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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出乎意料

  「可是看鄭天柱的面相,我感覺他不是一個野心特別大的人。」
  「秦邊,這個世界上有野心的不一定都是能力強的人,很多一輩子碌碌無為之人其實也很有野心,只是這些人沒有能力翻騰起大的動靜,鄭天柱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一輩子看人眼色做人做事,夾了一輩子的尾巴,如果真的認命了就不會托人改命,所以這個人絕對有野心,而改命這件事就像去澳門賭博,你指望賭場的人提前告訴你十賭九輸的道理嗎?」
  「可是……」
  「沒有可是,從他產生這個想法的第一天起,就注定要承擔風險。」
  「好吧,我承認被你說服了,這件事裡到底有怎樣的玄機呢?」
  「要改命首先就得知道這個人命裡有什麼缺什麼,這就得從他的生辰八字推算,鄭天柱是1950年生人,其實只有四十三週歲,但看起來像六十三歲的,這其中有他心情鬱悶的主因,也是他五行命裡金旺而缺水,金旺之人住殺伐果斷,所以當辦事員時他一定會做的非常突出,因為行事乾脆勇猛,但事業心重必然忽略外形相貌,而且要在領導面前表現出勞碌風塵樣貌,時間長了缺保養所以外形老嗆,白髮居多。」
  「而辛日壬辰時生,是暗金沉水底,也就是說無論你做事能力有多強,野心有多大,都無法放開手腳,因為會受到環境制約,所以鬱鬱不得志是其一生的基調,而且他的名字也與五行相沖,明明命理缺水,卻還取了一個木子邊的名。連水都沒有木頭還能飄起來嗎?」
  「難怪當時你讓他改名字,原來是這個原因。」
  「是啊,看人的生辰八字其實歸根結底就是兩個方向,一是與喜神、用神、忌神、仇神、閒神、救神方位對應。這些是為了命理格局分析。二是陰陽五行的生剋制化,刑沖克害等一般原理上判斷吉凶禍福,鄭天柱命裡暗金沉水底命犯閒神,五行缺水又起了個木字邊的名,這種人不一輩子當副職就得進監獄,相對而言他的命運和他的運勢相比其實是很好了,但這人偏偏不知滿足,還想要當正職,結果官降一級,這就叫天命不可違。」
  「其實我已經做了補救錯事,先讓他換個名,但他不幹,我只能讓他去祭水神了,那天的黃歷我算了,是上佳吉日,適合出門辦事的好日子,按道理說應該能催旺他的命理運勢才對,不應該被降職啊。」
  說罷寧陵生出神的想了很長時間,才道:「如果實在沒有疑點可想了,我估計問題出在那四扇豬肉上。」
  「豬肉能出什麼問題?」我不解的道。
  「當然有可能出問題了,要不然這樣吧,你去黃樓市一趟,告訴鄭天柱讓他查一下禽肉批發市場,我估計能找出問題來。」
  我也是沒轍,只能硬著頭皮去了黃樓市,見到王乃勝他對我的態度可想而知,再也沒有「哥們朋友」的客氣,扳著一張死人臉,恨不能把我關起來。
  我當讓能理解這樣一個「講義氣的人」所有的反應,於是將寧陵生的顧慮告訴了他,讓他徹查一下黃樓市的禽肉批發市場,尤其是我那天購買豬肉的攤點。
  凡事就怕領導認真,尤其這次領導還怒了,於是一場大規模的食品安全檢查工作迅速展開,結果不查不要緊,一查嚇一跳,黃樓市當地的禽肉市場裡別的肉類品種暫且不說,但就說豬肉就充斥著注水、無檢疫豬肉、病死豬肉、老母豬肉這些問題豬肉,而且占比達到驚人的百分之百,也就是說每個攤點都銷售問題豬肉,無一位豬肉老闆倖免。
  而我上次購買豬肉的攤點是當地最著名的老母豬肉銷售攤點,其每天販賣的老母豬肉保質保量,如假包換,也算是這行裡的「品牌老店」了。
  得知這一消息我立刻打電話給寧陵生匯報了情況,他語帶譏諷的笑道:「用老母豬肉祭河神鄭天柱能活到今天就算是祖墳冒煙了,他還想咋樣?」
  掛了電話我腦子忽然一陣激靈,頓時變的清明起來,這事兒百分百是寧陵生有意為之,否則如此重要的祭祀活動他怎能讓我隨便去當地禽肉市場挑選貢品?以寧陵生的聰明才智他能犯這種低級失誤?
  一瞬間所有疑點在我腦子頓時清晰起來,真想笑啊,笑死我了。
  再見到王乃勝我理直氣壯的把原因告訴了他,他只能是長歎一口氣道:「命裡無時莫強求,我算是明白這個道理了。」
  「我再叫你一聲王哥吧,無論你是不是願意聽,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強求,尤其是權利、地位、財富,這些東西你想要就得拿命去換,一個人能太太平平的配老婆孩子一輩子難道不是幸福嗎?」
  「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謝謝你。」王乃勝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十分誠懇。
  臨走前他又給了我五千塊錢的辛苦費,無論如何讓我拿著,但是曾經吃過一次虧,我這次也就多加小心了,回去後第一時間就問寧陵生如何處理這筆錢,他道:「這是你應得的辛苦費,守著吧。」
  雖然來回黃樓市耽誤了三四天的時間,但是龍王廟的修繕工作並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因為首先這廟保持的非常好,不像有些破廟,如果找不到問題還可以粉刷牆壁,修補破處,但是在這座龍王廟「出老千」的可能性都沒有。
  我也曾經懷疑過風水問題,但王殿臣否定了我的說法,他道:「如果真是風水問題大哥能看不出來?你當他天天繞著廟轉是為什麼?所以雖然我不懂風水,但可以肯定當地沒有風水問題。」
  這事兒就定在原地踏步踏了,好在敬友村的村民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沒人催我們,反正錢就那些,你耽誤一輩子他們也無所謂。
  而我們住在敬友村這段時間也下了幾次雨,但都是和風細雨,比放屁的動靜都小,我們也去白龍河河道專門看過,魚類資源極其豐富,僅憑這一點就能斷定這段河道裡是不可能存在大型生物的,最多也就是體型稍大點的魚。
  於是我又想到了一個可能存在的問題,對寧陵生道:「寧哥,會不會就是一種正常的自然現象,只是當地人過度解讀了這一現象的命題?」
  「目前看有這個可能性。」寧陵生說罷歎了口氣道:「看來這段時間走背字兒,運道是要低沉一段時日了。」說完這話也不知道是不是趕巧了,天又開始下毛毛細雨。
  我們躲進了帳篷裡,大家心情都不是太好,我趴在帳篷入口處百無聊外的看著毛毛細雨在落葉上凝結水滴流淌在泥地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聽到身側樹林中傳來「耍啦」一聲輕響,循聲望去只見一片灌木叢中趴伏著一隻體型肥碩的灰毛老鼠一動不動,黑暗中小眼睛閃閃發光。
  我天生膈應老鼠這種髒東西,但自從見了洛叔養的耗子,對這種害蟲又有了全新的認識,而且看這耗子似乎是頗有靈性,與我對視卻並沒有退縮之意,難道洛叔來了?
  我有心要看這耗子到底怎樣,於是一動不動的「潛伏」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細如牛毛的雨絲終於漸漸停住了,這是一陣微風傳來,兩隻麻雀落在地下蹦蹦跳跳的尋找食物。
  我的注意力暫時被這兩隻麻雀分散了一下,當我再要轉向灰毛老鼠那兒時,就見草叢裡烏光一閃,那只灰毛老鼠從隱藏之地一躍而出將麻雀壓在身下張開滿是細牙的尖嘴,一口生生將麻雀腦袋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