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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人鬼之別

  「你會救我?」缸女似乎有些詫異。
  「你是我親自供養的應神,我不希望你被鎮壓。」
  應神並非是無敵的存在,雖然名稱中有個「神」字,但它肯定不是神,說白了就是個鬼魂。一般的驅鬼手段都可以擺平應神。
  行話管「搞定應神」的手段叫鎮壓。系估樂扛。
  聽我這麼說缸女的臉瞬間閃過六七張美女臉,但我都不認識,她道:「為什麼要鎮壓我?」
  「因為你被人利用了。而利用你的人極有可能最後出面鎮壓了你,整個事件由他一手導演,從開始到結束,最後他獲得自己需要的一切,而你無非只是個白死的利用品而已。」
  聽了我的話缸女忽然變的憤怒了,她那張千嬌百媚的腦袋一下又變成了長條形狀。
  禽獸就是被她這副模樣給嚇暈了,但我卻沒覺得有多奇怪,她現在的外形該怎麼形容呢?大致就相當於五條絲瓜固定在一顆樹身上,腦袋、四肢又細又長,雖然人的臉拉長、變細到絲瓜的長度確實足夠詭異,但要說多猙獰倒也看不出來。
  但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外形的變化,又恢復了正常狀態道:「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要利用我?」
  「人利用人、傷害人的行為都比比皆是,何況利用一個鬼魂。他就算把你打個魂飛魄散又有誰會關心你的生死?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缸女憤怒不已的道:「這些混蛋,居然如此卑鄙。」
  「卑鄙的人多了去了。」
  只見缸女起身後噗通一聲跪倒在我面前道:「大仙,我是你帶過來的,求你救救我吧,我不甘心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人害死。」
  「我也不希望你被人利用。」我想了想道:「我會關注此地狀況的,不過一旦情況有變,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做事,成嗎?」
  「一定。只要能讓我活下去就成。」她陪著笑臉道。
  和附著在應神法像中的鬼魂一番談話結束後更加堅定了我的看法,「鬼魂和人其實沒有多少區別,都是有思想的」。
  鬼魂其實就是沒有肉體的人,所以真的沒必要畏懼他,雖然鬼魂中有怨魂厲鬼,但人裡也有窮凶極惡的暴徒。這都是小概率事件,不能因此而認定鬼魂天生就是害人的,有這類思想的人他們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鬼魂其實就是人死後的狀態,他們完全繼承了人的思維方式。甚至是行事風格,可奇怪的是絕大部分人都完全忽略了這點,一說到鬼魂就想到了猙獰可怖的臉,其實絕大部分鬼魂都是類似於缸女這樣,交流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的感覺。
  我不明白以寧陵生的智慧和見識,他為什麼不相信我的這一說法,他堅定的相信鬼魂是沒有意識的,所以他認為上門陰對我不存在任何感情。
  回去後見到寧陵生後我也沒有照實說我和缸女之間的聊天內容,只說了房間內的格局確實如他所言,被人設了「血眼之局」,說罷我道:「寧哥,既然這個人敢砸咱們的場子,這口氣總不能就這麼嚥下去了,這種人不吃虧是不會收手的。」
  寧陵生微微一笑道:「江湖之大,能人太多,我之前就說過,咱們只是汪洋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根本經不起風浪吹打,所以不要老想著和人較勁,能活到最後的才是最狠的。」
  從心裡我並不認同寧陵生說的這句話,因為我覺得如果不給他點苦頭嘗嘗,這人只會無休無止的找我們麻煩,躲避肯定不是最好的辦法,可寧陵生既然不願意這麼做我也沒辦法說服他。
  本來我是打算睡覺的,可是雪驚秋打電話給我說想讓我陪她逛街買衣服,我自然是屁顛顛的跟隨其後上街了。
  當天雪驚秋開了一輛酒紅色的甲殼蟲,是雪松讓人送來給她的代步工具,我笑道:「其實你爸真夠寵你了,別總說他的不好,就你這麼個女兒,何必傷他的心呢?」
  「沒有傷他心啊,我和他們現在相處的關係還算是融洽的,短時間內不會吵架。」
  「是嗎?那你真的懂事了。」
  「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你不是我教導主任。」雪驚秋笑道。
  「我是男人,肯定比你成熟,所以這些事情上你應該聽取我的意見。」
  「知道了,成熟男士,轉心開車吧。」話音剛落就見一個人突然衝到了車頭前,我嚇得趕緊一腳剎車踩死。
  本來車速就不算快,所以立刻就定住了,但那人還是被撞倒在地。
  我嚇得屁滾尿流,趕緊熄火下了車子,只見一個身著深藍色皺巴巴體恤衫,十五六歲的少年坐在地下滿臉痛苦神情。
  雪驚秋也著急忙慌的從車上走了下來道:「你沒事吧?我們送你去醫院。」
  他滿臉痛苦的躺在地下道:「我、我動不了了。」
  我哆哆嗦嗦掏出手機道:「我給醫院打電話,你先撐著點。」
  「先不用打電話了。」說罷他氣喘吁吁的從地下坐了起來靠在車頭前。
  「小兄弟,咱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你這個樣子我實在不放心。」雪驚秋眼淚水都要出來了。
  「沒事兒,我、我現在感覺好一點了,你們也不是故意的。」沒想到這孩子如此懂事,我也被他感動了。
  只見他慢慢從地下站起來道:「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說罷一瘸一拐的走了。
  坐回車子我擦了一把腦袋上的冷汗道:「開車真是不能分神,一不小心就撞了人。」
  「你也是粗心大意,開車不看狀況的?」
  「得了,幸虧那孩子不是老江湖,否則今天不把我們訛光那才叫怪呢。」
  驚魂未定的到了臨江百貨大樓所在的停車場,停好車之後正要下車,就見雪驚秋張大嘴巴道:「完了。」
  「幹嘛這麼一驚一乍的?還嫌我被刺激的不夠啊?」
  「我們今天不但被人訛了,而且還訛的乾乾淨淨。」
  「你是不是產生幻覺了?」我笑道。
  「我的包不見了,肯定是剛才我們下車時那小孩的同夥給偷走了。」
  「不會吧,我們就傻成這樣?」說罷我不甘心的有前後找了一通,雪驚秋帶著的高級拎包確實是不見了。
  她帶的錢有六千多,雖然在當時也是不少的數,但對她而言不是啥大數,但那個包確實值錢,是雪鬆去歐洲給她買的愛馬仕,那時候國內的奢侈品店屈指可數,大多數名牌都是花花公子、夢特嬌這類世界上根本不入流的大眾品牌,所以她這個愛馬仕的價值可想而知。
  丟了如此重要的物品,本來我以為會影響她的購物心情,誰知道她一個電話過去,雪松的秘書很快就送來一張三萬元的現金支票,兌現後她衝進百貨大樓裡一通亂花,居然全部用光了。
  那時候我切記的黃金是八十塊錢一克,她一次性就給我買了兩個各一兩重的大方戒,買了兩件男女款的情侶貂皮大衣,花了一萬五,隨後又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以至於裝了滿滿一車。
  「我真服了你。」
  「我心情不好必須得花錢。」她氣鼓鼓的噘著嘴道。
  這就是小女孩心性了,我笑著正要上車,就見露露和她的高富帥男友突然出現了。
  說也奇怪,每次遇到他兩都是停車場,這是怎麼個節奏?
  雪驚秋也看到了她,笑著連連揮手道:「露露。」
  「哦,你好啊。」露露客氣的笑了笑,表情卻是極為生分的,和她男朋友徑直從我們身邊走過一句話都沒有說。
  雪驚秋顯然是有很長時間沒見到她了,沒想到露露變化這麼大,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