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皇商

    歸不歸雖然包下了整個客棧，不過並沒有禁止外人進出。康熙進來之後，並沒有直接走進後院，而是讓客棧的夥計們前去通秉一聲，說有位姓龍的皇商，要來和泗水號的東家談筆買賣。
    聽到了夥計的話之後，老傢伙嘿嘿笑了一聲，又看了吳勉一眼，說道：“皇商……皇上，這位龍公子還是一點都不見外。人是奔著你來的，你看這筆買賣我們做還是不做？”
    吳勉用他特有的眼神看了歸不歸一眼，說道：“他要見的是泗水號的東家，老傢伙，你想學劉喜、孫小川哥倆，要把這個買賣讓給我嗎？”
    “這可不行，泗水號老人家我還有用處。”歸不歸衝著吳勉做了個鬼臉之後，從懷裡摸出來三四個金豆子塞在了夥計的手裡。說道：“去，請那位龍公子進來吧。看看他有什麼買賣要便宜我老人家……”
    片刻之後，康熙被帶進了這間廂房。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那個老成不像樣子的老傢伙，這位小皇帝早就聽說過泗水號東家的模樣，正要走過去寒暄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坐在歸不歸身邊的白髮男人。
    看到了吳勉的一瞬間，康熙便感覺到這個白髮男人似乎在那裡見過。突然有了這個念頭，小皇帝自己都很是吃驚。他是少年天子，生在皇城長在皇城。每天見到的除了官員就是太監、宮女，什麼時候見到過這樣連頭都沒剃的白髮男人……就在小皇帝發愣的時候，歸不歸嘿嘿一笑，他自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迎著康熙的方向走了過去，邊走邊說道：“是皇商龍公子吧，剛才夥計說有位皇商來談買賣的時候，老人家我還以為來的會是一位老夫子，想不到公子如此的年輕。
    我老人家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
    “老先生客氣了，龍某也不過就是個蒙了父蔭的皇商。家裡的先祖開國的時候立下過一點功勞，賞了我們後世子孫這一碗安樂茶飯。”康熙笑著對歸不歸點了點頭，隨後繼續說道：“我們滿洲人不會做生意，雖然佔了皇商的位置，卻不懂經營。這次聽說泗水號的東家來了，我這才來請歸老先生您幫我採買宮中一應的用度……”
    說到這裡的時候，康熙看了還坐在椅子上，好像沒有注意到他的吳勉一眼。隨後繼續對著歸不歸說道：“聽人說泗水號中，吳勉、歸不歸兩位孟不離焦，想必這位白髮先生就是大修士吳勉了吧？”
    吳勉翻著白眼皮看了小皇帝一眼，沒有回答康熙的話，掏出來那本誰也看不懂的《冥人志》，當著眾人的面翻看了起來。
    吳勉這個動作惹得康熙身邊的侍衛大怒，其中一個當頭的向前一步，沉著臉對白髮男人說道：“我家主人在問先生的話！請先生回答……”
    “住口！你們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沒等侍衛說完，康熙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這位少年天子微笑著看了一眼吳勉之後，轉頭對著自己的侍衛說道：“吳勉先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豈是你們這樣的奴才敢打擾的？你們都退出去，到門口等著我……”
    這些侍衛愣了一下，皇帝就在身邊，他們不敢輕易離開。這裡不比皇宮，一旦面前這些古里古怪的人圖謀不軌，他們不在皇帝身邊一旦有個三長兩短，那自己這幾個人就是禍滅九族的罪過了。當下，這幾個侍衛都低下了頭，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沒有人從康熙身邊離開。
    看到這幾個侍衛不理會自己所說的話，當下康熙臉上顯露出來了一絲溫怒。就在他要斥責這幾個侍衛的時候，冷不丁聽到對面白髮男人開口說道：“你是皇商你最大，你說我是吳勉，那就當我是吳勉好了。”
    吳勉說話的時候，故意將皇商的‘商’字說的發飄，怎麼聽著都像是上下的上……康熙和幾個侍衛都沒有想到白髮男人會替剛才的侍衛解圍，那名侍衛看了小皇帝一眼，看到康熙微微點頭之後，他走到了白髮男人面看，單腿跪在了地上，馬蹄袖一甩，對著吳勉行禮說道：“小的剛剛多有不敬，還請大修士見諒。”
    這時候，歸不歸笑瞇瞇的過來打起了圓場，康熙說道：“龍公子你也不要怪罪，他這人的脾氣就是這樣。對外人這還是好的，想當年……算了，不說了……不說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歸不歸頓了一下，隨後叫過來百無求和小任參兩隻妖物，對著小皇帝繼續說道：“老人家我再向公子介紹一下，它們倆也是我們一起的。這個黑大個子是老人家我的小子，叫做百無求。那個小傢伙叫做任參，也都是泗水號的元老……”
    百無求和任參兩個名字和吳勉、歸不歸一起，都出現在了有關他們的文獻當中。康熙知道這都不是凡人，當下微笑著和這兩隻妖物抱拳作揖，說道：“今天龍某真是三生有幸，能結交下來您這幾位神仙一般的大人物。只是龍某出門慌張，沒有準備什麼禮物，還請幾位見諒。”
    “別瞎客氣，還不一定誰比誰有錢，老子家裡的買賣做了兩千多年，就算你是皇商，胎裡帶著金山銀山，在我們家老傢伙眼裡，那也就是點零花錢。古往今來的皇帝，管我們家買賣借錢的多了去了……”這時候，百無求忍不住說了一句。剛剛歸不歸擔心這傻小子失禮，已經用傳音之法將康熙的真實身份告知了百無求。讓它閉上嘴巴不要亂說話。不過二愣子還是忍不住顯擺了幾句。
    “傻小子不要胡說八道，我們那點散碎銀兩，說出來讓龍公子笑話……”雖然說的話是在斥責百無求，不過歸不歸卻是等著二愣子說完之後才開的口，而且言語當中並不嚴厲，口氣好像在玩笑一樣。
    康熙並不在意，當下他也跟著笑了一下，對著面前古里古怪的幾個人，說道：“龍某一個小小的皇商，怎麼可能比得上泗水號流傳千年的金字招牌？之後如果我那小號有什麼周轉不便，還請歸老先生一定多多幫忙……”
    聽到小皇帝要借錢，歸不歸嘿嘿一笑，說道：“這個好說，公子需要銀錢的話，只管和老人家我說出數字來。只要不是幾億幾千萬兩的大數字，我老人家還是籌措出來的。”
    看到這位少年天子沒有一點架子，還將姿態放了下來。當下歸不歸和兩隻妖物對他好感倍增，說了沒有幾句便好像熟人一般。歸不歸吩咐客棧準備酒宴，要請這位年紀輕輕的皇商在這裡吃酒。
    康熙也不推脫，客隨主便的被帶到就酒席宴間。和這幾個古怪的人吃喝了起來，康熙是年少心氣，和歸不歸、吳勉二人多少有些隔膜，不過卻和百無求、小任參說的來。加上他不服輸的性格，和兩隻妖物連乾數杯酒。當下喝的滿臉通紅，卻沒有怯戰的意思，他這性子也對了兩隻妖物的脾胃。如果不是那幾名侍衛想方設法的勸阻，此時康熙已經大醉一場了。
    趁著小皇帝還沒有喝醉，歸不歸讓廚房端來了鮮魚醒酒湯。看著康熙喝下了一碗之後，老傢伙這才笑瞇瞇的說道：“公子這次前來，除了買賣上的事情之外，還有什麼事情嗎？ ”
    此時康熙已經暈乎乎的，喝下了一碗魚湯之後感覺好了許多。聽到歸不歸的話，他順著話題說道：“還真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老先生您幾位。我最近在皇宮當中，聽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