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老熟龍

    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個二、三十歲的高大壯漢走進了酒肆。吳勉、歸不歸二人二妖對這人都沒有什麼印象，不過在這壯漢的身上，卻散發出來淡淡的妖氣來……看到吳勉他們四個都沒有認出來自己，壯漢走到了他們的桌前，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你們不是把我忘了吧？我是饕餐，變化了一個身體，你們就把我忘了嗎？”
    “你是饕餐？它可沒有你這麼好看……”聽到這人自稱是饕餐，百無求站了起來。上下打量了它一番之後，繼續說道：“老子還認不得饕餐嗎？你別佔這個便宜，說！你小子是誰？假冒成饕餐想要做什麼？”
    說話的時候，百無求已經揪住了壯漢的衣服領子，另外一隻手已經握拳，隨時隨地都會打在這人的臉上。
    也難怪百無求不信，他們幾個記憶中的饕餐是個五短身材的矮胖子。而眼前的壯漢只比二愣子矮半個頭，在人群當中也是一等一的大個子。
    怎麼看都不會把它和當年的饕餐聯想在一起。而且壯漢的聲音也不像饕餐，這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隻妖物。
    自稱是饕餐的壯漢哭笑不得，它看了一眼歸不歸之後，說道：“我是龍族，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歸不歸你和你兒子說，我到底是不是饕餐。”
    歸不歸瞇縫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壯漢，猶豫了一下之後，老傢伙開口說道：“你真是饕餐？你……蛻皮了？”
    “我成長了……”壯漢糾正了歸不歸話裡不恭敬的語句，隨後它繼續說道：“我是龍族，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成長一次。每次成長之後的相貌、聲音都和當初大不一樣，十六年前我開始成長，上個月終於變成了這個樣子。”
    “等一下，老人家我可沒說你就是饕餐……”這時候，歸不歸還是搖了搖頭，對著饕餐繼續說道：“老人家我雖然知道龍族蛻皮成長的事情，不過你這副樣子來說你就是饕餐，總要證明一下吧？”
    看到歸不歸還是不相信自己，自稱是饕餐的壯漢皺了皺眉頭。隨後對著他們幾個說道：“我說不算什麼，你們來問我一些只有饕餐才能回答的問題，看看我記不記得……不能問太偏的，你問我某年某天饕餐說過什麼，我能記起來那才是假的。”
    這時候，酒肆的人已經多了起來。歸不歸拉了把椅子讓壯漢坐下，隨後老傢伙古怪的笑了一下，對著饕餐說道：“那老人家我就不客氣了，當年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老人家我記得把你關在洞府當中。你記不記得那次你吃了什麼……”
    聽了歸不歸的話，壯漢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它猶豫了半天之後，對著歸不歸說道：“這個……我記不得了。你換一個，只要不問剛才的問題，你問什麼都行……快兩千年了，誰能記得一頓飯吃了什麼？”
    百無求看著壯漢吞吞吐吐的樣子，立即說道：“別廢話！老傢伙問你，能回答上來的老子就認你說饕餐，回答不上來的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看到不說不行了，壯漢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後壓低了聲音說道：“那次我暈了頭，吃了一條龍屍。就是因為這個，我堂堂的龍族才被你們要挾住的。不過我就是吃了龍屍，屠龍的事情你們不要安在我的身上……”
    這件事只有他們幾個和饕餐知道，能說出來這件秘聞的，那就真是已經變漂亮的饕餐無疑了。
    “那就沒錯了，想不到當初的饕餐變成小白臉了。”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還以為再見不到你和睚眥了，怎麼？你不是把睚眥丟了吧？ ”
    壯漢饕餐歎了口氣之後，說道：“別提了……當初那只睚眥已經回龍族，誰能想到它偷偷的在人世中留下了種。龍王陛下再次派我回來帶回睚眥的種，想不到剛剛回到人世，就遇到我開始成長。這又耽誤了一些時日。”
    說到這裡的時候，饕餐歎了口氣，隨後繼續說道：“後來聽說睚眥的種流落到了這裡，我便急急忙忙的趕回來尋找。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了你們，當年靠你們幫助，我才能找到睚眥的。現在……”
    “現在老人家我們沒有空閒幫你，要找睚眥的蛋，你只能自己去找了。”歸不歸笑著搖了搖頭，隨後繼續說道：“對了，老人家我再問你一句，張松到底投胎到哪去了？上次賈璐那孩子來給老人家我祝壽，我老人家還特意問了張胖子的事情。結果他說生死簿上沒有張松的名字，我老人家還在納悶。這個事情一直困擾老人家我幾百年，今天終於遇到饕餐你了。當年他去投胎的時候，你是知道的，也應該知道張胖子會投胎到哪裡。”
    “張松還沒有投胎……他投胎輪迴沒有那麼容易。”想起來當年這件事，饕餐歎了口氣。隨後繼續說道：“你們也知道的，張松的魂魄當年是被困在陣法當中。那時候已經不能投胎了，後來大術士席應真想了個法子，將他的魂魄重新處理了一番。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能再入輪迴的。估計再有個兩三百年就差不多了……”
    “老人家我就知道張胖子沒有那麼容易投胎，想不到他比我老人家想的還要難。”歸不歸歎了口氣之後，對著饕餐說道：“你說睚眥的蛋就在京城，知道它的具體位置嗎？”
    聽到歸不歸有幫忙的意思，當下饕餐心裡大喜，剛剛想要說話的時候，它突然抽了抽鼻子，隨後饕餐臉上的表情變了，它看著面前的二人二妖說道：“你們幾個怎麼和神仙混在一起了？剛才這店裡的酒肉香氣遮蓋住了你們身上的味道，差一點就錯過這味道了……”
    “我們身上有神仙的味道？你這鼻子還不是一般的靈，那麼久了還能聞到。”歸不歸看了一眼吳勉之後，將之前和幾個神仙的瓜葛都說了一遍。最後說道：“現在我們家裡還有一個神仙的頭骨，可能是在一起久了，身上已經沾染到死神仙的氣味了。”
    饕餐正想要再聞一下吳勉、歸不歸身上神仙氣味的時候，跑堂的夥計端出來一隻烤成棗紅色的肥鴨。當下饕餐也顧不上他們幾個人身上的味道了，眼睛緊緊盯著那只已經擺到面前的烤鴨。
    嘴裡自言自語的說道：“不錯……不錯，難得有這樣的手藝。就算是我親自下手，最多也就是這樣了……”
    這時候，夥計唱出了菜名：“金陵烤鴨，幾位客爺趁熱乎吃……”
    看著饕餐眼直的樣子，歸不歸笑了一下，親手撕下來一隻鴨腿要遞給它。沒有想到饕餐直接繞過了鴨腿，直接抓起來剩下的鴨子，當著他們二人二妖的面，開始放肆的大嚼了起來。
    當年他們幾個已經見識過饕餐連自己同族都敢吃的樣子，當下也沒誰和它計較。正準備也吃喝點的時候，突然看到趙真元從酒肆外面走了進來。
    吳勉這弟子直接來到了他們這張桌前，對著吳勉、歸不歸行禮之後，趙真元對著老傢伙開口說道：“您猜對了，剛剛吳應熊的人去商舖找到了我。約我今晚去額附府商量大事……”
    歸不歸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吳勉，說道：“真熱鬧，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趕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