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巧合

    離開了寺廟之後，江右郎開始在南京城的大街上閒逛了起來。買了一點金陵城的特產之後，他找了一家酒肆坐下，一邊喝酒一邊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好像是在欣賞風景一樣。
    看著夕陽西下，大街上的人越來越少。江右郎將酒錢扔在了桌子上之後，從酒肆當中走了出來，沿著大街開始繼續閒逛起來。走了沒有多久，面前出現了一架富麗堂皇的馬車。看到了馬車之後，江右郎二話不說，轉頭向著身後走了過去。
    還沒等他走出去幾步，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破鑼嗓子一樣的聲音：“你！那個什麼什麼浪的，見到老子的馬車就跑什麼意思？還敢跑！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打斷你的狗腿……”
    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江右郎突然覺得自己背後的衣領一緊，隨後一隻大手已經揪住了他的衣領，把江右郎提到了半空當中。隨後，那破鑼一樣的嗓子再次響了起來：“你不做虧心事，見到老子的馬車跑什麼？說！你鬼鬼崇崇的都幹了什麼？”
    被懸在半空中的江右郎條件反射一樣的護住了胸口，說道：“誤會……晚輩剛才多喝了幾杯酒，正打算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真不是要逃……幹什麼……你一代妖王不可如此無理……”
    江右郎說到一半的時候，百無求已經在他身上搜了起來。很快的便找到了他藏在懷裡的那封信函和玉球，當下二愣子用牙撕開了信封，一隻手抽出來裡面信紙，看了一眼之後回頭對著已經走過來的吳勉、歸不歸和小任三說道：“來個識字的給老子唸唸，這個什麼狼見到老子就跑，你們看看這裡面是不是寫著罵老子的話？”
    “傻小子，老人家我還納悶了，看你剛才的樣子，還以為你偷偷摸摸的識了字。”說話的時候，歸不歸接過了百無求手裡的信紙，快速的瀏覽了一遍之後，對著他說道：“這是火山寫給灌無名的信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把這麼重要的信函都弄丟了……你今天的運氣不錯，遇到了老人家我。要是遇到了個壞人，這麼重要的信函丟失了，你怎麼回去向火山大方師覆命？
    這信裡說還有一個玉膽？在哪呢？”
    “還有玉膽？老子給你找找。”說話的時候，百無求又在江右郎的身上搜了起來。
    還是在他的懷裡摸出來那顆剛才原本請姚廣孝轉交的玉球，二愣子看了手裡的玉球之後，將它扔給了歸不歸，隨後繼續在江右郎得身上翻找了起來。最後除了一點碎銀子之後，實在找不到什麼了。它這才將哭喪著臉的江右郎扔到了地上。
    拿到了玉膽之後，歸不歸將它和信紙都交到了吳勉的手裡，說道：“字跡沒錯，是火山大方師親筆寫的。玉膽也對，當年灌無名還是方士的時候，曾經有過一對玉膽法器。不過後來不見他使，原來是流落到了火山的手裡。灌無名消失了這麼多年，火山聽到他再次現世，想要請他重新回到方士一門。”
    除了歸不歸說的話之外，信裡還寫了姚廣孝和尚是如何勾結燕王朱棣。這個和尚躲在幕後，又聯絡了蒙古廢帝的使臣和若干的江湖修士，更有甚者連久不露面的妖王都請來助陣。這樣的人已經不能再做灌無名的師尊，火山在信裡規勸灌無名回頭是岸，不要再和廣孝和尚糾纏在一起。
    看著吳勉看完了信函，歸不歸撿起來掉在地上的信封，將信函重新裝好之後，連同玉膽一起塞回了皺眉苦臉的江右郎懷裡。隨後他繼續說道：“娃娃你的運氣好，遇到老人家我這個不爰佔便宜的。現在人心險惡，有幾個會像我老人家這樣，見到東西一定要還給失主的？”
    “多謝前輩了……”江右郎糾結的五官都聚在了一起，苦笑了一聲之後，他繼續說道：“晚輩求您一件事，剛才飄進您老人家眼裡的那封信，您千萬別對外人去說……算了，我還是回去覆命吧。辦砸了這件事，師尊還不知道要如何責罰與我……”
    “你是故意在這裡等著我們的吧？ ”這時候，一直沒有言語的吳勉突然說了一句，隨後他繼續說道：“什麼時候方士開始喜歡這麼閒逛了？怎麼那麼巧，閒逛也能遇到我們……”
    “晚輩剛才和妖王陛下說了，就是喝多了幾杯酒，想要找個地方方便麵，結果遇到你們幾位了。”江右郎苦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如果幾位前輩不信的話，晚輩可以帶你們去那酒肆……”
    江右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從街尾方向氣喘吁吁的跑來一個夥計模樣的年輕人。小夥計看到了江右郎之後，急忙跑了過來。隨後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客官……你剛才少給了錢，你點了一尾鮮魚，一整只的羊腿和蟹橙，還有一份青筍和蝦羹。
    加上一壇十年的女兒紅，應該是三兩一錢五分，你只給了二兩銀子，還差了一兩一錢五分……”
    “看不出來你個什麼什麼浪，還挺會吃嘛。”百無求撇了撇嘴之後，對著吳勉說道：“小爺叔，這次是你想多了。這個什麼什麼浪真是喝多了找地方撒尿，一整壇的女兒紅還不把他的尿泡憋炸了？”
    看著要賬小夥計的抓住江右郎不讓他走的樣子，吳勉也不再說什麼。這時候，歸不歸掏出來個金錁子扔給了小夥計，說道：“這一兩銀子老人家我替他給了，大街上你們這樣拉扯成何體統？”
    歸不歸給的金錁子也有三四兩，小夥計看的兩隻眼睛冒光。咬了咬確定了是真金之後，這才千恩萬謝的向著酒肆的方向跑了下去。
    看著小夥計離開之後，歸不歸再次笑瞇瞇的對著江右郎說道：“老人家我也不耽誤你了，該去送信就去送信，該回去覆命就回去覆命。別再外面耽擱了……”
    江右郎低著頭也不說話，向著大街縱深處走了下去。看著他的身影消失之後，吳勉、歸不歸他們這次回到了馬車上，百無求駕駛著馬車向著他們自己的府邸行駛了過去。
    馬車行駛起來之後，歸不歸笑瞇瞇的對著吳勉說道：“老人家我就說廣孝和尚是幕後黑手，不過他聯絡蒙古人不稀奇，連妖王都拉上了船，這就有些過分了。”
    “等一下！老傢伙你說另外一個百無求，那個妖王已經現身了？它在哪！”聽到妖王已經現身之後，百無求急忙對著歸不歸大喊了一聲。隨後它勒住了馬車，對著老傢伙繼續說道：“這次你們說什麼都不管用了，老子要弄死它給百僵、孫猴子報仇……廣孝！它和廣孝在一起是吧？老傢伙你說廣孝在什麼地方？”
    “傻小子你先別急，火山的話也要擰乾了水分在聽。”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真有了妖王的下落，別說你了，你小爺叔能放過它嗎？等到它有了確切的消息之後，我們在……”
    說道這裡的時候，歸不歸好像突然想到了其他的什麼事情。他扭臉看了一眼身邊的白髮男人，繼續說道：“我們‘無意’當中看了火山寫給灌無名的信，知道了廣孝勾結妖王的事情。那樣的話這和尚便無法在京城立足。剛剛回來就要被逼著這次離開，而且這個消息馬上就要傳出去，灌無名雖然沒有看到信，風言風語也會起來。
    他們師徒倆多少要有點縫隙……剛才的信是真的嗎？火山也許從來就沒想過寫這樣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