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午夜開棺人 > 第46章 >

第46章

唐,還是在問自己,亦或者在問身邊的鹽爺。
    鹽爺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倒是站起來看向石棺內,才看了一眼便點頭道:「對了,那就對了。」
    「什麼對了?」稍微緩過來的胡順唐抬頭問。
    石棺內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是在石棺底部有一個凹進去的平躺的人形,從人形的大小來判斷,應該是一個孩子,不過奇怪的是頭部位置的形狀卻有些奇怪,左右兩側有多出來的兩條分別向上的凹坑。
    鹽爺盯著石棺內那個凹進去的人形說:「把我們找到的骨頭拿出來,試試能不能放進去。」
    胡順唐點點頭,拿出自己背包中的那副手臂遞給鹽爺,鹽爺拿起放了進去,果然大小一樣,沒有絲毫偏差,接著又拿了骨架和腿骨放進去,也剛好合適,但當他從夜叉王拿回來的背包找那個所謂的骷髏頭的時候,伸進背包的手突然停住了,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很怪。
    「怎麼了?」胡順唐扶著石棺起身問道。
    魏大勳、婉清和莎莉也很不解地看著鹽爺,鹽爺的一張臉猛地變得慘白,十分駭人。
    鹽爺低下頭去看著背包內,隨後手慢慢從裡面拿出來,在他手中那個東西呈現在眾人眼前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那根本不是什麼人類的骷髏頭!
    
    正文 第四十九章[鬼頭骷髏]
    
    鬼頭!
    眾人看見鹽爺手掌中那個骷髏頭後第一反應便是這兩個字。正常人類是永遠不可能會有這樣的頭骨,骨頭左右兩邊各有兩張臉,兩張臉上都有凹陷進去的眼眶,眼眶很巨大,佔據了整個頭骨的三分之一,原本鼻子前段應是由於鼻骨腐爛而導致的深坑卻有一根類似犀牛角一樣的東西,湊近去看上面還有一條條橫向的紋路。那根長角下方的嘴巴內,也有牙齒,但只是一些白色的細齒,上下交錯合併在一起。
    「這他媽是什麼東西?」魏大勳看著鹽爺手中的鬼頭骷髏忍不住問道。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這個問題,就連在這個臨時團隊裡見識最廣的鹽爺也只是搖頭。
    鹽爺將手掌抬高,放在自己的眼前,仔細看著:「不知道,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胡順唐攤開手讓鹽爺將那鬼頭骷髏放在自己的掌心中,看了一眼莎莉,這一舉動的目的很清楚,因為胡淼曾經喜歡看各種各樣記錄稀奇古怪事物的書籍,也許莎莉能從胡淼的回憶中找出點線索來,可莎莉盯著那鬼頭骷髏也是止不住地搖頭。
    震動還在持續,而且一次比一次要強,洞穴震動的頻率和力量完全蓋過了怪臉蜘蛛在石門那裡的碰撞,面對那怪臉蜘蛛時似乎已經用光了自身所有勇氣的魏大勳,盯著棺材內說:「我們試試把這東西放進去。」
    胡順唐看著魏大勳說:「放進去會發生什麼事,誰都不知道,也許……」
    說到這,胡順唐回頭看了一眼還在遠處碰撞的那怪臉蜘蛛又說:「也許會放出個比那怪物更難纏的東西。」
    魏大勳眼睛盯著鬼臉蜘蛛:「不管發生什麼,總之我是不想再留在這個鬼地方了,這裡比地獄還可怕!我寧願前往地獄!」
    說罷,魏大勳看著在胡順唐身後的婉清,想得到婉清的支持。經歷過腐液蜈蚣、鬼臉蜘蛛,又親眼目睹過胡順唐那雙孟婆之手的婉清,此時的人生觀、世界觀已經徹底崩潰,對她來說,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盡快離開這個崖墓,回到省城的酒店內,洗個熱水澡,吃一頓熱乎乎的飯,再足足睡上二十四小時,醒來後將所有的事情都給忘掉,就當是聽了一個身臨其境的睡前故事。
    「格格?」魏大勳見婉清沒有回應,雙眼有些呆滯,忙用手在她眼前晃動了一下。
    婉清反應過來,問:「什麼?」
    眾人此時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婉清的身上,婉清勉強擠出個笑容,有些尷尬地說:「怎麼了?」
    胡順唐捧著那個鬼頭骷髏道:「現在我們有兩條路,其一是將這個鬼頭骷髏放入石棺內,賭一把,看看會發生什麼事,其二就是原路返回,但也是賭一把,因為那個怪物堵在了石門口,我們必須引開它亦或者殺死它,最重要的是,先前在那間墓室中觸碰到的機關,導致了這些崖墓的結構出現了變換,返回的路是否出現了變化,還是未知數。」
    眾人都聽得出,胡順唐所說的數種可能,言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是傾向於將鬼頭骷髏放進石棺內,不過他的其他擔心也並不是多餘的,墓室結構改變是眾人都親眼所見,要是再誤入腐液蜈蚣的巢穴,還得背上夜叉王和圖財兩個行走,恐怕是九死無生。
    「我要找到牧鬼箱。」婉清突然張口說,說完自己都對突然做出的決定嚇了一跳,因為她心裡已經對這趟冒險有了至少上萬個後悔的理由。
    魏大勳聽婉清這樣一說,很無奈地點點頭道:「好吧,既然你們都贊成,我反對也沒有任何作用。」
    胡順唐將那個鬼頭骷髏握住,輕輕放入石棺內頭部的凹槽處,果然大小一模一樣,不大不小剛好合適,但在放入的瞬間,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一個最恐怖的問題!在「白狐蓋面」事件中,自己和胡淼被擄進將軍墳後,在十副鬼畫上看到過,關於開棺人的過程,也判斷出開棺人要打開棺材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要釋放出在棺材內的無法逃離的靈魂,而孟婆之手在面對死物的時候才會出現,先前孟婆之手出現,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那麼——這口石棺內會釋放出什麼東西?
    死物?生魂?亦或者……胡順唐沒有答案!雖說已經將鬼頭骷髏放入了凹槽之中,但握住鬼頭骷髏的那隻手依然沒有拿開,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問鹽爺:「鹽爺,你說……」
    話剛出口,自己右手臂上的孟婆之手又一次出現,出現後像一條蛇一樣將手掌高高昂起,呈爪狀,隨後重重地向那個鬼頭骷髏壓了下去,速度之快,連胡順唐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緊接著孟婆之手的手掌徹底沒入鬼頭骷髏之中,隨即洞穴中的震動停止了,同時在石棺旁邊的眾人聽到下方的怪臉蜘蛛發出的悲鳴聲!
    開始眾人都以為聽錯了,但隨即意識到那的確是悲鳴聲,是慘叫,是一種絕望的叫聲,不同於先前怪臉蜘蛛發出的那種興奮的鳴叫!
    悲鳴聲過後,從洞穴周圍的縫隙中鑽出無數條腐液蜈蚣,從洞壁中鑽出來後,穿過覆蓋在洞壁上的那層白色的氣體開始向洞穴的地面滾動,遠遠看去就像是突然出現的黑色瀑布!
    無數的腐液蜈蚣翻滾著落地後,開始以極快的速度向石門口爬行,觸角在地面發出「吱吱」的聲,傳入雙耳之中有一種貓抓心的感覺,就像是那觸角觸碰的並不是地面,而是石棺旁眾人的身體。
    腐液蜈蚣聚集在怪臉蜘蛛的身後,一開始還僅僅是等待,隨後等待變成了衝刺,部分腐液蜈蚣開始爬向怪臉蜘蛛的身體,越過其身體向石門內鑽過去,一部分被怪臉蜘蛛堵住的腐液蜈蚣發了瘋似的發動了攻擊,向怪臉蜘蛛噴射出紅色的腐蝕性液體。
    怪臉蜘蛛整個身體卡在了石門口,無法動彈,只得扭動著身軀發出慘叫聲,身體兩旁的觸角艱難地舞動將周圍的腐液蜈蚣也撥動開,但那也是徒勞的,僅僅過了幾分鐘而已,怪臉蜘蛛的整個身體就被熔化得七七八八,只剩下身體上那張怪臉還算完整,漂浮在一片紅色的腐液之中。
    「這下好了,退路完全被封死了。」魏大勳見到這一幕,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去摸口袋中,只摸出了個打火機,並沒有如願以償地摸到香煙,「煙也沒了,媽的!」
    魏大勳埋怨的同時,孟婆之手也消失了,胡順唐也沒有如先前一樣感覺到頭暈乏力,相反是一身輕鬆,收回了右手後,放在眼前仔細看著,又看了看四周,洞穴中並沒有什麼變化。
    「怎麼回事?不可能放進去後只能觸動那些蜈蚣離開吧?」鹽爺四下看著。
    莎莉依然有些驚慌,手不自覺地就握緊了胡順唐的胳膊,這次胡順唐並沒有甩開她,只是盯著石棺內。
    鹽爺的話說完沒多久,「吱吱」聲又開始出現,這次並不是那只怪臉蜘蛛觸角划動地面的聲音,而是那扇石門開始關閉,關閉的瞬間也壓碎了很多還在蜂擁向石門內爬行去的腐液蜈蚣,等石門緊緊關閉之後,那些腐液蜈蚣調頭就向石台方向衝來。
    握住打火機的魏大勳臉色一變,起身指著下方道:「不好!那些東西過來了!」
    密密麻麻的腐液蜈蚣團團圍住了石台,開始向上爬行,但由於石台表面太光滑,沒有一隻能夠爬行上來,只得圍在石台下方發出「嘻嘻嘻嘻嘻」的叫聲。
    「媽的!媽的!」魏大勳站在石台上端來回走著,十分焦急,終於停在胡順唐的身邊,伸手指著他道,「我說過!不要賭這一把!因為你的賭注不僅僅是你自己的性命!」
    胡順唐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也沒有回應魏大勳,只是蹲在石台邊緣盯著下面還在努力向上爬行的腐液蜈蚣自語道:「為什麼這些東西一開始不向石台上端爬行,偏偏要在石門被關閉之後才調轉方向?」
    魏大勳一把抓住胡順唐,壓住他的脖子,指著下面那些還在拚命向上爬的腐液蜈蚣道:「你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有用嗎?」
    胡順唐沒有理會魏大勳,但脖子被人下壓帶給他一種屈辱的感覺,頓時一扭頭反手制住了魏大勳,同時右手拔出了魏大勳的匕首,靠在他的脖子邊緣,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後,這才鬆開手,倒轉匕首還給了他。
    婉清見狀趕緊上前拉開魏大勳,魏大勳被拉到一邊,心頭的憤怒依然沒有化解,怒視著又蹲下查看的胡順唐。
    鹽爺和莎莉對視一眼,沒有說話,鹽爺乾脆盤腿坐下來,拿出佛珠放在兩指之間,合上雙眼,嘴裡唸唸有詞,看模樣像是在祈禱。
    婉清也靠著胡順唐蹲下來,故作冷靜地問:「專家,有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
    「我說過別叫我專家。」胡順唐盯著下方的那些腐液蜈蚣,雖然情況危急,但也許是因為長時間的運動導致身體特別疲憊,仰頭就向石棺上靠,頭剛靠過去,一個念頭猛然閃過,他頓時做直了身子,腦子裡出現了第一次在廣福鎮老宅中發現堂屋那口活壽材秘密的場景。
    那場景從胡順唐腦子中快速閃過之後,他立刻回頭看向石棺下端與石台相接的位置處。
    
    正文 第五十章[發狂的游騎兵]
    
    在婉清爬上石台後,發現石棺與石台幾乎是融為一體,隨後胡順唐上去後看到的情形也完全相同,不過此時卻不一樣了,在石棺與石台相接的地方出現了一條細小的縫隙,縫隙雖小,不容易發現,但胡順唐吹開縫隙外面那層薄灰後終於看清楚了。
    「這下面肯定有一條通道!」胡順唐快速起身來,對眾人說,「我們合力推開這口石棺!」
    事不宜遲,原本還在憤怒的魏大勳趕緊上去,和婉清、胡順唐一起推動石棺,鹽爺和莎莉也起身在一旁助力,果然和胡順唐猜想的一樣,現在的石棺已經可以推動,並且集合眾人的力量很快便將石棺給完全推開,一直推到了石台的邊緣,可接下來的事情讓眾人,特別是胡順唐陷入了絕望中——石棺下方只是石台,沒有通道,哪怕連一條縫隙都沒有!
    「不可能!」魏大勳臉上原本帶著希望的笑容消失了,猛地趴在石台上方,開始仔細地尋找著,「不可能!肯定有的!肯定還有其他的什麼機關!」
    眾人一開始只是看著失去理智的魏大勳,魏大勳摸索了一陣,發現石台表面什麼都沒有之後,抬頭看著胡順唐,隨後大家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胡順唐的身上。
    「你不是說有什麼通道嗎?」魏大勳開始說話的聲音還算正常,說完這句之後,突然起身,湊近胡順唐的臉,張口大吼道,「通道在哪兒!?告訴我!通道在什麼地方!」
    胡順唐沒有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石台表面,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沒有通道?沒有通道的話,那麼這副石棺在這個地方又有什麼意義?那些分開存放的骸骨還有什麼意義?為什麼會這樣?
    終於空白的大腦裡被填充進了無數個問題,習慣性的頭疼又開始發作,他揉著自己的額頭,仰頭看著洞穴的頂端,頂端處依然盤旋著那些白氣,像是一團團詭異的雲朵一樣。
    「它們要上來了!」剛側頭去看石台下的莎莉突然喊道,這一聲喊叫讓除了胡順唐之外的所有人都低頭去看石台下方,那些腐液蜈蚣竟然想出了先殘殺同類,將屍體累積在石台光滑的表面後,再順著屍骸爬上去的辦法,他們已經爬行了石台的三分之一,照這個速度下去,不出十幾分鐘腐液蜈蚣就會全部爬到石台頂端來。
    「媽的!」魏大勳見到此場景,從自己的背包內翻出各種沒有用的東西,開始向下方正在爬行的腐液蜈蚣砸去,在抓到背包內的子彈準備往下扔的時候,婉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婉清怒視著魏大勳道:「你瘋了!」
    魏大勳被抓住的手腕在發抖:「我沒瘋!」
    「你還記得你曾經是一名軍人嗎!?」婉清道。
    魏大勳甩開婉清的手腕,湊近她說:「我寧願去對付那些殘酷的恐怖分子!因為他們是人,而這些東西是怪物!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怪物!你叫我怎麼冷靜!」
    魏大勳說話的同時,眼神落在旁邊躺著的夜叉王身上,在他腋下的槍套處還放著那把格洛克18手槍,衝過去跪倒在其身邊,掏出手槍,查看了彈夾後,上膛對準下方的腐液蜈蚣開火,一開始魏大勳還僅僅是點射,隨即點射變成了無目的的開火,射完一彈夾的子彈後,又取下彈夾向裡面拚命壓著子彈,好幾次手指的皮膚都被彈夾口夾傷還渾然不知。
    婉清走近魏大勳,抬手就是一耳光,魏大勳挨了一耳光後,有些驚訝,剛要開口說話,婉清又是一耳光。本以為魏大勳挨了兩耳光之後能夠冷靜一些,卻沒有想到他在低頭笑了笑之後,抬手就向婉清擊去,一旁的胡順唐眼疾手快,拉開婉清幫他擋下了魏大勳的那一擊,那一擊力道實在太重,將胡順唐整個人撞向了石棺之上。
    胡順唐摀住腹部,咬牙看著魏大勳,魏大勳好像是吃錯了藥一樣撥開鹽爺和莎莉兩人又衝了上去,這一撥不要緊,原本站在石台邊緣的莎莉一時沒站穩,身子一個傾斜就掉了下去,鹽爺反手一把抓住莎莉……
    莎莉被鹽爺雙手抓著,臉色嚇得慘白,這個距離掉下去會不會摔死另說,但肯定立刻會被腐液蜈蚣瞬間腐蝕掉!
    婉清忙上前去幫鹽爺,魏大勳卻好像對這一切視而不見,繼續發狂似地攻擊胡順唐,胡順唐閃身躲過,魏大勳連續兩腳重重踹在石棺之上,反手又將避開的胡順唐給拖回來緊緊摔在石棺之上。
    胡順唐被魏大勳摔在石棺上,還沒喘過來那口氣,魏大勳又猛地上前撞向胡順唐,雙腳蹬地將胡順唐的身體重重擠向石棺,力道之大,將其身後的石棺也推動至石台的邊緣。
    「你吃錯藥了?」胡順唐感覺到魏大勳的力氣不知道為何變得如此之大,自己的身體完全沒有辦法動彈,在抬眼看向魏大勳的同時,發現對方的眼光泛起了一陣藍色,那藍光看起來就和怪臉蜘蛛的怪臉雙眼完全一樣!
    這小子什麼時候中招的?難道是在下面單獨對付那蜘蛛的時候?胡順唐側頭看了下石棺,三分之二個石棺已經移出了石台,再推動整個石棺都會掉落下去。
    胡順唐怒吼一聲,用膝蓋頂住魏大勳的腹部,用力將其頂開,剛想閃身,魏大勳又衝了上來,這一次的衝擊力道更大,撞向胡順唐之後,直接將石棺從石台邊緣撞落了下去,胡順唐也因為承受了那沉重的一擊,身子一軟,逕直掉落下去。
    死了!掉落下去的瞬間,胡順唐腦子裡出現了這樣兩個字,周圍的一切好像都開始減慢了速度,自己的身體像綁了一塊石頭一樣向下墜落,雙眼之中只有站在石台邊緣魏大勳那張冷酷的臉。
    「啪!」
    一個人突然出現在石台邊緣,俯身下去緊緊抓住胡順唐的手腕,同時向上猛地一提,將他甩了回去。將胡順唐甩回去的同時,那人又回身一拳狠狠打在魏大勳的臉上,那一拳擊出後,魏大勳的腦袋向旁邊一偏,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落石台下,那人出拳的左手又接著變成爪狀,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其又拖了回來,拉近到自己的眼前,冷冷地問:「醒了嗎?」
    胡順唐平躺在石台上,憋著的那口氣終於吐了出來,隨後胸口便是一陣陣悶痛,與此同時,鹽爺和婉清也合力拉起來了莎莉,三人坐在一旁大口喘著氣。
    胡順唐模糊的雙眼逐漸變得清晰,看清楚抓住自己甩上來,現在又抓住魏大勳衣領的正是夜叉王!
    被夜叉王抓住的魏大勳雙眼依然泛著藍光,身子繃緊,看樣子想要發動下一次攻擊,可夜叉王根本沒有給他任何機會,用額頭重重撞向了他的額頭,這一次撞擊讓魏大勳終於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剛喘了幾口氣的莎莉,見胡順唐脫離了危險,爬著過去從後面一把抱住他,大聲地哭泣起來,胡順唐拍了拍莎莉的雙手示意沒事了,還未開口說話,就聽到在石台邊緣的婉清指著下方喊道:「快看!」
    胡順唐抓著莎莉的手來到石台邊緣,看著婉清指著石台下方石棺摔落的位置,離奇的事情發生了,那副石棺落地之後砸死了不少腐液蜈蚣,同時在石棺的周圍出現了近三米的空白區域——那些腐液蜈蚣似乎很害怕石棺,都紛紛繞過石棺向上方爬行,如今它們離石台頂端的距離不過兩個成人的高度。
    它們怕石棺?為什麼還要向上面爬行?它們到底在怕什麼?這三個問題剛出現在胡順唐的腦子中,答案立刻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就在石棺墜落地面處出現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痕,裂痕下方還能清楚地看見那團黑色的影子在那蠕動,蠕動的範圍越來越大,隨即又開始逐漸縮小,胡順唐意識到了不對,翻身將莎莉抱住壓在石台上,對周圍的人喊道:「趴下!抓穩!」
    話音剛落,那黑色的影子又猛地在地面之下變大,同時整個洞穴好像被炮擊了一樣開始劇烈地震動起來,周圍的眾人瞬間趴下來,互相抓著對方的手,另外一隻手護住自己的腦袋,擔心被洞穴頂端掉下來的碎石砸傷。
    隨著那團在地面之下的黑影縮小和擴大,震動開始變得越來越大,最終石棺所在的地方終於徹底裂開,周圍的地面開始向裂開的中心位置塌陷,塌陷的速度越來越快,還未來得及爬向石台的腐液蜈蚣發出悲鳴的叫聲掉落下去,原本已經掉落到裂縫中心的石棺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給拋向了洞穴的頂端。
    趴在地上的胡順唐看見那被拋起來的石棺,雙眼瞪大,意識到下面那團黑影恐怕不是什麼黑影,而是比那怪臉蜘蛛還要巨大的怪物,剛想到這,眼前猛然一黑,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根本不是雙眼發黑,而是一團黑得發亮的東西從石台下方呈直線躍了起來,衝上了洞穴的頂端,瞬間包裹住了那口石棺,緊接著又掉落了下去,同時發出了「嗚嗚嗚」猶如狂風吹過的可怕叫聲。
    「嗚嗚嗚」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遠,單是從聲音就可以判斷出洞穴下方地面塌陷的深度。
    
    正文 第五十一章[游騎兵的過去]
    
    震動終於停止,胡順唐起身來,看了一眼被自己保護著的莎莉,兩人四目相交,原本臉色蒼白的莎莉,兩側的臉頰突然紅了,忙轉頭朝向另外一邊。
    胡順唐來到石台邊緣,剛站定,夜叉王也起身走了過來,盯著石台的下方。剛看上一眼,胡順唐就倒吸了一口冷氣,原本洞穴的地面完全塌陷,只剩下這座石台還豎立在深淵的中間,而周圍那些腐液蜈蚣也因為震動幾乎全數掉落了下去,剩下為數不多的幾隻還在石台邊緣掙扎,但因為石台側面過於光滑,沒有同伴屍骸支撐的腐液蜈蚣也開始一隻隻向下掉落。
    「這下好了。」胡順唐盯著下方,胸口還一陣陣發痛,先前魏大勳的攻擊力道實在太足。
    夜叉王盯著下方仔細看著:「不幸中的萬幸,要是剛才你摔下去沒死,緊接著也會掉進這個深淵裡面。」
    胡順唐回頭看了一眼昏迷的魏大勳,他雙手的手指在輕輕勾動,看得出夜叉王沒有下狠手,如果想殺了他,直接將他扔下去就行了。
    胡順唐看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如同殭屍一樣的夜叉王問:「你先前怎麼了?」
    「沒怎麼,太累,睡著了。」夜叉王冷冷地回答,從背包裡取了一根螢光棒,折開扔下了深淵,扔下去的同時趴在石台邊緣仔細看著。
    胡順唐知道這個答案沒有那麼簡單,夜叉王也與怪臉蜘蛛的雙眼對視過,對視的瞬間便失去了行動能力,陷入了昏迷,婉清也是相同,而魏大勳也同樣可能是不小心受到了那怪臉蜘蛛的影響,可唯獨自己沒有事,這是為什麼?
    這只蜘蛛看來不僅僅是其他人的弱點,也是夜叉王的弱點,可惜怪臉蜘蛛沒了,那張怪臉也掉落進了深淵中,如果能找到,說不定可以研究一番。
    「下面有階梯,果然有通道。」夜叉王指著下方說。
    胡順唐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階梯,搖搖頭說:「我沒有看見。」
    夜叉王本想再扔一根螢光棒,發現剩下的不多,只得作罷,一翻身雙腳搭在石台的邊緣說:「都收拾一下,我先順著石台滑下去,找準了落腳點之後你們再下來。」
    剛說完,夜叉王就滑了下去,速度極快到了石台邊緣,但腳跟也是微微踩到石台邊緣的一半,差點掉落下去,在石台上端的眾人看著都捏了一把冷汗,完全遺忘了夜叉王是一個冷酷無情的連環殺人犯。
    夜叉王站穩後,向下面揮揮手,示意大家下來,想了想又說:「先放那個白癡下來,然後是那個叫魏大勳的二號白癡。」
    夜叉王剛說完,旁邊的魏大勳就掙扎著起來,嘟囔道:「誰是白癡?媽的!腦袋這麼疼,發生了什麼事?」
    胡順唐也不知道魏大勳清醒過來裝傻亦或者真的沒有了先前的記憶,現在這些已經不再重要,轉身和婉清兩人將圖財的身子滑了下去,讓夜叉王接好,放在台階上。夜叉王抬頭的時候,看見探出腦袋的魏大勳,低聲自語道:「果然是白癡,不打不清醒。」
    眾人都小心翼翼從石台上滑落下去後,來到下方的台階上站好,但剛剛鬆懈的心理又突然緊張起來,因為那台階實在太詭異,向著黑暗的深淵底部盤旋著,周圍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楚,好像是架在空中的一座浮橋。
    好的是台階上端有一塊夠大的平台,足夠讓眾人都舒舒服服地坐著或者躺著。
    夜叉王回頭看了一眼胡順唐,摸出自己唯一剩下的一根燃燒棒說:「準備出發。」
    胡順唐伸手抓住那根燃燒棒,回頭看了一眼其他人說:「我們和你不一樣,我們是人,需要休息。」
    說完,胡順唐側頭問婉清:「我們進崖墓多長時間了?」
    婉清抬手看了下自己的表,隨後搖頭將手腕立起給胡順唐看:「我的表已經壞了。」
    胡順唐又看著莎莉和魏大勳,知道他們也肯定有表,但莎莉看了看卻表示自己的手錶早就停了,魏大勳只是晃動了下手腕表示手錶沒有任何用處。
    「大家的表不可能都壞掉了,肯定是這個洞穴中磁極被什麼東西改變了。」說完胡順唐拿出羅盤,果然羅盤上的指針不停地在那旋轉,就像小型風扇一樣,看到這,胡順唐順手將羅盤給扔在了地上。
    婉清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傾斜的石台上道:「我們進來十二個小時了,沒有吃東西,沒有喝水,也沒有睡覺。」
    說完婉清就打了一個哈欠,這個哈欠好像是病毒一樣迅速感染了除了夜叉王之外的所有人,胡順唐伸出手摀住嘴巴,盯著夜叉王說:「休息。」
    夜叉王掃了一眼眾人,又看著胡順唐道:「好吧,領隊先生,我聽你的,我先去打個前站,看看下面有沒有危險。」
    夜叉王要走,又被胡順唐一把抓住道:「不要單獨行動,我們是一個團隊。」
    「團隊?」夜叉王聽罷一笑,點點頭,「對,至少現在還算是一個團隊,好,休息。」
    夜叉王說完走到魏大勳身邊坐下,坐了一會兒又直起身子來,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了兩個帶鏈的狗牌,扔給了魏大勳,隨後閉上了雙眼。
    旁邊的莎莉、鹽爺已經沉沉睡去,這一幕婉清、胡順唐都看在眼裡,都很清楚那兩個狗牌就是先前婉清隊伍中失蹤的兩個同伴。
    魏大勳攤開手看著掌心的兩個狗牌發呆,許久後才捏緊,握在手中,低聲說了句「謝謝」,夜叉王沒有睜眼,沒有任何回應。
    魏大勳起身來,握緊兩個狗牌轉身走到石台的另外一側,婉清看了胡順唐一眼跟隨過去,胡順唐想了想,擔心有事,也緊跟婉清其後,但卻在石台拐角處停下來,只是安靜地注視著魏大勳。
    魏大勳蹲在地上從口袋中摸出黎明的狗牌,將三個狗牌並排放在地上,盤腿坐下用手指在三個狗牌上面慢慢滑過,左手又拉扯下自己脖子上那一塊,將四個狗牌綁在一起,捏在掌心中親吻了一下,放在額頭上閉眼道:「rangers,leadtheway。」
    先前魏大勳在石台下方單獨面對那只怪臉蜘蛛的時候,胡順唐就聽見他曾經那樣喊過一次,這句名言是如今美軍第75游騎兵團的格言,對大多數喜歡看美國電影的人來說都不陌生。這句格言出自1944年6月6日,諾曼底登陸戰役中,在奧馬哈海灘上面對德軍猛烈的阻擊,時任美軍29師指揮官的諾曼。柯塔將軍找到了游騎兵第五營指揮官麥克斯。施耐德少校詢問這是哪一支部隊。得知是游騎兵第五營後,諾曼將軍點頭道:「好吧!游騎兵,做先鋒!」
    從此這句「rangers,leadtheway」就成為了游騎兵部隊的格言,每當有人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其他的士兵就會相應地怒吼一聲「alltheway」既「勇往直前」的意思。
    婉清抓住石台的邊緣,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不想看到這一幕。胡順唐站在身邊,看著將四個狗牌握緊靠在額頭前的魏大勳喃喃道:「兄弟們,你們忘記了該如何回答我嗎?」
    胡順唐走過婉清的身邊,站在魏大勳的身後,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說:「alltheway。」
    魏大勳沒有睜眼,只是象徵性伸手拍了拍胡順唐按住他肩膀的那隻手,以示感謝,隨即又變魔術一樣拿出一枚棺材釘遞給胡順唐,先前魏大勳爬上石台的同時,沒有忘記將胡順唐扔向地面的那根棺材釘給撿回來。
    胡順唐接過棺材釘,別在大腿邊上,又回頭看婉清,婉清給他遞了一個眼色,他起身來和婉清兩人繞到另外一側。
    「他們都是最好的軍人,至少我這樣看。」婉清停下腳步說。
    胡順唐點點頭:「看得出。」
    「希望你不是在諷刺。」婉清很嚴肅地說,目視胡順唐的雙眼,「他們四人,除了魏大勳之外,其他三人都是幾代前就到美國的華人,peter是18歲才到美國,雖然已經拿到了綠卡,不過要獲得公民身份,最好的途徑就是參軍,一開始他只是象徵性地想走個形式參加了預備役,在後勤部門,和戰爭沒有任何關係,可後來戰爭接連不斷地發生,peter又因為出色的表現被軍方邀請簽訂了最低4年的服役合同,原本他可以前往電子技術部門,因為那不用上戰場,可是在軍隊中核動力、電子等技術密集型軍中最低服役年限是6年,無奈之下,他就選擇了到作戰部隊。」
    魏大勳服役四年後可以退役,但是出眾的表現讓軍方挽留他,同時由於他所在的部隊和游騎兵配合作戰過,見識過那支部隊的勇猛,於是萌生出了投入游騎兵的念頭,很快這個願望得以實現,隨後在游騎兵中又認識了黎明等人,成為了生死與共的兄弟。可很快他們與大多數士兵一樣,知道戰爭比電影和遊戲中表現得還要殘酷千倍,於是申請退役,獲得批准後回歸到了社會,竟然發現自己已經與一直在保護著的這個國家脫節了,除了拿槍之外,其他任何時候都沒有安全感和歸宿感,於是他們去了僱傭兵公司,干了半年後準備出來單干,運氣極好的是遇上了正在「招兵買馬」的王安朝。
    「知道嗎?別看他年齡與你差不多,但經歷的戰役卻不少,中東、非洲、拉丁美洲都去過,他的檔案放在任何一名職業軍人面前,都會讓對方驚訝。」婉清說。
    胡順唐淺淺一笑,的確戰爭是殘酷的,在眼下他們所經歷的這一切卻是躲在戰爭背後的惡魔,如果說槍械能夠解決的事情,放到這裡來,只能當做是保命的工具而已,但他此刻最想知道的是王安朝的事情。
    「你爺爺叫王安朝?」胡順唐開門見山地問。
    婉清愣了下,不知胡順唐為何會知道他爺爺的名字,心中一驚,擔心他們此行來的目的被中國安全部門知道,因為不管如何,他爺爺的所作所為是要顛覆一個國家的政權,雖然說她不支持,也知道那是根本無法實現的白日夢,可擔心總是必然的。
    胡順唐見婉清露出驚訝的神情,忙說:「不用擔心,只是那個叫圖財的男人告訴過我,你爺爺幾十年前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並不關心,也不是我能插手的範圍。」
    婉清笑了笑,又收起了笑容:「我爺爺是一個……很有恆心的男人,不過他的恆心完全建立在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之上,所以幾十年來才拚命在美國積累財富,弄得老來得子,後來我母親生下我的時候,他聽說是個女孩兒,在產房門口嚎啕大哭,說著什麼大清無望之類的話,很可笑吧?」
    「中國傳統觀念中的男尊女卑思想不止影響了你爺爺,也影響了現在的人,認為男人才是傳宗接代的血脈,女人雖然帶著本家姓,卻遲早要成為外家人。」胡順唐說,說完盤腿坐了下來,從背包裡拿出餅乾遞給婉清。
    婉清咬了一口餅乾,嚼了幾下嚥了下去後說:「牧鬼箱……我只是想完成我爺爺的一個心願,因為醫生告訴我,他時間不長了,現在雖然還能正常生活,但那都是用意志拚命支撐著。」
    「你知道牧鬼箱是什麼嗎?」胡順唐吃下幾塊餅乾後問。
    「不知道。」婉清搖頭,「你知道?」
    胡順唐面色嚴肅:「我聽說,如果能夠自如地使用那東西,威力不亞於一顆核彈。「「不可能吧?」婉清顯然不願意相信,因為在她心中牧鬼箱充其量算是一件價值不菲的古董。
    「我也希望那是個傳言,所以我不希望牧鬼箱落到居心不良的人手中。」胡順唐一邊說一邊看向在不遠處閉眼「休息」的夜叉王,雖然他知道這句話很可能會被夜叉王聽到。
    「我也不希望,我是個天天睡前都會祈禱世界和平的人。」婉清顯然誤會了胡順唐那句話所指的並不單單是她爺爺,「不過,我還是要找到牧鬼箱,圓我爺爺一個心願。」
    「我……」胡順唐剛說出一個字來,婉清就拿出一塊餅乾塞住了他的嘴。
    婉清笑道:「像那個傢伙說的一樣,我們至少現在還算是一個團隊,所以有什麼恩怨還是留到找到牧鬼箱再說。」
    說完,婉清靠在石台邊緣閉上了雙眼,沒多大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胡順唐想了想,苦笑了一下也閉上雙眼睡去,剛閉上雙眼靠著鹽爺的莎莉便睜開雙眼,微微側頭看了兩人一眼,又回過頭來,盯著階梯下那無盡的黑暗,心中湧起了陣陣莫名的不安感。
    
    正文 第五十二章[少了一個人]
    
    不知睡了多久,還在迷糊中的胡順唐被一隻手給重重搖醒,睜眼後發現夜叉王蹲在自己跟前,正要開口,卻被他伸手摀住嘴巴,看見他將手指放在嘴邊做「靜音」手勢。
    胡順唐瞪眼,不知道夜叉王想做什麼,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出聲,夜叉王這才起身來,示意胡順唐跟著自己。
    胡順唐慢慢起身,看著周圍的鹽爺、莎莉、魏大勳和婉清睡得正香,但原本應該處於昏迷狀態的圖財卻不知所蹤,心中一驚,伸手去抓夜叉王,夜叉王卻伸手指了指階梯前方,示意胡順唐跟隨就可。
    兩人一前一後,慢慢從平台向階梯下方走去,在黑暗中行走了大概幾分鐘後,在階梯下方轉角的一塊方形平台上夜叉王停下了腳步,用手電照著平台上散落一地的裝備,其中還有不少子彈,低聲道:「圖財不見了。」
    胡順唐蹲下來,看著那些散落在周圍的東西,只要看見子彈便可以知道那是魏大勳背包裡面的東西,毫無疑問背包也已經被圖財給拿走了。
    「不是不見了,是他跑了。」胡順唐查看了一陣說,隨即又問道,「你不用睡覺,為什麼還讓他跑了?」
    夜叉王用手電往階梯下方一照:「我趁你們睡著了,想下去看看有些什麼東西,誰知道走了半個多鐘頭都沒有走到底,於是只得返回,回來後便發現圖財不見了。」
    「這不可能。」胡順唐想都沒想便說,「我們所在的平台,沒有其他的出路,圖財要跑,也只能順著階梯往下走,除非他有翅膀可以飛……夜叉王,你到底想做什麼?」
    圖財的突然消失,而出路只有一條,胡順唐自然而然便將圖財消失的責任歸於夜叉王的身上。夜叉王將手電放下來,照著胡順唐的臉,胡順唐趕緊伸手去擋住射來的強光。
    夜叉王手持著電筒冷冷地說:「我要是想殺掉圖財,就算當著你們的面,你們幾個人也沒有辦法阻止我,至於這麼大費周章地演戲嗎?半桶水,那個姓詹的一直誇你腦子好使,我看你腦子裡面裝的都是豆腐渣吧?」
    胡順唐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眼下嫌疑最大的就是夜叉王。
    「夜叉王,我想知道一件很重要的事,圖財這樣一個被你罵做白癡,本性貪婪,貪生怕死的傢伙,為什麼還要一直帶著?如果說僅僅是因為他偷藏了那把玉鑰匙,以你的個性,在進崖墓前從他手中搶過來便行了,至於將他一直帶在身邊嗎?」胡順唐將頭一偏,躲過電筒射來的強光,同時打開自己的電筒,照亮了夜叉王那張蒼白的臉。
    夜叉王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只是俯身去收拾地上的那些散落的裝備,在伸手去拿一盒子彈的時候,胡順唐抬腳踩住那盒子彈,又問:「回答我,為什麼?」
    夜叉王蹲在那盒子彈前,慢慢抬頭看著胡順唐:「半桶水,如果不是因為你有用,早在水牛壩村我就把你給殺了,那個時候的你比現在還容易對付。」
    夜叉王的威脅沒有動搖胡順唐查清楚這件事的決心,踩住那盒子彈的腳稍微用力,俯身道:「對,你沒有殺我,因為我有用,但我有什麼用呢?利用我開棺人的那雙孟婆之手打開石台上的石棺?不,沒這麼簡單,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你也不用等我睡醒了,你早就一個人離開了,或者是嫌我們麻煩,在睡夢之中就將我們全部殺掉。」
    「不錯,半桶水,懂得發現自身價值,學會討價還價了。」夜叉王起身來,臉上帶著陰笑。
    兩人對峙著,正在夜叉王右手稍微舉起的同時,胡順唐立即關閉了自己的手電,關閉的同時抬手就將夜叉王的手電給打落在地,手電撞在階梯上,那束光直射向階梯的側面,正在此時,婉清和魏大勳出現在階梯上方。
    手電落地發出「啪嗒」一聲響的同時,魏大勳快速拔出格洛克18手槍護在婉清身前,婉清也是眼疾手快,從魏大勳的多功能武裝帶中掏出那把掌心雷握緊。
    「醒了?」夜叉王從黑暗中走出來,俯身去拿手電筒,抬頭的時候卻發現魏大勳的格洛克18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額頭。
    婉清伸出左手拍了拍魏大勳的手臂,示意他將槍放下來,魏大勳卻沒有立即放下槍,槍口依然對準夜叉王,兩人對視了一陣,直到胡順唐也從黑暗中走出來,眼珠一動,這才收起槍,但並未關閉手槍的保險。
    「發生什麼事了?」婉清問,看著夜叉王和他身後的胡順唐。
    胡順唐看了夜叉王一眼,彷彿意識到了什麼,隨後說:「少了一個人。」
    「少了一個人?」婉清立即回頭向石台上方看去。
    魏大勳將手槍裝回槍套:「圖財不見了,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了。」
    「對,圖財不見了。」夜叉王淡淡地說,「你的包也不見了。」
    說完,夜叉王將自己的背包扔給魏大勳:「把裝備都放到這裡面去。」
    魏大勳被夜叉王使喚,一開始並沒有動彈,但想到子彈和食物這些東西不能少,只得拿著背包走到平台俯身開始將東西一一收起來。
    「peter的背包不見了,東西卻全部扔在這,明顯是他想用背包裝點什麼值錢的玩意兒帶走,幾個小時前他不就想拿你的背包嗎?」婉清對胡順唐說。
    「也許吧。」胡順唐道,抬眼看著石台上方,此時莎莉攙扶著鹽爺也從上面緩緩走下來,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在得知圖財不見了之後都很驚訝,他們醒來後,發現四下無人,以為大家都先行下去了。
    「不對勁。」魏大勳收拾好了東西,將手中握著的一盒自加熱食品袋放入背包中,「圖財只拿了一個空背包,沒有拿武器,沒有拿食物,沒有拿飲水,這種行為無疑是自殺,他就算再貪財,也不至於愚蠢到連這個道理也不明白吧?」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婉清道,「這是中國的一句俗話,他大概是想親身給我們演示一下。」
    婉清說話的同時,夜叉王已經拿了一根燃燒棒,拉燃後舉著向階梯下方走去。
    胡順唐看著夜叉王的背影,對面前的眾人說:「我們也趕緊走吧,如今只能前進,無法回頭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的英明決策。」魏大勳諷刺道,拉緊了背包肩帶也向下走著。
    「你們先行,我殿後。」婉清揚了揚手中的掌心雷,閃身到一側,讓莎莉攙扶著鹽爺先行,自己則保持了兩個階梯的距離走在最後。
    胡順唐走在隊伍的中間,開始一步步向階梯下方走去,行了不到幾分鐘,胡順唐猛地一舉手,說:「停下,有聲音。」
    「嗒嗒……」
    胡順唐剛說完,眾人都聽到了兩聲清楚的腳步聲,隨後腳步聲消失,四周又變得一片死寂。
    剛才突如其來的腳步聲讓眾人的神經都立刻繃緊了,走在最前方的夜叉王舉起燃燒棒四下看了看,身後的魏大勳慢慢拔出了手槍,眼珠子在眼眶中四下移動,想要找尋到聲音的來源。
    胡順唐往旁邊一側身,讓莎莉攙扶著鹽爺先行,鹽爺和胡順唐擦肩而過的時候,兩人有意無意對視了一眼,胡順唐領會了鹽爺的意思,站在最後與婉清並排站在一起。
    「剛才那是什麼聲音?」婉清問,握住掌心雷的右手有些微微發抖,她已經見過太多讓自己世界觀崩潰的東西。
    「腳步聲。」胡順唐淡淡地說,看著四周。
    「走吧,不知道往下走還要花多少時間,要是燒光了剩下的燃燒棒,我們就只能摸黑了。」夜叉王舉著燃燒棒又開始向下走,只是這次連夜叉王都故意放輕了腳步,想要聽清楚那「嗒嗒」聲的來源。
    眾人又向下走著,胡順唐突然停下來,猛地回頭向後方看去,婉清見狀身子一縮,忙問:「怎麼了?」
    「不知道,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們。」胡順唐盯著後方黑暗處說。
    兩人就停在那,前方的人卻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前行,莎莉要停下來等胡順唐,卻被旁邊的鹽爺輕拉著繼續向前走,漸漸地胡順唐與婉清兩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眾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婉清有些焦急,抓住胡順唐的胳膊道:「打開手電,再不走,我們就被甩掉了。」
    「不會。」胡順唐並沒有打開手電,語氣也很輕鬆,好像很享受這種黑暗,「我想知道,圖財去哪兒了?」
    黑暗中,婉清愣了下,反問:「你為什麼問我?」
    「找出真相,憑借兩樣東西,一是證據,二是直覺,如果有確切的證據,就應該朝著直覺的方向前進,這是我辦事的方法。」胡順唐向後方挪開一步,與婉清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你什麼意思?」婉清有些生氣,打開自己的手電照亮胡順唐的臉孔,但照亮的瞬間婉清整張臉瞬時間變得蒼白,整個人的身體也僵硬住了,因為就在胡順唐的身後,立著一個高大的身軀!
    那高大的身軀就立在胡順唐的身後,個子很高,胸口部位高於胡順唐的雙肩,手電筒雖然不能照到那副高大身軀的面部,但從胸口位置就能清楚地分辨出那是一個人的身體。
    胡順唐對自己身後站著一個東西渾然不覺,盯著婉清說:「圖財到底有多重要,我不知道,但你也不笨,夜叉王無論如何要留下他同行就代表著……」
    胡順唐剛說到這,就發現婉清猛地舉起了手中的掌心雷對準了自己。
    
    正文 第五十三章[多了兩個人]
    
    「你幹什麼?」胡順唐盯著婉清的槍口厲聲道,同時也注意到了婉清那張原本有些紅潤的臉已經變得慘白。
    「蹲下!」婉清喊道。
    胡順唐立即蹲下,蹲下的剎那,婉清扣動了扳機,兩發子彈一前一後從槍膛中射出。
    「呯……呯……」
    婉清開槍的時候,竟然不自覺閉上了雙眼,再睜眼的時候,先前清楚看見那個高大的身軀已經消失了,在身前的胡順唐在兩發子彈射出後變換了一個姿勢,與婉清並行在一起,同時掏出棺材釘緊握在手中。
    「有東西?」胡順唐盯著婉清槍口對準的方向。
    婉清反應過來,打開槍膛開始換子彈,同時道:「有東西!」
    「是什麼?」胡順唐問。
    婉清塞入兩發子彈後,一隻手握槍,一隻手拿手電,朝著四周掃了一圈,道:「不知道!很高,個子很高,比你高出幾個頭來!」
    「姚明?」胡順唐不合時宜地說了一個冷笑話。
    婉清對這個冷笑話沒有任何興趣:「一點都不好笑!」
    胡順唐下意識去看自己的手腕處,如果是死物,按照常理孟婆之手應該會出現,但手腕處並沒有變化,那麼說婉清看到的東西不是死物?
    「此地不宜久留,走!」胡順唐一拉婉清,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