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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整蠱之術

  經過三天的觀察我們基本確定了對方的行蹤,和那些為了孩子在此地買房的人不同,盧家勝是「本土居民」,他的作息時間非常規律,早上七點半準時出門上班。晚上六點左右肯定到家,他已人過中年,但卻是獨自生活,前妻在五年前就和他離婚了。
  盧家勝從外表看就能直觀的感覺到他人不太正常。他身體極為強壯,一米八三的個,寬闊的雙肩、筆挺的腰桿走起路來氣勢逼人,但他的表情卻始終比較陰鬱,加上面皮黝黑,怎麼看都像是陰詭之人。
  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肯定的道:「那雙鞋子對於他有巨大的影響,這東西對於人是有危害的。」
  「看來即便是仙物也並非是人人都可擁有的。」王殿臣道。
  「無論是仙物還是詭物擁有者都得講個緣分,這點和人與人的相處是一個道理,不對眼的人怎麼看都不順眼,對眼的怎麼看都順眼,你們看盧家勝的這個狀態,能說他是個正常人嗎?」
  「王全法和這樣的人溝通確實夠嗆。」我道。
  「要不然他何必花這個大價錢請我們辦事呢,這個人肯定不是正常人,咱們得想一個周全的應對方法,別魚沒吃到卻弄了一手腥氣。」陳升道。
  「和這種人沒法談吧?看他那樣子就很難溝通。」我道。
  「不能談,必須得上手段。問題是該上何種手段?邊哥,這可就得看你了。」王殿臣用手搔了搔頭髮道。
  「咱們得有一個共同達成的認識,如果真要對付盧家勝,所使用的手段得有度,畢竟他只是普通人,咱們不能為賺錢而害人。」陳升道。
  「你當我是邪魔歪道,為了一點錢就能草菅人命?多餘操心的。」我笑道,話雖然這麼說,但鬼寶並不是想要見他就一定會出來的,這點他和上門陰相同,我是無法控制的。
  「不過我話先說在頭裡,,以我的那點本領,只能說盡力而為了。」
  王殿臣高深莫測的笑道:「邊哥。你說這次讓你來最主要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讓你和大哥有交流的機會嗎,你不會沒關係,打電話給大哥讓他教你啊。」池坑豆扛。
  原來如此,這小子還挺有心。我心裡有點小感動,避免露餡我掏出手機給寧陵生打了過去,像他請教了「整蠱之術」。
  電話裡的寧陵生一向是無喜無悲,淡淡的教了我一種「手段」,這手段有個很搞笑的名字叫「眉來眼去」。
  至於誰和盧家勝「眉來眼去」我當然明白。
  說白了就是在他家門頭的水泥牆中埋上一種叫「鬼眼」的圓形瑪瑙石,我問過寧陵生一塊石頭埋進門頭為什麼會有「眉來眼去」的效果,這塊石頭和別的石頭到底有什麼不同?
  寧陵生卻一個字也沒說。
  他做法事後都會主動告訴我們其中每一點細節,從不隱瞞,但是這次他卻閉口不談,我估計這塊石頭其中必有隱情,所以也就沒有追問了。
  等了幾天後瑪瑙石寄到,取出後我半夜三點去盧家勝家埋設「鬼眼」。寧陵生特意打電話叮囑我道:「離開之後如果你聽到身後有人喊你的名字,無論這個聲音有多熟悉,千萬不能答應,更加不能回頭。」
  我心裡一抖道:「寧哥,這事兒不會有危險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按我說的做沒有絲毫危險。否則可就難說了。」
  說實話我對這所謂的危險根本沒放心裡,這世上就沒有上門陰擺不平的事兒。
  當晚月色明亮,三點鐘小區裡已經有老頭老太起床了,透過幾家一樓的窗戶能看到老人在屋子裡慢悠悠做事情,我貓著腰一路小跑進了7號樓303房,用螺絲刀在他門頭水泥牆挖了個小坑,將石頭放進去後用一塊白色的橡皮泥堵住了缺口。
  老樓內早已斑駁不堪,多出個洞也不顯眼,把一切做好我悄然撤退。
  回到賓館房間,我隱約聞到一股香燭的氣味,但屋子裡並沒有明火,不知過了多久王殿臣道:「事情辦妥了?」
  我一激靈清醒過來道:「裝進去了。」
  「不會留下破綻吧?那顆石頭可是個稀罕物,別被人給扣走了。」陳升道。
  「放心吧,那牆上全是坑窪,誰會注意多出來的這一個,肯定沒問題。」聽我這麼說兩人同時點點頭沒說話。
  接下來我們就進入漫長的等待期,按照寧陵生的計劃這人不出五天就會搬出老宅,到時候我們就會冒充驅邪的人替他「驅邪避災」,然後指出造成麻煩的東西就是那雙鞋子,盧家勝肯定會因為恐懼而賣了這雙鞋子。
  於是我們繼續天天暗中觀察盧家勝,很快五天過去了,接著又過了兩天。
  盧家勝根本沒有搬家的意思,他依舊是每天保持一副行屍走肉的表情上下班,整個人的狀態顯得很平靜。
  「你到底有沒有按照大哥的吩咐把東西埋入他家門頭?」王殿臣道。
  「這麼簡單的事情我要辦不好不成傻子了?」我有些惱火的道。
  趁著上班時間小區裡沒多少人,王殿臣進了7棟3單元,再出來後滿臉都是不解的表情對我們道:「真奇怪了,東西也沒入錯地方,為什麼對他沒有效果呢?」
  「會不會石頭本身有問題?」我道。
  「你覺得大哥能犯這樣的錯誤嗎?」王殿臣道。
  「要不然再換一種手段唄,沒必要圍著一棵樹轉。」陳升道。
  「這種手段是最合適用來嚇唬人的,沒有實質的危險,只會讓人產生幻覺,總體來說這是一種精神迷惑術,而非……」說到這兒我想了想轉口道:「法術分門別類,但是作用大致分為兩種,一是驅邪、二是請神,但寧哥說他不會輕易使用請神這一手段,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一旦出現問題局面是很難把控的。」
  「但是這件事也得做啊,否則不賺這一百萬是小,王全法這條渠道可就沒了,到時候大哥對你肯定也是非常失望的。」
  「都別急,讓秦邊仔細想想。」
  我頗為無奈道:「沒啥好想的,我還是找寧哥吧。」
  隨後我又打了電話,聽罷寧陵生道:「這件事開弓沒有回頭箭,我會用一種坊抬之術對付他,可能會造成一定的危險,所以需要二十四小時對他進行監控,我話說在先,一旦情況出現不可控的徵兆,我可不管什麼鞋子、生意,這件事立刻結束,把錢退給王全法,你們趕緊走人。」
  我是毫不猶豫道:「當然,不能為錢傷害別人,更不能傷害自己。」
  所謂「坊抬術」知道的人並不多,這並非正統道術,而是民間秘術的一種,主要流傳於東北一帶,「坊」有克制、壓制的意思,劉備所得的盧就是「坊主」之物,而「抬」則是「坊」的延伸,也就是說這種手段就是「坊人」的手段,但究竟「坊」到何種程度,就看施術者「抬」的能力了。
  所以從操作性上講「坊抬術」可以不斷提升強度,而非一般方術,施法後就只能幹等結果了。
  當然任何方術都是有風險存在的,一旦失控可能會出現何種狀況根本無法預料,到時候絕不是發出點噪音那般簡單了,所以對此也十分慎重,開始布下的手段就是最簡單、最低級的那種。
  盧家勝毫無感覺。
  於是繼續「升級」,可盧家勝依舊毫無妨礙的每天上下班,看面色他的睡眠質量應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