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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鬼戰

  說到這兒屋子陷入了沉默,每個人的心裡都覺得壓抑,過了許久寧陵生道:「其實馬福友很早就被槍斃 了,魯總現在是天下無敵。這裡則是他唯一的軟肋。」
  「寧哥,馬福友為什麼要殺死這些無辜的村民?他這麼做的動機何在呢?」
  「動機就是他要讓所有活著的村民一輩子記恨魯總,但馬福友卻沒想到自己歪打正著破了魯總的天官術,而這門法術已十年為一輪,十年之內如果沒有行的人進入其中,魯總就會運道盡失,後果不言而喻。」
  「今年是十年之期?」盧十一道。
  「沒錯,當年他以極大的代價摀住這件集體屠殺事件不讓洩露出去,就是為了騙人住進這個地方來,但這些年過去他就是沒找到合適的人進來。這次找到我他的目的很簡單,要麼替他破了天官術。要麼……」說到這兒寧陵生頓了頓道:「讓我把施工隊的人安排進來,他保證讓我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我惱火的道:「這王八蛋想的美,就算我們吃幾年好飯,到頭來不肯定慘死在這兒嗎?」
  「外圍已經被他封鎖了,我們還有討價還價的砝碼嗎?要麼就順從,要麼就死,只有這兩條路可選。」說到這兒寧陵生歎了口氣道:「真是對不起你們幾位了,讓你們當了墊背的。」
  一聽這話盧十一臉都青了道:「寧先生,這就是姓魯的計劃?」
  「是的,我們要麼做他的法師為他降妖除魔,要麼做他的墊背,讓他的棺材下多幾條肉墊。」看得出寧陵生也很懊惱,畢竟出道這麼多年,以他的聰明才智居然被人騙的如此徹頭徹尾。這然他情何以堪。
  然而這件事裡最難的就是此地周圍已被魯總的人封鎖了,他財大氣粗,說句不好聽的話,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殺幾個人根本就不是事兒,所以逃跑的可能性基本沒有。
  我們面臨著一場巨大的危機,直到此時我才明白一點,當一個弱者站在一個強者面前,他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把控。甭說求生,想死都沒有門路,道理很簡單,如果我們死了,工地上的七十條生命將無一倖免,我們就像待宰羔羊,連掙扎的權利都沒有。
  呆坐了很久天色漸漸黑盡,慕容御磨著牙道:「大哥,咱們和這幫混蛋拼了?」
  「他既然能讓你進來就有十足的把握讓你無法出去,看守我們的是國際最大僱傭兵組織EO。在這些為錢不要命的職業軍人面前你拿什麼和別人拼?」寧陵生問的慕容御無言以對。
  他的性格雖然勇猛強悍,但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雖然和同年齡的孩子相比力氣大點,手黑點,但是在一群如狼似虎手持先進武器的特種兵面前,無非也就是一隻兔子,甚至比兔子還要弱,因為他目標大,速度慢。
  「大哥,那我們只能等死了?」王殿臣沮喪的道。
  「等死?」寧陵生思索半天突然起身朝樓上走去。
  「你想到脫身的辦法了?」王殿臣激動的跟了上去。
  「洗澡睡覺,今天先放空腦子,有事明天再說。」寧陵生說了一句讓我們哭笑不得的話。
  「大哥,我們還能睡著嗎?」王殿臣道。
  寧陵生轉身對他道:「殿臣,我們這種人遇到麻煩是常態啊,如果現在你連睡覺的勇氣都沒有,出去後就別跟著我了,因為將來遲早有一天你會被嚇死的。」
  「大哥,你別看不起我。」
  「我還就是看不起你了,你知道我都經歷過什麼事情嗎?比這凶險十倍的事情我都直面以對過,如今不還活得好好的,人的生存權永遠在自己手上,當你沒有放棄就一定能生存下去,這才是真正的人生。」說罷寧陵生繼續上樓,很快消失在走廊轉角處。
  「合著這還是我的錯了?」王殿臣對我們道,沒人理他。
  其實我的心情和他是一樣的,哪來的心思睡覺,還不夠怕了,但寧陵生一番話又說的我不好意思把這股情緒表露出來,盧十一倒是沒有任何隱瞞,坐在那兒發愣,任憑饅頭在他腳邊竄來竄去恍若未見。
  只有慕容御第二個上樓去睡覺了,而且看他的模樣是真去睡覺了,因為從我身邊經過時我看到他打了個哈欠。
  其實摸著良心說他確實比我們更加信任寧陵生,每當遇到危險甚至絕境,我和王殿臣都會想到死,但他想的是只要大哥在肯定沒事。
  客廳裡只剩下我們三個,王殿臣鬼鬼祟祟走到客廳落地窗前朝外打量著,我道:「你看什麼呢?」
  「我看這周圍是不是埋伏人了。」
  「這些人藏起來還能給你看見,再說你就算看見了又能怎樣?咱就不說這些人手裡有槍,拼刺刀、拼拳頭你哪一項有把握可以幹過他們?」
  「我、我……」王殿臣歎了口氣道:「真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寧哥肯定有辦法的,你就把心放踏實了吧。」話雖這麼說,但我其實一點都不踏實,只見外面的風一陣急一陣緩,天上飄起了毛毛細雨,我關了大廳裡的燈,只見其餘別墅裡閃爍著陰暗的燭火,夜色中顯得鬼氣森森。
  「你說為什麼要在死人的房間裡點蠟燭呢?」我道。
  「這是給死人指引回家的路,讓那些枉死之人不會成為孤魂野鬼。」盧十一終於說了句話。
  他話音剛落我隱約看到槐樹陰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
  期初我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動靜越來越大,於是我走到距離槐樹視覺最開闊的區域,仔細望去,似乎是看到一張女人的臉微微從黑暗中慢慢伸了出來,但很快又縮了回去。
  這張臉是貼著地面露出的,也就是說這女人是趴在地下的。
  深更半夜,下著雨,在寂靜無聲中一個女人趴在煞氣最重的槐樹邊,這能是人嗎?
  這些年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和鬼相比,人遠比鬼可怕。
  所以當我看到這長臉不但沒有絲毫害怕,反而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於是我打開屋門朝外走去。
  然而出了屋子我就覺得不對了,屋外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雖然這周圍很安靜,但雨打林葉,風吹樹枝怎麼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
  死一般的寂靜。
  我的第一反應是耳朵出毛病了,可是當我再度退回屋子裡時唰唰下雨聲便恢復了,聽的清清楚楚。
  屋子裡另外兩人都是心事重重,沒人注意我的反常舉動。
  可是當我出屋,一切聲音再度消失,我就像是進入了一處真空環境裡,但雨水和冷風卻感受的清清楚楚。
  這到底是怎麼了?
  這是朦朧光亮中又出現了那張「躺在」地下的女人臉,這次看的更加清楚,這是一張蒼白的臉,頭髮披散在泥巴地上沾滿了泥污,她知道我的存在,腦袋盡力後仰朝我望來。
  她的臉色除了白點,沒有別的異常,這到底是人是鬼?於是我湊了上去想看的仔細點。
  可是我剛邁出這個「躺在地下的女人」猛然就從黑暗中竄了出來。
  她並不是躺著的,她的四肢被人硬生生折了個180度,所以她其實是再爬,但因為身體關節完全錯位,她只能身體朝上「躺著爬」,就像是一個人形蜘蛛,這個姿勢看來過於詭異,所以即便我膽子遠超一般人,但還是被嚇了一跳。
  只見這個四肢反向的女人以極其詭異的姿勢朝我迅速爬來,我嚇的手足冰冷,整個人呆立在原地響動,卻根本無法動彈。
  到了三四米的距離她四肢一頓躺著朝我撲來。
  甚至我都能感覺到她黑髮碰到我面頰的感覺,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猛然我身後傳出一陣極其尖利的嘯叫聲,瞬間我耳朵就背了氣,接著一股巨寒無比的陰風從我背後掃過,這個竄入半空的「蜘蛛姐」瞬間被陰風吹的毫髮不見,甚至連細密的雨水都被寒風掃盪開。
  天地間的響動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