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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出血的瓦罐

  而帽子上還用丹砂在一張黃表紙上寫著「一見生財」四個字,這古怪的帽子上卻貼著一句吉祥如意的話語,給人的感覺是非常奇怪的。
  「怎麼沒見過這東西?」司馬仲走到我面前指著帽子緩緩道:「這在詭物行當裡可是名氣非常大的一件詭物,是白無常戴的帽子。」
  「啊,坊間傳聞的無常帽居然在您這兒?」吳敏都傻了。目瞪口呆的問道。斤巨叉號。
  「白無常是神話傳說裡的勾魂使者,現實世界居然有他的帽子?這……靠譜嗎?」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聽了我的問題司馬仲似乎有些錯愕道:「你居然不知道?」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道:「我要知道什麼?」
  不等司馬仲說話,寧陵生道:「秦邊,你知道古玩這行裡的老大、老二分別是誰嗎?」
  「這行裡還有老大、老二?是自封的還是公推的?」
  他微微一笑道:「詭物古董這行的開山祖師爺是兩位,一位名叫華表桂,一位名叫旁海篷,當時的社會上是沒有鬼神之說的,人死如燈滅,沒了也就沒了,而華表桂是一名地頭,負責村子裡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大約相當於如今的鄉派出所一名警員,有一天他管理的部落中一人上吊自殺了。按當時的規矩橫死之人兩天之內不能動彈,所以上級就派他去守著屍體。」
  「那時的人沒有鬼神意識,所以夜晚守著個死屍並不感覺害怕,不過人有三急,華表桂那天晚上吃壞了肚子,要上廁所,可又擔心野物來啃食屍體,思來想去,華表桂想了一個點子,他點燃了一把祭拜死人的香插進死者的左手,如果有野物在附近出現,必然會畏懼香的火頭不敢靠近。」
  「做完這一切他就躲進一棵樹後去方便了。隨後一名外鄉的商客從此地路過,這人就是旁海篷,他因為錯過了日頭又不敢在荒山露宿,於是就一直趕路,走到死人上吊之處早已是渾身疲累,所以想抽管煙再走。正巧看到死人手裡握著的香火他還以為是煙火,就湊上去道:勞駕,借個火。隨後他就握住死人的手朝煙鍋送去,雖然天色很暗,但是靠近後接著火光和月光,旁海篷看見那人雙腳離地微微飄動著,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同尋常於是抬起頭朝上望去,只見死人瞪大了眼睛,舌頭拖得老長,雖然當時沒有鬼神之說,但就憑這副模樣也足夠嚇人了,旁海篷猝不及防看到這一幕頓時被嚇了個魂飛魄散,驚叫著就跑。」
  「而身在樹後的華表桂提褲鑽出來後就見到手持煙鍋狂奔的旁海篷,他把對方手上點燃的煙火錯當成香火,以為是死人炸了屍滿山亂跑。於是毫不猶豫就追了過去,而旁海篷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追來,扭頭望去朦朧月色中看不清人模樣,但能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影子緊追不捨,他以為是樹上吊著的死人這下更加害怕了,兩人一前一後足足跑了很長時間。最終旁海篷腿腳快,很快跑了沒影。」
  「然而當華表桂垂頭喪氣回去後卻發現自己追了半天的死人好端端的掛在樹枝上,這下可把他給驚呆了,思來想去搞不清楚整件事的情況,第二天見到部落裡的人就說了晚上遇到的詭異狀況,但沒人相信,於是華表桂就帶著人去山上看腳印,確實能分辨出有兩人在土地上奔跑的痕跡,這而旁海篷回去後也將夜裡遇到的狀況告訴了自己部落的人,於是這件陰差陽錯的小事在越來越邪乎的傳說中被編譯成了各個版本,最終成功演化成如今大行其道的鬼故事,所以華表桂、旁海篷被尊為鬼祖宗,而這兩人也是詭物行當的祖師爺,因為最早的詭物交易就是從他兩手上開始。」
  說罷寧陵生指著架子上白無常的帽子道:「據說兩人為了讓世人相信確有陰曹地府,取來了黑白無常的帽子給人看,而黑無常的帽子上寫的是『見吾死哉』,沒有白無常帽子的『見吾發財』吉利,所以就有人動心思買白無常的帽子掛在家裡招財驅邪,這是最早的詭物銷售,所以這行拜的祖師爺就是華表桂和旁海篷。」
  司馬仲補充道:「只要是傳統行業必須祭拜開山祖師爺,咱們這行的祖師爺確實是這兩位,寧先生好見識。」
  寧陵生自謙的道:「只是知道一些山野民間傳說而已,談不上見識。」
  「這裡的東西你隨便挑,不過……」司馬仲指著一口近一米高的青花大瓷罐道:「除了這樣東西。」
  「這是個好東西啊,可值老錢了。」吳敏羨慕的說。
  「誰說不是呢,但這東西邪性的緊,我真不是吹牛逼,活了大半輩子能比它更奇怪的器物我確實沒見過幾個。」司馬仲道。
  以他的見多識廣尚且說出了這句話,由此可見這東西的的「神奇」,寧陵生問道:「究竟哪裡不對?」
  「這個罈子裡如果放入泥土無論種什麼都無法生長,可如果放入普通的自來水或是井水任何東西都能在其中生長。」司馬仲皺眉道。
  寧陵生不解道:「難道這很奇怪嗎?」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我打個比方……」他想了想道:「在這口罐子裡注滿水後擱一塊死豬肉,一天下來死豬肉最少能長大一圈。」
  「什麼?豬肉能自己長大,如果人進去呢?會有怎樣的結果?」我好奇的道。
  「活物不成,我曾經將手擱罐裡放了整整一天,沒有出現任何異狀,這口罐子是我七年前在一座大墳裡收的。」司馬仲道
  詭物這行的「大拿」和「散戶」最大的區別在於前者會與一些盜墓團伙合作,一旦對方在實施盜墓的過程中發現無法受其控制的詭物,就會尋找詭物行裡的大拿替他們解圍,司馬仲這種級別的商人與盜墓團伙肯定是有「合作」的,所謂「大墳裡收貨」指的就是這個,不過這是個忌諱,我們作為外人是絕對不能仔細詢問這裡內情的。
  他繼續道:「這是洛市的一處古墓,具體地點我就不說了,不過這座地下墳墓本身也很古怪,並沒有專門存放棺槨的耳室,而墓室裡裝點的也很奇怪,看樣子像是一處獸欄,六根巨大的木樁成六角星形狀排列,之間用刷了明漆的竹片鏈接,每根木樁前都擺放著一口青瓷瓦罐,不過其中五個都被打爛了,只剩下這一個,那幾個盜墓的賊人本來想將瓦罐搬走,但無論如何都無法板起一寸,無奈之下只能找到我,之後是我找法師請了這尊瓦罐。」
  「運回家後除了您說的情況還有別的詭異狀況存在嗎?」寧陵生道。
  「如果將這口罐子擺放在普通的磚瓦房裡,每天早上起來都能見到血,整整有半罐子,但除了罐子內,屋裡其餘的地方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異常狀況,我也請法師驅過邪,但根本沒用。」
  「瓦罐裡會出現莫名其妙的鮮血?這東西可是大凶之物啊。」寧陵生道。
  「如果我這兒沒有布設風水局,天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這行飯不好吃啊。」司馬南口氣頗為無奈。
  經過一翻聊天我也算是對「詭物這行內幕」有了更深層次的瞭解,而吳敏挑來選去最終選了那頂白無常的帽子掛在了他存放古董的小屋裡做「陰陽對」。
  我問寧陵生道:「寧哥,你真的相信這世上有白無常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