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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泥巴傀儡

  想到剛才就是這具淡綠色的屍體在我身上亂摸亂親,我簡直要吐,胃裡一個勁的翻騰。
  寧陵生並沒有說話,也沒有讓我隨意活動,他示意我脫掉上衣後。用洗乾淨鹽分的香椿葉子替我擦拭身體,在這一過程中我看到地下那具綠顏色的屍體逐漸化開,是要變成肉泥的節奏。
  想到這兒我覺得更加噁心,如果不是強忍著,幾次差點就要吐出口了。
  說也奇怪,用香椿葉子擦過身體後,那股難聞的腥臭味就消失了,我身上散發著淡淡香椿味,隨後寧陵生將香椿丟在屍體身上,又把整包的香灰灑在屍體身上,將屍體蓋在了香灰裡。
  做完這一切他終於對我點點頭道:「能動了。」
  我趕緊找個地方去吐,這一吐就吐了個翻天覆地。把膽汁都給吐了出來。
  之後我對寧陵生道:「哥啊,非得用屍體給我驅毒嗎?簡直太噁心了。」
  寧陵生笑道:「想要做好事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這沒什麼可抱怨的。」
  「我到不是抱怨,我就擔心別驅了降頭又中了屍毒。」
  寧陵生微微搖頭也不知道什麼意思。隨後我兩就站在被灰埋著的屍體旁一直到天亮,寧陵生一拍手道:「好了,現在的你安全了。」說罷他伸手將埋在灰裡的屍體給扒了出來。
  寧陵生將它翻了個兒對我道:「仔細看看你所謂的屍體。」
  只見這綠色的屍體面目極其的模糊,五官似乎是用泥巴捏出來的,這讓我不免好奇,又仔細看了佈滿香灰的身體,從表面的紋路來看我確信這是用泥巴捏出來的一個人形,我楞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木剛以圾。
  寧陵生起身道:「這是一種東南亞的密宗法術,叫泥巴傀儡,因為東南亞盛行降頭與詛咒術,而泥巴傀儡就是帶人受過的一種法術,只要不是特別強烈的密宗法術,一般都可以轉移到它的身上,我就是把你的水崩降轉了過去。」
  難怪它要「融化」。泥巴沾了水肯定是要變稀泥的,想到這兒我暗中鬆了口氣。甭管是泥巴還是麵粉團,只要不是屍體就行。
  寧陵生用刀劃開了泥巴人的肚子,看見裡面難道狀況我差點沒嚇的蹦起來,泥巴人居然長出了內臟。
  只見裡面是一團團暗紅色的肉組織,甚至還在微微抖動著,就像是有血液在其中循環一般。
  寧陵生道:「這就是水崩降的罪魁禍首,東南亞人稱之為水仙,是密林中生長的一種線形蟲,只有在熱帶雨林中才有的一種蟲類,這種線形蟲進入人體後就是導致你無法控尿的罪魁禍首了。」
  「可問題是他們是如何下到我身體內的?我甚至連這兩人的面都沒見過。」
  「降頭的可怕就在於他只需要你身體部分組織就可以將降頭種在你的身體上,指甲、毛髮、口水、沾著人血液的創可貼等等,這些東西只要被降頭師撿到了,就可以殺人於無形,還記得我下的瘋牛降嗎?」
  我已經想不起來那個人的姓名了。但我卻清楚的記的他在馬路上紅著眼打人時的狀態,越想心裡越怕,這種人堪比厲鬼。
  寧陵生道:「你現在知道害怕還不算太遲,總之千萬不要得罪降頭師。」
  「寧哥,這次上門陰為什麼沒有出來保護我?難道她也被下了降頭?」
  「人不可能給鬼魂下降頭,但降頭術畢竟是人為,而且對方也沒有貼近你身邊下降,上門陰感覺不到危險自然就不會出現了。」
  話音未落就聽一陣「突突」聲傳來。
  以聲音判斷我以為來了一輛拖拉機,卻看到一對那男女騎著一輛破舊的踏板摩托晃悠悠的朝我們而來。
  這摩托也不知道哪出了問題,排氣管的煙一團團往外禿嚕,向前移動的同時還時不時的頓一下。
  毫無疑問這是輛破摩托。
  而摩托上的乘客也打扮的極具鄉土氣息,雖然深秋天有點冷,但一般人無非也就是穿件薄羊毛衫外面穿一件外套,這兩人男人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老棉襖,女人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花棉襖。
  男人帶著的頭盔灰塵多的我簡直懷疑他那面罩是否還能透進光亮,而女人頭上則繫著一條大紅色的圍巾,黑黝黝的臉上有兩抹異常顯眼的高原紅,總之這兩人要多鄉土有多鄉土。
  夫妻二人到了我們切近,剎住車後男的左腳頂在地下,頂開面罩一對小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地下那具泥巴傀儡。
  寧陵生應該是感覺到了這兩人行為的反常,於是一把將我拖到他的身後小聲對我道:「從現在開始把你嘴巴管嚴實了,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我知道這兩人十有八九就是那對夫妻了,心情驟然緊張。
  男人將摩托車熄了火,拖拉機般的響動便消失,他也沒摘頭盔對地下的泥巴人呵呵一笑道:「行啊,真沒想到在臨江市居然有高手。」
  「高手不敢當,只是恰好知道如何破解屍水之毒而已。」
  「哦,你很了不起啊,不但能解屍水毒,水崩降也給你解了,看來你是我的剋星啊。」
  那女的接口道:「是我們的剋星,家裡不光是你一個人。」
  「沒錯,是咱兩的剋星,這可了不得了,看這娃娃的年紀也就二十啷當歲,我兩加一起都快一百歲了,白活這麼些年啊。」
  「兩位前輩自謙了,是二位手下容情,沒有下要命的降頭,否則我也無法可施。」
  「你太謙虛了,我看真要是動了手,咱兩肯定不是你的對手。」男人陰測測道。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了,寧陵生面色如常道:「技藝強弱我以為和別人沒有任何關係,而是與自己有關,不斷超越自己則是越來越強,反之就是弱了。」
  男人哈哈大笑扭頭對女人道:「你看人家就是會說話。」
  女人道:「哪像你,一張嘴比豬嘴都笨。」
  她當著外人面羞辱自己老公,這要擱一般人早就竄起老高了,男人就像是壓根沒聽見,依舊笑呵呵的道:「我就吃虧在沒上過學,否則我嘴比他巧。」說罷他不緊不慢的從摩托上站了起來道:「小伙子,我知道離這兒不遠有個白雲觀,據說白雲觀主持慈心道長是龍虎山的天師,你和他啥關係呢?」
  「我不是道門中人。」
  「哦,不是道門中人卻會玄門之法,你挺牛啊。」
  「二位也非道門中人,你們本領也很大啊。」
  「我這三腳貓的手段不算啥,還不是都讓你給破了?」這人雖然看似語氣如常,但是說不了兩句話就會扯到「破功」上足見對寧陵生的這一行為是異常惱火的。
  後來我才知道破解降頭師下的降頭術其實是大忌諱,在這行裡破別人功就是打別人的臉,除非是生死對頭必須以鬥法決生死,否則被誰下的降頭就應該找那人破解,這才是「合乎規矩」的做法。
  當然寧陵生這麼做並非是他不懂規矩,而是當時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降頭術這行裡還有「規矩」存在,所以出手解了我的困局,但也是破了別人的功。
  聊天聊到現在我們尚且沒有覺察到自己已經壞死身處巨大的險境中,因為這兩降頭師早就起了殺機,他們內心的情緒絕不像表面露出來的那樣輕鬆自如,而是是憤怒到了極點。
  如果有一台足夠大的絞肉機,這兩人會毫不猶豫把我們丟進去絞成肉泥包包子吃。
  但即便恨我們到了這份上,兩人依舊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他們不是在蠱惑我們好突施冷箭,而是因為降頭師就是這樣面對自己痛恨之人的,越是討厭的人,他們反而笑的越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