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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古怪的船夫

    “本公子聽說今晚白家宴會,特來討杯酒喝,白世子不會介意吧。”燕東樓從馬上瀟灑的跳了下來,在我正對面的下面坐了下來。
    白青寒聲喝道:“燕東樓這是我白家的家會,關你什麼事。”
    燕東樓沒有搭理白青。頭輕輕一別,幾道法劍自天靈沖天而起,在大廳中嗡嗡作響,“白世子,我對你們白家來說也不算是外人吧。二十年前,你家主母白蓮尚在時,曾與我父簽訂盟約,白、燕兩家為兄弟。一方有難,另一方絕不能袖手旁觀。”
    白青冷笑道:“你們燕家不過是中州海域來的逃難者,主母不過是念在你們可憐,把東海的白家蓬萊之地借與你父親暫居,這才有了今日的蓬萊閣。說到底,你父親也不過是我白家的一條看門狗而已。”
    燕東樓向來極好面子,白青狠狠的戳到了他的痛處。
    白、燕兩家確實大有關係,白蓮本出自中州妖族。中州被閻君收復後,歸化玄門。但閻君死後,海中異族崛起,中州不保,燕家從中州流浪到了江南一帶。白蓮慈悲,又念故土之情,特意將蓬萊白家之地贈與了燕氏族人居住,又將寒玄島交於燕家開發,並請馬鐵心一族人,教其開採玄鐵,每年只需向白家繳納一定的稅。
    燕家家主燕嘯天,本身修為極高,志誠堅忍,乃是不可多得的雄才之輩。遂帶領燕氏族人在蓬萊一帶發展,並藉著寒玄島,冶煉寒鐵。打造冥兵利器,儼然已經成為了天下第一冥兵大家,勢頭反倒超過了白家。
    燕嘯天本乃雄才,在燕家獨霸寒玄島後,野心畢現,白蓮在時,顧忌她與五脈,燕家還能按時繳納賦稅。但自從白蓮離開白家,前往陰司,二十餘年不再現世,燕嘯天的雄霸野心暴露了出來。在打造了一支最精銳的燕家軍的同時,更與陰陽兩界、海外異族大肆進行兵器、錢糧交易,大有操控天下大勢之圖。
    燕家在他的搭理下,也成為了新晉的實力派家族,最主要的是,天下玄鐵七成出自燕家。要想打造冥兵,謀取天下,沒有燕家支持,那是萬不可能。
    因為只有玄鐵打造的冥兵,才能與陰鬼交戰,殺傷他們的鬼體。同樣。陰司也面臨內戰,冥兵短缺。如此一來,燕家成為了陰陽兩界極有份量的人物。
    這點是白蓮在時也沒想到的,原本只想給燕家一條活路,卻不曾想反倒是餵養了一條野心勃勃的毒狼。
    燕嘯天一坐大,不再將白氏,甚至五脈家族放在眼中,蓬萊閣的威名也遠在白家之上,而白家老祖又年老力衰,根本鎮不住燕嘯天,是以,這些年燕家反倒凌居白家之上。
    “白青,白家確實對我燕家有恩,但蓬萊閣能有今日之景,全是我燕氏族人用血一點點換來的。反倒是你們,深受主母厚恩,卻意圖謀反,實乃大逆不道的賊子。以我燕家今日的實力,誅殺你白氏易如反掌,白青,你若再不束手就擒,休怪我痛下殺手。”燕棟樓一拍桌子,傲然大喝道。
    白青有能力不假,但他內心軟弱,被燕東樓這麼一喝,尤其是頭頂上那懸著的法劍,更是讓他一陣膽寒。
    我和白朝陽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暗自不爽,燕東樓這般說話,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每一個白家人的臉上。奴僕欺主,狗咬主人,但就這就是現實,在這個世上,只有強者才配為尊。
    “列位長老,東樓不才,乃是張天師玉清閣首席大弟子,此次來的人,也有多半是我天師門人,還請各位長老三思。”燕東樓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頭喝下,笑問道。
    若我是白青,就算是閻王老子的人,也必定血戰到底,事實上這是白家的地盤,燕東樓帶來的雖然是精銳,但未必能完全佔據優勢。但白青一臉的頹然之色,要戰不戰,其他的長老也沒了心氣,紛紛拱手離席,並帶走了屬於的家兵。
    “世子,你還沒輸,咱們白家人不能沒有骨氣,寧可血戰而死!也不能為外族折腰。”席中一長老猛然起身,呵斥道。
    說完,揚起手中的鬼頭刀,往燕東樓砍去,刀勢兇猛,隱約有猛虎咆哮。
    燕東樓微微一笑,猛地伸出兩根手指,輕鬆夾住長老的鬼頭刀,“如此差的刀法,還不如街上雜耍的,也敢在本公子面前獻醜。”
    說完,輕輕一別,鬼頭刀的刀尖斷為兩截,燕東樓順手一揮,鋒利的刀尖穿破了長老的喉嚨。
    那長老捂著脖子,鮮血淚淚而出,眼睛圓睜著望向白青,“世子,成,成大事者,當有雄心……”
    轟!長老一頭栽在地上,了無生機。
    誰也沒想到,燕東樓舉手之間便斬殺了一位長老。
    長老的死,並沒有喚醒白青的血氣,相反,眼看著大勢已去,又深知燕東樓的手段,白青手中的長劍砰然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搖頭感歎道:“天不佑我白青,蒼天負我啊。”
    “來人,帶走世子,好生看管。另外,厚葬白春長老。”白朝陽手一揚,吩咐道。原本猶豫不決的白青一系家兵,見主子都投降了,頓時反而投降白朝陽,將白青押了下去。
    白朝陽厚葬白春長老,無疑是暗自表達對燕東樓的不滿,但眼下卻不能得罪他,至少在我沒有打進陰司,擁有絕對的實力時,是不能得罪燕家的。
    一場血戰就這麼被燕東樓給化解了,大廳的長老識趣,離席而去,很快原本熱鬧、嘈雜的白樓,就只剩下我們四人。
    白青被押住了,卻是掙扎著朝白靈喊道:“三妹,大哥死不足惜,但你千金之軀,萬不可輕薄了自己。”
    白靈站起身,望著這位昔日疼愛自己的大哥,淚流滿面道:“大哥,你放心吧,只要靈兒在一天,你就不會受委屈的。”
    白青顫抖著哆了哆嘴,流出兩行熱淚,“謝謝你,丫頭。”
    說完,被家兵攙扶了下去。
    “靈兒,東樓來晚了,讓你受驚,真是罪該萬死,我自罰三杯。”燕東樓舉起酒杯,咕嚕連喝了三杯。
    白靈擦掉眼淚,神情憂傷道:“東樓不必如此,你就算不來,大哥他也不會真殺我跟二哥的,這酒不喝也罷。”
    燕東樓沒想到白靈這麼駁他的面子,目光怨毒的看向我,“喲,這不是酆泉山村裡的小鏢師嗎?我還以為你早死在陰間了,不曾想你跑到了這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燕兄,秦無傷是張王傳人,乃我秦家上賓,秦王。”白朝陽面色平靜的引薦道。
    燕東樓冷哼了一聲,“朝陽啊,我原本以為你乃天機神人,沒想到也愛聽信這些風言風語,天下,有能者為王!”
    “是嗎?請恕我眼拙,除了逃跑厲害,我真沒看出來燕公子有何能耐。”
    一聲長笑,船夫拉著少天快步走了進來。兩人手裡一人還拿了一個雞腿,啃得吧唧歡騰。
    “傷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少天還以為你丟下我,跑了呢。”少天咬著雞腿走到我身後,趴在我肩上,含糊道。
    我感激的望向船夫,他肯定是趁亂去解救少天了,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少天的。
    “不好意思,老子剛剛餓了,帶我的小兄弟去你們白家廚房走了一趟,二公子、三小姐不會介意吧。”船夫哈哈大笑,在燕東樓身旁坐了下來。
    白朝陽笑道:“不介意,你乃我白家上賓,白家之地,任你獨行。”
    白靈沒說話,只是有些狐疑的看著船夫,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船夫伸出油乎乎的手往白靈的小臉摸了過來,“三小姐這麼盯著老子,莫不是看上了我?”
    白靈被他摸了一臉的油,不由的生氣道:“二哥,你看這都什麼客人嘛。”
    白朝陽搖頭笑了笑,對我道:“我看還是秦王說話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