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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再見詭瓶

  老頭兩眼一瞇,臉上浮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表情道:「還請指教。」
  那天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想吃飽撐的從來不知「裝逼」為何物的我,居然裝起了「逼格」,或許是老頭名氣太大了,我有心在高人面前賣弄自己的緣故吧。
  我將司馬仲說的關於青花瓷罐的狀況仔細複述一遍。聞敬天連連點頭道:「後生可畏,本來我以為自己在這方面算是見多識廣了,沒想這大千世界還有許多不為我所知道的物件,感謝小兄弟提點,讓我避免了一場災禍。」
  聽他這麼說我渾身骨頭頓時輕了幾斤幾兩連連擺手道:「都是同道中人,您千萬甭客氣。」
  老頭哈哈一笑,隨後有點上了煙斗裡的中草藥,用力吸了一口後道:「那我還有點事情,就不打攪了,這是我的名片,等哪天你有空,咱們再細聊。」說罷他問了我的姓名後轉身直接從大門離開了。
  那些想要買青花瓷的人一看聞敬天走了,頓時激動起來。又恢復了之前摩拳擦掌的狀態,我也沒把這次聊天當成一回事情,壓根沒有想到自己的命運會因為認識聞敬天而發生巨大變化。
  當晚的拍賣進行的有條不紊,吳敏看上的羊脂玉瓶經過幾番短暫的較量,被一位不知名的買家以超出吳敏心理預期的價位買走,不過有一件事我覺得奇怪,那口青花瓷罐最終沒有進入拍賣流程,拍賣方也沒有解釋其中緣由,那些期待購買青花瓷罐的藏家自然是無比失望。
  吳敏也是滿心不痛快,散場後請我們喝了一頓悶酒,各自回家不提。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我賓館房間的門,打開門後只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人手上拎著一個錦盒,他將盒子直接交給我道:「您好,這是我家老闆送給您的禮物。」說過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他轉身就走了。
  王殿臣道:「你什麼時候結交的權貴?」
  「我也不知道。這人沒留下什麼信息啊。」
  「這年頭還有送禮不留名的?」王殿臣「幫助」我拆開錦盒上的包紮帶打開盒子一看……
  我倒還算是鎮定,王殿臣則「唉吆」一聲,手指著錦盒裡的物件微微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盒子裡存放的物件居然就是那對羊脂玉瓶。
  「這事兒可邪了門了。昨天明明被別人給拍走了,怎麼又到了你朋友的手上?他為什麼要給你呢?」鎮定後王殿臣用手輕輕摩挲著瓶子表面道。
  「我比你還奇怪,不過有人送東西給咱們總不會是錯事吧?」
  「這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無緣無故給你這樣一份大禮,我看對方未必存著什麼好心。」這個時候我心裡出奇的冷靜。
  「可對方既然把東西送到咱們家來,我們也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底細,沒辦法還了。」
  我皺眉道:「你先把東西放好了,如果這人露面了,立刻把瓶子送還回去或者花錢買下來」
  在這件事發生後沒過兩天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似乎有點耳熟,但更多的是陌生,聲音略低,但很平緩的道:「秦先生。那對瓶子還滿意吧?」
  「很滿意,我能當面道謝嗎?」正主露面了,我趟趟他的底。
  對方沒有一點含糊道:「沒問題,晚上我在南悅海鮮請秦先生吃飯,可一定要賞臉來啊。」
  這叫什麼事情,白送我一對瓶子還請我在大飯店吃飯,這人思想覺悟那真是槓槓的。
  於是晚上我帶著瓶子准點赴約,在酒店的包廂裡我終於見到了「雷鋒」,再次出乎我的意料,這人居然是聞敬天。
  偌大的包廂裡只有我和他兩人,聞敬天指著身旁的椅子道:「請坐。」
  那對羊脂玉瓶的價格是二十五萬,如此貴重的禮品我根本不敢收,於是放在老人面前道:「聞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瓶子價值確實太高,我不敢收,您如果有事情儘管吩咐,我全力而為。」
  老頭又點起了他的香薰,熏了一會他將煙斗握在手裡道:「一點小心意還請收下,我雖然不是很有錢,但二十來萬還是能拿出來的,而且我有事拜託你,這對玉瓶就算是報酬吧。」
  「哦,您有什麼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
  「你放心,這件事不會超出你能力範圍之內的,否則我也不會找你。」說罷老頭指了指煙斗道:「小伙子,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整日熏肺?」
  「這……我可不敢亂猜。」
  「嗯,知道這件事的並無幾人,但我今天告訴你,實不相瞞多年前我也曾經做過詭物買賣。」
  「什麼?您也幹過這行?」我驚訝的道。
  「玩收藏到我這份上的有幾人沒見過稀奇古怪的東西?有些東西確實不錯,所以得手後我就當好東西賣給別人了,和你們不一樣,我賺的是昧良心的錢。」
  聞敬天說的這種行為在詭物這行的行話叫「打陰」,就是明知道是詭物,卻當正常物件銷售給別人,這類事情多發生在古董商人的交易中,和我們做的生意是兩回事,說白了就是個騙子,聞敬天居然能將這種內情告訴我,可見他的誠心,他到底需要我做什麼呢?想到這兒我心裡疑問越發強烈。
  只聽他繼續道:「早在七十年代,遍地都是古墓,我多少懂一些風水之術,就想著賺死人錢,也有人告訴我不要賺這種喪良心的錢,但我不以為意,總覺得報應之說是騙人的鬼話,在三十五歲那年我下了洛市一處古墓,結果開棺時裡面瘦入乾柴一般的殭屍忽然彈起了身子嘴裡噴出一口綠煙。」
  說到這兒聞敬天的臉上不自禁的露出畏懼的神情,他微微歎了口氣才道:「我算是反應快的,拔腿就往外跑,那天下去了四個人,出來的只有我一個,饒是如此我的肺部也受了重傷,如果不以香薰,過不了多久那股令人窒息的臭氣就會不停反覆在我鼻子裡盤旋,而且不光是我,身邊的人也能聞到那股難聞的臭氣。」
  「您的意思是屍氣已經深入體內了?」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這樣,而那口青花瓷罐就是墓穴中的陪葬品。」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微微一動道:「聞先生,您說的墓穴是不是只有一處墓室,墓室中有一處類似於獸欄的建築?」
  聞敬天有些詫異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這麼說拍賣會上的那口青花瓷罐是您的物件了?」
  「沒錯,那家拍賣公司也是我的產業,本來我是想將這口罐子拍出去的,因為這東西雖然是個稀罕物,但天天半缸血的我實在受不了了,所以想把這東西賣出去,前幾次都是臨到拍賣的節骨眼上我最終改了主意,就這次我決定無論如何要把它賣出去,沒想到又遇到你,小伙子,如果你能想辦法替我解圍,除了這對玉瓶我另有重謝。」
  沒想到老頭找我是為了這事兒,不過連司馬仲都無法破了瓷罐的詭異,我肯定是沒這個本事的。斤冬撲圾。
  我就要推脫,不過轉而一想聞敬天畢竟是古玩行裡的頂尖人物,如果能和他攀上關係,肯定也是多了條路,所以還是先和馬家兄弟聯繫一下,看他們怎麼說。
  想到這兒我出了包間打電話給寧陵生,聽我說了事後他道:「秦邊,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和這些做詭物的人交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