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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他是魔

    由於沒開燈,再加上蠟燭的熄滅,偌大的客廳漆黑一片,外面那如同翻雲覆雨般的天空,宛如一道霞光,閃耀大地。
    那道殘影就像是人的影子。一道虛影一樣,根本看不清是男是女,是何長相,可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和他接觸了。
    第一次,是他救走碧色。
    第二次,就是昨天我剛從老城區出來,師父打電話讓我趕緊跑的時候。
    殘影就這樣立在雲景家門前被一團黑色霧氣所籠罩,雲景緊張的將我護在身後,臉上露出我從未見過的冷峻。
    “禍顏剛剛出現了?”
    殘影忽然開口,雖然不是第一次聽他說話,可他說話時面對他的是禍顏殘念,我也沒感覺有多恐怖。
    但這次,發出的聲音,猶如地獄爬起的惡魔那般陰森,嗜血。
    雲景沒說話。手裡緊緊捏著那兩支刻著禍顏二字的紅蠟燭,剎那間,風雲一起,雲景猛地一邊掐訣,一邊腳下快速踏起罡布朝著門外衝去,一身的肅殺令人恐懼。
    可就在雲景快要踏出大門的瞬間,一陣疾風從殘影手中打出。
    “她可藏的真深吶。”
    疾風打出的瞬間,殘影看似自語的道了句。
    下一秒,只聽“砰”的一聲。大門瞬間關上!
    大門關上的瞬間,天空忽然恢復了寧靜,風止,雨停,雷靜。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驟然間雲景身上爆發出一股詭異的力量,將這客廳裡所有的一切,都震了個粉碎。
    彷彿這些,還無法擬補雲景心中的怒意,直到他將手裡刻著禍顏的紅蠟燭一把捏碎。
    蠟燭的碎末順著雲景的指尖緩緩的流了下來,大廳裡玄女宮的人一見這場景,紛紛像是商量好似得,離開了大廳。
    幾個呼吸的功夫,大廳裡只剩下了我和雲景兩人,我望著目光肅殺。一臉猙獰,渾身止不住爆發怒意的他,嚇的差點跟著玄女宮一眾人先行離開了。
    可我雖然害怕,但終究還是不認,嚥了嚥口水,硬著頭皮我走到了雲景的面前,才剛走到他面前,卻發現雲景嘴裡竟然小聲的發出了幾句哽咽。
    “春霞,怎麼辦?”
    “春霞,他要出來了!”
    “春霞,你可不可以讓我抱抱?”
    此時的雲景,就像是丟了糖果的小孩,急切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我深吸一口氣,將雲景摟入懷中。
    這雲景除了路癡之外。怎麼還那麼愛哭?
    可我不知道的是,雲景愛哭,只對我,面對外人,哪怕是將他一身傲骨打碎,他都能咬著牙不低頭。
    我伸出手輕輕的拍著雲景的後背一邊安撫,一邊問了句。
    “雲景,他來了是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雲景忽然小聲的回了我句。
    “就是長白山裡的那個魔。”
    我頓時被雲景嚇的渾身一僵,他竟然說那抹殘念,就是長白山裡封印著的魔?
    可那魔不是被封印著還沒有出來嗎?
    ……
    這是那魔的殘念?
    說完這句話,雲景再沒了哭聲,只是十分貪戀我的懷抱,一直抱著我不肯撒手,直到我將他從我的懷裡拽出,這才聽見他流露出孩子那一面。一張臉白白嫩嫩,眼睛紅腫,像個受欺負的姑娘似得對我來了句。
    “春霞,抱著你的感覺好像抱著我姐姐啊。”
    我一口血差點沒忍住吐了出來,彈了彈雲景的腦袋讓他說正事,問他今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這才告訴我,他懷疑蕭曉不是投胎時一不小心融入了禍顏的魂魄,而是有人故意在幕後操縱著一切,從蕭曉命格被遮掩,他想破局,卻有人拿出了禍顏的力量對付他,甚至還將那魔的殘影引出來,就能證實這點。以爪節劃。
    我聽後,沒說話,要不是知道自己就是禍顏,我還真能被雲景這番猜測給帶進去了。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禍顏當時為什麼會白髮蒼蒼的跪在魔的腳下請求庇護,要知道,我印象中自己的前世可是一個那麼高傲的人,根本不可能會有任何東西能夠擊垮的了他。
    我剛把這問題一問,彷彿戳到了雲景的痛處,他渾身一僵,氣息一頓,再沒說話,只告訴我句,他猜測禍顏的魂魄很有可能早就被人聚集了起來,又或者是還沒被人聚集,但有人存心在利用禍顏的力量,在背後主導這一切。
    說到這,他還譏諷的笑了笑,將目光對準我的身上,說了句。
    “能做到這一步,利用她力量的,必須是她最為親近的人。”
    我的腦海猛地一震,反問雲景。
    “你的意思是君離?”
    雲景沒說話,而是上前收起了客廳裡僅存的這把桃木劍,隨後告訴我蕭曉命格的局有人在阻礙,他破不了。
    但三天後拍賣美人圖這事,十有八九和長白山裡埋葬著的魔有關係,倒是可以去會一會。
    說完這些,雲景忽然說他累了,開口打算趕我走。
    這還是雲景頭會主動讓我走,我剛從震驚中緩過來,一個沒忍住問了雲景一句。
    “你對蕭曉是什麼印象?”
    雲景譏諷的回了我一句。
    “你覺得,我能對她有什麼印象?”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但從雲景提起這她的口吻中還是能夠聽出,應該是極為反感吧?
    若不是反感,他也不會做出特地去和蕭曉說君離還有禍顏的事情。
    不由得,我又試探性的問了雲景一句。
    “那你有沒有想過,蕭曉不是融了禍顏的魂魄,而是她就是禍顏轉世呢?”
    誰料,我的話音才剛落,雲景連個震驚都沒有,直接回了我三個字。
    不可能!
    語氣特別堅決,我還想繼續問他為什麼不可能的時候,他又下了逐客令,說他今天很累了,讓我先回去,回去路上小心點。
    我望著他這一臉疲憊,也不好說什麼,點了點頭,從雲景家裡離開。
    雖然一場雨後,道路因為潮濕特別難走,可出乎意料的是,我回君離家這段路異常順利,直到回到了君離家,我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但一想到那魔的殘影跑了出來,而且這麼著急的想要找到禍顏,也就是我,還是被嚇的不行。
    雖然君離和師父每說,但我從這情形中,十有八九也能猜出他們的離去正是因為葬在長白山上的魔跑出了一道殘影。
    我沒忍住,嘗試著給君離,師父分別打了個電話,可他們兩人還真像說好了似得,提示的全是不在服務區,可這一道道思念湧上心頭,卻聯繫不到人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了。
    不知不覺,我走到了君離的房間門口,剛踏進一隻腳,我便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一股股墨香灑進我的鼻尖,卻惹的我雙眼紅了一圈。
    吸了吸鼻子,將淚意隱去不少,可就在我走到床邊的剎那,再也忍不住直接撲在了床上,大哭了起來。
    這一陣陣思念,就像好不了的高燒,止不住的咳嗽,沖刷著我的感官,讓我恨不得下一秒君離就能直接出現在我面前。
    哭了好久,直到我的情緒漸漸平穩,從君離的床上坐起,眼尖的我忽然看見床上竟然有張紙條。
    直到我將紙條拿起,看到上面寫著的是楚墨,蓮綴一家的聯繫方式,這才想起來君離離去前告訴我的,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可以聯繫他們。
    歎了一口氣,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手拿著這張紙條剛打算從君離的房間裡走出,我卻直接停下了腳步,猛地回頭,將枕頭拿起。
    枕頭被拿起的瞬間,我看見了枕頭下那枚閃著白光的白玉珮,玉珮上刻了一個小小的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