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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鱷魚嘴

  「你別說,雖然我不懂畫,但這幅畫確實挺好,這道士畫工不淺。」王殿臣道。
  「會不會是印刷上去的?」我仔細的觀察著畫的每一個細節。
  「應該不會的,我看著油彩的真實度很高。不可能是印刷出來的。」王殿臣肯定的道。
  「我兩也是夠燒包的,一萬五千塊買張紙,真是有錢人。」我笑道。
  「買都買了就別再說了,何必非要證明自己是傻瓜呢?」
  聊了一會兒王殿臣就帶著饅頭出去了,而我則忙著做生意。到了晚上十點多,張鴻傑準時出現了。
  自從我答應他幫忙尋找吳高山後。張鴻傑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會在這點來酒吧找我商量追捕「戰術」,我頭也蠻疼的。
  然而今天當他見到酒吧裡掛著的猛虎下山圖就愣在畫作前看了很長時間。
  我湊上去道:「怎麼?看出什麼情況了,」
  「這畫……」他表情頗為嚴肅的道:「是誰送給你的?」
  「上哪兒有人送,買的,花了我一萬五千塊。我也是腦子進水了?」
  「腦子進水?一萬五買這幅畫你賺翻過來了,這可是玄機道人的真跡,價值連城啊。」莊肝吉號。
  我吃了一驚道:「玄機道人?這人是大畫家嗎?」
  張鴻傑笑了道:「看來您對當下道教大家不是很瞭解啊,玄機道人是茅山
  裡最傑出的天師之一,大名鼎鼎的觀星六子就是他的徒弟。」
  「不對啊,觀星六子的師父我曾經聽朋友說過,法號是叫一眉道人,怎麼又變成玄機道人了?」
  「玄機道人是他本號,據說當年他的師父寶靈道長見他極有慧根,能看透前世掐算未來,就用玄機做了他的法號,但玄機道人說洩露天機太多會遭天譴,所以就自稱一眉道人。」
  「不會吧,難道今天跑來賣畫給我那人是他?」
  「這怎麼可能,一眉道人如今的江湖地位是極其遵從的。雖然茅山距離這兒不算遠,但要說他會跑來這兒賣幅畫給你,這不符合常理,我估計可能是小偷偷了別人收藏的畫賣給你的,他也不知道價值,稀里糊塗就賣給你了。」
  「我還真能有這好運氣?」我立刻就激動了。
  「你運氣確實挺好的,一眉道長的畫作現在很多達官權貴不惜花重金購買,據說能保家宅事業平安,所以價格已經炒成了天價。這麼一張圖,估計價值在百萬以上。」
  聽了這個價我驚得倒抽一口冷氣道:「這麼值錢?」
  「當然了,你以為呢?關鍵是有錢你還未必能買到,一眉道人是有道高人,錢在他的眼裡和廢紙沒有區別,所以能拿到這幅畫是你天大的造化。」
  「要這麼說可不能隨便掛著,我得收起來。」
  「是啊,上百萬的話你就這麼掛在店裡,說句不好聽的,你這店也不值上百萬啊。」
  「真是沒想到,幸虧你被你看到了,不過他說我這店裡妖氣沖天……」
  張鴻傑笑道:「這根本就是句屁話,這人就是個賊偷,他讓你買這幅畫,肯定要編理由,他冒充的是道士,當然要說你這兒不太平了。」
  「原來如此,這人有眼不識金鑲玉啊,這麼值錢的物件不要,換個一萬五千塊,要是被這小子知道,非得在家裡抽自己嘴巴不可。」一邊說一邊取下這幅畫捲起收好。
  「我已經找到吳高山的線索了。」坐下後張鴻傑嚴肅的對我道。
  聽到這句話我不免有些頭疼,因為寧陵生是非常不希望我參與道門之爭的。
  直到此時我對寧陵生的決定都不是很理解,以為他這就是小心謹慎而已,後來我才知道他這一決定是絕對的明智之舉,因為道門江湖的複雜程度是一般人難以想像的,在外人眼裡這是一片四平八穩的江湖,但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湧動,一旦身入其中再想要脫身就千難萬難了。
  「哦……怎麼說呢?」
  「中山東路上有一處藥館叫名醫堂,這是吳高山化名李凡開設的,裡面所賣的都是一些催情、迷魂的藥物,而且他專門幫有錢人配藥,麻翻那些被看上但卻無法追求到手的女孩。」
  「這人真是生財有道,如此缺德的賺錢點子都能想出來?真是太過分了。」
  「是啊,所以說他必死無疑。」張鴻傑冷冷道。
  「兄弟,既然你已經把他找出來,就做了他唄,我、我不是不想幫忙,關鍵是搶了你的功勞又何必呢。」我假惺惺道。
  「您不用擔心我請您是為了助拳,我需要的是您把吳高山吊出來,這總沒……」
  話音未落就聽一陣玻璃碎裂的響聲,只見一根銀光閃閃類似於標槍的長箭穿透玻璃窗戶朝我激射而至。
  張鴻傑伸手極其矯健,對準長箭箭頭抬手推出一張,勁風激盪,勁氣和標槍相撞,發出光噹一聲脆響,指頭粗細的純鋼長箭在勁氣的擠壓下頓時扭曲的猶如麻花一般跌落在地。
  這一招雖然是轉眼即逝,但張鴻傑是動了真氣,一張臉頓時變的血紅,汗水汨汨而出。
  以他這個狀態估計最多震斷幾根長箭就力竭不濟了。
  而酒吧裡正在喝酒的人對於突如其來的長箭嚇的都愣住了。
  隨即兩根長箭穿透玻璃,朝我激射而至。
  有了準備我反應還是極快的,一腳踢倒桌子,趴在桌子後。
  就聽「咄」的一聲,長箭穿透桌子貼著我的背刺入地面。
  金屬的冰冷刺激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酒吧裡也是一陣尖叫,喝酒的人各自找地兒躲藏。
  也不知道暗中突襲的人是誰,這要是繼而連三,沒完沒了的我遲早會被射死,問題是上門陰大姐又去哪兒了?
  剛有這個念頭就聽破空之聲嗚嗚大響,第三波攻擊繼續而至,估計這次是難以支撐了。
  難道想我這樣的「五好青年」就這麼交代了?
  就覺得有人一把將插著弓箭的桌子拎了起來,接著他將桌子朝激射而至的長箭擲去。
  這桌子是很重的,因為大理石是嵌入木頭中,但那人卻用一隻手將桌子掄了出去,這等力量還了得?
  於是我看了一眼這人,沒想到的是這人居然就是賣我玄機道人猛虎下山圖的道士。
  此時他手上拿著一根拂塵,表情淡定的站在我面前。
  這一次射入的是三根長劍,看來長箭的數量是越來越多了。
  道士穩穩對我們道:「站我身後即可。」張鴻傑就像是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站在道士身後。
  站過去後我小聲道:「你兩認識?」
  張鴻傑滿眼畏懼的看了道士一眼,點了點頭。
  隨後四支長箭激射而入。
  只見道士發出「呵」的一聲,隨即轉動手中拂塵,只見白色的塵絲轉成了一道白色的銀光,就像一團白色的光暈,就見四根長箭眨眼間貼在了一起,隨即發出一陣卡卡聲響,四根長箭隨即扭在一起掉落地面。
  之後又有長箭接二連三的飛進來,但都在道士舉重若輕的拂塵銀絲中被擰成了麻花。
  很快我們腳邊堆滿了精鋼製成的長箭。
  隨後在十二支長箭同時飛進來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老道面不改色氣不喘的道:「為什麼要把掛好的畫收起來?」
  「我、我聽說這幅畫很值錢,所以就……」
  「如果沒有命了,要錢何用?」
  「道長,我這到底是得罪什麼人了?莫名其妙的射進來這麼多箭,這人……」
  「這些劍不是人射進來的,而是一種叫鱷魚嘴的機括彈射進入的,而且這箭是需要磁石引導的,這裡面必有一人是對方的內應。」道士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