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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會親自出手。」
    美國的克隆技術啟發了中川秋男——如果無法按照從前的方式方法再製造一個吳天祿出來,為何不完全複製呢?是的,涅盤計劃並沒有成功,才剛剛進行,但他們並沒有想到的是,那麼多年都異常聽話的吳天祿已經摸清楚了整個蜂巢,從哪兒可以離開,可以進來,進出的人員又通常走哪條路,一旦發生事情,如何封閉,外界又是什麼模樣等等,這一切都被吳天祿記錄在腦海之中。
    第一次複製克隆失敗,第二次再失敗,第三次還是失敗,第四次依然失敗,一直到第五次的時候,美國的專家和中川秋男終於發現那種細菌需要雙重載體,也就是說需要相同的細菌碰撞才能產生效果,於是他們開始從克隆和改良細菌兩方面著手,當然那時候俄國人也提供了他們的技術——生化融合油。
    有了那種生化融合油使細菌發生了突變,這就是那種生物針劑的前身,但克隆方面也需要載體,從前的細菌培養槽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價值,聰明的美國人開始使用機械代替其他器官,單獨克隆適合克隆體適應的人體子.,再用機械維持子.的正常運轉,讓克隆人在人工子.之中孕育成長,同時用生物針劑替代羊水。
    
    第二十七章(上)[涅盤回憶III]
    
    因為吳天祿是第一代涅盤,但其中也發現了情感上的缺陷,易衝動,不服從命令,並且在失去理智之後會不分敵我,所以在新型克隆技術產生之後,美國方面沒有提出任何利用吳天祿的身體細胞來克隆的要求,這一點出乎胡萬欽和吳天祿的意料之外。
    使用機械代替其他器官,但人體子.卻無法用其他的東西代替,僅僅在短時間內美國人竟然想辦法找到了不同人種的不同子.,一共五十個。換言之,在全世界有五十個女人的子.被他們給摘除了。
    吳天祿並沒有看到那種摘除的過程,但熟悉醫學的他很清楚地知道,就算當時那些女人不死,也活不長,子.摘除之後有很多後遺症,好一點的只是會導致尿頻尿失禁,性功能減退,再慘點的就是容易患上抑鬱症等精神疾病,更年期會提前,不能如從前一樣正常勞動工作,幾乎和廢人無異。
    胡萬欽在整個過程中保持著沉默,視而不見,全力配合,當美國人將一系列的準備工作完成之後,又提出一個必要條件——需要在子.中孕育的需要從中國軍人中獲得。在當時胡萬欽並沒有想太多,相反還覺得這是件好事,如果成功了,誕生的也是中國人,中國軍人的後代,可他並沒有想到的是,這是美國的一個善後計劃,不管成功與否,如果事情曝光,因為誕生出來的人是中國人的模樣,他們可以全身而退,同時指責所有的事情都是中國所為,與他們沒有半點關係,而他們只需要拿走在實驗中得到的所有數據,返回國內重新開始便可,那樣的話可以少走很多繞路,情報洩露的可能性也會大大減少。
    「所以,美國人很聰明,那時候他們的單兵戰鬥力也許不及蘇聯人,但是他們有腦子,聰明,久而久之世界上就流傳了一句話『美國就是全世界』,這不是沒有道理的,知道為什麼嗎?」吳天祿問道,沒有人回答,他隨後抬眼看著詹天涯,「你算是個半個專家,你來回答。」
    詹天涯看了一眼胡順唐後道:「因為他們的歷史很短。」
    「對,這就是重點。」吳天祿點頭道,「美國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這些路他們都沒有走過,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在看,在觀察,如同是三國當初的實驗一樣,蘇聯以為控制著中國走在了最前沿,美國人沒有故意去追趕,而是靜靜的看,靜靜的等,等到最合適的時候再出手,得到最大利益的就是他們……」
    克隆孕育技術開始了,表面上看很順利,孕育出來的孩子也很健康,唯一不好的就是:嗜睡。
    新生兒嗜睡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那孩子卻十分怪,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無法正常進食喝奶,但在這種情況下,他還竟然存活了14天。胡萬欽似乎看到了希望,可這個時候,美國人撤了。
    美國人撤走,讓胡萬欽十分絕望,認為這實驗無法再進行下去了,自己也肯定會背負上某種罪名,但奇跡又發生了,等美國人和蘇聯人全部撤走離開之後,沉默了數年的中川秋男帶著胡萬欽去了四川,到了觀霧山的零號蜂巢,在那裡中川秋男分別讓他見了兩位已經年滿二十歲,且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兒。
    胡萬欽坐在禮堂下方,看著第一個帶上來的男孩兒。男孩兒剃著平頭,穿著一身野戰軍的軍服,保持著標準的站姿,一句話不說,面無表情,雙眼直視前方。中川秋男抱著一個小冊子站在胡萬欽身邊,沒有去看那個男孩兒,而是注視著胡萬欽,留意著他的表情,讓他去猜男孩兒是誰。
    胡萬欽看了許久,搖搖頭,低聲問:「是誰?」
    「你兒子的兄弟,算是堂兄弟吧?」中川秋男似笑非笑道,扭頭問那男孩兒,「姓名,年齡,籍貫。」
    「曾達!20歲,籍貫四川省瀘州專區合江縣!」年少的曾達回答,想要斜眼去觀察下胡萬欽,但又不敢,只得將眼神收了回去,挺直腰板。
    「你回去吧。」中川秋男朝曾達點頭,等曾達離開之後沒多久,胡萬欽看見「曾達」又回來了,不由抬手指著他問中川秋男,這什麼意思?離開又回來?
    中川秋男不回答,只是又問:「姓名,年齡,籍貫。」
    「齊風!20歲,籍貫黑龍江省哈爾濱市道外區!」與曾達長相一模一樣,只是口音有些不同的齊風高聲回答,展現出來的氣質也不同於曾達,有一種天生就是軍人的感覺,眼神也比曾達犀利很多。
    「不是一個人?」胡萬欽背過身去低聲問中川秋男,等兩人都背過身之後,齊風眼神慢慢落在兩人的後背之上,眉頭皺了下又立即展開,繼續直視前方空空的禮堂。
    中川秋男笑了笑,揮手讓齊風離開,隨後領著胡萬欽走出禮堂,穿過兩堵高達十來米,遍佈崗哨的高牆哨樓之後,來到一個足球場大小,頭頂卻用鐵網覆蓋鋪滿綠色偽裝的操場。
    操場上筆直站著十個年齡不過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也不知道在幹什麼,都閉著眼睛站在那一動未動,先前那個叫齊風的也在其中,原本胡萬欽是分不清楚的,但因為齊風和曾達兩人站著的時候有著明顯的差別,曾達是硬挺著但有些拘束,但齊風卻是保持著絕對的自信,有強烈的表現慾望。
    「這是……」胡萬欽有些不解。
    「這麼多年,你一直埋頭在那實驗當中,外界產生了多大的變化你還不知道,更不知道離自己最近的軍隊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轉變。」中川秋男竟然點起了一支煙,轉身站在了牆角的陰影處,「醫生說我得了胃癌,撐不了多久了,在我死之前,有些東西必須要向你交代一下。」
    「你得了胃癌?」胡萬欽很詫異,疾走幾步到了中川秋男跟前,「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自己不是醫生嗎?」
    「那是癌症,不是其他的什麼病,我曾經嘗試過用那種細菌來治療,但是在老鼠身上做過實驗之後,發現那細菌只會加速癌變,我沒希望了,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我得的不是肺癌,而是胃癌?」中川秋男看著手中的煙,「先說那兩個小伙子吧,叫曾達和齊風的,有些事情我瞞著你私下做了,因為我需要在完全沒有外界干預下進行,同時還要避開蘇聯人和美國人,你兒子的事情發生之後,我開始著手獨立實驗,我不敢用人來做實驗,只能用猴子,那是最接近人體的動物,我一邊獨立實驗,一邊從蜂巢那邊的實驗吸取經驗,很短的時間內竟然成功了,我發現了能承受這種細菌的,絕對不是普通人,或者說正常人,必須要找異術者才行。」
    「異術者?」胡萬欽有些詫異,多年以來他似乎都遺忘了這個很重要,卻又絕對不會寫入詞典中的名詞,「你上哪兒找的?」
    「有現成的,你忘記白翎了?」中川秋男似乎像是抽不夠煙一樣,抽完一支,都燃到煙屁股了這才掐滅,又點起另外一支,額頭上的汗水大顆大顆地掉下來,實際上胃部的疼痛已經讓他無法站穩,「我一五一十告訴給了白翎,白翎的妻子也是個異術者,隨後同意了我的計劃,我沒有採取注射,而是用食物進行身體改善,用那種細菌培育出菌類來,香菇、平菇之類的東西,在孕育前期開始服用,一直到生產,不過很遺憾的白翎的妻子身體沒有抗住,死了,我沒有放棄,在其死亡之後繼續用細菌維持著子.的正常運轉,終於平安將兩個孩子帶到了這個世界上來,他們也是奇跡,但無論如何都比不上你的涅盤,但我還是願意叫他們涅盤二號和三號,曾達和齊風這兩個名字是白翎取的。」
    胡萬欽上前去按住中川秋男的胃部:「真的沒救了?」
    中川秋男扒開他的手:「就算有救,我也不想救自己,我是個禽獸不如的混蛋王八蛋,其實不需要蘇聯人咱們也能成功對嗎?但我們還是向老大哥求助了,真怪啊,老大哥犯下的錯誤,我們明知道不可行,還是得按照他們的腳印跟著走,錯上加錯?還是視而不見?但是我相信遲早有一天這個局面會改過來……」說到這中川秋男看著胡萬欽咧嘴笑道,「我是不是又杞人憂天了?咱們這樣的人不應該談政治,談國家的未來,而只能為了國家的未來而埋頭苦幹。」
    胡萬欽也靠著牆,取了一支煙點上,看著頭上那些幾乎不透光的網子,又看向遠處那十個站得筆挺的戰士,沉默了許久才問:「中川老師,你想回日本嗎?」
    「我早就是個中國人了。」中川秋男撐著牆慢慢朝回走著,「我從滿洲離開,踏上延安那片土地的時候,就已經不是日本人了,你知道嗎?我天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複習一遍日語,深怕自己給忘記了,我天天練,天天說,最後發現自己像個學習日語的中國人,呵,不是像,是原本就是。」中川秋男停了下來,側頭看著遠處,腦袋扭轉過來都十分吃力,滿臉都是冷汗,顫抖的手又要拿煙,卻不小心將煙盒掉在地上,裡面剩下的那幾支煙散落一地,他想俯身去撿,卻發現自己雙眼發黑,擔心自己一彎腰就永遠閉上了眼睛。
    
    第二十七章(下)[涅盤回憶IV]
    
    胡萬欽攙扶著中川秋男讓其靠著牆,自己俯身把煙撿了起來,取出來一支又幫他點上,也不多言語,只是看著那些已經像木頭一樣的十名士兵,搞不清楚他們在做什麼,也搞不明白這裡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模樣了。
    中川秋男的臉色已經慘白,抽煙都在連連咳嗽,不過依然在堅持,他看出了胡萬欽的疑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解釋道:「他們在練感知能力。」
    「感知能力?什麼東西?」胡萬欽搖著頭,「你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
    「我沒做什麼,我只是希望軍隊能夠更加強大,放心,沒有搞封建迷信,更沒有利用我所進行的實驗,只是一種高強度的訓練。今天你只是遇上了,其他時候的訓練比現在殘酷多了,昨天早晨讓他們負重五十公斤跑十公里,跑完之後立即扔進演習場,在真槍實彈之中穿梭一個來回,返回之後立即進行筆試,詢問他們在戰場穿梭之間記住了什麼,鍛煉他們在惡劣環境下要保持絕對清醒的頭腦。」中川秋男連彈煙灰的力氣都沒有了,依然在死撐著,「這批人沒多久就會被分配到13軍去,他們都算是軍官生,雖然年齡不大,但在這之前已經進行過實戰訓練。越南在蘇聯人的支持下,一直在咱們邊境動手動腳,柬埔寨那邊已經打起來了,我們援助柬方的顧問團被困,因為情況緊急,又擔心事態擴大,不能派就近部隊去解救,呵,美國人倒是熱情,說他們願意出力出人,這不就是陷阱嗎?這種局勢下,他們很願意讓我們站到他們那邊去,直接與蘇聯人對立,甚至希望我們再與蘇聯人打那麼一次,所以我們冒險派了一個偵察排去,情況比我們想像中好太多了,但士兵的素質情況還有待提高,所以上面決定用戰時練兵的辦法重新組織一批人,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要打仗了。」胡萬欽仰頭歎氣,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多年來自己好像是生活在井底的一隻青蛙,只看到頭頂那麼大點的天空,以為外面真的平安無事,「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接手後面的事情?」
    「一號首長已經決定訪美了,這就是信號,在他訪美期間如果蘇聯和越南方面還不收斂,戰事就真的無法避免了,我知道美國方面提出了援助計劃,但我們拒絕了,在家門口打仗不需要他們,但是要靠他們的情報,美越戰爭結束之前,中情局在越南埋下了很多種子,這些個種子已經想盡辦法把他們手中所繪製的地圖和相關的軍事情報送交給我們。還有,讓你接手這一切,是早先就定下來的,峽公去世之前,點名提到過你,說你有將帥之才,也是員副將,但只能放在安全機構,不能步入軍方任職,他說你是『可在暗中吟而不可在明中嘯』,我和白翎也全力推薦你,路已經鋪好了,接下來要怎麼做,就看你自己了,下面這一仗很關鍵,決定你的未來,也決定整個0021的走向。」說到這的時候中川秋男偏頭看著胡萬欽,嘴唇已經發紫,「我死了之後會保佑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大富大貴你不要想了,咱們最終的目的不是這個。」
    胡萬欽攙扶著中川秋男坐下來,問:「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按照日本的傳統,人死後骨灰得帶回老家,否則成不了佛,對吧?」
    「老胡啊,我都安排好了,我死了之後骨灰一分為二,一部分送回日本安葬,一部分撒在無人區。」中川秋男臉上帶著笑容,「我終於又可以回到日本,又可以留在我深愛的中國了,你們是個偉大的國家,但是國土面積太大,人口太多,素質相對低下,百姓容易被煽動,點火就著……」
    胡萬欽點頭:「日本的傳統是,骨灰不能分開,其實中國也是,你這麼做……」胡萬欽剛說到這裡,發現中川秋男的腦袋已經垂了下去,手中那支煙也已經漸漸燒盡,燒到了他夾著煙嘴的手指。
    胡萬欽深吸一口氣,又回頭來盯著遠處那些依然站著一動不動的戰士,抬起胳膊來將中川秋男摟住,緊緊地靠著自己,深呼吸了好幾口,強忍著眼淚不要流下來:「中川,別這樣,我知道你和白指導員最喜歡玩這一套,一會兒裝成是國民黨特務,一會兒裝成是腐敗幹部,指不定還會裝死,你說吧,你們跟我玩這個有什麼用?咱們都不是年輕的時候了,都老了,老得走幾步路都想坐下來寫歇半小時,我知道你累,行,你休息休息,給你半小時的時間,給我睡足了,養好精神起來陪著我繼續往前走,聽明白了嗎?喂……」胡萬欽輕輕搖晃著中川秋男,明顯感覺到對方身體已經開始發涼。
    「醒醒呀,該走了,該起來陪著小胡繼續走了,一個個都走了,把我一個人丟下來算什麼?」胡萬欽眼淚湧了出來,緊緊地抱著中川秋男,貼著後面那堵牆,他並不知道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這個首長的身上,但沒有人敢靠近,大家都靜等著,空氣中瀰漫著酸酸的氣味。
    後來,胡萬欽自己都不記得那天摟著中川秋男的屍體都說了些什麼,直到自己嗓子說啞,滿臉淚水被風刮成了淚痕,他才逐漸清醒過來,從那鋪滿偽裝的網子中看著原本掛在空中的太陽變成了月亮。山中的寒風一陣陣襲來,胡萬欽才清醒過來,看著自己身邊已經僵硬的中川秋男,知道這個多年的老戰友已經不可能再站起來了,只得揉著發麻的大腿慢慢起身,吃力地要背起中川秋男的屍體,好幾次都失敗了。遠處隊伍中的齊風走過來,作勢要幫忙,卻被胡萬欽揮手叫開,又嘗試了數次之後終於背起了中川秋男,就那麼背著,邁著艱難的步伐一步步朝著零號蜂巢外面走去。
    沿途,胡萬欽的腦子中都在回憶著自己的過去,從一個不經世事,不明「報效」為何物的愣頭青,成長為今天這個可以說是權傾天下的人。白翎的臉,中川秋男的神態,峽公抱著水杯對自己說的那番話,那就是一無反顧對嗎?他們是最純粹的人,最可愛的人,有著自己高尚的人格和理想,而自己多年來做的這一切是為了什麼?真的是為了這個國家嗎?不,不是,自己是為了喜豆,只是用了「為了祖國」來掩飾而已,自己根本無法與峽公、白翎和中川秋男他們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自己自私,而他們才是無私的。
    回到蜂巢的胡萬欽親手將中川秋男的屍體推進焚化爐,親手將他的一部分骨灰撒在了無人區,還親自帶著他的骨灰悄然去了日本掩埋,完成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同時也開始著手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詹天涯問,指著自己的胸口,又抬手指著胡順唐,「就是創造出我們?」
    一直處於沉默中的胡順唐抬頭看著攝像頭,卻問了一個與詹天涯不同的問題,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我不明白,中川秋男真的那麼聰明嗎?他以自己一人之力,完成了那一系列實驗,如果他真的能做到,他的能力比蘇聯顧問團,美國實驗團隊更強,真的是那樣,蘇聯人、美國人早就想盡辦法把他擄走了!」
    吳天祿聽到這笑了,哈哈大笑,指著攝像頭道:「老不死的,你聽見了沒有?現在你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我帶走的是胡順唐,而不是詹天涯了吧?因為他的聰明是逐漸凝聚的,而不是在出生之後就展現出來的!」
    「你們可以稍微停一下嗎?」魏玄宇上前來,看了一眼臉色發青的夜叉王,又看著吳天祿,「你說的那部機器在什麼地方?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我不管,我現在需要的是讓賀昌龍恢復記憶,告訴我當年在我父親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子,還沒輪到你呢!」吳天祿盯著魏玄宇,「尊老你不懂可以,但總得知道什麼叫先來後到吧?我知道,你留在他們身邊其目的就是為了查到你父親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查清楚之後你再決定接下來怎麼做,但我奉勸你最好安分點,你現在出不去的,首先外面有很多外籍軍人試圖打開這裡的大門衝進來,拿走他們想要的,以我的估計他們要找到進來的路,至少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而且據我的情報,這裡發生了什麼,駐地部隊都不會出現,頂多派出空軍……」吳天祿用手比劃成為飛機的模樣,做了一個俯衝的動作,「扔下一顆顆鑽地彈,引爆下面的塑封彈,把這裡永遠變成一個秘密。」
    「不可能!」詹天涯貼近那屋子的門口,「上面答應過我,讓我獨立解決這件事情。」
    「笑話!」吳天祿起身指著他們道,「知道為什麼空軍至今沒出現嗎?因為還差齊風沒出現呢,等齊風來了,人就到齊了……曾達已經死了,這是某些人願意看到的,要追蹤白骨也不是難事,他始終是一個人,圍捕一個人比圍捕一百個人要簡單得多吧?而李朝年呢,有英美法以色列這些國家去對付,他的『二十二世紀』已經快完蛋了,霍克家族財力再龐大,也已經把美國政府惹急眼了,他們再有錢,敢與擁有世界上最強大軍隊的政府對抗嗎?不能,他們只能束手待斃,他們只是被人利用,所以不會潛入深山之中打游擊,換言之,只要等齊風到齊之後,咱們就徹底完蛋了。」
    「原來如此。」胡順唐盯著地面搖著頭,「鎮魂棺、牧鬼箱、雙王冕、閻王刃、炙陽簡都在這裡,在外面的烙陰酒配方和怨靈旗已經不重要了。等到冥器封死了,我們也被封死了,趕來的外籍部隊精英們也被封死了,再也打不開的時候,西方國家就沒有辦法再找中國的麻煩,這件事就算徹底結束了,一了百了,真是好計劃,是誰想出來的?」
    「誰想出來的?」吳天祿笑著看著攝像頭,「你問錯了,你應該問,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這裡有著改變人類未來的東西,上面會忍痛全部毀滅嗎?不會,要毀滅這裡是萬不得已,因為什麼?因為那個老不死並不是你們想像中的愛國者,他掩飾得很好,連我一開始都沒有發現,應該說,至今為止發現他那個秘密的人只有我,也是我,將這層秘密告知了上層,所以上層才決定下了徹底封閉蜂巢的密令,始作俑者是老不死的,我只是個推動者。」
    詹天涯尋思了好一會兒,衝進那屋子中,一把抓住吳天祿問:「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知不知道如果出動空軍沒有擊中下面的塑封彈,而是打開了陰陽縫的裂口,會導致什麼事情發生?」
    吳天祿輕輕抬手就將詹天涯的手腕給別開,詹天涯痛得咬緊牙關,但沒有哼一聲,只聽到吳天祿冷冷道:「你應該學習下你弟弟胡順唐,他知道尊重長者,即便你不認我這個父親,也應該知道我是長輩吧?給我滾遠點,你那點太極拳路子,就是三腳貓的功夫而已!」
    吳天祿說完,撒開詹天涯,身體一縮一放產生出的那股綿力直接將詹天涯推開了五米開外,撞在了那玻璃牆之上。吳天祿渾身骨骼咯咯作響,用嘲諷的語氣對詹天涯說:「這才是真正的太極拳,不動制敵!」
    胡順唐進屋去,將詹天涯攙扶起來,同時問:「你說吧,胡萬欽到底有什麼秘密掌握在你手中?這個秘密又為何能驅使上層下達出動空軍毀滅這裡的密令。」
    「這還不簡單嗎?太簡單了,是個人都能猜出來是為什麼。」吳天祿摸著自己的額頭閉眼道,「咱們來分析一下吧,老不死的最早在朝鮮作戰被俘,沒有人證明他投敵,也沒有人證明他沒有,隨後他返回中國,發生了一系列事情之後,李朝年出現助他一臂之力,隨後他進行試驗,試驗誕生了我,其後又屢屢失敗,蘇聯人來了又走了,接著美國人又來了,但是在美國人來之前他們已經與蘇聯私下聯手過,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們都推測出那個秘密是什麼了吧?」
    吳天祿說完,在場所有人都傻了……
    
    第二十八章(上)[三面間諜I]
    
    胡萬欽,蜂后一直都在做美國人的間諜,當年在朝鮮戰爭他真的投敵叛變了。
    這是從吳天祿話中,大家不約而同推測出來的一個最可怕的事實,大家沉默了,都慢慢扭頭看著攝像頭,想知道蜂后接下來會作出何種解釋。詹天涯貼著玻璃牆,在心中默默祈禱著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胡萬欽不是這樣的人,他是個愛國者,怎麼會是間諜?如果是那樣,這個負責國家安全的頭目幾十年來不知道洩露了多少高機密信息出去。
    「準確一點說,我是三面間諜。」胡萬欽開口說話了,語氣異常平靜,「我這一輩子扮演的最好的角色就是這個。」
    「啪啪啪——」吳天祿開始鼓掌,大聲喊道:「無懈可擊的演技呀!你的演技征服了所有的觀眾,你這個老雜碎,老不死的王八蛋!不是因為你,蘇聯人會參與進來?不是因為你,美國人會參與進來?不是因為你,會死那麼多人?你這個老雜碎,老雜皮!你騙了所有信任你的人,你騙了待你不薄的白翎,願意為中國而死的日本人中川秋男,還有那個真正的愛國者峽公。」
    「是,我是罪人。」坐在中控室中的胡萬欽掩面道,隨後又抬起頭來,展露奇怪的笑容,但很快他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臉上,因為他身後的「新蒼穹A組」在沒有他的命令下自行有所動作了,吞屍與碎屍持槍立在門口,嚼屍上前按下了通話器的開關,接著掏出手銬來,放在胡萬欽跟前的桌子上面。
    胡萬欽盯著手銬,還未抬頭,嚼屍又拔出手槍上膛對準了他的眉心,淡淡道:「胡萬欽,你因觸犯刑法第一百零二條、第一百零八條、第一百零九條背叛國家罪,投敵叛變罪及預謀叛逃而被捕。」
    胡萬欽笑了,接過嚼屍的話自言自語道:「掌握國家秘密的國家工作人員犯前款罪的,依照前款規定從重處罰。」說完胡萬欽抬眼看著眼前人,「你們沒死,還算計了我一把,高明。」
    胡萬欽不知道應是喜是悲,喜的是他最心愛的部下們並沒有死,悲的是自己根本沒有發現這一點。
    「老頭子,也許你真的應該培養出一支冷血,並且完全聽從你指揮的私人部隊,而不是我們這類有著獨立思想,絕對忠於祖國的蒼穹A組。」嚼屍摘下自己的防毒面罩,抬手摸著自己都感覺很不真實的那張臉,「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呀。」
    嚼屍的行為感染了吞屍和碎屍,兩人也都摘下面具,嚼屍扭頭看著旁邊那部沒有打開的顯示器,看著裡面自己的面部模樣——那張只有三十出頭面容的臉,喃喃自語道:「我就是魏亞軍?」說完他又看著吞屍和碎屍,「他們是我的戰友鄧澤義和黃永模?這太可笑了,資料上說我們三人不是早就死了嗎?」
    在胡萬欽進行最後開啟任務之後,因為蒼穹A組不服從命令,他被迫用準備替代的新蒼穹A組殺死他們,但蒼穹A組三人搶先下手,殺死對方之後發現對方的模樣與自己完全一樣,立即意識到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如果當時質問胡萬欽,肯定得不到答案,只能與對方替換身份,暫時潛伏下來,靜靜地如行屍走肉一樣待著,希望能查清楚所有事情的謎底,但可怕的是,他們從未想到過自己崇拜的頭兒竟然是個三面間諜。
    「老頭子,你太小看我們這支你親手訓練出來的戰鬥小組了。」魏亞軍又重新戴上面罩,「我們可是憑三人之力就可以滅掉一個恐怖組織的特務武裝小組,單憑你複製克隆出來的那些怪物,根本對我們造不成任何傷害,想知道原因嗎?因為你早年說過,人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克服了自身的缺點和弱點,幾乎就是無敵的。所以我們在訓練之中一直找著相互的弱點,卻沒有想到最終在幹掉自己的複製品時派上了用處,我們深知用什麼辦法可以最快速的殺死自己,你很失望吧?」
    胡萬欽低頭:「不,我很高興,你們沒死我真的很高興,這樣我心中的罪孽感會減少一部分,哪怕是一部分,足以讓我有動力將接下來的話對下面的人說完了。我懇求你們讓我說完,同時不要出聲,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知道你就在這裡吧?」胡萬欽說著抬手指著屏幕上魏玄宇的身影,魏亞軍的手抖了下,放下槍。
    魏亞軍深呼吸一口氣:「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和下面那小子沒有任何感情可言,不過我答應你,你說吧。」
    「謝謝!」胡萬欽起身來,重新按下通話器的開關。
    下方實驗室中的人們,聽他說了那句「是,我是罪人」之後聲音就停止了,因為聲源徹底斷了,誰也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何事,還以為胡萬欽感覺到罪孽深重,羞愧得拔槍自殺了。唯獨不相信他會死的吳天祿卻抬手讓大家冷靜下來,他很明白胡萬欽的性格,在這種時候,他肯定會一五一十說明白,而不會再故意隱瞞什麼。
    「的確,我是在朝鮮的時候就背叛了祖國。」胡萬欽一字字說道,好像深怕下面的人聽不見,「並沒有什麼虛偽高尚的理由,僅僅是因為我那時候年輕,怕死,覺得自己沒有活夠。」
    「哈,原來真的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會說,自己是故意打入敵人內部刺探消息呢。」吳天祿乾脆躺在了床上嘲笑道,「你先前沒說話的時候,我一直祈禱著你拔槍自殺,但想想這樣死了真算便宜你了……老不死的竟然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
    胡萬欽沒有理睬吳天祿的諷刺,繼續道:「那時美國人已經從日本人處得知了關於731捕獲後殮師穆英傑的事情,還有那怪異的孟婆之手,如果換個情報來源,他們不會相信,但日本人在這方面十分嚴謹,在出於自保的前提下,不會撒謊。於是他們不得不開始立即著手調查事情的真假,開始深挖情報,我和張大勇因為沒有感染細菌,讓他們知道情報是有著絕對的價值。」
    「胡萬欽,我問你,我就問你一句。」氣得七竅冒煙的詹天涯打斷他的話,「當時美國是不是還沒有動刑,你就表示要合作了?」
    「是!」胡萬欽應道,「是這樣的,我說過了,我怕死。每個人都怕死,我比一般人還要怕,但當時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個醫務兵而已,加之在我不斷聽到隔壁帳篷中傳來人的慘叫聲,後來才知道那是張大勇的聲音,張大勇已經被折磨了一天一夜,死不鬆口,只是不斷地辱罵用刑的軍官,他是條真漢子。」
    「老雜碎!」吳天祿咬牙罵道。
    詹天涯絕望了,閉上眼睛抱著頭靠著玻璃牆慢慢滑落下去,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事實會是這麼殘酷。同樣,在中控室內,持槍站在胡萬欽周圍的魏亞軍等人也是咬牙切齒,就是眼前這個人一直教導他們忠於祖國,就是眼前這個人教導他們人生的哲理,但自己卻是個貪生怕死的混蛋。
    「其實我一直沒有起什麼作用,我自己都快遺忘這件事了,認為自己這麼個小人物怎麼會受到他們的關注?但那次抓我們離開的事情讓我十分恐懼,還誤以為加入了情報機構會更加安全,最終在一切開始發生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好像自己步入了某個老天爺設下的陷阱之中,想爬都爬不出來了。當蘇聯顧問團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他們其中一個KGB的人員以當年在朝鮮戰爭的事情要挾我,當時的我為了試驗,只得答應,但要挾沒有結束,接下來又輪到美國人,我知道他們不會放過我的,我越爬越高,對他們的價值就越大。詹天涯,你記得深空會議嗎?我那是被迫的,我也知道遲早有一天這些事情全部都會曝光,我也做好了死的準備。」胡萬欽面朝通話器,又斜眼看了下魏亞軍,「中川老師死後,我一方面開始著手進行下一步的克隆實驗,一方面希望爭取到更大的權力,因為只有那樣,我才可以逐漸擺脫對方對我的控制。」
    「對。」詹天涯點頭道,「你掌握了國內的情報脈絡之後,所有懷疑你的情報訊息都會被你親手過濾掉,也就沒有任何威脅可言了,你考慮得很周密,但即便如此,你還是私下與美俄兩方面保持聯繫,是為什麼呢?是李朝年吧,他肯定告訴你了什麼。」
    「是的,如先前胡順唐提出的疑問一樣,中川老師沒有那麼大的能耐獨立做出那種實驗,在背後悄悄指導他的就是李朝年。」胡萬欽搖頭道,「這都是中川老師死了很久之後,我才從一些蛛絲馬跡之中得出的結論,那時候我知道必須要研究異術者,必須要控制他們,否則真的會亂套,古科學部和尖端技術局應育而生,不過很多年之後,我留了個後招。」
    「何柏谷!」胡順唐說出了他後招的答案,「你假意抓了他,囚禁他,卻在下面挖了一條他可以隨時離開的隧道,你們之間有交易,促使你們達成交易的就是喜豆,你們曾經都擁有過的那個女人。」
    「你果然如你父親所說,真的很聰明……」胡萬欽笑道,「都是後天的,我看走眼了。」
    
    第二十八章(下)[三面間諜II]
    
    「光當——」一聲巨響之後,南面的水泥牆徹底粉碎,從裡面射出來昏暗的藍光,眾人在煙塵之中咳嗽著,用手揮散著。吳天祿則不慌不忙從旁邊櫃子中翻出來幾個鐵箱子,將其中的防毒面罩取出來分發下去,讓大家都戴上,他知道事已至此,胡萬欽算是把家底都掏出來了,看來他是真的打算伏法認罪。
    中控室中,魏亞軍偏頭看著胡萬欽的手,冷冷問:「先前你按下的是什麼東西?」
    「起爆器。」胡萬欽冷靜地回答,「請放心,只是因為下層實驗室旁的培養室大門被封死了,所以我才炸開了那堵牆,讓他們去看看,你們也可以去看看,和我一起下去,面對面把很多事情給說清楚,怎麼樣?」
    「為什麼要當面說清楚?有這個必要嗎?」魏亞軍雖然這樣說,還是側頭看了看鄧澤義和黃永模,看他們兩人的意見,兩人沒有表態,只是示意組長聽胡萬欽的解釋。
    「有啊。」胡萬欽點頭,打開另外一部顯示器,指著上面顯示出的那一眼望去,都快望不到頭的培養槽,「這都是我留下來的家底,都不是很成熟……」
    蒼穹A組的三人盯著那屏幕,眼睛都看直了——近處左側的培養槽中能清楚看到有些還是暗粉紅的胚胎,中間幾個已經成型,最右側最大的培養槽中的東西已經是成年人的狀態,靠著營養管和呼吸器生存著,不時會因為神經的反射而抽動下。單從左側向右側數過去,培養槽就有二十來個,從顯示器看過去,因為光線原因,根本數不清楚,兩者相乘,不知道會得到一個多麼恐怖的數字。
    
    「老頭子,你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事情?」魏亞軍湊近屏幕,倒吸一口冷氣。眼前呈現的是一支龐大的複製人軍隊,如果這裡的每個複製人其素質和能力都可以與蒼穹A組持平的話,那將會是一支絕對無法戰勝的部隊。
    「下去吧!」胡萬欽給自己戴上手銬,起身來朝著門口走去,鄧澤義和黃永模看著魏亞軍,一直看著屏幕的他好半天才轉過身來朝兩人點頭,隨後押著胡萬欽乘坐電梯朝最下面的實驗室行去。
    下方實驗室中,戴著防毒面罩走進那堵被炸開的水泥牆後方的眾人止步不前,都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這種只能在電影中看到的場景如今真實地呈現在他們眼前,要想不相信都不行。
    爆炸產生的塵埃被實驗室中的抽風機快速抽走,胡順唐正要取下面罩的時候,吳天祿一把抓住他的手,隨後扭頭對其他人說:「這裡面說是無菌的,實際上是有菌環境,空氣中瀰漫著那種活體細菌,摘下來呼吸進去,會變成什麼模樣,我也不知道,都戴著吧。」
    吳天祿說完從一側拉下鐵梯,先行爬上側面的那個巨大的金屬平台,眾人隨即也跟隨著爬了上去,等他們爬上去之後,吳天祿就指著下面那些密密麻麻如同蜂巢一樣的培養槽道:「現在你們知道為什麼這裡叫蜂巢了吧?早年這裡修建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人,一直到1979年越戰開始的時候,才真正開始修建和駐軍,同時古科學部和尖端技術局這兩個稱呼才正式啟用,也就是那一年,老不死的開始從我身上提取組織孕育新的人種,實驗最初有十個胚胎,但存活下來的只有你們兩個,那時候你們還小,而且其後的記憶都被清洗過,所以都不記得了,特別是詹天涯。」
    「繼續說,我想聽。」詹天涯抓住平台的欄杆,非常用力,有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他甚至有衝動問自己是在哪一個培養槽中長出來的,有父親,但母親卻是培養槽的怪物,這是多麼的諷刺的事情。
    「你是否願意聽我都得說下去,我憋了這麼多年,等的就是今天!」吳天祿說話間側頭看著先前炸開的地方,蒼穹A組持槍押著戴著手銬的胡萬欽走了進來,吳天祿鼓掌道,「老不死的,我還是應該敬佩你,不管怎樣,你還是培養出了真正忠於國家的軍人,不過我一直很好奇,蒼穹A組都是些什麼人?他們的背景,年齡,所有的資料都是空白的,我查過很多年,一無所獲。」
    押著胡萬欽的魏亞軍也不扭頭,只是盯著前方沉聲道:「你們有話趕緊說完,說完我得押著他離開,他應該受到審判。」
    「審判?」吳天祿哈哈大笑,指著魏亞軍大聲道,「你還是孩子嗎?你是不是當兵當傻了?審判!你認為這裡的東西能拿到法庭上作為證據嗎?就算是,也不會公開審判他,這麼些年他的的確確是私下幹著這些事情,但你以為上面真的不知道?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而且以你們現在的身份押解他去見上層,見得了嗎?你們是三個沒有身份的人,在他們心中你們是胡萬欽的嫡系,押解他們去見高層,和假意投降伺機篡權有什麼兩樣?所以,拍拍自己的腦袋,清醒點吧!」
    吳天祿說的是實情,魏亞軍無法反駁,但此時的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了魏玄宇的身上——那是我的兒子嗎?我有兒子?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魏亞軍很想問,但是忍住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鄧澤義與黃永模與自己綁在一起,他們是同甘共苦的三個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自己都不能置身事外,所以還是保持沉默吧,扮演好嚼屍的角色。
    培養室中又安靜了,準確的說是陷入了死寂,除了眾人在防毒面罩中的呼吸聲,剩下的就只有培養槽中呼吸器傳來的那種「呼呼」和「咕嚕」聲,讓原本就很緊張的氣氛顯得更加怪異,有一種一鍋辛辣的火鍋中突然倒入機油的感覺。
    「你們出生之前,我就已經設定好了殺死老不死再逃跑的計劃,但是你們兩人的誕生和存活讓我心軟了,也許是你們沒有母親,所以那種母性都塞進我體內的原因,我決定留下來培養你們,希望將你們培養成為真正的人,而不是怪物,可是事與願違呀,你們倆都呈現出了怪異的一面,你,詹天涯!」吳天祿轉身看著詹天涯,「你從小就很聰明,3歲的時候,你的智力和10歲的孩子差不多,學習能力極快無比,深得老不死的喜歡,那時候老不死的已經決定將你帶出去培養,我贊同了,我認為那對你有好處,再說了,我不贊同也不行,可遺憾的是胡順唐卻像是個傻瓜,真的,純粹的傻瓜,你們就是兩個極端的產物。」
    與詹天涯的聰明形成對比的是胡順唐的愚蠢,先不要說認知和學習能力,單是身體素質來說胡順唐就差了很大一截,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差,隔三差五就生病發燒,但每次怪就怪在都病得要死了又被救了回來,而且復原能力一次比一次強,也許這是他唯一值得讓人驚歎的地方。女孩兒走路早,有些11個月,最遲12個月就能自己走路了,男孩兒稍微晚一點,但也超不過一歲半,但胡順唐呢,一直快3歲的時候才開始扶著桌子走路,雙目無神,不哭不鬧,膽子又小,聽見電話鈴聲都會嚇得臉色蒼白,胡萬欽在公開場合不止說過一次「這孩子是個失敗品」類似的話,給吳天祿一種他要將這孩子弄死扔進焚化爐的感覺。
    「我不相信他,我要救這個孩子,那是我的兒子,再傻再笨也是我的兒子,雖然他傻、笨,但這孩子倔,他認知和學習能力差,可他知道學,慢慢學,慢慢模仿,別人怎麼做,他照著做,一遍做不好做十遍,十遍做不好做一百遍!」吳天祿閉眼回憶著胡萬欽當時那種厭惡的眼神,牙齒都咬得緊緊的,「是不是從這個東西裡面出來的人就必須是天才?不是,我需要的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和普通人一樣,過普通人的生活,沒多久,我從老不死的行為舉止中判斷出,他可能要動手了,因為這孩子有著超凡的復原能力,也許他會拿他去做實驗,事不宜遲,我得走了,我得離開這裡。」
    吳天祿終於在某天凌晨四點動手了,他幹掉了自己的貼身「保鏢」,對他來說比捏死螞蟻還簡單,隨後將還在熟睡中的胡順唐綁在身上,直接闖入了中控室,當時還沒有那麼先進,沒有什麼監控之類的東西,全靠人力,所以他假扮胡萬欽的聲音發佈了一道假命令,說自己逃跑了,必須馬上出去追,而自己則躲在通風管道之中等待著,等著警報響起,等著他們亂成一團。
    整個計劃之中,吳天祿最擔心的就是胡順唐醒來之後會哭,會鬧,因為他畢竟是個三歲的孩子,可是等胡順唐醒了之後,卻朝著自己的父親咧嘴笑,沒有笑出聲,異常的聽話,還豎起一根手指頭在嘴邊,示意父親也不要出聲。
    也許,這孩子當時真的以為是在躲貓貓吧。吳天祿心中這樣想著,緊緊抱著胡順唐,兩父子就在那通風管道內躲了三天三夜,這三天中,胡順唐完全只喝水,沒有其他的東西可吃,但是他也撐下來了,吳天祿很驚訝,知道這孩子肯定不像胡萬欽所斷言的那樣,加以時日肯定是個比詹天涯還怪物的怪物。
    
    第二十九章(上)[叛逃I]
    
    三天三夜後,兩父子終於逃出了蜂巢,逃出去去哪兒?吳天祿早有打算,去四川,最安全的地方在哪兒呢?那就是胡萬欽的老家,這是唯一他可能想不到吳天祿會藏身的地方,而且吳天祿花了很多心思查到了關於胡家從前的往事,特別是開棺人入籍的那些規矩,他得有新的身份,這樣才可以避過胡萬欽的耳目,要改頭換面不容易,但是要改變身份,融入其中卻不是一件難事。
    可擺在眼前的難題是,無人區這麼大,他該怎麼跑出去?朝著預定的方向走吧,走到哪裡是哪裡,不過在無人區中行走的時候,吳天祿卻發現無人區中出現了很多曾經自己聞所未聞的怪物,原本他認為這些東西是胡萬欽製造出來的,後來發現並不是,是從某個怪異的裂縫中跑出來的,在對付那些怪物的時候,陷入絕境的吳天祿發現自己有另外一雙怪異的手,當時的他並不知道那叫孟婆之手,也不知道與開棺人有什麼關係,但他深信這雙手並不是胡萬欽實驗中得到的產物,因為那種手可以簡單地對付那些鑽出來的怪物。
    吳天祿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帶著胡順唐逃離了無人區,接下來又是漫長的躲避,也許是他運氣真的不好,他離開的那年剛開展嚴打,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公安給抓進去,更何況他帶著一個孩子,又說不清楚來路,百分之百會認為是人販子。
    幾個月之後,吳天祿終於順利地到達了四川,到了胡萬欽的老家,過起了寄人籬下的日子,所幸的那家開棺材鋪的人對他非常好,也對孩子非常好,情急之中,吳天祿編造了一番天衣無縫的假話,聲稱自己當年愛上了一個高幹的女兒,但因為門不當戶不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