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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冥月落盤,神兵初現

    我走過去一看,居然是一口小井,井口並不大,井蓋幾乎與地表平齊,爬滿了雜草與青苔。極難發現。讓我更覺奇怪的是,在院牆上居然還掛著一面黃銅鏡子。
    只是鏡子早已經為青苔所布,與牆體一色,很難發現。我試著擦掉上面的青苔,結果讓人很失望,只是一面很普通的銅鏡,上面找不到一絲有用的信息。
    少天,你是怎麼知道這是井的。我問。
    從井蓋來看,很普通,並沒有什麼不同,少天居然能認識,很是奇怪。
    少天哆了哆手指頭,傻笑道:“這有啥奇怪的,不就是一口井嗎?少天家裡也有!”
    我明白了,肯定是金太保在家中也設有這麼一口井。或許是觸景傷情,又或是金太保有意讓自己的傻兒子在意識中形成這個地方。不管如何,少天到了此地,猶若重遊故地,是以,他先比我們發現了井。
    我打開井蓋,一股濃烈的水腥味夾雜著寒氣撲?而來,刺骨的黃泉水散發著森白的寒氣,但奇怪的是,井裡四壁非常的乾淨,沒有絲毫的青苔。
    水面離井約莫半米左右,我俯下身,在井壁上摸了一下,沒有機關。
    難道要下水?我頓時有些頭大,雖說自幼在江邊長大,水性還算不錯。但黃泉水可絕非江水可比,奇寒無比,我倒還好,只怕是妞妞與少天撐不住。
    正發愁,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我悄悄探頭一看,一群士兵走了進來,領頭的正是剛剛跟我發生口角的醉鬼妖人。
    我在額頭上拍了一記,暗叫失算,眼下張王早已生死不知,二聖一手遮天,又豈會把張王的規矩放在眼裡。
    我四下望了一眼,也沒別的地方可躲了,只剩這口井了,當即吩咐妞妞、少天跳進了井裡。扶好井蓋,我潛入井裡。
    水裡果真是奇寒無比,凍的我直打哆嗦。我正擔心少天和妞妞,卻見他倆似乎看起來並不費勁,想來塗老爹也曾對傳授過妞妞一些秘法,少天很可能早就被金太保特訓過,是以每當到了生死之際,他腦子裡會本能的把一些生存技能發揮出來。
    院子裡的腳步聲通通四想。我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妖人精通水性,要是他們發現這口井,一旦下水,只怕是麻煩。
    聽著他們在院子裡亂搜了一通,很快,有畜兵找到了小井,猛的將井蓋掀開了。
    井中的寒氣猛然四溢,一個豬兵伸著?子往裡嗅了嗅,寒氣滲入他的?子,豬兵打了個噴嚏,忙把頭縮了回去。
    畜兵大部分是不善水的,而且黃泉水對它們身上的惡氣、畜氣有一定的淨化作用,會消耗他們的修為。
    “你真看清楚他們是往這邊走了?”豬兵頭領問那妖人。
    妖人醉醺醺道:“那還假的了,我親眼看見他們走到潭邊。”
    “你,你下去看看。”豬兵指使另外兩個鬼兵下水。
    這些鬼兵修為都不是很高,深知黃泉水很可能凍傷他們的魂體,畏畏縮縮不敢向前。
    豬頭領倒也義氣,見手下不敢,又讓那妖人下水。
    妖人水性極好,而且天生對水有著極強的適應性,偏偏這孫子還一心邀功,當即吐了口濃痰就要下水。
    我一看,完了,今天怕是要栽在這裡了,正發愁,井底一道白色的影子從裡面升了上來。
    只見她如同人魚一般優雅,白色的裙子散開來猶如一朵白色蓮花,渾身散發著清靈、淡雅之氣,宛若水中仙子,美的讓人窒息。
    我一看,居然是蔡小七,蔡小七見到我,面色一喜,對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放心。
    只見她掐法訣,口中默唸咒語,一群五顏六色的游魚從井底游了上來,密密麻麻的形成一堵魚牆,堵在了我們的頭頂。
    那妖人剛下水,就被魚群擋住,那些魚可都不是善茬,張開鋒利的大嘴,照著妖人就是一通狂咬。
    妖人天性就有驅魚之術,但跟水神後裔比起來,卻相差極遠,被游魚咬的慘叫幾聲,連忙從井裡跳了出去。
    “這,這井裡有五色魚,應該沒人,沒人……”妖人結結巴巴道。
    五色魚乃是黃泉水裡一種霸道的食人魚,魚身不大,但群聚性極強,而且這種魚食陰氣而生,生命力極強,一旦被咬,還能傷魂傷魄。是以無論人鬼,在黃泉水中遇到五色魚都只能自求多福。
    五色魚!
    剩下的畜兵一陣膽寒,哪裡還敢再逗留,連忙領著人四散而去。
    蔡小七手指一動,五色魚從她白色長裙四周緩緩列隊而過,將她清傲的面孔映襯的美輪美奐,動人心魄,就連妞妞和少天都看傻了眼。
    待畜兵、妖人遠去,我從井裡悄悄冒出了頭,大伙才鑽了出來。
    蔡小七是最後上來,她身上沒有一點水漬,秀目冷傲的看了我一眼,幽幽問道:“南正走了嗎?”
    我能找到這來,而南正卻沒有相隨,她多半已經猜到了。
    我點了點頭,“蔡姑娘怎麼在這?”
    是鍾天師讓我藏在這的,只是我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你,看來你就是老祖預言的血蓮王神了,蔡小七道。
    我沒有否認,問她為什麼鍾天師不利用天師府的力量把她救出去。
    蔡小七搖了搖頭說,陰後也反水了,陰司大部分城池歸於二聖、無常之手,僅剩下天師府與畜城等極少城主仍對張王忠心耿耿。而枉死城王都,忠於張王的陰神也大多被殘害。白無常自封白君,在畜宗牛頭、馬面二聖的支持下,暫管陰司。鍾天師雖然有心救我,卻也是心有餘力不足,他也是忙於大局,無暇分身。
    看來陰司的局勢是越來越緊了,也不知道鍾天師與那些忠於張王的城主還能支撐多久。
    正說著,天空忽然黯淡了下來,四周陰雲密佈,冥日光芒變的柔和、黯然了起來。
    “一線天的晚上到了,你們還沒見過冥月吧。”蔡小七臉上少有的露出一絲淡雅的微笑,甜甜的望著天空。
    “小七,你知道黃泉刀在哪嗎?”我問。
    蔡小七搖了搖頭,張王藏刀,必然是天機大事,又豈是我等可以揣測的,不過井裡我已經看過了,絕無神兵。
    我心底最後的一絲希望,儼然正在破滅,按照南正留給我的藏刀地址,卻是這裡無疑。但現在整個宅子都已經被搜遍了,古井也沒有,難不成黃泉刀已經被人取走了。
    我愁苦不已,抬頭呆呆的望著天上的冥月,一線天是陰司唯一一個分陰陽日月之地,冥月如水銀瀉地般傾灑在峽谷內,美如畫。
    “咦咦,鏡子,鏡子動了,跟我家的一樣呢!”
    少天突然指著銅鏡,傻笑了起來,伸手就要去取鏡子。
    只見月光灑在古井內,井水平滑如鏡,反射出一道光澤,正好照在被我擦拭過的銅鏡上。
    銅鏡發出嗡嗡的聲響,我大喜,難道這就是天機嗎?
    我恨不的在少天臉上狠狠的親一口,當下拉住他,快步到鏡子前。
    鏡子內,如同漩渦一般急促的旋轉著,鏡身也隨著巨大的旋轉之力嗡嗡作響。
    “冥月落盤,天機遂現!”
    我和蔡小七同時說出了那句預言。
    難道這就是張王留給我的傳承天機嗎?想到這,我咬破手指,在掌心塗了血水,輕輕的往銅鏡中的漩渦按去。
    漩渦與我的掌紋合在一起,像是在認主一般,我只覺血脈內一震,像是有雙眼睛在窺視一般,被人看了個通透。
    嗡!銅鏡陡然飛昇,在半空中平著旋轉了起來,冥月的光芒被聚集到銅鏡之中,在地上投下了一道虎形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