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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劉驍勇說完朝前走著,炫耀著靠著這個地道,他送了許多進這個地區的人,什麼人都有,偷獵的,尋寶的,探險的,甚至還有逃跑的重犯之類的,但每次收費都很貴,所以才說非常值得。
    「這裡的地道沒法連在一起,都是一處出口的不遠處連著下一處的入口,之間距離相差不過幾百米,當年老子帶人挖這些地道的時候,從一百八十斤直接瘦到一百二十斤,那時候還沒有流行減肥,要流行起來,老子就帶他們挖地道,保證十天半個月瘦身成功……繼續走,朝著前面走,往下還有兩處地道,至少得走到明天早上,然後我們晚上穿過嘎瑪村,接著就進入羅布泊的範圍內了。」劉驍勇說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胡順唐等人也不廢話,只是埋頭跟著他走,接下來整夜都在地道之中穿行,鑽行的時候熱得渾身是汗,而那衝鋒衣明顯不透氣,等鑽出去半夜時分,外面的溫度竟然只有不到十度,凍得牙齒都打顫。
    又困又餓的眾人在劉驍勇的帶領下,走走停停,鑽下去又鑽出來,花了之前預計時間的一倍多才趕到那個叫嘎瑪村的地方,不過卻是早晨,不敢出去,只得窩在那個出口水坑旁邊睡大覺,睡到晚上又鑽出來穿越村莊繼續前進,終於在半夜…左右,幾乎沒怎麼說話的劉驍勇停了下來,用手探了探空中的風點頭道:「好了,進入無人區的範圍了,我們算是暫時安全了,沒有巡邏的隊伍,接下來要對付的就是那些可能尋常人一輩子都看不到的東西。」
    
    第十八章(上)[妖貓]
    
    一馬平川,夜間…,這個範圍內溫度只有五度,胡順唐等人不能點火,只能立即找了個地勢相對較低的地方,把簡易帳篷搭建起來,也不敢點火,只得把暖寶寶貼掏出來往衣服當中塞,希望能挺到第二天早晨,劉驍勇說只要太陽一出來,就暖和了,不過接下來又得面臨太陽的暴曬和突增的溫度。
    「劉師傅,有件事我想問問你。」胡順唐想起胡萬欽的往事了,等劉驍勇點頭,他這才準備開口,誰知道劉驍勇卻又抬起手來。
    「別叫我劉師傅,我不是開車的,我比你年長歲數大,輩分也在這,不知道幾位的來路,但這一路上我也看出你們算是同道之人,絕對不是古科學部的鷹犬走狗,叫我劉大吧!或者劉爺都行。」劉驍勇笑了笑,示意胡順唐可以問了。
    「劉爺,你四代都生於這裡,長於這裡,那有沒有聽過關於……」胡順唐說到這,看了一眼夜叉王和其他人,頓了頓又問,「關於妖風的事情?」
    「妖風?你指的是那種刮得十分詭異,能把人和牲口都刮走的妖風嗎?」劉驍勇摸著自己的胳膊,好像有風已經鑽進他的衣服內了。
    胡順唐搖頭,用手做了一個攪拌的動作:「我沒有親眼見過,但聽進去過的人提起過,說是一種旋轉的風團,不管什麼東西進去,都會被立刻攪成碎片!」
    劉驍勇點點頭:「我聽說過,但是沒有親眼見過,你們應該知道羅布泊算是一個湖泊吧?一個時有時無的湖泊,周圍河床中的水也是時有時無,抓不準到底是什麼規律,但是關於這種妖風,曾經在一個外國人的遊記中看到過,聽說那傢伙是去尋找樓蘭古國的,路過河川的時候,發現了野駱駝群,十分興奮,但卻又發現從河川之中鑽出了怪異的風團,將那群野駱駝群全部吞噬了,他下意識認為那東西是龍,但是後來我只聽過一次本地人提到過妖風,而他也只是聽說,畢竟如果真的有那麼怪異的東西,見到的人不都死了麼?」
    劉驍勇說得在理,胡順唐點點頭,尋思了一會兒又問:「那裡面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怪物?比如說體型巨大的蜈蚣?」
    劉驍勇聽到這一驚,忍不住湊近問:「你也知道那種東西?」
    胡順唐實在想說「我不是知道,而是太熟悉了」,但忍住了,只是點點頭,想聽劉驍勇怎麼說。劉驍勇拉開帳篷一角,探出腦袋去四下看看,回頭後看著胡順唐又忍不住笑了,笑了一陣後才說:「你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倒讓我緊張了,不要說那種蜈蚣,長翅膀的我都見過!」
    啊?還有長翅膀的?胡順唐愣了,趕緊示意劉驍勇說下去,劉驍勇道:「兩年前,我帶著兩個說是去旅遊的人進去,當時肯定是沒有走地道,那時候情況沒這麼複雜,我的嚮導費只收三萬塊錢,來回半個月,一共三輛車,原本呢都是走那條遊客道,你們應該知道,90年代後期旅遊的人開始多起來之後,就開闢了一條遊客道,專門帶自駕游的人去,可是那兩個人怪得很吶,不僅自己去,還帶著自己養的貓去!」
    貓?胡順唐一下想起了在成都地下防空洞時遇到的那些個貓……
    「說來也怪,貓這種東西,普通人喜歡,但有些邪門的人不喜歡,不懂的認為貓會引來怪東西,像咱們這些懂行的都知道貓養在身邊可以避開些東西,也可以看到些東西,所以吧,我也沒有多尋思,但是那貓的模樣和一般的寵物不太一樣,體型巨大,像是山貓一樣,可又很溫柔,不撓人不咬人,不到處亂跑,能聽懂人話。」劉驍勇瞇著眼睛回憶著,「我們一路走,很平安,什麼事都沒有,每次休息兩人都是聽從我們的指揮,絕對不胡來,很少遇到這樣的遊客,只是在休息的時候,兩人會把貓放出去,說那貓自己會找到路回來,每次如此,每次貓都在半小時或者最晚一小時後回來,回來之後他們就抱著貓進帳篷,也不知道在幹嘛……」
    為了賺錢,劉驍勇也沒有在意,不想打探他人的隱私,但因為是異術者,雖然不那麼純粹,可好奇心依然還是很重,於是注意觀察起那隻貓來,可怪就怪在每次他盯著那隻貓看的時候,貓都會突然扭頭看著他,彷彿在說:看什麼看?
    「在沙漠戈壁中帶一隻貓,多怪異不是?而且還那麼聽話。」劉驍勇一個勁的搖頭,「後來出事了,我們走到半途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其中一個人叫醒我,說貓不見了,他要出去找,我趕緊起身攔住他,因為這種地方是不能開玩笑的,即便是有一條所謂的遊客路線,一旦偏離死亡的幾率很大,況且風沙大的時候,你什麼都看不見,那人不聽呀,轉身就去找貓,另外一人也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當時我擔心出事,畢竟我們算是在局子裡上過號的野導遊,帶著人去之前得登記,回來之後也得登記,我趕緊和我的弟兄一人跟一個,勸他們回來,要找也得白天再找,兩人不聽勸,我們沒有辦法,只得下了重手把兩人打暈了帶回營地,果然下半夜貓回來了,回來也就算了,還不知道從哪兒叼了一條魚回來!」
    胡順唐立即反問:「魚?」
    莫欽聽到也故作驚訝,但心中也大概猜測出那是什麼了,魏玄宇立即接過話去:「這種地方隨隨便便能找到魚嗎?」
    「當然不能呀!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我當時認為那不吉利,事情就是這麼回事,你在一個不可能找到某種東西的地方,恰恰又找到了那種東西,必須得扔掉,否則得出事,這是個常理,可是那兩人不願意呀!他們不但不扔,而且非得要把那魚給吃了,說那魚是什麼人魚,吃了之後可以長生不死還是怎麼的。」劉驍勇打了個寒顫,「我和我那兄弟拽著兩人,不讓他們幹傻事,這東西能吃嗎?就連那貓都不吃,而且都作勢阻止他們的主人不要吃,可那兩個男人卻開口說什麼『你帶我們來,不就是為了找這個嗎』之類的話,而且是對著貓說的,那貓顯得很失望,轉身叼著魚就走,兩人撲上去,把魚給奪下來,雖然沒有吃,但小心翼翼裝進了自帶的那種降溫保鮮袋中,還對貓說什麼不吃了,回去研究研究再說之類的話,結果第二天晚上又出事了,貓雖然沒再跑丟,但是那種蜈蚣出現了……」
    蜈蚣是什麼時候包圍他們的,劉驍勇不是太清楚,但因為那「嘻嘻」的叫聲,睡夢中的他立即清醒了,翻身就從車裡面爬出來,提著自己那柄刀,剛好看到有一隻半個身子都探進帳篷中了,劉驍勇不敢怠慢,上前一刀將那蜈蚣砍成兩半,一腳將下半個身子給踢開,用鋼刀挑起前半個身子,再進帳篷中一看,那兩個人竟然睡得死死的,完全沒有察覺危險,只是那隻貓卻呈攻擊狀態朝著帳篷口,等劉驍勇一探頭進去,貓也鬆懈了下來,隨後竄了出去,幾個起躍就跳上車頂,四下觀望著,叫著,抬起爪子指著前面的方向。
    劉驍勇的直覺告訴他,那隻貓發現了什麼東西,在指示他,立即提刀就朝著那個方向奔去,追了一陣終於發現有一隻蜈蚣趴在地上慢慢蠕動著前進,而它身下還有一個人,正是他那個兄弟!
    劉驍勇嚇得提刀就衝過去,但不敢輕易下手,畢竟那斷金門的刀法一刀砍下去,人和蜈蚣都得成兩截,他也不知道自己那兄弟是不是還活著,只得慢慢查看,同時他還看到那隻貓悄悄繞了個圈子,作勢要到前面去圍堵那只蜈蚣。
    那隻貓的體型雖然巨大,但蜈蚣的身體卻足足比它大了一倍,打起來絕對不是那東西的對手,不過那貓沒有突然攻擊,只是趴在前方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在警告那只蜈蚣。
    蜈蚣察覺,昂頭看著那隻貓,開始噴灑著那種腐液,怪貓的身體十分靈活,全數躲過,接著朝劉驍勇嚎了一嗓子,劉驍勇這才意識到那貓是故意吸引蜈蚣的注意力,同時告訴他,那蜈蚣的頭部可以噴出這種東西。他立即提刀就上,直接將昂頭起來的蜈蚣攔腰砍成兩截,同時也發現自己那兄弟早就已經死了不說,身子下面還抓著那兩個人放怪魚的保鮮袋!
    「那傻小子本來不會死的,估計他真的以為那魚是個寶貝,晚上去看看,也許是想割一塊肉下來,誰知道被蜈蚣給抓了。」劉驍勇低頭歎氣,「那蜈蚣被我砍了之後,我原本以為死了,拽著我那兄弟的屍體就準備回去,誰知道那貓一下撲了上來,將我撲倒在地,隨後我看到蜈蚣的上半截身子竟然帶著翅膀飛起來了,雖然很慢,但真的是飛起來了,抓著下面那袋子搖搖晃晃就飛向遠處的黑暗之中,我不敢追,只得愣在那看著,都不知道過了多久,若不是那貓用爪子撓我的腦袋,恐怕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第十八章(下)[武裝分子]
    
    那兩個隨貓而來的遊客醒來之後,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問劉驍勇的那個弟兄去哪裡了?那隻貓又去了什麼地方?劉驍勇只是說那弟兄家中有事,連夜回老家去了,臨時搭了路過的一輛車,沒好意思開裝有他們裝備的皮卡,說貓也丟了,那兩人當然不幹,指責是那弟兄偷了貓,死賴著不準備走了。無奈之下,劉驍勇只得重新刨出來已經埋下去的弟兄屍體,還有被砍成兩截的蜈蚣,那兩個傻子見到之後不但沒害怕,相反決定出錢買下那東西,帶回去賣給某個科研機構說不定是一筆橫財。
    劉驍勇無法阻止他們,只是心裡做著自己的打算,因為這件事道出去,古科學部肯定找上門來,自己一個不小心也得進蜂巢裡面給關一輩子,但自己又不能殺他們滅口,只得晃晃悠悠一路回去。
    離開了無人區,返回原來的地方,劉驍勇趕緊帶著他們去局子裡簽字,表示平安把人帶回來了,接著收了尾款趕緊準備逃之夭夭,可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老天眷戀他,還是那兩個人實在太倒霉了,兩個傻蛋偏偏要讓劉驍勇給他們找點東西,把那蜈蚣的屍體給裝起來,最好找個有冷凍裝置的玩意兒。
    劉驍勇不想理他們,但兩人死纏爛打,實在沒有辦法,想辦法搞了一輛運送生肉的冷凍車,那倆傻蛋上車就開始鼓搗那蜈蚣腦袋,也不知道觸碰到什麼地方了,那腐液一下噴了出來,將兩人直接熔化了。
    劉驍勇看著兩人在車廂內慘叫著,隨後倒地化成一灘水,知道救不了,趕緊把門關上,接著開啟了冷凍裝置,等到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將門打開,將凍成冰塊的那堆自己都說不出是什麼的東西鑿出來,找了個地方直接深埋了,從此之後,劉驍勇決定再也不做這種嚮導,即便做,也是給那些稍微懂點行,要走地道進去的同行或者半同行,同時也找機會想進去再查探一下羅布泊中到底為什麼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劉爺,既然你對我們說了這麼多,我也不瞞你,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個東西,我們以前也遇到過,這次去就是為了解決這些事兒,你懂我的意思嗎?」胡順唐試圖趁這個機會說服劉驍勇,讓他不要和自己同行,免得喪命,即便劉驍勇有一手好的斷金刀法,但他本身也只能算半個異術者,半個江湖人士,和人打鬥勝算很大,但要和那些個不是本世界的怪物廝殺,恐怕還差點功夫。
    劉驍勇看了一眼周圍的人,一拱手一抱拳後道:「各位,我開始真的以為各位是古科學部的走狗,不過呢,我也算是消息靈通人士,也知道幾位的名字和身份,你們的名字和照片至今還掛在局子的網上通緝著呢,雖然沒有說明你們是做什麼的,但在這個手藝行當之中,各位也算是大英雄了。」
    胡順唐不語,只是回了個禮,並沒有想到如今自己和夜叉王等人的名聲已經這麼響了。劉驍勇見胡順唐有點納悶,又解釋道:「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們的事情一年前就傳遍了,而且上次陝西黃粱堡事件,的確有不少敗類想拿你們的命去換錢,但大部分真正的道行人卻對你們抱著敬佩,我劉驍勇呢是個直腸子,先前你們沒有表露身份,我也只能用些手段跟著去,雖然我的確對裡面的事情感興趣,但同樣也對你們很敬佩。」
    「別敬佩了,劉爺。」夜叉王緩慢地搖頭道,「這事真的不是開玩笑的,已經有很多人喪命了,但凡和我們掛上關係的人,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劉驍勇斜眼看著自己背上的鋼刀:「我也是刀口上舔血過來的,沒什麼了不起的,廢話不說了,先睡吧,天一亮咱們就出發,直接趕到藏物資的地點去,我有弟兄在那等著呢,都是門中好手!」說完,劉驍勇倒頭呼呼就睡,他這一睡胡順唐等人為難了,一是因為這哥們不聽勸,二是這帳篷本來就不大,擠進來六個人,再躺下一個,就只能再躺倆了,其他人只能盤腿坐著!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胡順唐和夜叉王鑽出帳篷,查看了一番,立即叫醒其他人,收拾了帳篷,簡單吃喝了點東西,立即跟著劉驍勇趕路。劉驍勇不時拿出地圖來觀察著,那是張十分簡單的地圖,畫得亂七八糟的,估計只有他能看懂,不分東西南北的走了一圈,來到一座風化的沙丘前,劉驍勇指著那裡道:「到了,就在那些雅丹群之中!」
    劉驍勇張嘴準備喊人的時候,莫欽一把將其按住,然後揮手示意讓所有人都趴下來,隨後指了指身上穿著的沙漠色的衝鋒衣,表示有簡單的偽裝,先觀察下,因為他聽到有動靜。劉驍勇覺得其有些大驚小怪,正準備又一次起身,魏玄宇背後一直閉嘴的鐵齒開口道:「聽他的吧,他是個順風耳妖怪!」
    劉驍勇一驚,盯著閉嘴的魏玄宇看著他,以為他用的是腹語,但隨即看到其後頸處的嘴巴和眼睛後,嚇得大驚失色,向旁邊一滾,盯著魏玄宇道:「那是什麼東西?」
    夜叉王搖搖頭,意思是你連這些都不知道,你還跟著我們去幹嘛?不等於送死嗎?
    「都說了別動!」莫欽將劉驍勇的腦袋給按下來,隨後眾人看到有黑影在雅丹群中晃來晃去,隨後又消失了。莫欽對葬青衣揚了下手,示意他跟著自己一起前往,其他人從側面繞過去,不要出現在雅丹群大開口處,因為從聽到的動靜來分析,裡面不止有劉驍勇的人,還有其他來路不明者。
    葬青衣和莫欽兩人以極快的速度移動到其中一座雅丹後方,莫欽提了自己的手槍爬了上去,潛伏好之後,扔下一顆石子砸向葬青衣,又指了指她的臉,示意她先變成劉驍勇的模樣,等著自己的信號。
    葬青衣點頭,貼緊那座雅丹,隨後聽見不遠處傳來人的陣陣慘叫。
    「不知道,我們只是在這裡守著裝備……別打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躺在地上,渾身血污,莫欽在上端看得清清楚楚,那裡有一座簡易的營地,兩座帳篷,一大一小,小的應該是住人的,大的應該是存放物資的,除了那個挨打的男子之外,還有五個手持輕重武器的蒙面武裝男子在營地之中,其中三人在周圍監視巡邏,剩下兩人審問著劉驍勇的手下。
    劉驍勇的手下除了那個被毆打的男子之外,還有兩個,那兩人一個躺著,一個趴著,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殺死了。
    「要來的人有幾個,幹什麼的,說!」戴著遮陽帽的蒙面男子逼問著那男子,用腳踩在其腹部,微微一用力,倒地男子立馬撕心裂肺地叫起來,看起來應該是腹部有傷,蒙面男子趕緊伸手摀住他的嘴,一側另外一個戴著墨鏡,包著頭巾的男子則舉著上有消聲器的手槍,抓起旁邊另外一個劉驍勇的手下,將槍口抵在其眼睛上。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被逼問的男子痛苦地說著。
    「不知道?」遮陽帽男子冷笑一聲,豎起手指頭,旁邊的墨鏡男子扣動了扳機,子彈擊穿了一個男子的腦袋,那人腦袋一歪死去,墨鏡男子放下他,又抓起另外一個倒地男子。
    「你還有兩次機會!」遮陽帽男子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水,抬頭看了眼太陽,晃眼一過的時候,留心到莫欽所藏的雅丹上端有怪異,立即朝著周圍監視巡邏的人「噓」了一聲,那三人立即舉槍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慢慢靠近。
    「青衣!」莫欽立即俯身對著下面的葬青衣輕聲喊道,比劃了個姿勢,示意她馬上出去,伺機而動,能解決先解決一個,自己負責幹掉一到兩個。
    葬青衣點頭,接著轉身從雅丹後面閃身而出,以劉驍勇的模樣出現在那五個蒙面武裝分子跟前,她聽得很清楚,雖然那個開口詢問的說的是普通話,但從發音中判斷出必定是外國人,不是齊風派來的。
    「劉大!跑啊!」被制住的那個男子看到葬青衣之後,以為真的是劉驍勇,馬上示警道,葬青衣只是搖頭朝著他們慢慢走去。
    那五人明顯不是菜鳥,其中一人立即喝令葬青衣停下,其他兩人卻立即留心觀察著四周,並沒有將注意力都集中在葬青衣一人身上,墨鏡男子則抓著活著的另外一人擋在自己跟前。
    「來了!那你沒用了!」遮陽帽男子舉槍殺掉示警男子,墨鏡男子將跟前的男子也推倒,朝著其後腦勺就開了一槍。
    「姓名!職業……」遮陽帽男子朝著葬青衣慢慢走去,莫欽深吸一口氣,立即起身舉槍要射擊那個遮陽帽男子,想著擒賊先擒王,誰知道一起身,肩頭就直接中了一槍,自己卻沒有聽到槍響,立即俯身從雅丹上面滾了下來,與此同時,葬青衣抽出長鞭,朝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名男子臉上抽去,抽身閃向一座雅丹之後。
    中鞭的男子慘叫一聲,剩下幾個人,有兩人立即朝著葬青衣躲藏的雅丹做壓制性射擊,墨鏡男子則立即抓著手槍奔了過去,試圖從側面包圍葬青衣。
    「青衣!別動!他們有狙擊手!」莫欽在雅丹後面不得已大聲喊著,原本準備衝出去的葬青衣剎住腳步,握住手腕的袖箭,判斷著那人會從左右哪個位置來襲。
    
    第十九章(上)[第三梯隊I]
    
    「活捉他們!」遮陽帽男子下了指示,「這兩個不是普通人,和先前那三個不一樣,一定要活捉!」莫欽聽得十分清楚,遮陽帽男子說的是純正的美語,美軍部隊?不,按照他們的一貫做法,這種時候會用民間某財團的名義找一支僱傭軍,但僱傭軍中百分之一百都是前特種部隊的成員,也許還有剛剛退役亦或者沒退役假裝退役的。
    「喂--」胡順唐從另外一側的雅丹後方走出來,手中抓著棺材釘,其中兩人立即調轉槍口,剩下三人,一人對著莫欽的位置,兩人對著葬青衣的位置,就在他們有些詫異的時候,持槍的魏玄宇和劉驍勇從不同的兩個雅丹後站出半個身子來,手中的槍口都對著營地中的那五個人,那五人立即慢慢散開,並未聚攏,因為一旦開火,聚集在一起就是死,立即散開,在這個複雜的環境下既能分散胡順唐等人的火力,還能獲得絕佳的掩護。
    莫欽也和葬青衣鑽出來,一人持槍,一人舉著袖箭對準那些武裝分子,莫欽捂著肩膀下側的傷口,看向子彈襲來的方向:「我大意了,以為只是標準的五人戰鬥小組,漏了個盯梢的,不過還好我多了個心眼,背光爬上去的,否則我肯定會腦門中槍。」
    遮陽帽男子冷笑一聲,抬手指了指莫欽,又豎起大拇指,知道他來路也不簡單,若不是莫欽背光爬上那雅丹,狙擊手的視線被直射的陽光擋住,恐怕他已經被爆頭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是敵人,放下武器好嗎?」遮陽帽男子舉起手來,先把自己的手槍放在地上,但放下的時候,食指故意抬了一下,給遠處的狙擊手暗示了下,誰知道剛暗示完,一具被割了咽喉的屍體從遠處被拋了過來,直接砸在他的跟前,嚇了他一大跳,定睛一看才知道是自己躲在遠處雅丹群中的狙擊手。
    遮陽帽男子立即扭頭看過去,發現夜叉王握著狙擊步槍對準他,然後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示意他千萬不要亂動。
    「誤會。」遮陽帽男子笑道,知道一開火自己和胡順唐等人都討不到便宜,而且他們地處的位置幾乎沒有掩護,會吃大虧,只得故作輕鬆拍手示意手下把槍口朝下。
    剩下的五人將槍口放低,但胡順唐等人卻沒有放鬆警惕,胡順唐也沒有上前,只是比了一個讓其摘下帽子,拉下面罩的手勢。那人點頭照做,露出一張陌生的老外臉,滿臉的鬍渣子,毛孔很粗,一頭暗金色的頭髮,濃眉大眼,隨後滿臉笑容對胡順唐挑了下眉毛,意思是:怎麼樣?滿意了嗎?現在是不是該坐下來談談。
    莫欽持槍上前一步,質問道:「你們的國籍,軍籍,軍銜,代號,名字。」
    「我們是納斯托安保咨詢公司第三……」遮陽帽男子還未說完,莫欽就開始搖頭,並且接過他的話說完。
    「第三梯隊亞洲地區危機應對與處理小組。」莫欽冷笑道,「十五年了,你們還是玩這一手,騙騙普通人可以,對我不管用,第三梯隊的所有人都是從三角洲部隊中挑選出來的,也是個代稱,第四梯隊是海豹部隊,這個所謂的納斯托安保咨詢公司最大的控股者是美國國防部,這一點無法隱瞞,說出你的姓名。」
    遮陽帽男子無奈地苦笑道:「我沒有名字,我叫綠傘。」
    「綠傘?呵……」莫欽又上前一步,直接垂下槍口擊中了離自己最近一人的小腿,那人中槍,立即準備反擊,叫綠傘的那人馬上抬手喝令他停手,自己上前攙扶著戰友,怒視莫欽,莫欽槍口對著他道,「第三梯隊的指揮官都叫綠傘,每一屆都叫,上上屆的綠傘真名叫阿萊克,死於兩伊戰爭期間的一次支援任務,上屆的全身而退,已經退休了,我說的沒錯吧?所以,不要撒謊,會被懲罰的。」
    「我叫圖托!喬治。圖托!」綠傘終於說了實話,完全沒有預料到莫欽會知道這麼多,「你們是什麼人?」
    「沒有準確情報都敢來,你們的情報主管真的應該去死。」莫欽搖頭,隨後看著其他人道,「圖托,我問你,你手下的這些人你都認識嗎?還是不認識,臨時派給你的,如果沒有猜錯,你應該都不認識,個個都是才認識不過半個月,在一起參加過五天的適應性訓練,對嗎?」
    圖托沒有回答,但顯然被莫欽說中了,莫欽笑道:「那就對了,知道阿萊克怎麼死的嗎?就是被自己人給害死的,因為每次你們執行見不得光的任務,最後背黑鍋的都是組長,這個是第三梯隊的光榮傳統!我曾經也被你們招募過,但很可惜,我跑掉了,你們都以為我死了。」
    圖托用懷疑的眼光看著莫欽,莫欽隨後示意他們全部解除裝備,圖托為了保護自己和手下,只得一一照做,但剛被反綁,憤怒的劉驍勇上前就提刀準備砍,被胡順唐抬手擋住,低聲道:「就算你要報仇,也得等我們問清楚了再說,到時候你把他們都殺了煮著吃掉,我都不會攔著你。」
    夜叉王聽到這番話厭惡地看了一眼胡順唐,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幫忙將那五個人全部綁成一團,又讓葬青衣簡單地給那個小腿中槍的人包紮了一下。隨後拽著莫欽到遠處問:「你以前是第三梯隊的?」
    「我瞎掰的。」莫欽搖頭,「但我的的確確知道第三梯隊是幹什麼的,因為他們是絕對保密的一支黑色行動部隊,每次的人都不一樣,資料也是絕密,所以上下兩界的人肯定是不認識的,我故意套話,讓那小子不會拚命和我們鬥下去,你也看到了他們的身手,不用這種辦法,要幹掉他們,我們也得死好幾個,這群傢伙的槍法和戰場意識都很強。」
    「好吧,沒有想到美國人這麼快就動手了。」胡順唐側頭看了一眼在抓著墨鏡男子暴打的劉驍勇,「你和夜叉王去審問他們,我和青衣、魏玄宇還有那個劉爺去清點下物資,要不要留活口你看著辦,反正我們不可能帶著他們走。」
    胡順唐說完就走,莫欽叫住他:「喂,胡老大,你真的打算把他們……」
    「我說了,是死是活,你們倆看著辦,我沒有任何意見。」胡順唐故意用手擋了下眼鏡,表示之後發生的事情自己根本看不到。
    莫欽看著遠處的夜叉王搖搖頭,夜叉王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蹲在圖托的跟前,把帽子給他重新戴好,等著莫欽到跟前來之後才開口問:「你的任務是什麼?」
    「勘查,為後續部隊提供準確情報,關於此地的氣候,地理位置,還有敵對武裝的數量等等。」圖托回答得很專業,一來是表明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群打頭陣的尖兵,執行具體任務的不是他們,二來是告訴他們還有其他部隊即將到來,讓對方著急,也算是賭一把,他們六個人,死一個傷一個,胡順唐等人絕對不可能帶走他們,估計也不會殺他們,只會丟下他們馬上離開。
    夜叉王低頭看著地面,又抬起頭來,拍了拍圖托的臉頰道:「圖托先生,你看這樣好不好,你繼續撒謊,等你說完謊話之後,我和我的弟兄們換上恐怖分子的裝束,然後將你們一個一個拉出來,用小刀慢慢地割下腦袋,拍成錄像,發到網上去,同時再各寄一份給你們的家人,要不就是你說實話,我們問完就走,你們等待後面的部隊來營救。」
    夜叉王說完,從旁邊拿過圖托身上搜出來的匕首,直接掰斷,指著斷掉的匕首道:「就用這種斷刀,很短,不鋒利,慢慢的割,只割一半,然後看著你像一隻剛宰掉還在玩命掙扎的母雞一樣鑽來鑽去,最後失血過多而死,你的家人看見一定會非常的興奮。」
    「你!」圖托咬牙罵道,夜叉王抬手給了旁邊一個圖托的手下一拳,直接打斷了那人的鼻樑,那人疼得吡牙咧嘴地,但還是沒有叫出來。
    夜叉王偏頭看著圖托,又問:「你的任務?」
    「X你媽!」圖托又罵道,夜叉王又選了一個人,再次下手揍斷那人的鼻樑,接著又問。
    反覆三次之後,圖托終於喊道:「不要!」
    「不要什麼?」夜叉王問,「是不要我們成為你想像中的恐怖分子,壞人,還是不要再打下去了?這樣,我給你個機會,你和我單打獨鬥,你要是不情願,隨便挑我們其中一人也行,賭注是輸了就說實話,怎樣?」
    「好!」圖托認為機會來了,斜眼看了下周圍的人,偏頭對旁邊先前被揍的墨鏡男子道,「羅夏,你去!挑一個!」
    那人笑著點頭,環視了一圈,先看著葬青衣,但想起先前閃避速度極快的她,又放棄了,目光也未落在莫欽和夜叉王身上,看著劉驍勇的背影時,知道報仇的機會來了,用嘴一點劉驍勇的背影道:「他!」
    夜叉王一下笑了,點頭道:「好!」接著揮手把劉驍勇叫了過來,解釋完之後劉驍勇也笑了,將自己的衣服一脫,還把鋼刀也扔在了一旁,接著親手給墨鏡男子鬆綁,帶著其來到一個較開闊的地方,然後背著手盯著那個叫羅夏的男子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地獄大門敞開準備迎客了。」夜叉王蹲在圖托的身邊低聲道。
    
    第十九章(下)[第三梯隊II]
    
    羅夏開始朝著劉驍勇進攻,所用的全是試圖扭斷他關節的伎倆,但被劉驍勇輕鬆擺脫,又閃身到一側,在一旁觀望的圖托同時驚訝地看到莫欽坐在一側,皺著眉頭,低著頭用小刀將中槍部位的碎彈片一一挑出來--那是空尖彈,彈頭打進人體就會爆開,屬於達姆彈的一種,原本是海牙公約嚴令禁止使用的,一般中彈的人根本不會還活蹦亂跳,並且自己低著頭挑彈片的。
    圖托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眼前的這批人不是軍人不說,個個都那麼怪異,立即對還在試圖殺死劉驍勇的羅夏喊道:「羅夏,住手!不要再打了!」
    此時羅夏什麼都聽不進去,因為他發現自己在劉驍勇跟前如同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一樣,不要說打倒對方,要抓到對方制住都困難,等他隨著劉驍勇轉了一圈,發現在地上的鋼刀之後有了主意,趁著劉驍勇不注意,立即撲了上去,一個翻滾拔出鋼刀,側身對著劉驍勇砍了過去。
    鋼刀落下,劉驍勇輕輕側身避過,用兩根手指夾住刀柄,用力一抖,奪下鋼刀,再順勢一揮,羅夏腦袋直接與身體分離,隨後倒地身亡,遍地是血。
    「一命換一命,我死了三個弟兄,還有兩條命,我很公平,再來兩個!」劉驍勇抹去鋼刀上面的鮮血,冷眼盯著滿臉恐懼的圖托。
    夜叉王湊近圖托的耳邊,低聲道:「你是個不合格的指揮官,對身處的環境沒有做詳細的瞭解,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把實情道出來,不要再讓你的人送死了。」
    圖托咬著牙,只是又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謊言,隨即掙扎著起來讓夜叉王給他鬆綁,自己親自對付劉驍勇。夜叉王卻按住他,示意莫欽再替另外兩人鬆綁,那兩人剛可以活動,立即就分別襲向莫欽和夜叉王兩人,但還沒有採取有效的進攻,腦袋就被劉驍勇給砍了下來,死得很乾脆。
    這次圖托徹底崩潰了,掙扎著大罵,最後剩下的那個圖托手下眼睛都看直了,口中不斷地說著「魔鬼」這個單詞,看著劉驍勇把三顆頭顱提起來,擺在自己三個兄弟的屍身跟前,又用匕首在頭顱上端開了個血洞,各插了三支煙上去,算是用人頭來祭拜了他們。
    劉驍勇祭拜之後,拿起鋼鏟掘坑準備掩埋弟兄的屍體,莫欽蹲在活著的那人跟前,低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馬可。」那人回答,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隊友的頭顱之上,風輕輕吹著燃燒的香煙,少許的煙灰掉在上面,等他慢慢轉頭,發現莫欽竟然拿著一支煙遞給自己,立即嚇了一跳,向後挪動著,莫欽一把將其抓回來,把煙塞進他的口中,「在我們中國,自古以來都有個規矩,讓即將上路將死的人吃飽喝好,完成他一個小小的願望,你說吧,想吃什麼?單兵口糧還是野味?喝點什麼呢?有什麼願望?」
    那人盯著莫欽,呼吸變得很急促,莫欽又笑了:「不要緊張,我不會就這麼平白無故弄死你的,還是會和他一樣……」莫欽抬手指著那三顆頭顱的位置,「哦,不好意思,是和他。」莫欽又把手指向劉驍勇,「和他一樣,與你單打獨鬥一場,你贏了,拍屁股走人,輸了,吃好喝好去見上帝,問問他人老家,今天你們的所作所為是不是正確的,記得問清楚之後再回來告訴我一聲。」
    「我們的任務是進這個地方尋找叫蜂巢的軍事基地,具體坐標位置不清楚,會有一個叫齊風的人來接頭,他是中國人,情報稱是中國前特種部隊教官,他願意提供相關情報給我們,輔助我們尋找蜂巢。上面的命令是,與齊風接頭的過程中,遭遇所有的人都不能留下活口,處理掉之後偽裝成為是中國軍隊所為。」那個活著的士兵盯著莫欽,一股腦將所有的實情都道了出來,「我知道的就是這些,其他的只有頭兒才知道。」
    莫欽使勁點了點頭,摸著那人的臉,又伸出手指掐了掐他:「你看,早點說不是就可以避免流血了嗎?」
    一側的圖托還在掙扎著叫嚷著叫那人閉嘴,等那人說完之後,他像洩了氣的球一樣癱在那一動不動,眼睛盯著地上已經快被曬乾的鮮血,腦子中一片空白。
    夜叉王看著所繳獲的武器,武器裝備清一色全是解放軍的制式武器,知道他們是有備而來,與那人所說一樣,如果這裡的人屍體被發現了,不管是現場留下的痕跡,還是體內的彈頭都會讓人誤以為是駐地部隊干的。
    莫欽抬眼看著雅丹群外面道:「你們是怎麼來的?」
    「空中!超高空空降,空降的裝備我們已經掩埋了。」馬可趕緊實話實說,「我們這次的任務代號叫『滅蜂』。」
    夜叉王仰頭看著天空,知道他們採取的方式應該與自己當初去尼泊爾鐵翼山脈一樣,問道:「你們和接頭的人集合地點在什麼位置?把坐標給我。」
    「朝西南方向前進五公里,有一處河床,河床南面有一座荒廢的古城,那裡就是我們的接頭地點。」馬可繼續回答。
    「你們還有多少人?」莫欽問,抬手給胡順唐等人比劃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加快速度,他們必須馬上出發了。
    「後續會派出英國、法國、德國、以色列的特種部隊,我知道的全都說完了。」馬可點著頭,說完見莫欽沒反應,立即重複了一遍。
    趕著八匹駱駝走來的胡順唐等人,示意莫欽、夜叉王可以離開,拆下圖托、馬可等人的武器裝備,又將彈夾給一一收走的夜叉王提著東西爬上駱駝離開雅丹群,走出十來米之後,夜叉王才反手扔了一支匕首插在圖托和馬可的跟前,兩人誰都沒有動,只是盯著胡順唐等人走遠,消失在雅丹群之外,這才慢慢挪動著身子到匕首前。
    圖托好不容易割斷了繩索,抓起匕首準備給馬可鬆綁的時候,卻聽到清脆的武器上膛聲,他的身體一下僵硬了,誤以為夜叉王、莫欽等人反悔回來要幹掉他們,但是一扭頭卻發現幾座雅丹後方站著十來個手持各式武器的武裝人員,很明顯他們和胡順唐等人不是一夥的。
    為首的人摘下臉上的面罩,露出一張蒼老的臉來--齊風。
    齊風提著槍朝著圖托走過去,邊走邊做了自我介紹,隨後將手槍塞進圖托的手中,握住他的手抵住馬可的眼睛:「對付怕死的叛徒不能手軟,否則不能服眾。」說完,齊風的手指稍微用力,在馬可的求饒聲中槍響了,那顆空尖彈射入他的腦袋中,然後裂開,馬可的半個腦袋給轟沒了。
    齊風鬆手,歎了口氣,但將槍留給了圖托,又道:「還好我算準了事情沒那麼順利,所以繞了個圈子,先來接應你們,要是還在原地等著,估計就會被他們給包了餃子,別看我還有十來個人,但這些人都是我花錢買來的,雖然個個心狠手辣,裝備精良,但不用腦子的話,對付先前折磨你們的人,勝算是負數,你也看見了吧?」
    圖托盯著馬可的屍體半天不說話,齊風笑了笑,揮手將一個瘦高個,提著一支五六式突擊步槍,脖子周圍還有一圈太陽紋身的傢伙給叫了過來,介紹道:「這是我現在的副手,叫巴尚。沙旺西,你叫他巴尚就行了……巴尚,他叫圖托,美國人,這一筆買賣做完,你們在泰國犯下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好好合作!」
    圖托此時冷靜下來,卻沒有去理睬已經伸出手來的巴尚,只是看著齊風道:「他是毒販,FBI懸賞五百萬的毒販。」
    巴尚冷笑了一聲,抱著槍轉身離開,齊風將手搭在圖托的肩頭,帶著他朝前慢慢走著:「他不是毒販,他只是給毒販提供安保服務,幫他們護送下車隊、馬隊之類的,他也是軍人,以前是泰國藍帽子特種部隊的成員,後來呢因為缺錢幫人運送過一次毒品,被發現後除名,被迫做些犯法的事情……你不理解是嗎?」齊風笑瞇瞇地將圖托的身體扭轉,朝著被殺的劉驍勇三個手下的墳前,「你現在理解了吧?你他真的認為自己很清白?自己沒犯法?自己是好人?別天真了,你是成年人了,你孩子都十來歲了,要是有一天你的兒子問你,爸爸呀爸爸,為什麼你要殺那幾個無辜的人呢?你怎麼回答?」
    圖托推開齊風,朝前走著,只扔下一句話:「走吧。」
    齊風深吸一口氣,扭頭看著後面的巴尚,揮動了下手指,示意巴尚跟著他們出發。
    前方較遠處,騎著駱駝的胡順唐等人,邊走邊檢查著劉驍勇準備的那些個所謂的武器,夜叉王從其中拿出一支AKM,自己背好,知道這種時候不喜歡用槍也沒有辦法,隨後又拿出一支56式半自動步槍扔給魏玄宇,魏玄宇拿在手中,皺緊眉頭問:「沒有自動武器嗎?」
    夜叉王抬眼看著他:「問劉爺去。」
    魏玄宇提著槍,拍著駱駝跑到前方與劉驍勇並行,將步槍放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這是什麼意思?」
    「槍啊!」劉驍勇平淡地回答。
    此時莫欽也拍馬趕上來,拿著一支裝有瞄準鏡的莫辛納干步槍問:「劉爺,你家開博物館的?」一側的葬青衣饒有興趣地拿著手中的M1卡賓槍摸索著,莫欽側頭看了一眼指著又道,「這些玩意兒你都是從哪兒弄來的?還能用嗎?就這些步槍,稍遠點,別人穿了防彈衣都打不透。」
    劉驍勇歎了一口氣,從自己口袋中摸出一支五四式手槍,晃了晃道:「這個要嗎?那支AK是我能找到最好的武器了,古科學部一下令,讓我出裝備出物資出武器,我上哪兒找去?這些東西都是當年這裡的百姓刨地的時候刨出來的,還有些是民兵的玩意兒,若不是這麼多年我保養得好,現在我們都是赤手空拳,充其量一人有一把刀,知足者常樂。」
    「這個詹王八,真他摳門呀!」魏玄宇完全不會用手中的武器,夜叉王和莫欽無奈只得邊走邊向他們講解。
    胡順唐拒絕了使用武器,說自己用棺材釘就夠了,隨後道:「現在這個局勢,詹天涯是想幫咱們都不行,出了齊風這檔子事,肯定都在清查,曾經與齊風關係密切的人說不定都被帶回去審查了,詹天涯要是再給我們提供武器,他也得被關起來,劉爺說得對,知足吧,往前走,先想辦法抓到齊風再說,不過呢……」胡順唐扭頭看著身後的大漠,「齊風這個狡猾的傢伙,應該不會傻到坐以待斃等著我們去抓,古科學部、尖端技術局加上其他部門都暫時沒有捕獲他,單憑我們,恐怕沒那麼簡單。」
    夜叉王檢查完槍械,教完葬青衣簡單的使用方法後說:「他們抓不到,也許是因為他們暫時不想抓,有其他的理由,齊風有機會但是沒有對我們下手,原因太簡單了,這傢伙肯定也是盯上了八物冥器吧,因為只有那些東西可以改變輪迴,正常來說,其他國家介入,也是為了那個,都想知道未來自己的國家會變成什麼樣子,能改變則改變,不能改變也不能讓其他國家改變。」
    胡順唐點頭,沉默了一陣後自言自語道:「不知道詹天涯那邊是怎麼打算的。」
    ……
    酒泉基地,那幢牆厚五米的水泥建築之中,詹天涯坐在那,聽著被抓來那五個人一一匯報著關於與齊風在一起做的所有事情,隔壁房間內,安全局和總參情報部的人靜靜地聽著,面無表情,不過手心中都是汗,房間中空調製冷開到最大都無法抑制他們身上的汗水滾著滲出來。
    許久,詹天涯開門出來,揮手示意把那些人帶走,自己則站在窗口,用手敲著窗戶落下的防彈鋼板,不知道在想什麼。此時隔壁房間的五個人走了出來,一個戴著眼鏡穿著西服的男子示意其他人回去,自己則徑直走到詹天涯跟前來,從口袋中掏出一包煙來,抽出一支遞給詹天涯。
    
    第二十章(上)[他的敏感性]
    
    詹天涯指著旁邊貼著的請勿吸煙的牌子,那人用手直接揭下來,用手指敲了敲牆面道:「防火結構,而且這裡只是個審問的地點,不抽煙是不可能的。」
    「不好意思,我不抽煙。」詹天涯說完叼起自己那半支煙,看著那個頂多三十五六歲,比自己年長不了多少,但模樣十分幹練的男子。
    男子看著詹天涯叼著的那半支煙,先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自己點上一支道:「不抽別人的煙,是個好習慣,不過這和在某些場合,明明可以喝酒,卻說自己不喝酒是一樣的,不禮貌,因為這也是交際的一部分。」
    「我不懂社交,我要是懂,我現在肯定在北京坐辦公室了。」詹天涯笑道。
    「你坐不了。」男子側頭看著詹天涯,「你是個沒有身份的人,什麼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沒有名字,怎麼可能憑空出現在北京的辦公室內?」
    詹天涯取下嘴上的煙,深吸一口氣問:「我知道你是什麼人,算是特使吧,擱在古代,你就是欽差大臣,手持尚方寶劍,可以先斬後奏的那種人。」
    「我只是個跑腿傳話的,做不了任何大的決定,不過我可以決定下你今天晚上吃什麼。」那人打趣道,試圖緩和下氣氛,但詹天涯卻沒有笑。
    詹天涯直視著眼前的鋼板問:「直說了吧,你來幹什麼,上面的指示是什麼。」
    「上頭有分歧,有不少人才知道有蜂巢這麼個地方,很憤怒,強烈要求出動空軍把那裡給平了,再採取外交手段平息這場冤案。另外一方面,包括一號首長在內,認為應該派出部隊查清楚這件事,盡量挽回損失,當然對齊風這種叛國者不應該手軟。」男子抽著煙,手揣在褲兜內,不時活動下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