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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陰神隕滅

    塗老爹的出現,頓時挽救了局勢,就憑他一擊之力便能打破邪雕的吸元邪法,足見老爹的修為極高,就算比不上金太保與那血海娘娘。卻也不下於黑袍怪人。
    想我受如此重傷,都能起死回生,足見塗老爹暗中沒少使法,若非李營等人迎來邪雕,這位仁慈的老人怕是永遠都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塗老爹此刻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手中拿著一把龍頭的枴杖,每走一步,大地則顫動一下。強大的氣場,猶如真神下凡。
    但見他傾斜著身子,冷然與邪雕相對,渾身濃烈的黑色靈氣如同火焰般熊熊閃耀。
    “天譴,何為天譴?人心不古,天道即崩。如今亂世之時,我輩橫出,正是應天道而來,開元換代。倒是你們不識時務,與天道背道而馳,尚不自知。”邪雕反唇相譏。
    “秦劍,你自甘墮入邪魔之道,禍亂天下,殘害陰司眾神,枉為閻君。”
    “塗大通。陰司頭號通緝犯,畜宗二聖正在刮地三尺搜捕你,原來你躲到了封地來。正好本君今日擒住你,也算是替張王清理門戶。”邪雕森然冷喝道。
    塗老爹乃是性情中人,一聽邪雕此話。當即往地上啐了一口,怒喝道:“我呸,秦劍,你個腌臢玩意,虧的張王視你如兄,甚至為了你不惜自毀神通打開了九輪迴,卻不曾想你恩將仇報,聯合夜叉陷害我王,當真是無恥小人。”
    邪雕哈哈大笑了起來,“自古無毒不丈夫。張王暴戾,陰司苦其久矣,又擅自視天下蒼生如無物打開九輪迴,他自仗王威,橫行霸道,本君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
    塗老爹撫鬚嘿嘿冷笑道:“你以為困住張王,你們這些無恥之徒就能謀的陰司嗎?血蓮王神已經現世,只要找到絕世金甲,一旦殺入陰司,定會迎回我王,重掌乾坤。”
    “桀桀,我乃一代天機,天下之事,盡為我所掌,永無敗日,倒是你不過是張王身邊的一條狗,也敢與本君相庭抗?”邪雕內發出陰沉的怒喝聲,邪雕身上綠光陡現,一道道龍形的氣旋盤旋於身。
    “青龍訣,你已經煉成了木脈!”塗老爹大驚!
    “沒錯,今天就讓你見識下本君的手段。”
    吼!邪雕內飛出兩條邪氣騰騰的青色巨龍,以雷霆萬鈞之勢轟向塗老爹。
    兩人這麼一通對罵,我已經大致有些明瞭。
    塗老爹應該就是這裡的守護神塗山公,塗山公乃是陰司張王的護法大神之一,張王在北方沙漠夜叉城遇害,塗山公僥倖得以逃脫,回到了封地。
    這也證實了南正給我留下的遺言,張王確實已經遇害,陰司現在為畜宗二聖等人掌管,正在加緊清牌。
    而眼前這尊石雕,卻也是閻君無疑。因為世上唯有閻君與五脈傳人能夠將五脈重鑄於身,而青龍訣則是閻君最厲害的手段之一。
    在這一剎那間,我心中的那位正直的玄門君王轟然坍塌,且不論他之前有如何的豐功偉績,如此這般無情無義,背棄兄弟,視百姓如草芥,這般無恥之人,絕非良善。
    我幾乎可以確定在白橋內逼迫青瘟,抓走我父親的人,非是閻君不可,也就是這跟七叔有著同一張面孔,同一個名字的秦劍。
    塗老爹與邪雕的交手已經到了白熱化,老爹雖為陰神,但在陰司已被削去神位,又身負重傷潛逃至此。
    雖然仍有神威護體,但比起擁有木脈的閻君,已然是心有餘力不足。青色的龍形邪氣已經牢牢掌控了局面,將黑色的神光封死。
    噗!
    塗老爹猛的噴出一口黑血,枴杖應聲而碎。
    青龍鋒利的利爪將他的護體神氣撕成了粉碎,眼看著他就要喪身龍口,神魂懼散,我決定冒死一擊,救老爹。
    “黃泉一出,天下動!”
    沒有任何的留手,我使出了最強的殺招,積蓄已久的血氣強行衝破身體病痛的阻礙,凝聚於我的右手上。
    我陡然而現,趁著所有人目光為兩位絕世高手大戰之際,丈餘的血紅狂刀幻影隨著怒喝聲猛的劈向塗公廟。
    黃泉血刀劈天蓋地,以雷霆萬鈞之勢砍向塗公廟,轟!塗公廟應聲塌了半邊,神廟一倒,天日立見。邪雕發出一聲無奈的怒吼:“黃泉刀法,怎麼可能……”
    綠光一閃,邪雕頓時爆碎,它雖然煉成了木脈,但不死邪身一天未鑄成,便不能見陽世天日。此刻一見天日,頓時逃之夭夭。
    轟!
    塗山公與邪雕的對敵反彈之氣,如炸彈在我體內爆炸,我被彈飛在半空,凌空鮮血狂噴,連帶著神廟對面的院牆也被砸出了一個大洞。
    “媽呀!”
    我爬起來,擦乾嘴角的血漬,手指在嘴裡吹了一聲馬哨,少天循聲飛快找了過來。二話不說,背著我就要跑。
    “少天,不是背我,是老爹,老爹啊。”我掙扎著從他背上跳了下來,少天哦了一聲,又背起半躺在地上的老爹,飛快的往藥廬跑去。
    他本來修為就高,身高體壯,只是一眨眼,已經沒了影蹤。
    等等我啊!真是氣人,這該死的傻子,真是一根筋。
    邪雕一毀,原本渾渾噩噩的百姓全都驚醒了過來,李營與葉子軒見邪雕敗下陣來,慌忙趁亂溜走了。
    其實以葉子軒的修為若是乘勝追擊,我和塗老爹怕一個也跑不了。但像他這種奸邪小人,向來以保命為主,見我劈出那一刀士氣如虹,早失了膽氣。
    我捂著胸口踉踉蹌蹌的往藥廬趕去,心中都佩服自己快成打不死的小強了,肉身不強,還是扛不住打。只是世上只有不死邪身與不滅金身才是永恆的,我雖然很可能是下任秦廣王,但只要張王一天沒把金身傳給我,就算不得真正的王神。
    我剛到藥廬,一道人影從屋裡鑽了出去,速度極快如魅影一般,“誰!”我大喝一聲,追了上去。那人速度極快,只是幾個起落就鑽進了竹林,已然消失不見。
    不過那人走的倉皇,無意間落下了一件物事,我低頭撿起來一看,是一個荷包。
    沒錯,一個白色荷包,這個荷包,上面精緻的針腳等,我都似曾相識。仔細想了想,是七叔的。沒錯,他時常會把玩,還告訴我是一位美女送給她的。
    讓我納悶的是,如果這人是七叔,他為什麼要躲著我。
    我將荷包收入口袋,回到藥廬,少天急急忙忙的指著床上的塗老爹,嘴裡含糊不清的道:“老,老爹睡,睡著了。”
    我一看老爹雙眼巨睜,滿臉的惶恐、驚訝,仿若見到了這世間最恐怖的事情,他的胸口上插著一把雕刻著符文的飛刀,我試著探了一下他的脈,原本重傷的他早已失去了最後一絲熱氣,魂飛魄散了。
    堂堂陰神,就這麼隕滅了。
    我默默的雙手合十,默念了一段經文,待睜開眼來,我問少天到底怎麼回事。
    少天說,剛剛進來個人,跟老爹說了幾句話,老爹很害怕,然後那人剛走從窗口飛來一把飛刀,老爹就睡著了。
    我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從口袋中拿出荷包,恨不的將它撕成碎片。是七叔,南正見了他,含恨而亡,他又殺了奄奄一息的塗老爹!
    在這一刻,我回想起以往的種種,心中跟七叔的那道裂痕越來越大。
    他曾經對我說過一句刻骨銘心的話,在玄門內,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現在想來他早就對我有提示,只是我懵懂不知罷了。
    我突然覺的好孤獨,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七叔、黑子,一個個滿懷心事,而我不得不像一隻刺蝟一樣,用尖銳的刺鋒,面對每一個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