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源委

    歸不歸說話的時候，灌無名的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他冷冷盯著臉色有些發白的燕王。不過他的師尊姚廣孝好像沒有聽到老傢伙的話一樣，還是微笑著看向那位蒙古巫師。放佛剛剛歸不歸最後沒有提到自己似的……“老仙長誤會了，本王大軍已經勝券在握，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燕王笑著搖了搖頭，隨後他繼續說道：“如果本王真的想要拿下京城的話，三天之前，京城便已經易主了。不用等到現在……這個時候蒙古人出現，主要針對的還是本王。而且下午老仙長也是親眼見到的，本王也是差一點就死在了巫師的疫毒之下……”
    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說道：“這就是老人家我佩服殿下的地方了，他人成就大事都是不顧別人的死活，殿下就更加厲害了，連自己的死活都不放在眼裡。這樣還不得天下的話，老人家我都替殿下不值……”
    說到這裡的時候，老傢伙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姚廣孝。見到這個和尚還是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歸不歸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和尚你這次沒有選錯東家，成大事者一切條件燕王殿下身上都能看到。看起來這次你有大勝算了……”
    “歸師兄客氣了，和尚我這次運氣好了一點點。”姚廣孝完全不在意燕王朱棣蒙騙過自己，他笑吟吟的對著歸不歸繼續說道：“燕王殿下為人或有千般不好，不過論起來雄才大略，和剛毅果斷來說，是皇宮裡面那位小皇帝遠遠比不上的……歸師兄，看來這次的勝負已經定了……”
    “未必，你們還有我這一關……”沒等姚廣孝說完，一旁的吳勉突然說了一句，隨後他看著面前的燕王，以及他的文武官員們，說道：“想要入住京城，我是最後一道關卡，有本事就來破掉我這一關。和尚，我在京城等你，想要保朱棣坐上皇位，看你的本事了……”
    說完之後，吳勉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施展了五行遁法當眾消失的無影無蹤。看著白髮男人消失之後，歸不歸笑了一下，隨後對著臉色有些發白的朱棣說道：“殿下，吳勉的話說得沒錯，你們還有最後一道關卡。京城由我們四個守衛，如何攻佔那就要看殿下和姚廣孝和尚的本事了……如果再有類似今天這樣的小動作，那就不要怪老人家我了……到時候那個疫毒，我老人家會原封不動的倒在殿下的嘴裡……”
    說完之後，歸不歸一手抓住了鄭軍，另外一隻手開始催動五行遁法，和兩隻妖物一起消失在了燕王眾人的面前……這時候，鄭和看到燕王會有話要和姚廣孝師徒交代。當下他將所有的官員都譴了出去，只留下幾個燕王貼身的護衛。最後他自己也遠遠的走開，不去探聽稍後朱棣和姚廣孝師徒的對話。
    看著這幾個人、妖徹底消失之後，燕王急忙來到了姚廣孝的身邊，對著和尚說道：“少師不要相信他們這些人的挑撥，本王確實不知道蒙古人是如何進到江南腹地的。現在我軍只要一鼓作氣便可以拿下京城，本王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弄出一群蒙古巫師來生事？他們釋放的疫毒，一個不小心或許連本王的大軍都要遭殃……”
    “會那麼不小心嗎？”姚廣孝直接打斷了燕王的話，隨後這個始終保持微笑的和尚向前一步，在朱棣的耳邊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殿下的戲已經做足了，和尚我心裡明白……這個巫師頭目就是殿下的細作，要不然的話他們一直混跡在大軍當中。為什麼遲遲不散發疫毒？幾次都是他故意的露出破綻……”
    看著朱棣的臉上開始繼續慘白，和尚微微一笑之後，繼續說道：“知道殿下的身邊有和尚師徒，最近又來了吳勉、歸不歸這樣的大人物，什麼樣的疫毒都會被我們幾個化解……就算冒點險也不會出什麼大事的。他們的目標本來就不是陛下，是皇宮裡面的皇帝……要不然的話，和尚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要把蒙古人隱藏在軍營當中。他們卻遲遲不下手散發疫毒……至於殿下所說的勝券在握，不需要蒙古巫師的外力。那是我軍打的太順利了，幾個月前我軍還被南軍圍在北平城外狂攻的時候，殿下想不到會有這麼順利的局面吧？那個時候殿下便想到了用蒙古巫師在京城散播疫毒，可以緩解北平的壓力。殿下自己都想不到幾個月的時間，戰局發生了這樣的逆轉，不過蒙古人已經出來了，索性就讓他們去京城發散疫毒。到時候京城瘟疫四起，我軍只要困住京城，不讓裡面的人出來，便可以不戰而勝了……”
    說到最後的時候，燕王已經順著額頭、鬢角滴滴答答的流淌下來冷汗。看著朱棣失態的樣子，姚廣孝再次笑了一下，對著他繼續說道：“殿下不要誤會，和尚並不是想和殿下爭論什麼。在和尚來看殿下做的沒錯，就好像剛才歸不歸說的那樣，成大事者一切條件燕王殿下身上都能看到，和尚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責怪殿下？”
    聽到了姚廣孝的話，燕王擦了擦冷汗。看著這個好像無慾無求一般的和尚，低聲說道：“本王也有一件事搞不清楚，少師你這樣幫助本王奪得天下，又有什麼圖謀？本王幾次和少師相商還俗的事情，只要少師還俗，日後得了江山本王可以給少師封王拜相可是少師也沒有還俗的打算，那麼本王就搞不清楚了，少師到底想要什麼……”
    “和尚想看著殿下在我的助力之下，成為天下之主……”此時姚廣孝也收斂了笑容，頓了一下之後，看著朱棣繼續說道：“當年我還是方士的時候，都說廣孝縱橫捭闔，在列國當中左右逢緣都是在大方師的庇護之下，行的都是大方師的意圖。後來我又做了和尚，也曾經有過指點天下的事情。不過每次都是差了一點點，最後功虧一簀……”
    說到這裡，姚廣孝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後繼續說道：“和尚沒有自己執掌天下的野心，要做皇帝的話早就做了……我只是想好像當年方士廣孝那時的樣子，憑和尚一己之力，助殿下奪取天下，坐上天子之位……”
    朱棣心裡雖然還是不大相信姚廣孝的話，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隨後繼續說道：“本王明白少師的苦心了，不過剛才吳勉、歸不歸二人的話少師也聽到了。他們回到了京城，本王就算親率千軍萬馬也沒有勝算能從他們的手裡拿下京城。京城不在本王的手裡，等到各地的勤王之師趕到，少師，這次靖難或許就要無疾而終。我們或許連北平都回不去了……”
    聽了朱棣的話，姚廣孝微微一笑，隨後他繼續說道：“殿下放心，他們也不是鐵板一塊，還是能找到一些破綻的……”
    和尚的話剛剛說完，天空當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傾盆大雨傾瀉而下。雷聲、雨聲將和尚後面的話掩蓋了下去，除了朱棣之外，誰也聽不到姚廣孝再說些什麼……“
    與此同時，吳勉、歸不歸四個帶著鄭軍回到了皇宮。千戶大人不適應這樣的遁法，當下趴在地上哇哇大吐了起來。趁著他吐的時候，百無求對著吳勉、歸不歸說道：”老子就不明白了，剛才為什麼不直接弄死那個姓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