膽了?」
  「我讓馬老來這兒的目的其實有二,第一是當面了斷麻煩,第二就是看他敢不敢來,如果敢來則說明此地沒有什麼危險,他的忌諱只是因為不敢破了本行的規矩,如果不敢來就說明事情比較嚴重了我是絕對不會貿然接手的。」
  「明白了,就是因為他昨晚來了,所以你答應替路平解決這個麻煩?」
  「是的,因為祝由師的規矩和我們本來就不同,所以他不能做的事情我可以做,如果我不答應路平,他遲早還是能找到做這件事的人,到時候萬一對當地狀況造成了破壞那就是作孽了。」
  「明白了,咱們這是保護性挖掘對嗎?」
  寧陵生笑了道:「你這個比喻很形象。」
  說罷就聽路平道:「寧先生,已經到十二點了,能開始嗎?」
  寧陵生點點頭,隨後走到昨晚噴泉之地道:「沿著此地順著周圍開挖,範圍不要超過一百平米,順著向下挖十米的深度然後停止用極其挖掘,改用人工。」
  路平立刻讓人進場,先測量好範圍,插入了標示深度的標尺,只聽機器轟鳴聲,挖掘機開始挖掘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