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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詭異孤本

  如今的鬼市絕大部分就是古董集中銷售的區域,但為了表明與潘家園,琉璃廠這樣純古董銷售場地的區別,鬼市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賣,只要不違法。
  所以有特殊需求的人大多都會來鬼市尋找他們需要的東西。而王喜業和聞敬天私交甚篤,他知道王喜業每開一處鬼市就會在區域內修建一座去凶求吉的神塔。神塔的規模必須得有二十一米高度,七級塔身,神塔內供奉上清天師一尊,另外寶頂需用鍍金搭建。
  所以這尊神塔的費用是不低的,聞敬天替我們接了這筆活兒算是報答我們之前幫他的忙。
  我也知道其實這種活兒現在基本都是陳升帶著施工隊去就搞定了,但這次他非要讓我去的目的就是避免我和毛軍再有接觸。
  我估計再次回來,毛軍只怕是必死無疑,當然雖然我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會招惹這些髒東西。但肯定是做了觸犯寧陵生底線的事情,否則以寧陵生的性格決不至於見死不救。
  到了江州和我們接洽的並非是王喜業本人,而是王全法,他從小瞎了一隻眼。形象比較猥瑣,但見識確實不凡,種種稀奇古怪的事情他說起來就是滔滔不絕,聽的我們是嗔目結舌。
  他說自己曾經在崑崙雪山中發現了一處坑穴,穴內有一塊天然水晶製成的碑,約有四米高度,半米寬度,表面鑲嵌「祈雪」兩個大金字,詭異的是石碑四面分別跪著四名身著古代衣服的少女,雖然這些人很可能已經死了上千年,但五官栩栩如生,她們臨死前還保持著跪拜石碑的姿勢,只是頭髮已經雪白。
  之後當地科研單位挖走了雪碑運走了四名少女屍體。之後不久已入盛夏的東北某市忽然下了一場鵝毛大雪,而崑崙山埋設雪碑的區域,那深達數米的積雪在一夜之間消失殆盡,從此後此地再也沒有積雪能夠留存。
  「我懷疑雪碑是神仙留在凡間神器,這才是我最想得到的物件。」王全法說這話時我總覺得他有點神經兮兮。
  「可這種東西體量太大,能量超強,有誰敢買?」我湊趣的問道。
  「兄弟們,只有奇貨可居才能在這行賺大錢,成大名,否則永遠只是小打小鬧。雖然說賺點吃飯錢沒有問題,但其實沒多大意思。」王全法那只獨眼熠熠閃光。
  和這個人交往越深就越能感受到他的老謀深算,他是個非常聰明且有能力的人,只是人性中以貌取人的那一面往往讓很多人忽略了他的能力。
  如今鬼市早就成了寸土寸金之地,甭說人,就是想擠一根頭髮進去都沒有可能,生意之好來之前我根本沒想到,而王全法是這片鬼市的管理者,一切工程事宜都是他和我們商量著來的。
  而建塔這類工程對我們而言不算什麼複雜的活兒,所以我們在工期內就保質保量的完成了這項工程。
  於是王全法痛快的結完工程款之後又請我們吃了一頓飯,飯桌上他說了一件事兒。
  就在鬼市所在的太平街上有一間私人藏書館,主人是當地一位曾經頗有實力的古董玩家名叫航錦。
  之所以說他「曾經頗有實力」是因為這個人的家道已經中落了,而導致他家道中落的原因是以為一本古書。
  這本書據說是英國中世紀的一本古籍,題材內容不詳,而這個消息是王全法前些天剛剛打聽到的,王全法對於這本書早就是覬覦已久,不過航錦脾氣古怪,根本就不搭理王全法,說他這種人根本沒法保管好這本古籍,所以拒絕賣給他,而王全法希望我們幫忙他把這本書弄到手。
  任何一樣物件如果在鬼市裡過一下,價格就會有成倍的增長,當然前提必須得是有別於一般器物的玩意,所以這本書王全法是志在必得。
  他告訴我們航錦買了這本古籍後他深愛的妻子就遇襲身亡了,而他收藏了幾十年的古玩也在一夜之間被大火焚燒殆盡,這本書的邪性可見一斑。
  不過越是古怪詭異的物品越能激發人的好奇心,所以願意花大價錢買書的人不在少數,王全法有很深的危機意識,我估計如果不是遇到我們,他甚至會雇兇殺死航錦搶了這本書也有可能。
  這也就是件成人之美的事情,所以我們也願意幫他,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交了王全法這樣一個人從現實的角度來說是不吃虧的。
  所以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我、王殿臣、陳升三人就去找航錦當說客了。
  在太平街的街面有一間鋪面,門臉裝修頗有些中古世紀歐洲圖書館的風格和四周什麼「沙縣小吃」「某某拉麵大王」等吃穿用度的門面形成鮮明對比,王全法告訴我們航錦自從遭遇變故之後,就把住房賣了,獨自一人搬進了這間他曾經用來儲存書籍的門面。
  門面房是他買下來的,他曾經想把這裡做成一個文學沙龍,沒事聚三五知己聊聊文學話題,後來人生巨變,這間曾經寄托了美好願望的地方就變成了一處墳墓,航錦則成了一個死氣沉沉的活死人。
  「這樣一個人已經是無慾無求了,活著對他而言都是負擔,從他手上買東西怕不容易?」我道。
  「不管是容易還是簡單,我們把話帶到,至於說成也好,不成也罷,這就不怪我們了。」陳升道。
  到門面前敲門。系廣扔血。
  「誰呀?」屋子裡有人問道,聲音頗為蒼老。
  自報家門後屋門打開,只見一個穿著髒兮兮綠色長身睡衣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航錦頭髮亂成一團,黑中帶灰,帶著一副能遮住半張臉的大眼鏡,一副半醒不醒的模樣道:「你們來我這兒幹嗎?」態度十分不友好。
  我朝裡看了一眼,燈光十分昏暗,不算大的屋子裡四面牆壁靠著木質的書架,每一張都和層高平齊,約有兩三米的高度,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材質的書本。
  奇怪的是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木屑的氣味,可看木架又不是新的,我一走神忘了回答,航錦就準備關門,我趕緊道:「聽說航老師這兒的書特別全,我們三個是出版公司的編輯,出差路過,慕名前來拜訪的。」這是我們之前就商量好的瞎話。
  說罷我特意裝模作樣的朝屋子裡看了一眼道:「雖然我見過不少比這規模大的圖書館,但品種如此豐富的孤本書籍,您這可是獨一份了。」
  對於收藏者而言藏品就是他最得意的作品,所以航錦警惕的表情逐漸消失了並且給我們讓開路道:「你們也懂這個?」
  我故作謙虛道:「就是因為不懂,所以才來和您學習。」
  「嗯,這年頭喜歡書的人已經不多了,年輕人都是用電腦看書,我都覺得奇怪,不捧著書,不聞著油墨的香氣,那書看起來有什麼感覺?」
  「您說的太對了,所以我希望今天能向您好好請教。」
  「進來吧。」他轉身進了屋裡。我得意的回頭和他兩使了個眼色。
  關上門屋裡的光線更暗,這是因為航錦沒有開燈,只是點了一盞油燈,如黃豆一般的火點能產生的光源有限,而屋子裡所有的窗戶都被他用厚毛毯遮掩住,陽光無法投入屋內。
  除了四周的木頭架子,地上也擺放了很多書籍,幽暗的屋子裡確實充溢著一股濃濃的木屑味,但是現場卻沒有做木工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