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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神秘的信封

    「你胡說八道,陰司若要改革幣制,肯定會知會我趙家,你老兒休要危言聳聽。」趙黑子有些惱火的揪住駝子的褂領。
    趙家之所以經營的紙錢等白事應用之物在陰間能夠如此的暢銷,並不僅僅只是因為單純的手藝好的緣故,其實若無陰司的寶印模子與黃泉紙的供應,哪怕是妙手生花,也是休想在陰間流通的。
    當然,像趙家這樣的陽間陰冥錢莊,並非只有一家,試想中華大地,光是玄門中人,各大流派就數不勝數,沒有陰冥錢莊的供應,怎麼行走陰間江湖,畢竟陰間也是需要消費的。
    駝子也不惱,張開醜陋的大黑牙森然冷笑,「嘿嘿,小兄弟,你犯不著跟我一個賣伙食的老頭置氣,是真是假,等你到了陰司,自然也就明白了。」
    七叔伸出手,示意趙黑子放開駝子,「黑子,不要衝動。」
    趙黑子憤然鬆開了駝子,他一向視趙家榮譽如生命,若不是七叔阻攔,怕是得活活掐死這駝子。
    「秦先生,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吧,何必為了兩碗麵錢糾纏不清呢。」方有德從我後面探出頭,小心翼翼的勸說。
    想到這老兒用人頭熬湯、人骨作柴,我就一陣惡寒,當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銀元寶扔給那老兒,「拿去,七叔咱們走吧。」
    胡駝子接過元寶,放在嘴邊哈了口氣,原本壓縮扁平的紙銀元寶在陰氣的刺激下,頓時膨脹了起來,閃爍著灰白的銀光,黃泉水特有陰寒之氣在胡駝子的掌心瀰漫。
    在陰司流通的貨幣有兩種,一種是寶鈔,寶鈔往往隨著陰司閻羅王的變更,具有不確定性。還有一種就是金銀元寶,這是恆值貨幣,無論是誰當閻羅王,金銀元寶那都是硬貨。
    當然,金銀元寶陽間除了各地的陰冥錢莊,是不允許其他渠道在陽間發行的。一般街邊店舖買的冥錢、元寶,哪怕是燒到陰間,也是一堆廢紙。
    胡駝子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喲,還是這位小哥大方,只是小店利薄,小老兒可沒錢找啊。」
    這胡駝子笑起來更是奸詐如鬼,我拉著白靈,冷哼了一聲就要走出店門。
    「等等!」胡駝子再次伸手攔住我。
    「臭駝子,你還有完沒完,不是付給你錢了嗎?你還想咋樣。」白靈明亮的大眼睛不悅的瞪著駝子嚷嚷道。
    「你們能走進封人村也算是不易,老朽就送你們幾句良言吧,權當是看在小哥爽快的份上。」
    說著駝子就唱了起來,「有客遙走三千里,癡漢不欲勸人離,前路有店須謹慎,莫忘忠言飲黃泉…;…;」
    要說駝子也並非一無是處,雖然心狠手辣,斤斤計較,但這詞唱的倒是明明白白,我們已經走了很遠了,歌聲依然隱約可聞。
    「唱的什麼,難聽死了,傷哥哥,你累嗎?」白靈趴在我的背上,捂著耳朵,輕輕問我。
    我能不累嗎?從走進封人村以來,滴水未沾,還得背著白靈這死丫頭。
    偏偏我還不能抱怨,不然非得讓七叔和趙黑子笑話不可,誰讓我不吃,死撐面子呢。
    「小子,腿發軟了吧。」七叔點了根香煙,吸了兩口,塞到我嘴裡,幸災樂禍的衝我笑說。
    我正乏的很,連忙吸了兩口,不料連著陰風嗆入了喉嚨,好不難受。
    「七叔,那老頭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你是沒見到,他鍋裡煮的人頭,保不準就是被他害死的走陰好漢。」我醒了醒嗓子眼,總算是呼吸平穩了些。
    七叔搖了搖頭,你個二愣子,葷本來就是給鬼吃的,這陰路上鬼比人多,自然是做鬼的生意要緊。而人能有碗熱湯素面吃,千金難求,你就知足吧。這還是封人村,巴掌大的地方,要是讓你從黑風沙漠、幽冥血海走趟鏢,千里無人煙,別說吃麵,就是想喝口水都是千難萬難。
    說到這,七叔歎了口氣,你們呀,太嫩了。
    七叔,你別老是罵傷哥哥了,萬一那老頭真是壞人,我們不就可以救你們嗎?白靈替我辯解。
    你個小丫頭這麼護著他,還真是想做我秦家的媳婦兒啦?七叔調侃道。
    白靈小嘴一揚,哼了一聲,「不跟你說話了,就知道欺負我。」說著,她把頭埋在我的脖子間,呼呼的給我吹熱氣,「傷哥哥,你還冷嗎?」
    陰風呼嘯,冰寒刺骨,我腳下跟灌了鉛似的在荒無人煙的封人村中行走。
    村裡沒有一絲生氣,四周破舊的老屋已經坍塌了大半,或許是因為陰氣太重,陰花、陰草極其茂盛,一聞到活人的生氣,特纏人。還好鏢服黑色的長袍有一定的阻擋作用,不然還真是寸步難行。
    白靈熱氣吹的我脖子麻癢癢、暖融融的,我倒也不覺得有多麼寒苦了。
    我回頭衝她搖了搖頭,她伸手在我的大鼻子上一刮,笑嘻嘻說,我就知道傷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除了長的醜點、傻點,其他的都好。
    我一聽,士氣大傷,心涼了半截。我長的濃眉大眼,身材魁梧,看起來是確實有點笨、有點土,遠不似七叔那般瀟灑有型,可是也不至於是醜男吧。
    不過我娘說過,找男人就得找像郭靖這樣的,丑點傻點沒關係,心眼好才是最重要的。白靈歪著腦袋貼在我的耳朵上,輕輕的說了一句。
    頓時,我心裡像是冰雪消融,又如初春的江水,那叫一個**,心都快樂開了花,她這是在對我表白麼?
    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女孩子主動喜歡過我,小丫頭可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孩,雖然幼稚、萌了點,但絕對是美女級別的。
    想到這,我腳下的步子也浪了起來,這一浪就出了事,也不知道絆倒個啥玩意,噗通一聲摔了個狗吃屎,連帶著白靈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噗!傷哥哥,你就是故意的,白靈吐出嘴裡的草粒子,生氣說。
    「哎喲,哪個不長眼的,踩了老子一腳啊。」草叢中傳來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
    一個頭髮亂糟糟的傢伙從草叢裡鑽了出來,原來是個乞丐。
    這傢伙穿著破爛的縷衣,縷衣內是魂體充實虛體,臉色蒼白透露著絲絲稚氣,猩紅的瞳孔,有形無實,僅存一魂一魄,渾身陰氣森森,分明就是個乞丐鬼。
    我那個氣啊,剛剛明明是他的討米棍絆倒了我,這會兒反倒怨起我來了。
    「你個小兔崽子,還有理了?」我那個氣啊,哪裡不好睡覺,他非的躺在這裡,害的我在白靈面前丟了臉面。
    我五指一張,就要去抓他的衣服。
    這傢伙輕輕一飄,躲了過去,「瞧你們這陣勢,想必就是那從江東來的走鏢人吧。」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從江東來的。」我問。要說從服裝上分辨我們是走鏢的,並不困難,但他連我們的出處都很清楚,這就不簡單了。
    年青乞丐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發黃的信封,放在手上拍了拍說,有人讓我給你們帶封信,要不老子才不來這鬼地方呢。
    小兄弟,你叫什麼,七叔笑問乞丐。
    乞丐仰頭打了個哈哈,老子叫小迷糊,飄渺城最帥的乞丐鬼就是我了。
    小迷糊兄弟,既然我們就是你要找的人,能把信給我嗎?七叔問。
    接過信,七叔撕開信封,攤開了信紙。
    信紙呈土黃色,上面也不知道是血還是誅殺,寫著觸目驚心的大紅字。
    「冥月落入玉盤,天機遂現。血海掀起波瀾,陰司隕落。黃泉倒流入凡塵,神會在死亡中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