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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不符合歷史吧?」
    「嗨,歷史就是個蛋,現在的電視劇注重的是娛樂性,娛樂至上才是最重要的!」王小寶笑道,「我們為了這部戲,還真找到了一面古旗!」
    「是嗎?我可以看看嗎?」葬青衣故作驚喜狀。
    「哎呀,東西不在咱們這。」王小寶面露難色,「不過你要是想看,我可以想辦法。」王小寶剛說完,那場記冷哼了一聲,王小寶頓時有些尷尬,但看到葬青衣臉上依然浮現出的那種微笑,決定繼續「口無遮攔」。
    「王導,那面古旗可是老闆好不容易找來的,聽說價值連城,可不是說看就看的。」道具師傅也接過話去,這下弄得王小寶更加尷尬了。
    葬青衣也不好說話,但知道這事百分之一百不是巧合,在盤算的時候,又聽到耳機中傳來胡順唐的聲音:「你問問他們劇組住在什麼地方,你找到車之後先回來接我們,然後再商量下怎麼應對這種情況。」
    剩下的路程中,葬青衣故作很好奇的模樣,從那個演員副導演口中套出了些劇組的簡單訊息,住在什麼地方,還有王小寶的電話號碼是多少等等,隨後在橫店鎮口下了車,下車的時候王小寶還打開車窗一個勁兒地比劃,示意葬青衣不要忘記給自己電話,要是喜歡演戲,自己怎麼著都得給她安排個角色。
    與王小寶等人分開之後,葬青衣立即著手租車,隨後又返回先前的地方,把胡順唐等人給接到橫店。
    「那個色瞇瞇的傢伙有沒有說電視劇劇本是誰寫的?」上車後,莫欽迫不及待地問。
    葬青衣搖頭:「你們都聽到了,他沒有提起這件事,但一個勁兒的說老闆認為這個劇本很好,所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決定開拍了,所以有些倉促。」
    「也許是巧合,也許不是,但巧合的線索也不能放過。」胡順唐盯著車頭前方,「這樣,我們兵分兩路,我、鹹蛋帶著薛沛建去找金銅之巔的線索,你們三個去找劇組的線索。」說完之後,胡順唐看著開車的夜叉王,「別擔心,有狂和摳門在,青衣更不會吃虧,只是要麻煩她短時間內一直要保持那個麻生希的模樣。」
    「明白。」夜叉王還是有些不快,不僅僅是因為胡順唐的安排,還因為胡順唐身上發生的那種微妙的變化。
    車到橫店之後,魏玄宇、莫欽和葬青衣三人下車找酒店落腳,胡順唐和夜叉王開車領著薛沛建朝著距離橫店不遠的東陽市趕去,去那裡尋找金銅之巔的線索,臨行時胡順唐一再叮囑葬青衣,不要著急去找王小寶,先拖一拖,如果東西在劇組手中,一時半會兒也跑不了,著急上門會打草驚蛇,要是金銅之巔的線索能和劇組的事情謀和,那就證明這條線有追查下去的必要。
    到東陽只有幾十分鐘的路程,這個以木雕著稱的城市總是能吸引很多遊客,其中也不乏沒有通告出來遊玩的劇組演員和工作人員,開車走在售賣木雕的那幾條街,不經意間總是能看到幾張經常在電視劇中叫不出名字,但知道是演員的熟臉。
    「現在找誰?該幹什麼?」胡順唐把車停在路邊,問薛沛建。
    薛沛建朝車窗外看著,問:「這是哪兒?」
    夜叉王探頭出去看了下門牌上的街名,薛沛建點頭應道:「那就對了,下面那個路口右轉,找一家掛著兩個牌子的木雕店,繞過去的時候不要停下來,先看門口有沒有放著一座孫中山的木雕。」
    胡順唐發動汽車,同時問:「那是什麼意思?」
    「銷贓的信號。」薛沛建解釋道,「如果放著一座孫中山的大型木雕,那就證明最近平安無事,可以做買賣,不過沒有介紹人的前提下,木雕店的老闆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有事呢?」夜叉王問,「那就什麼都不放?」
    「嗯,如果風聲較緊,但願意冒險,木雕的尺寸會縮小,如果外面根本就不放孫中山的木雕,那就證明不接受任何客人,哪怕是熟客都會裝作不認識。」薛沛建等汽車從路口右轉之後,目光立即看向了左側一座公廁旁邊的木雕店,店口上端橫掛著一張名叫「木物軒」的牌子,在其下還掛著一張叫「東陽塘」的牌子,兩個牌子的風格都不一樣,看起來很不搭配。
    薛沛建解釋道,不搭配就對了,就是故意不搭配的,這樣讓行內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因為金銅之巔的人沒有太嚴密的組織性,幾乎是三五成群各自為陣,只有在出大事的時候才會聚到一起,平日內有活兒干自己也出馬,沒有活兒的時候就安安分分幹起倒賣的生意來。原本這批人是在北上廣三地做這樣買賣的,後來北方和大北方東三省抓得嚴,幾乎沒有人敢冒這個險,曾經有傻子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帶著家眷跑陝西境內去做,下場就是抓住被賞一顆「花生米」給槍斃,要不就是判個無期把牢底坐穿。
    再後來,北上廣三地幾乎都沒有人再做這個了,要轉行的幾乎都轉得很乾淨,以瓷器為主,膽大的找上等的手藝人製作高仿的汝窯等瓷器,干一筆可以歇好幾年。其他的人,基本上都在江浙一帶隱藏了下來,繼續做著老本行,因為這個利潤實在太大,雖然風險高,但也夠吸引人了。
    「大木雕擺著呢,說明風聲不緊?」胡順唐減慢車速從那家店門口慢慢開過去,看到店口有個盤頭嗑著瓜子,逗著一個三四歲手裡拿著木頭烏龜的小孩兒。
    「等等,先不要停車。」薛沛建把身子俯低,露出半個腦袋看著車窗外,「繞著這幾條街再轉兩圈,確定沒事之後我先進去。」
    「不行!」夜叉王立即否定,「要進去,必須要讓我們其中一個陪著,鬼知道你會不會跑!」
    
    第五十章(下)[銷贓]
    
    汽車在繞著街道走了第五圈之後停了下來,胡順唐讓夜叉王在車內等著,自己和薛沛建一起走向那家木雕店,薛沛建下車之後顯得再沒有那麼拘謹,整理衣服之後擺出了一副行內人的模樣,走進店門口,立即裝模作樣地打量起那尊雕像來,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隨後將手中的皮包放在木雕的一側,這表示「我手中有貨」。
    門口的婦女磕著瓜子側頭看著薛沛建,雖然揮手讓他不要把皮包放在那,萬一弄壞了木雕。婦女這番看似是商家很正常的話,試探的同時也算是暗語。試探是擔心有人誤打誤撞把東西放在那,所以還需要再次確定賣家身份。
    薛沛建側頭笑瞇瞇地看著婦女道:「沒關係,我包裡也是貴重物品,挨一塊兒安全。」如果是誤打誤撞的人,就算會說類似的話,也會帶著不滿的情緒說出類似包裡的東西比你的木雕貴重之類的話。
    薛沛建說完,也不再管那個包,逕直朝著店舖裡面走去,一方面表示算是對上號了,二來也表示我帶來的貨不可能在包內,也許在身上,也許在其他同伴處,說明貨並不普通,需要和你們老闆面談。
    盤頭婦女把手中剩下的瓜子扔進垃圾桶內,抱著孩子朝裡屋走去,隨後拿了塊牌子出來放在木雕前,胡順唐看見那牌子上面寫著「已訂貨,不售」,這是告訴其他賣家明天請早,今天再不做買賣的意思。因為「一日一單」是這個行當內最基本的規矩,極少有人破壞,一是為了安全著想,不能與兩批賣家同時交談,如果見面發現雙方有仇,亦或者哪一方盯上了對方手中的貨物,就有可能引起衝突,二是鎏金青銅器本來就很貴重,能做成一單生意已經有很大的利潤了。
    來時薛沛建曾經告訴胡順唐,在這種買賣行當中,利潤最大的應該就是銷贓,其次是當鋪。不過當鋪算是正道,銷贓算是黑道,雖然不能同一而論,但其中的利潤規則也相差不大。當鋪的規則是你拿東西來當,我鑒定之後當給你這件物品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價值,並且有一定的時間限制,在這段時間內你可以隨時拿錢來贖回,但贖回時需要按天收取一定的費用,和銷贓一樣也分是什麼樣的物品。早年當鋪是衣服、棉被都可以當,到近現代生活水平提升之後,當鋪的水準也相應提高,這類東西是不收的。銷贓則是分「金銀銅鐵紙」五類,後來因為銷贓者都有對應的「合作夥伴」,開始下了嚴格定義,如同現在一樣,收金銀珠寶首飾手錶是一類,且只收近現代手工藝品。收古董的又是一類,而收古董中又細分了很多,瓷器、鐵器、木器、青銅器等等,但平均下來,銷贓得到的數目也不過其物品本身價值的百分之二十,最高不超過百分之三十,但銷贓者有渠道再售出,通過某種方式和手段讓物品來源明確,洗乾淨背景之後,可以賣出自身百分之百的價值甚至更高。
    所以,銷贓的行當至今依然有很多有門路的人鋌而走險,畢竟利潤實在是太大了。
    「哎呀,稀客稀客,裡面請裡面請!」一個穿著樸素,腰間別著把紙扇,剃著平頭,穿著布鞋的中年男子從裡屋中走出來,掀開簾子之後露出滿臉虛假的笑容。
    薛沛建和胡順唐正欲進屋,那婦女卻端著一個紫砂壺到胡順唐跟前,示意他喝茶,其實想表達的是買賣只能單對單,不能有三人同屋的情況發生,以免有意外。胡順唐當然不肯讓薛沛建單獨跟著那人進屋,於是給薛沛建遞了個眼色,薛沛建立即看著那中年男子道:「客隨主便!」
    說那個「主」字的時候薛沛建刻意扭頭看了一眼胡順唐,向那中年人示意我是跟班,那才是我的老闆,東西是他的。畢竟胡順唐不懂行當內的規矩,要是進去交易一張口就會露餡,必須要薛沛建陪同,自己悶聲不說話,讓薛沛建和中年人攀談就行了。
    中年男子依然笑著,既不點頭也不邀請,不再邀請,意思就是不管你們誰是老闆,總之只能進去一個人。薛沛建無奈,在得到胡順唐許可的前提下只得把衣服打開,露出裡面那柄古劍鋒,中年男子看見之後先是一愣,隨即臉色沉了下來,朝著婦女點點頭。婦女立即放下茶壺,帶著孩子到門口把風去了,隨後男子示意薛沛建和胡順唐兩人都跟著他進屋。
    兩人進了裡屋,發現中年男子已經坐在後門的一張木桌前,木桌旁邊只有一把椅子,而椅子的側面就是敞開的後門,這樣的人警惕性都特別高,所在的地方也一定是給自己留足了後路,一旦有事情立即閃人離開。
    「請坐!」中年男子依然滿臉虛偽的笑容,指著不遠處的那兩把椅子。
    胡順唐和薛沛建一前一後坐下,剛坐下薛沛建就一翹二郎腿,看著中年男子右側的那張木桌道:「我沒看走眼的話,這應該是川西的手藝吧?這是張機關桌,下方有機括,如果我們妄動,立即就會被裡面的毒箭射死。」
    「不,那東西過時了,現在防身得靠這個呀。」中年男子說完,伸手直接按下桌面,變魔術一樣拿出了一支仿六四式手槍,雖然是仿製的,但在這種距離開槍打死兩人是絕對沒有問題。男子的行為算是坦誠相見,也用這種方式讓薛沛建把先前展示的東西拿出來看看。
    薛沛建拿出用絲綢包著的劍鋒,小心翼翼放在木桌的中心位置,然後退回去,等他退回去,中年男子才湊近去看,手中還拿出了個放大鏡,但身體沒有哪一個部位去觸碰到那劍鋒,這也是行規,在東西沒交易成功之前,只能放在一個地方,你要拿起來必須要經過原主人的同意,而且還必須再叫一個人來做證人,這是擔心東西損壞亦或者被偷梁換柱。
    「兩位怎麼稱呼?」中年男子仔細看著那劍鋒,面無表情,隨後先是自我介紹,「我姓肖,單名一個查字,在行當內算是『那』字輩,但是轉行的,不是本行的,所以那字加在最後。」
    肖查那?這個名字夠古怪的,胡順唐尋思道,但沒有去看薛沛建,因為先前薛沛建有叮囑,千萬不要有怪異好奇的表現,會讓對方懷疑的,因為這個肖查那是個非常謹慎,疑心極重的人,稍有不對勁,就會立即取消交易,甚至會主動報警,畢竟在他店中絕對找不出任何違禁品,底子也是相當乾淨。
    銷贓這一行中,也有輩分可說,但肖查那的話中已經說得明白了。他本名叫肖查,原本不是做這行的,所以後來轉行分了輩分之後,只能將表示輩分的那個字加在後面。
    「免貴姓薛,我老闆姓胡。」薛沛建輕聲道,目光緊盯著桌子上面的劍鋒,因為那畢竟是機關桌,萬一這狐狸動了什麼手腳可了不得。
    「嗯,薛先生,胡先生。」肖查那收起放大鏡,把扇子也取出來展開放在桌面上,這表示這單買賣他願意做,如果談好了,那麼他會用扇子把那劍鋒也遮住,從那一刻開始胡順唐和薛沛建再也不能觸碰,因為他也擔心胡順唐他們會做替換的手腳,這是規矩。
    「兩位出個價吧,我實話實說,這是好東西,但並不完整,所以只能按照原價的等分來估價。」肖查那的意思是,這是組合劍的劍鋒,如果原本整柄組合劍價值三百萬,那麼就得平均除以四,再用得到的價錢乘以百分之二十。
    兩人默不作聲,薛沛建只是笑,抬手一揚,表示讓肖查那估價,畢竟他是買家。肖查那伸出右手食指,用左手圈住食指最下面那一截,露出上面那兩截,表示自己出二十萬。
    薛沛建笑了,隨後道:「肖老闆,按照消息的買賣,二十萬可以買個很值錢的消息了,你也應該清楚吧?」
    「兩位看來是想用東西來換消息,而不是換錢了?」肖查那坐直身子,拿起扇子,示意自己考慮下,有可能這筆買賣會取消。
    「實話實說,的確是,不過肖老闆放心,我們一不是為尋仇,二不是馬牌子,當然更不可能是馬尾了。」薛沛建先打消對方顧慮,他口中所說的「馬牌子」指的就是警察,因為警察的線人通常叫馬尾,而嫌犯就叫「馬」,警察為什麼叫「馬牌子」?因為古時候給官府養馬的差役,都掛有腰牌以示身份。
    「不為尋仇,不是馬牌子,也不是馬尾,那你們換消息有什麼用呢?好玩?總不至於是尋親吧。」肖查那輕笑道,捏著扇子又重新放到了桌子上,「如果要換消息,有些違了規矩,不過呢東西是好東西,我喜歡,但價錢嘛,二十萬少了點,你們再加點?我不要現金,想必兩位能拿出這個東西,必定還有其他的好貨能出手。」
    肖查那那語氣是吃定了兩人,薛沛建畢竟也是個搞地下情報交易的,聽完之後不慌不忙道:「肖老闆,你先前說二十萬,我往回推算了一下,你是按照整柄劍四百萬來計算的,不過呢按我所知組合劍不一定是每一柄都有相同的等分,你嚴格按照四等分來分,說明你根本就知道這柄劍是什麼,說不定呢你有其他三個部分,就差這麼一個最重要的劍鋒。俗話說,物以稀為貴,你差這個劍鋒,你找到其他的劍鋒也合不上,所以二十萬是不是太少了?要是遇到其他的潑皮無賴,要你個一百來萬也不過分吧?」
    胡順唐在心中暗讚了一下薛沛建,覺得這混蛋做買賣討價還價的確有一套,接下來就看那肖查那怎麼表示了,如果不行,胡順唐只能和薛沛建帶著東西撤走,然後和夜叉王計劃來硬的。
    
    第五十一章(上)[福祿壽]
    
    薛沛建的話讓肖查那有些不快,但畢竟那是事實,肖查那心中也察覺到對方來頭不簡單,不能輕易敷衍了事,而且說實話用這個稀有的劍鋒換點消息太划算了!因為那組合劍的其他部位的的確確是在他一個很好的國外買家的手中,那買家為了這個劍鋒在黑市上開出了三百萬美元的價碼,這樣來看胡順唐和薛沛建肯定是不知道這個消息,但這個東西要是走出這扇大門,極有可能被其他人得知,那麼自己不要說拿不到錢了,有可能還會因為這件事失去那客戶對自己的信任,將來的買賣渠道又少了一個。
    「先成交一半,東西我是肯定要定了,不過按照行規,我得知道你們需要的是什麼樣的消息,而且還需要知道你們拿到了消息要做什麼?」肖查那說到這,作勢展開扇子就要壓在那劍鋒上面,薛沛建立即起身要去阻止,胡順唐順手抓了旁邊圓桌上的一顆瓜子,直接彈向了肖查那扇子的骨架上面,骨架中了那瓜子向右側一抖,肖查那也因此差點讓扇子脫手,不禁立即扭頭看向胡順唐,很是詫異,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不過三十出頭的男子竟然有這種手段?
    薛沛建站在機關桌前,滿臉微笑道:「肖老闆,我們守規矩,你們也得守規矩,對吧?所以在事情沒有談妥之前,咱們還是先說個清楚為好,免得你蓋住了東西,又不給我們想知道的消息,到時候事情不就僵在這裡了嗎?」
    「有道理!」肖查那也不發火,只是收起扇子,問:「兩位,請問要什麼樣的消息呢?」
    「我們想知道最近幾年內,有什麼人大批出手過鎏金青銅器?」薛沛建問完之後又強調道,「肖先生,我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通過這批人去找另外一個人,那個人與我們無冤無仇,只是想通過他找到一件東西,而只有那些大批出手鎏金青銅器的人才知道他的下落。」
    「這不合規矩。」肖查那又看向那劍鋒,心裡很是矛盾,「你們要知道,這種買賣消息我們是不能透露的,這是職業道德問題,就如同有人拿錢來換你們的消息,我也不能輕易道出是一個道理。」
    「買賣不成仁義在。」胡順唐起身,對薛沛建額首示意,薛沛建立即拿起劍鋒,小心翼翼揣進懷中,跟著轉身欲離開的胡順唐,此時胡順唐在心中盤算著那肖查那一定會留住自己,可沒有想到肖查那一句話沒有說,任他們走出了裡屋。
    兩人離開店舖走向汽車時,肖查那也沒有追出來,這讓胡順唐很失望,也讓薛沛建十分焦急,心中埋怨著胡順唐的魯莽,不會做買賣,但事已成定局,只得隨他上車。上車後,胡順唐將在裡面的事情告訴給了夜叉王,夜叉王盯著對面的鋪子道:「他軟的不吃,對硬的也應該防備,所以咱們不能胡來,總有其他的法子可尋。」
    「沒關係,我找其他的渠道再打聽打聽。」薛沛建安慰兩人道,但實際上心中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算了,咱們回橫店,去和葬青衣他們碰頭,追查劇組那條線。」胡順唐用膝蓋頂了頂椅背,示意夜叉王開車離開。
    夜叉王發動汽車,朝著街口駛去,剛行駛到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一個騎著滑車,年齡不過七八歲的孩子就停在了汽車旁邊,朝車窗縫隙之中扔進了一張名片,隨後走掉了。胡順唐拿起名片,正要丟出去,薛沛建卻趕緊阻止,喜道,「有門了!」
    「什麼意思?」胡順唐立即去看手中的名片,原本以為和平常很多城市一樣,一旦停車便有售賣東西,或者塞名片的,也沒有太在意。
    薛沛建湊過去,翻看著名片,指著上面的那行字道:「你看,這是洗車的聯繫卡,地址就在不遠的地方,上面的優惠時間段是空白的,時間是剛填寫上去的,就在十分鐘以後,這肯定是肖查那給的,說明他還是想交易,只是覺得應該換個地方。」
    胡順唐把名片上的地址告訴給夜叉王,夜叉王打開車窗問了下路人大致方向,隨後開車直奔那洗車場而去,到了之後發現那只是兩個非常簡陋的車庫,等他們的車開進其中一個車庫之後,車庫的門立即被外面的工人拉下來了。
    光線非常暗的車庫之內還停著另外一輛汽車,等夜叉王熄火之後,那輛車的車門開了,肖查那從車中出來,點著煙斗,示意胡順唐等人打開車窗,等車窗打開後,他開口道:「半年之前,有一批人來這裡,出手了五件鎏金青銅,這種東西一件就已經很罕見了,一次出手五件,我當時都驚訝得差點沒叫出來。我的第一反應是那東西是贗品,但自己看了之後看不出端倪,於是立即找了當家的師傅來,師傅會同了其他幾人鑒定之後,認為是真品,而且國際黑市上面的售價至少千萬,利潤相當可觀,交易成功之後,這批人卻說他們手中還有五件,在合適的時候會拿出來,你們運氣好,我當時擔心這批人把東西賣給其他人,就和他們做了所謂的朋友,知道了他們的底子,他們是三個人來的,但聽語氣應該還有其他的搭檔,而且屬於他們的頭兒。」
    「說重點。」胡順唐也不去看肖查那,只是靠在椅背上冷冷的催促道。
    肖查那深吸一口氣:「這幾個人是哪裡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們都在橫店有自己的其他買賣,給劇組出租道具,鍋碗瓢盆,傢俱汽車什麼都有,我後來自己犯了規矩,找人私下查出了他們的地址,就緊挨著貴賓樓側面,有家餐館的隔壁,那裡很好找,因為不遠處就是室內攝影棚集中地,那個道具出租的公司沒有掛什麼招牌,因為很多劇組都知道他們,不敞開門做買賣。」
    「姓名,樣貌特徵,最好有照片。」胡順唐又問。
    肖查那抬手抓著車門:「你不要得寸進尺!規矩就是規矩,我已經說了!」
    「姓名,樣貌特徵。」胡順唐依然冷冷問道,這次扭頭看著肖查那,隨後按住肖查那抓住車門的手,「想清楚再說。」
    肖查那在直視胡順唐雙眼的那一瞬間,忽然有種被冰錐扎穿的感覺,被按住的手腕也不禁抖了抖,好半天抽出手來回答道:「萬福、萬祿、萬壽,這是他們三個人的名字,肯定是假名,而且不是親兄弟,但身高都差不多,模樣很平常,不好形容,不過你們要找,到那地方一問,幾乎誰都知道。」
    「東西。」胡順唐朝薛沛建伸手,薛沛建把劍鋒拿出來,胡順唐遞給肖查那時卻故意收了收,叮囑道,「肖老闆,咱們都是規矩人,你有你的規矩,我有我的,大家互相不違反,如果你說了假消息,或者坑了我們,設什麼陷阱……」說完,胡順唐朝肖查那詭異地一笑,將東西交到他手中,示意車庫門可以開了。
    車庫門開,夜叉王倒車離開,在看到肖查那上了另外一輛汽車之後,夜叉王停下車調頭的同時問胡順唐:「安全起見,要不要幹掉這傢伙,免得走漏風聲?」
    「我們不是殺人不眨眼的罪犯,這點你很清楚吧?」胡順唐看著車內後視鏡中夜叉王那半張臉。
    夜叉王面部肌肉抽搐下,踩下油門離去,坐在一側的薛沛建原本想詢問他們自己可不可以走,但兩人的對話讓他把話生生給咽進了肚子中。
    到了橫店,汽車在葬青衣等人下榻的酒店停下,剛下車胡順唐就往薛沛建手中塞了一疊錢,指著對面的長途汽車站道:「坐車走,不要留在這裡了,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後每星期聯繫我們一次,你為我做事,我會保護你的,錢也不會少你的,保證衣食無憂。」
    薛沛建苦笑著拿過錢,揣好之後朝著對面汽車站小跑而去。胡順唐站在路邊看著他,夜叉王看著薛沛建的背影道:「就這麼讓他走了?萬一還需要他怎麼辦?」
    胡順唐只是靠在汽車車門上,看著薛沛建一句話不說,此時一輛原本行駛緩慢的轎車突然加速朝著薛沛建撞了過去--胡順唐和夜叉王眼睜睜看著薛沛建被那輛汽車給撞出七八米遠,撞到另外一輛對面行駛而來的汽車擋風玻璃前又翻滾下來,衣服內的鈔票撒了一地,周圍的人群嚇得哇哇亂叫,原本擁擠的車站呼啦一下空出了一大片,那輛擋風玻璃被撞碎的汽車也猛地停了下來,車內的司機嚇得面無血色,握著方向盤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
    「!」夜叉王抬腳就作勢要衝上去,那輛肇事的車輛卻從容不迫地離開了,車上坐著的人還故意側過臉來面朝夜叉王,做了一個「我一直盯著你們」的手勢。一時間夜叉王不知道是去看薛沛建還是去追車,就在他遲疑的那一刻,胡順唐卻轉身朝酒店內走去,走的時候還扔下了一句話。
    「果然……」胡順唐冷冷道。
    果然!?夜叉王猛地扭頭看著胡順唐,這小子知道薛沛建會被殺?
    
    第五十一章(下)[作死]
    
    「半桶水!」夜叉王追上胡順唐,胡順唐抬眼看著門口的攝像頭,示意進去再說。夜叉王跟隨其進到酒店內,胡順唐卻沒有停下腳步,逕直走向電梯,同時撥打電話問莫欽房間號碼,等兩人進了電梯之後,夜叉王正要開口,卻有另外兩個男子也走了進來,夜叉王本就火大,直接伸手攔住,斜眼看著外側道,「坐另外一部!」
    兩名男子被夜叉王的模樣嚇到,立即退了出去,等電梯門關好之後,夜叉王轉身一把將胡順唐按在電梯門上,問道:「你讓薛沛建去送死?」
    「他遲早會死。」胡順唐看著夜叉王。
    「遲早會死?」夜叉王瞪眼看著胡順唐,彷彿在看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曾達死了,薛甲宏死了,我想以後認識我們的人,和我們有關係的人都會死。」胡順唐也不抬起手來掰開夜叉王,「事情已經很明白了,齊風想抹去和我們相關的一切,雖然我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
    「我是問你,你明知道薛沛建會死,但你還是讓他走過去?」夜叉王死死拽緊胡順唐。
    胡順唐還未開口回答的時候,電梯又在三樓停了,門外的幾個人見電梯內的情況都嚇了一跳。夜叉王頭也不回,只是開口道:「走樓梯!」那幾人愣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跑。
    「聽實話?」胡順唐注視著夜叉王的雙眼,「我不知道他會死,只是試驗一下看和推測的是不是一樣。」
    「你真的變成冷血畜生了嗎?」夜叉王一拳揍在胡順唐的臉上,「那是個活生生的人,才幫了你!你竟然讓他去送死,這等於是你殺了他!」
    「人死了之後不會什麼都沒了,他會去瘋魚島,然後拿著船票,等著船去另外一個世界開始另外一段人生。」胡順唐扭頭看著旁邊的顯示屏,裡面放著保險公司的廣告,廣告中一家人笑得很燦爛,他抬手指著道,「也許就像這樣,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無憂無慮,再也不會擔驚受怕。」
    夜叉王又抬拳要揍胡順唐的時候,電梯到了葬青衣等人房間的樓層,門開了,站在門口等待的莫欽見狀立即衝進來,一把將夜叉王給拉開,隨後站在兩人中間怒道:「瘋了嗎?還沒有正式面對敵人,就開始內訌了?」
    「沒事,讓他發洩一下也好,免得憋太久憋出病來。」胡順唐擦去嘴角的血,慢慢從電梯中走出來,然後停住問莫欽,「是左邊還是右邊,我忘記了?」
    莫欽一指右邊,眼睛卻盯著夜叉王,等胡順唐走後,莫欽走出電梯,示意夜叉王出來。夜叉王從電梯中走出來,側頭看著慢慢走向右側的胡順唐,冷冷道:「薛沛建死了,半桶水明知道他會死,還讓他去送死,半桶水變了。」
    莫欽先是吃了一驚,但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什麼都晚了,不過他卻對胡順唐的變化彷彿有預見一樣,只是說:「我是他,我也會變,我倒認為他正常了。」
    「正常了?」夜叉王半瞇著眼睛看著莫欽。
    莫欽目光垂下:「越平靜越正常,我以前就說過,以前的胡順唐不是胡順唐,以前的他誰也不是,現在的他是他了。」
    夜叉王指著莫欽道:「別他跟我談什麼哲學,我只是不希望和一個冷血畜生在一起!」
    「你以前呢?」莫欽叫住要離開的夜叉王,「你以前是什麼?不冷血?不畜生?不禽獸不如?還是說你告訴我,那是因為你被人控制了?那是不是你的本性?你的人格到底是判官還是夜叉王?都不是,兩者加起來合在一起才是賀昌龍,每個人都有陰暗面,每個人的陰暗面都有一系列的故事,你沒有發現嗎?除了胡順唐一人之外,我們所有人的過去都有著慘痛的經歷,只有他沒有,當他開始經歷的時候就必然會產生變化,因為我們每個人都和過去不一樣,你仔細回憶下多年前的賀昌龍是什麼樣子?」
    夜叉王沒有說話,站在那聽完莫欽的話之後,抬腳朝著房間走去。進屋之後,坐下來大口喝水,也不和任何人說話,而胡順唐則是在洗手間內不斷地清洗著自己的面部,用水沖刷著自己的腦袋。
    魏玄宇靠在窗口,葬青衣坐在床邊,都看著站在門口背靠門卻一語不發的莫欽。在葬青衣忍不住要開口提問的時候,莫欽比劃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示意兩個人不要出聲,靜觀其變就行了。
    許久,上半身濕淋淋的胡順唐走了出來,坐在床邊,很平靜地說:「據我估計,齊風會幹掉與我們有交際的每一個人。」
    「為什麼?」魏玄宇搖頭,「我認識的齊風不是這樣的,我至今仍不願意相信,他要幹掉與我們有交際的人,不如直接幹掉我們。」
    胡順唐抬頭看著魏玄宇:「你認為他有那個能力把我們一網打盡?他的手下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人,不是超人,也不是怪物,也許單獨對付其他的異術者還行,但要對付我們這一群人,他沒有十全的把握,所以只能先從與我們有交際的人下手。」
    「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葬青衣問,「威脅我們?總不至於逼我們自殺吧?」
    胡順唐閉眼道:「我舉例說明,如果現在齊風對小金華和我們救過的那個孤兒等一些人下手,我們在知道他們有危險的同時查到了剩下兩件冥器的下落,必須馬上追查,否則會失去線索,這種時候我們會怎麼做?」胡順唐說完,睜開眼看著葬青衣,自問自答道,「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大家散開,救人的救人,追查的追查,到那個時候他就可以輕鬆將我們一一擊破,我們聚在一起的力量很強大,但是散開之後再聰明再強壯都會有鬆懈的時候。」
    「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呢?」莫欽問,「真的要散開?」
    眾人沉默,知道這等於是生與死的考驗,不論是自己,還是他人。
    「動機是什麼?」夜叉王稍微坐直,「你們誰都沒有去想想齊風的動機是什麼嗎?到現在,我們都不清楚蜂后、李朝年、白骨、黑衣人還有齊風他們各自做事的動機是什麼,全都不明確,只是有一個模糊的概念而已,大多都是我們的猜測,在不知道動機前,我們的所有行為都很被動。」
    「沒有時間去考慮了,現在必須繼續追查怨靈旗。」胡順唐搖頭道。
    「要是那個混蛋真的下手了怎麼辦?」夜叉王看著胡順唐,「難道你真的準備賭一把,賭一賭他會不會對無辜的人下手?」
    「這根本就不是賭局,是定局。」胡順唐直視夜叉王的雙眼,「如果他打算去做,那就是定局,他人多馬壯,找十來個槍手瞄準目標,我們就算用身體去擋,目標還是一樣會死。與其這樣,不如在尋找線索的同時,抓兩個齊風的人,看看能不能從口中撬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胡順唐的這個提議沒有人反對,只能在追查線索的同時做這件事了,再也沒有多餘的時間為了保護而保護。
    「好吧,設個局,你們過來。」胡順唐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橫店當地地圖來,同時解釋道,「我在酒店樓下順手拿的。」
    夜叉王當時在氣頭上,完全沒有留心到他這個小舉動,但同時也意識到胡順唐似乎在提醒他什麼,提醒他正在犯著以前胡順唐犯過的錯誤,腦子一充血,便會失去理智。
    胡順唐找了一會兒,找到肖查那所說的那個位置,分析了下說:「我們得去看下地形,免得打草驚蛇,這樣,我們兵分兩路,摳門陪著青衣去見那個王小寶,約他出來,想辦法用幻術套點他知道的東西。」
    「盡量在咖啡廳等地方,切記不要選擇在酒店房間內。」夜叉王抬眼看著葬青衣,隨後又解釋道,「不是擔心青衣被那人怎麼樣,而是我認為青衣一個人去,摳門悄悄跟著更為妥當,否則在酒店房間內青衣和王小寶進去了,摳門只能乾瞪眼。」
    「贊成。」魏玄宇點頭,「不過地點我來確定,找王小寶之前先確定好地點。」
    「我、鹹蛋和狂去『福祿壽』三兄弟所在的地方踩點,他們既然有掩飾身份,估計也不敢輕易暴露,所以威脅應該有用,主要是逼問他們當初去天墓是和誰同行的。」胡順唐看著地圖點點頭,「就這麼定了,兩方面隨時保持聯繫。」
    「胡老大,你說的設局抓齊風的手下,這個該怎麼設?」葬青衣問,想起最重要的問題。
    胡順唐隨便抓了件衣服換上:「我有我的辦法,你只管和摳門去套那個王小寶的話。」簡單叮囑之後,胡順唐帶著夜叉王、莫欽朝著預定地點趕去。
    出了酒店,才意識到天色已暗,橫店鎮街頭反倒是比白天還要熱鬧,雖然這個時間段幾乎沒有劇組收工,不過晚上沒有通告的演員倒是滿大街都是,到處都能看到那些戴著棒球帽,甚至還戴著墨鏡的演員,和朋友們出入各個飯店內,還有不少的遊客在酒店、飯店門口用相機拍著自己的偶像。
    「到了,應該就是那間倉庫。」停下腳步的胡順唐站在一輛汽車後方,看著遠處飯店隔壁捲簾門緊閉的倉庫,除了那間鋪面之外,其他地方都開著門,而且都是飯店。
    「有人出來了。」莫欽看到捲簾門被打開,一個穿著攝影馬甲的人從裡面鑽出來,探頭朝四周看了看之後,順手拿起掛在門口架子上面的毛巾擦著汗。
    
    第五十二章(上)[逼供]
    
    「我不明白,這群人到底想賺多少錢才收手?」莫欽透過車窗玻璃,看著那個站在門口抽煙,打量著在他左側酒店門口那群等待自己偶像的男女,除了那個人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從倉庫中出來。
    夜叉王左右四下看著,沒有發現其他特殊情況後道:「這就和你賺了幾輩子都花不光的錢,看見真金白銀一樣會激動不已是一個道理,你的錢是用命換來的,他們的也是,誰也不會嫌錢多。」
    「好了,廢話都不要說了,狂,你去倉庫後面檢查下有沒有後門,順便堵住那裡,妥當之後電話告訴我們。」胡順唐吩咐完之後,莫欽轉身離開,朝著倉庫後方慢慢走去,同時掏出口袋中的電話。胡順唐則帶著夜叉王直接朝那倉庫門口走去。
    還未到倉庫門前的時候,胡順唐就裝模作樣四下找著,故意自言自語道:「是這裡嗎?」夜叉王也很配合地四下看著,還故意裝作去詢問隔壁飯店老闆,門口那個男子的目光一直落在兩人身上,保持著高度警惕。
    「哎,哥們,打聽個事兒啊。」胡順唐朝那人走去,那人把煙扔掉點點頭,胡順唐到其跟前後發現那捲簾門內一點燈光都沒有,「我們是《怨靈旗》劇組的,是道具組的,剛來,我們頭兒讓我們……」
    胡順唐話還沒有說完,那人就皺眉搖頭道:「你找錯了。」
    此時,胡順唐手機響了,立即接起來聽到莫欽在電話那頭道:「搞定了。」
    胡順唐放下電話的時候,朝不遠處的夜叉王遞了個眼色,夜叉王突然對著另外一個方向大聲喊道:「是謝霆鋒!」當他喊完,周圍所有人都整齊地轉過身去,尋找所謂大明星的蹤影,胡順唐趁這個空隙一腳將那人踢進倉庫之中,夜叉王也奔了進去,轉身把倉庫的門關好。
    捲簾門重重落下,衝進去的胡順唐已經將倒地的那人按倒,摀住嘴,掐住他的脖子低聲道:「不要出聲,這裡還有幾個人?用手指頭比出來,慢慢的,不要做傻事。」
    那男子瞪著胡順唐,舉起一隻手來比了兩根手指頭,胡順唐看了一眼問:「是加你一共兩人,還是除開你還有兩人?」
    男子又舉起兩根手指,示意加他一塊兒共有兩人。此時卻聽到倉庫後方有隔板的地方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萬壽啊?回來了?買啥了?」
    「回答!正常點!」胡順唐按住萬壽胸口的膝蓋稍微鬆了松,剛鬆開那萬壽準備開口回答時,又一個聲音傳來,「萬壽,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有沒有給我買藥啊?」
    !這小子撒謊!胡順唐瞪著萬壽,那萬壽突然掙扎,開口喊道:「快跑!是馬牌子!」這小子把胡順唐和夜叉王當做警察了,不過這更確定了他們沒有找錯人。
    胡順唐還未開口的時候,夜叉王已經奔進倉庫深處,藉著隔板內微弱的燈光看清楚了所謂的牆不過是一層木工板而已,立即抬腳踹出一個大洞,那一腳踹進去,剛好踹到了在裡面慌忙收拾東西準備逃走的萬福身上,萬福中腳彈出,撞在對面的鐵架上面,隨後落地痛苦地蠕動著。已經跑到後門的萬祿也不管其他兩人的死活,快速開門跑了出去,隨後也被早就守在那裡的莫欽用手槍給逼了回來。
    萬祿舉著手慢慢向後退著,看著莫欽從後門走進,然後反手把門關上,隨後大聲道:「都抓住了,一個不漏。」
    夜叉王蹲下來查看著萬福的傷勢,摸了摸身體表面,對抓著萬壽進來的胡順唐道:「要不是木工板擋了下,這傢伙的骨頭就該全斷了。」
    胡順唐把萬壽扔給夜叉王,夜叉王找繩子把那傢伙反綁了。胡順唐則在小屋子中四下看著,發現屋子中四下都放著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古董之類的東西,不過這三個傢伙算聰明的,因為懂行的畢竟是少數,混在這些道具之中,不知道的也看不出來,用出租道具來掩飾自己存貨的地方,是個不錯的點子。
    胡順唐抓起手中的一個瓷瓶,扭頭問躺在地上的萬福,被反綁坐在地上的萬壽,還有一個依然被莫欽用槍指著腦袋的萬祿道:「你們誰是頭兒?」
    三人不說話,還沒有徹底緩過來的萬福還在輕聲咳嗽。莫欽用手槍抵死了萬祿的太陽穴道:「回答!」
    依然沒有人回答,胡順唐笑了笑,把手中的瓷瓶扔在地上摔得粉碎,隨後道:「嗯,這個是假的,你們不心疼。」隨後胡順唐抓起第二個瓶子又扔了下去,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拿到第六個模樣像是青銅器的東西之後,胡順唐明顯看到三人的臉色有了變化,於是裝作不小心手滑了,將那東西往地上扔去,手剛鬆開離得最近還在咳嗽的萬福就撲了過去,作勢要抓住那青銅器,誰知卻被早有準備的胡順唐用腳背墊住,再向上一抬回到了手中,「看來這個是真的。」
    「福祿壽三兄弟,按照名字來排,帶福字的應該是老大吧?」夜叉王看著撲過去的萬福,萬福的年齡較大,有些禿頂,肚子微凸,T恤下露出的胳膊皮膚黝黑,其他兩人年齡稍微要小一些,萬壽看起來更像是個小白臉,那模樣顯得有些狡詐。
    「你們不是馬牌子!」萬福掙扎著靠著鐵架,瞪著胡順唐,「如果是道上的兄弟要黑吃黑,我勸你們還是死了心,你們要是做得不乾淨,以後金銅之巔的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們當然不是警察,實話告訴你,你們的消息就是金銅之巔的人賣給我們的。」胡順唐把那個青銅器扔給萬福,蹲下來又道,「我們也不是來黑吃黑的,只是來打聽兩個人的消息,你不要說不知道,這兩個人你們肯定認識,而且應該很熟。」
    萬福和對面的萬壽對視了一眼,萬壽把目光別開,萬祿站在那一動不敢動,斜眼盯著舉槍而對的莫欽。
    「我們有規矩!什麼都不會說的,不會出賣……啊!」萬福還沒有嘴硬完,胡順唐抬腳就踩住了他的小腿,略微一使勁,那老小子就殺豬般的慘叫了出來,旁邊的萬壽和萬祿兩人都不忍去看。
    「機會只有兩次,事不過三。」胡順唐拔出棺材釘,用尖頭那端對準了萬福的咽喉,回頭看著萬祿道,「沒事,他不說不要緊,還有你,你沒了還有一個,我有的是時間。」
    「大哥,說吧,不說會死的!」萬祿滿臉都是汗,戰戰兢兢地去看胡順唐,「他們不是馬牌子!」
    「對,我們都是通緝犯,國家.級通緝犯!」莫欽嘴角一扯,冷冷道,然後放下槍,把彈夾取出來,只留下一顆子彈,然後又將槍口抬起來,「來,我們來玩個遊戲,知道俄羅斯輪盤遊戲吧?」
    萬祿也不傻,俄羅斯輪盤那是用左輪手槍,不是用這種半自動手槍,當時就嚇尿了,抱著腦袋蹲下來道:「我說我說,我大哥不說我說!」
    胡順唐看著萬祿道:「那好,你說,你說你就不用死。」
    「別說!說了也是死!」萬福吼道,把青銅器抱得死死的,一側的萬壽也咬牙道,「不要說!不要說!」
    胡順唐和夜叉王對視一眼,知道這三個人看來心中很清楚要問的問題,看來岑孚和那個不知名異術者對他們的威脅更大,如果說出來恐怕他們也會死,但是呢,換個角度想,當初那兩人如果僅僅只是利用他們,估計還沒有出天墓就殺他們滅口了,照先前的情況來看,這三個人也不過是三腳貓,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幾年前,你們做了一筆買賣,和另外兩個人一起的,去的陝西,你們帶回來了一批鎏金青銅器,並且出手了一部分,還留下了一部分,有這事吧?」胡順唐問萬祿。
    萬祿遲疑了一下,點頭:「有……」
    「放心,我們不是來黑吃黑的,再重申一遍,你告訴我那兩個人的名字和現在的身份。」胡順唐拍了拍萬祿的肩膀,發現他渾身抖得很厲害。
    「他們……他們……」萬祿半天沒有說出下面的話來,萬壽和萬祿兩人朝著他爬來,大喊大叫阻止他說下去,萬祿也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滿臉恐懼的神色。
    胡順唐搖搖頭,抓過萬祿的人直接用棺材釘刺了下去,將其手掌釘在了地板之上,萬祿痛得大叫,也不敢掙扎,伸手去拔棺材釘也拔不動,最後竟然哭出來了,懇求著胡順唐饒了他。此時,夜叉王皺眉看著莫欽,微微搖頭,示意他以前的胡順唐不會這麼做,而胡順唐則是面無表情地聽著萬祿的懇求,一句話不說,隨後拔出第二根棺材釘來,抓住了萬祿的另外一隻手,萬祿這次終於撐不住了,喊道:「我說!是一個老人和一個少年,老人看起來不過五十來歲,少年年齡小,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但是老人什麼事都聽那個少年的!」
    「還有呢?」胡順唐依然死死抓著萬祿另外一隻手的手腕,手中的棺材釘高高舉起,「名字,特徵,現在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