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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禍顏

    我一轉眼,便看到君離一腳踩在了顧以城的胸口,周圍狂風四起,將本就面目全非的院子吹的亂七八糟。
    顧以城的雙眸已經充滿了怒火,好幾次,他想要起身,卻根本無法從君離的腳下爬起。
    天空中的聲響更加浩大,我才抬眼一看,便看到一股股天雷在天空中凝聚彷彿隨時就要落下。
    電閃雷鳴的天空,配合著狂風大作的四周,還有那不斷四溢的陰氣,彷彿都成為君離一人的點綴。
    君離的力量……真的太可怕了。
    隨著君離的氣息不斷外放,顧以城竟然停止了掙扎,就這樣靜靜的和君離對視,場面忽然就這樣禁止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們兩人的身上。
    「想怎麼死?」
    君離的聲音響起,可響起的瞬間,顧以城卻忽然笑了,將目光扭轉到君離的腰間,十分不屑的開口。
    「原來,你拿到玉珮了。」
    許是剛才與小叔交戰時就受了傷,又被君離狠狠的踩在腳下,顧以城的身上不斷冒出滾滾血跡,打濕了他那身雪白的衣杉。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君離的腰間竟然別著那枚和顧以城一模一樣的白玉珮!
    可這玉珮不是只有三塊嗎?
    一塊在我手上,一塊在顧以城的手上,一塊在小叔的手上。
    不由得,我將目光緩緩轉向小叔,卻見小叔對我輕輕笑了,眼底的意思非常明顯,君離的玉珮,是他給的!
    可小叔不是在算計君離,兩個人勢不兩立才對啊?
    為什麼會同時出現,而且連這塊玉珮,都給了君離。
    只感覺自己渾身血液瞬間凝固,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從心間冒起。
    下一秒,君離的手中已經幻出一把長劍,就在這把長劍快要刺進顧以城喉嚨的時候,君離卻因為顧以城的一句話,收了手。
    「禍顏的屍體在我手上。」
    許是已經發功,冒然收手,君離被自己的力量反震的朝後退了幾步,而顧以城也抓著這個空檔從地上一躍而起。
    起身的瞬間,周圍傳來陣陣玻璃破碎的聲響,四周的景象瞬間破滅,回到了原先墓穴的樣子。
    原來,這裡依舊是君離的墓穴,只是顧以城在這裡設下了幻境。
    而幻境消失的瞬間,顧以城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他這是做好了最好的準備,也為自己留下了後路好全身而退?
    我剛想朝著君離走去,卻見君離手中幻出的那把長劍已經消失,站在原地望著遠方,眼神迷離,嘴裡還小聲的不斷念叨著兩個字。
    「禍顏。」
    我只感覺自己的頭上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聲悶棍,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君離不是失憶了嗎,為什麼聽到這名字反應這麼大?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禍顏,到底是誰?
    還沒等我多想,君離已經恢復了常態一把牽著我的手朝著紅木門外走去,而原先站在我身旁的小叔早就不知所蹤。
    見君離一副要帶我出墓室的模樣,我害怕的縮了縮,開口問了句。
    「你不是要拿你的屍體嗎?」
    君離卻對我搖了搖頭,道。
    「先出去再說。」
    我閉了閉嘴,沒在說話,直到君離帶我走出了墓穴,我這才發現,外面的天都已經灰濛濛的亮了。
    到家之後,君離不但隻字不提墓穴裡發生的事情,還讓我別多想,好好睡一覺,等我醒了在告訴我。
    望著君離這一臉疲憊的表情,我瞬間住了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滾個不停。
    心裡更想不通了,君離一個失憶了的人,怎麼會聽到一個名字反應那麼大?
    我越來越有種自己是不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感覺。
    不由得我的心有些發涼,小叔和奶奶這兩個至親已經把我算計成這樣了。
    要是君離,也在背地裡算計我?
    剛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冷顫,一股涼意從心間冒起,卻被自己狠狠壓下,不敢在多想,閉了閉眼就,什麼時候睡著的已經不知道了,起床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從床上爬起來,找遍了整棟屋子都沒發現君離的身影,我剛想掏出手機給他打個電話,卻猛地聞到一股淡墨香味,剛想回頭,便落入了一個剛穩有力的懷抱。
    我想要開口,和君離說話,他卻猛地將頭埋進了我的發尖。
    「別說話,讓我抱抱。」
    一句話,帶著幾分疲憊,幾分渴求,還有幾分,我看不懂的味道。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君離這幅模樣,我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有些牴觸渾身僵了僵,隨後卻歎了一口氣,抬手環抱在君離的腰間開口問君離。
    「落鳳村的事情,你沒有想和我解釋的嗎?」
    這句話沉寂了好一會,都沒有得到君離的答覆。
    我的面上忽然閃過一絲自嘲,本就發涼的內心涼意更深了。
    總感覺,自己是不是有些,越來越看不透君離了?
    我和君離就這樣相互抱著,依偎了許久,誰都沒有說話,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周圍的一切都安靜的形成一副畫卷。
    很美。
    真的很美。
    可我的心底,卻美不起來。
    過了許久,君離還是沒有回答我,我再也沉不住氣,又問了句。
    「落鳳村的事情,你沒有想和我解釋的嗎?」
    話音剛落,君離卻忽然鬆開了我,離開他的懷抱,我的內心忽然閃過一分小小的失落。
    只見他的目光十分認真的望著我問道。
    「蕭曉,你相信我嗎?」
    我沒說話,也沒給君離任何回應,只是平靜的在與他對視。
    他的瞳孔一片寂靜,寂靜到根本看不出一絲波動。
    良久,我這才開口對君離道。
    「我想要你一個解釋。」
    可君離卻忽然起身,朝著樓梯走去,說他自己累了,讓我早點休息,直接迴避了我的話語。
    我沒有阻撓君離離去的身影,反倒是直呆呆的坐在了沙發上,目光空洞的望著遠方。
    君離會迴避我的問題,未免讓我有些意外,更攪亂了我的心神。
    這到底是君離算計我做賊心虛?
    還是我真的想太多錯怪了他?
    剛想從沙發上坐起,卻發現放在兜裡的手機發出震動,掏出一看,便看到房東老婆婆發來的短信。
    問我是不是沒有修煉她給我的那本書。
    我不是太想回這條短信,剛想關上手機,卻發現她又給我發了條短信。
    「想知道一切,想不被人擺佈,就去修煉憫生。」
    這句話,帶著幾分蠱惑,要是我不知道憫生是邪書,估計真能屁顛屁顛的信了。
    可是房東老婆婆的下條短信,卻讓我渾身一抖。
    她告訴我,不管是白玉珮也好,還是顧以城,蕭家,君離,禍顏,所有的秘密,都在錦囊裡。
    錦囊有兩種打開的辦法。
    一種,是我自己打開,可是我自己打開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保證。
    一種,是去修煉憫生,憫生裡會出現讓錦囊自動打開的辦法。
    還記得最早,房東老婆婆給我這錦囊吊著我胃口,讓我等這錦囊自己打開,可是現在卻讓我去修煉憫生,明擺著告訴我,這錦囊是不可能自動打開的,只有我去修煉了憫生,才會「自動」打開……
    只感覺自己是一步錯步步錯,每一步都想逃脫別人的擺佈,卻每一步都恰好踩在別人的險境裡。
    可這邪書,我真的敢修煉嗎?
    還有禍顏這名字,怎麼房東老婆婆也認得?
    我關上手機,沒做決定前不是太想回房東老婆婆的短信,回到房間,剛掏出錦囊看看,卻發現放在錦囊旁邊的這白玉珮上,好像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我將這白玉珮拿在手中反覆查看,卻摸到玉珮的背部有什麼紋路。
    翻過來一看,發現上面刻了一個字。
    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