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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下戰書

    舌頭咬破的瞬間,我醒了。
    醒來的瞬間,我便想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看上面是不是佈滿了蛆蟲,可抬手的那一剎那,我疼的渾身就像被卡車碾過一樣,根本沒有抬手的力氣。
    「好點了嗎?」
    君離的聲音從我耳旁響起。在這時,我才發現,我竟然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之上,我想轉頭看看四周,卻發現整個人就像死過一次似得,就連轉個頭,都要費好大的力氣。
    雲景站在君離身旁,一臉驚奇的看著我,我剛想笑著對雲景打聲招呼,心口處傳來的刺痛卻在提醒我,認識雲景的,是張春霞,而不是蕭曉。
    君離輕輕的將我從病床上扶著坐起,告訴我。我昏迷了半個月,卻隻字不提我昏迷之後,他和顧以城,蕭絕三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我從君離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出,我就算是問了,他也不一定會說,那還不如等他自己想告訴我的時候,讓他自己說。
    君離走到一旁倒了杯水放在我的面前,讓我別著急開口。先喝點水潤潤喉嚨,我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喉嚨干的連個字都吐不出來。
    將君離倒給我的水嚥了幾口,潤了潤喉嚨後這才問君離,和君離對視了好幾眼,我從他的眼眸中看出了滿滿的寵溺。可又夾雜著後怕,和難消的怒意。甚至還有幾分我看不懂的情緒。
    最後,還是我破涕而笑了一聲,帶著幾分劫後餘生的喜悅問君離。
    「我昏迷後進入了一個昏暗的空間,那個是幻境嗎?最後是你救了我嗎?」
    君離沒著急回答我,反倒是將我的被角腋好,隨後讓雲景先出去,說他有話想單獨和我說。
    雲景聽後,不爽的看了我一眼,卻在他給我甩臉色的下一秒,被君離那冷的徹底的眼神給嚇的直接跑出了病房。
    這間病房很大,旁邊不但有沙發和電視,就連屋子都裝修的十分溫馨。要不是這裡十分陌生,而我手上又打著點滴,再加上空氣裡那淡淡的消毒水味,我真的難以把它和病房聯想到一起。
    君離將腋好的被子掀開一角,鑽進了被窩,小心翼翼的將我摟入懷中,摟入懷中許久,君離都沒有開口回答我的問題。
    直到我被他抱的渾身都有些發熱了,他忽然鬆開了我,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都怪我沒有看好你。」
    我一聽君離這話,心裡瞬間一個咯登響起,怎麼感覺從君離的話中,有一抹自己早就被人拆穿的神色?
    腦海中瞬間將先前在君離墓裡發生的種種聯想了起來後……
    下一秒,我猛地看向君離一眼,卻沒有開口問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張春霞是我?
    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在了我的心底,根本無須去問,君離知道是我,卻沒有拆穿,肯定有他的道理。
    君離害怕我那只放在一邊打著點滴的手著涼,將那隻手握在手心裡之後,這才告訴我,我昏迷之後進入的不是幻境,而是夢境。
    我之所以會被蕭絕想保護的那個女鬼上身,是因為蕭絕在那屍香魔芋叢裡接觸到我的時候,趁著我不注意,在我的左手臂上刺了一根魂釘,他的這根魂釘裡不但藏了那女鬼的命魂,還加了一種可以刺激我靈魂深處記憶的藥物。
    但當時在屍香魔芋花叢中,就算現場在混亂,他刺顆釘子在我身上我還是發現的了的,蕭絕這畜生又怎麼可能想不到?
    他直接在刺入我手臂的魂釘上,加了麻醉藥!
    而那女鬼在我心臟刺的那一刀,則成為了激活這藥物的引子。
    之後,君離還告訴我,我在夢境裡看到的人,則是我最想見到的人。
    說完這些,君離停頓了幾秒,隨後問我,在夢境裡看到的是誰。
    我也沒想隱瞞,將在夢境裡看到的一切都說給了君離聽,只是我很奇怪的是,我最想見到的人,明明是君離才對,怎麼會是那個無臉女?
    而且那個無臉女的臉,長得真夠噁心的……
    君離聽後,沒有多大反應,反倒是回答我說,魂釘刺激的是靈魂最深處的東西,而不是你記憶裡的東西,是你靈魂裡的記憶,最想見那名女子,而且蕭絕給你下的藥能讓你在記憶裡把那女的黑化了,其實她根本不是這個樣子,但就是會把你最噁心,最害怕的東西,和你最想見到的人,融合在一起。
    我聽後,頓時有些無語,我靈魂最深處的記憶是想見一個女人,已經非常的荒謬了,再加上那噁心的不行的蛆蟲,我又什麼好害怕的?
    能害怕一些蛆蟲害怕到靈魂最深處?
    閉了閉眼,將思緒理了一遍,隨後問君離。
    「那救我的人,是你嗎?」
    君離點頭,我又接著問了一句。
    「要是我一直陷在夢境裡出不來,又或者是跟著夢裡那女人走進那道白光會怎麼樣?」
    君離回答了我兩個字。
    「會死。」
    他的話音剛落,我心裡瞬間咯登一聲,面色白了白,而心底對著蕭絕的怨恨更是加重了不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斬草除根!
    我還想和君離說些什麼的時候,雲景卻一臉垂頭喪氣的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部手機,顯然是剛剛打完電話,他看向君離,面色有些發白。
    「春霞還是沒找到。」
    君離點頭,沒多大反應,卻又勸了雲景一句。
    「你不是算卦算出人家沒死,會主動回來找你嗎?你等著就好了。」
    雲景聽後,歎了一口氣,可面上的擔心卻沒因為君離的這句話有絲毫減少。以聖住號。
    我先前以為,就算是張春霞那個身份死無全屍,都沒有人會記得,可看雲景這副緊張的模樣,著實把我感動的雙眼起了一層霧。
    只有真正把一個人當朋友,才會這麼擔心一個人的安慰,而且我幾乎可以肯定,我昏迷的這半個月,君離一直在等著我醒來,雲景一直派人在君離墓裡尋找,甚至連奇門遁甲的招數都用了個遍,卻除了我還活著,會主動找他之外,沒有算到任何東西。
    畢竟,師父雖然坑我,可我好歹也是她的親徒弟,她出手捏造出來的張春霞的命格,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所看透。
    我在君離的照料下,傷口癒合的很快,就連胸口那一道刺穿心臟的傷疤,都因為白玉珮的存在而煙消雲散。
    這些天,雖然我一直在住院,可我卻沒忘了那個去幫我找背包的血女,每天不斷嘗試著和她溝通,可硬是溝通不上人,但我手腕上那條黑黑的線條,又在告訴我,她相安無事。
    而我之所以會住院,則是因為君離的害怕,他害怕白玉珮治癒好我的傷口,我身上還會出現其他的毛病,所以硬是把我「關」在了醫院這麼久,做完了全身檢查,確定沒有半點毛病了,才讓我出院。
    出院當天,君離將美人圖,白玉珮,邪書都放回了我的手中,而雲景自然也屁顛屁顛的跟在了君離的身後。
    可還沒走到君離家門口,隔著老遠,便看到了在君離家大門前的樓梯上,放著一個大大的紅盒子。
    看到紅盒子的瞬間,我們三人不約而同的全都停下了腳步。
    要知道,這紅盒子我和君離可半點不陌生,因為這紅盒子和先前顧以城屢次丟在蕭絕家門口的那個一模一樣。
    而且最早我還沒見到君離的時候,君離還發過短信提醒我,別把這盒子丟了,能保我一命。
    雖然不知道這盒子裡裝的還是不是那件血色嫁衣,可這麼明目張膽的丟在君離家門口,無一不是在給君離透露出一種訊息。
    他,要下戰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