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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賭蟲

  「我不管,就算你是礦工也得保護我,這是你對我的承諾。」
  眨眼她就賴上我了,我也只能苦笑,說實話心裡似乎還有一點小甜蜜。
  紛紛擾擾的一夜很快過去了。我們也沒休息,剛吃過早飯,慕容御的小弟就開車來接我們了。
  斗蛐蛐算是「雅趣」,所以我特意去問了寧陵生去不去看熱鬧,他道:「去人多的場合?還是賭場,有必要來問我嗎?」
  「這……我知道了。」我趕緊扭頭跑了。
  王殿臣看我慌慌張張的模樣道:「你偷錢被大哥發現了?」
  「他說那是賭場,我要不走快點怕他會攔著我們。」
  「大哥才不會管這些閒事,你擔心有點多餘。」上了車之後這次沒有去遠郊,而駛入了市中心一處倉庫區域,在裡面七扭八彎的繞了好一會兒,在一處最大的倉庫前停了下來。
  倉庫門前停了兩輛中巴車,偌大的倉庫區域那真是人滿為患,估計至少有兩三百人在裡面或是晃蕩、或是下賭注。
  裡面有三四十張桌子,桌前兩方除了有斗蛐蛐的兩方,還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司機帶著我們一路走到倉庫頂裡面。只見慕容御穿著一條米色的運動褲,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緊身背心,兩臂強悍的肌肉一覽無餘,左臂從肩頭到關節上紋著一個西方神話傳說裡的魔鬼,他身後站著三名神情彪悍的年輕人,身前的圓桌上擺放著一個蛐蛐盆,裡面一隻大項、長腿的黑蟲有節奏的鳴叫著。
  這只蟲子顏色極純,渾身黑的油光錚亮,一動不動的蹲在盆子中央,一對長鬚有節奏的上下擺動著,看樣子就覺得十分驕傲,蛐蛐前坐著一位身著灰色長袍的老人,看樣子大約六十歲左右的年紀。
  「邊哥、王哥你們坐。」他笑著道。抽出香煙一人散了一支。
  「這是你的場子?」我道。
  「是啊,今年剛到,人來的不算多,明年估計就要去村子裡玩了。」
  「你怎麼賺錢呢?和他們斗蛐蛐?輸了給你錢?」王殿臣道。
  慕容御道:「這算是玩,但肯定不是我賺錢的模式,你看這些斗蟲的人,贏了的要給我一份,這叫抽頭,一場賭局少則幾百,多則上十萬,抽頭的利潤是相當可觀的。」
  「上十萬?」王殿臣直吐舌頭。
  「上百萬的也有啊,這種賭局上不封頂。」說罷他指了指圓桌上擺放著的蛐蛐道:「這是我和人玩的一場,你猜賭注是多少?」
  「不會真是一百萬吧?」王殿臣嚥了口口水道。
  「還真是這麼多。」
  「我的天,兄弟。你這出手也太嚇人了。」我也震驚了。
  「想要在臨江這種大城市裡混飯吃就得豁的出去,這場賭局消息只要傳出去,臨江這塊賭蟲的人都知道我了,有了廣告效應明年賭局規模就會成倍增擴了。所以無論輸贏我都是贏家。」
  「成,你是有勇有謀了。」王殿臣道。
  「這年頭混社會比的是頭腦和錢,光比狠的人一般死的快。」慕容御淡淡一笑道。
  正聊著天就見棚子裡的人發出了一陣騷動,循聲望去只見一行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我居然認識,就是前些天買我那只蛐蛐的老頭。
  老頭在賭蟲的人裡似乎知名度頗高,一路都有人主動和他打招呼。
  慕容御小聲對我們道:「這老頭叫王沙騁。外號江北蟲王,在臨江賭蟲這塊他算是最大的玩家了。」
  「那是你的競爭對手啊,你和他賭不光是賭錢吧?」我道。
  「是他找上我的,而且開口就報了一百萬的賭注,如果我認慫,那以後就不用玩了,不過老頭也知道我的蟲子好,是一隻烏頭大將軍,我就不信他能弄到元帥蟲。」
  慕容御這句話猶如一盆涼水將我兩從頭澆到尾,王殿臣道:「寶兒,還能退了這場賭局嗎?他手上那只還真是元帥蟲。」
  「哦,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是我賣給他的,這只蟲子是我從你這兒拿走的,所以……」
  聽了王殿臣這句話慕容御沒有絲毫慌張,反而哈哈笑道:「操,這事兒可真有趣了,我自己打敗了自己?這樂子可大了去了。」
  「寶兒,我真不知道他買了去是和你斗的。」
  「這事兒沒什麼好說的,無論輸贏我都認,這就是運道。」說話間王沙騁已經走到圓桌前,他左手托著一個青瓷的蛐蛐罐,氣派十足,隨即身後圍過來一圈看熱鬧的。
  他對面的老人連眼睛都沒睜,坐在那兒就像睡著了似的。
  「得了,別裝的跟張三豐一樣,還鬥不鬥了?」王沙騁道。
  「請吧。」那老頭終於睜開了眼睛道。
  之後是蛐蛐稱重,王沙騁帶著的果然是從王殿臣手上買的「青頭大元帥」,兩隻蛐蛐放進了一個用紙隔著的瓦盆裡,隨即王沙騁站在人後,點了一隻香煙滿臉自信的盯著場中兩隻蛐蛐。
  中間人拿走瓦盆裡的紙片後用鼠鬚引了兩隻蛐蛐一道,隨後這兩隻蟲子就頂在了一起。
  期初兩隻蛐蛐勢均力敵,死死頂著對方一動不動,然而片刻後之後那只青頭元帥的後勁便開始顯現,它用力將慕容御的黑將軍推倒後便開始上串下跳,一對大螯就跟著黑將軍後腿撕咬,而無論黑將軍如何躲閃,速度上都要略遜一籌。
  王殿臣歎了口氣道:「這老頭比我會養蟲子,就放在他手上這幾天,大元帥比原來更加強悍了。」
  只見王沙騁抽著煙,一臉淡然的看著盆裡的斗蟲,似乎勝利完全在他意料中,而另一個老頭雖然失敗也成定局,但看表情他似乎比王沙騁更加鎮定。
  很快青頭元帥就把黑將軍一條腿給咬了下來,但它似乎並沒有停手的意思,繼續攻擊黑將軍,甚至連翅膀都給它撕扯破了。
  王沙騁呵呵一笑,丟了捲煙道:「承讓了。」
  慕容御願賭服輸,做了個手勢,只見他手下拿起一個黑皮箱子放在桌子上打開,只見裡面堆滿了錢。
  看熱鬧的賭徒們發出一片驚歎聲。
  對方的人正要拿走皮箱子,一直沒怎麼動彈的老頭忽然按住箱子邊道:「這錢只怕你不能拿走。」
  王沙騁哈哈一笑道:「老鄭,在我這兒想要耍賴皮可不好使。」身後幾個壯漢立刻圍在了桌子旁。
  老鄭緩緩站起來道:「不是我想反悔,而是我覺得有點不對。」
  「什麼不對?」
  老鄭走到王沙騁丟煙頭的地兒彎腰撿起了那顆煙屁股前後看了看道:「這是一支大前門,可我覺得味道不是很正宗,王老闆是不是買到假煙了?」
  王沙騁表情頓時就有些不自然了道:「你別想耍花樣。」
  「這裡肯定有人耍花樣,但絕對不是我。」說罷他將香煙頭放在蛐蛐罐子裡道:「王老闆,你在江湖上的名頭別人稱之為蟲王,我看不如改成藥王算了,你給蟲子下藥的本領可是天下無雙的。」他乒狂亡。
  「你他媽的扯蛋,我玩蟲子的時候你還在當工人呢,敢和我叫板,你有資格嗎?」王沙騁已經裝不住了。
  老鄭冷冷一笑道:「你來之前在蟲子身上抹了一點硝,這種東西靠鼻子根本聞不出來,卻能讓蟲子產生不適,而你抽的香煙來加入了一定量的古柯鹼,在這之前你天天用古柯鹼熏蟲子,所以它聞到這個氣味就變的異常癲狂,而我的蟲子板牙上沾染了硝之後,即便是古柯鹼也無法讓它產生興奮情緒,所以就在這場賭局中一敗塗地了。」
  如果說之前還有人對老鄭的判定持懷疑態度,現在這些人都對王沙騁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