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造反

    見識了帝崩的驚人力量之後，紀綱帶著幾個親信回到了自己的錦衣衛指揮使衙門。
    回來之後，他直接命看守詔獄的鎮撫使龐英將關在詔獄大牢當中的鎮朔大將軍薛祿放了出來。這位薛大將軍原是靖難功臣，因為和紀綱因爭奪一美貌女道士而結私怨，被他誣告謀反。朱棣一道聖旨命將他抓到了詔獄當中，命紀綱嚴加審訊。
    此時薛祿已經被關了月餘，紀綱在審訊的時候親自動手，用鐵瓜打破了他的腦袋。當時腦漿都流了出來，都以為薛祿死定了。沒有想到回到大牢裡關了一個月，他竟然已經恢復了過來。聽說了薛祿這樣都沒有死成，朱棣又下了一道聖旨，禁止錦衣衛再對他用刑，這才保了薛大將軍一條性命。
    薛祿被人從詔獄當中帶了出來，不明白紀綱要對他做什麼，不過也不敢再去惹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當下只是施禮說道：“紀大人把我從詔獄裡面提出來，是薛祿的大日子到了嗎？我記得陛下親定死囚臨死之前還有五貫錢的辭世飯，怎麼紀大人連這頓飯都省了嗎？”
    “薛大將軍說的不假，今天的確到了你辭世的大日子。”說話的時候，紀綱從袖子裡面取出來一封早就準備好的假聖旨。隨後將聖旨打開，親自念了一遍上面的內容：“奉天承運皇帝詔諭：陽武侯鎮朔大將軍薛祿私養死士，謀逆造反確鑿，按律定為凌遲之刑。族人誅九族……不滿十二歲男丁閹割為奴……”
    紀綱還沒有念完‘聖旨’上面的內容，薛祿便已經癱坐到了地上。想起來自己為了朱棣靖難立下了大功，最後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自己被凌遲不算，族人還要連坐受死，就連家中未成年的男丁都逃不過這一劫。想到這裡，薛祿的心裡滿是淒涼……
    看著這位前不久還位極人臣的大將軍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紀綱也跟著歎了口氣。隨後，他將‘聖旨’放到了桌子上，走到了薛祿的面前，蹲下去對著他說道：“薛大人，當初戰濟南的時候你是立下大功勞的，想不到最後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紀某是知道大人你被冤枉的，什麼私養死士，謀逆造反都是陛下要殺你的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大人你手裡的軍權太大了。京城、北平兩地的禁軍都在薛大人你的手裡，一旦你這個鎮朔大將軍造反的話，就算是陛下也只能素手就擒……”
    聽了紀綱的話，薛祿的眼珠轉動了兩下，隨後他看著這位錦衣衛指揮使說道：“紀大人想說什麼直說就好，薛某愚鈍，不要耽誤了大人的正事。”
    “薛大人是一等一的聰明人，怎麼可能愚鈍？”紀綱微微一笑，隨後繼續說道：“那紀某就不耽誤時間了……薛大人，既然陛下不念你的舊情，那麼你又何必在守什麼忠君之心？如果紀某是薛大人你，這個時候還管什麼皇帝，他既然可以殺我，我為什麼不能殺他……”
    兩句話說的薛祿臉色蒼白，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對著紀綱說道：“你想要造反，用我薛祿在禁軍中的影響力，帶著禁軍打進皇城？紀綱你這麼做，知道後果是什麼嗎？”
    “後果不過就是凌遲，誅九族。和薛大人你現在有什麼區別嗎？”紀綱看了薛祿一眼之後，再次回頭將聖旨拿了起來。隨後將它鋪在了薛祿的面前，指著上面的字跡說道：“凌遲之刑、族人誅九族。不滿十二歲男丁閹割為奴……薛祿，就算失敗了你還有更糟的後果嗎？”
    最後一句話出口，薛祿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看到了鎮朔大將軍的反應之後，紀綱微微一笑，說道：“朱棣的皇位又是怎麼來的？他可以清君側帶兵打到京城，為什麼薛大人你不可以清君側？事成之後你我都不爭這個皇位，將建文帝從海外請回來，到時候你我就算是中興之臣了。”
    原本薛祿以為自己已經死定了，他是千軍萬馬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薛大將軍不怕死，不過想到族人要為自己莫須有的罪名就要被殺，他實在是不甘心。沉默了半晌之後，薛祿一咬牙，衝著紀綱說道：“紀大人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看到薛祿終於妥協，紀綱心裡也鬆了口氣。原本他還沒有馬上造反的心思，不過手裡有了這麼一件驚天動地的法器之後，紀綱的膽子好像發面饅頭一樣膨脹了起來。有了這件法器，再找一個機會奪了軍權，一個小小的朱棣算什麼？
    現在的紀綱也不客氣了，直接對著薛祿說道：“薛大將軍，我派人護送你去往京城的禁軍大營。我已經做了一份假的聖旨。上面寫著朱棣對你的密詔，寫著他已經被太子朱高熾等人脅迫，要你帶兵前往皇宮勤王。
    紀某提前進入皇宮，到時候只要你帶著禁軍趕到。我們便裡應外合，我派人打開城門，大軍一到直接殺了朱棣父子，然後請建文帝歸朝……”
    “好，就按紀大人你的計策行事……”薛祿一咬牙，繼續說道：“行事成功之後，我也不要做什麼中興之臣，帶著家眷回到老家務農就好……”
    “這都是後話，到時候薛大人做個富家翁也由得你。”紀綱說完之後，命自己的親信拿來準備好的鎮朔大將軍盔甲，親自幫著薛祿穿戴整齊之後，命二百名錦衣衛護送他前往京城東門外的禁軍大營。
    看著祿薛等人離開之後，他也帶著龐英一同坐上了馬車，一路向著皇宮進發。
    馬車行駛起來之後，那位鎮撫使龐英擦了一把冷汗，隨後壓低了聲音說道：“大人，不是說好了，沒有完全的準備您不會行事嗎？只有一個薛祿……一旦他帶著禁軍攻入皇宮之後，連帶著要報復大人您，最後得利的只有他薛祿一個人了。您這樣就是給他人做了嫁衣……”
    “給他人做嫁衣……”紀綱冷笑了一聲之後，將懷裡的錦盒取了出來，隨後拿出來裡面的帝崩。看著這件驚天動地的法器，這位錦衣衛指揮使這才繼續說道：“你以為我會讓薛祿活到最後，今天薛祿假造聖旨，帶著禁軍闖入皇宮，殺死了當今的永樂帝和太子朱高熾。我錦衣衛指揮使紀綱殺了這個亂臣賊子給陛下報仇，然後擁立漢王殿下朱高煦為帝。等到我拿到軍權之後，再一一的誅滅這些朱姓藩王，最後一個是他朱高煦……”
    說到這裡的時候，紀綱衝著龐英笑了一下，說道：“到了那個時候，龐大人你就是我的開國功臣。我不像他們姓朱的那樣小氣。到時候我封你一個王爵……”
    雖然這幾句話聽得龐英心驚膽顫，不過現在他和紀綱坐在同一輛馬車上。只能迎合著說道：“那就多謝陛下了，陛下的江山千秋萬代萬萬年……”
    紀綱聽了哈哈大笑了幾聲，不久之後，他們這倆馬車終於到了皇宮大門口。下了馬車之後，紀綱拿出來自己指揮使腰牌要見皇帝，看守皇門的老太監陪著笑臉說道：“陛下要問紀大人何事求見，老奴我應該如何回復？”
    紀綱指著站在自己身後的龐英說道：“請公公稟告陛下，紀綱查到錦衣衛鎮撫司龐英勾結鎮朔將軍薛祿圖謀不軌，現薛祿已經假造聖旨去禁軍調兵，龐英準備來皇城裡應外合，對陛下行大逆不道之事……”
    聽到了紀綱的話，龐英終於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拉著自己來了。當下他的臉色死灰，灰白如同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