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扶不起來的太子

    太子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面前玲琅滿目的珍寶，心裡明白童戚振說的沒錯。他這個太子之位並不牢靠，當初是仗著自己嫡長子的身份才坐上了太子的寶座。因為幼年之時犯過一場瘋病，故而皇帝並不喜歡他這個長子。倒是對自己的同母胞弟趙恆喜愛有加，如果不是為了穩定朝局，恐怕早就廢了他改立趙恆為太子了。
    太子趙元佐下面還有八個兄弟，都在虎視眈眈的等著他出錯。就像童戚振說的一樣，封了泗水號的買賣還沒有什麼。隨便找一個罪過便可以頂上去。可是搶奪貢品的罪名自己可是真的吃不起，這時候趙元佐也知道害怕了。
    趙元佐猶豫了半天之後，對著手下的太監說道：“來人，將這個東西都送到陛下那裡去！就說是本太子在清查泗水號商舖的時候，發現的可疑物品。請陛下定奪……”
    “不可以……”看到太子還是不得要領，童戚振有些奈無的搖了搖頭，隨後對著已經進到宮殿裡面的太監說道：“你們先出去，我有要要事和太子殿下商量。”
    聽到了童戚振的話，這些太監竟然在沒有太子示意的情況下，擅自退出了宮殿，這個舉動讓趙元佐微微的皺起了眉頭。看到太監們離開之後，童戚振繼續說道：“殿下，你這樣做的話，就等於告訴別人你從泗水號那裡搶奪了這些珍寶。然後將這些賊贓一樣的東西送到陛下那裡去，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進讒言，陛下會惱怒殿下你慷他人之慨。”
    “不能留不能送，那你要本太子怎麼做。”聽到童戚振的話，趙元佐有些惱怒的大吼了一聲。他原本就有瘋病的底子，被自己這位師尊了說幾句之後，腦海當中突然開始恍惚起來，有些不受控制的大聲喊叫道：“我是太子！當世的儲君……這點玩意兒搶就搶了，日後我登基做了皇帝，天下都是朕的……”
    童戚振看出太子這是瘋病復發，當下也不和他計較。在趙元佐大喊大叫的同時，他先下了禁制，避免讓這幾句大逆不道的話流傳出去，隨後這才按在趙元佐的頭頂上。
    一股清涼之氣從他手上傳了過來，讓太子的頭腦瞬間變得清楚了起來。
    “我剛才說了什麼？ ”隱隱約約回想起來剛才自己好像說了要登基做皇帝的話，太子的臉色都被嚇白了。這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師尊的好來，伸手緊緊的抓住了童戚振的手，對著他說道：“剛才本太子是不是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面外的太監和宮女都聽到了……怎麼辦？師尊……你去，你把他們都殺了，就說太子宮中來了刺客……對，我們就說是刺客干的。”
    這個人完了，不管他是太子還是庶民都完了……童戚振心裡對自己說了一句，不過現在還要利用這個人，就算他真的完了，也要想辦法讓這位太子再支撐一下。當下童戚振微微一笑，將太子扶好，說道：“殿下莫急，這裡我已經下了禁制，剛才的話殿外的人都聽不到……現在這些珍寶既然不能留、不能送，那就退回去。就說是幾個親兵見財起意，私自將珍寶搶奪出來。還是太子殿下你查明，懲治了私搶民財的親兵，將這些東西都還了回去。到時候皇帝也不能說你什麼，到時等著劉喜、孫小川二人自投羅網就好……”
    “退回去？那本太子算什麼？以後誰還會為本太子賣命？”趙元佐搖了搖頭之後，繼續說道：“要不去找泗水號的兩位東家，如果他們肯將這些珍寶送給本太子，本太子便讓泗水號的生意在大宋暢通無阻。再免它十年的官稅，他們都是生意人，應該會答應的……師尊，你去和他們談……”
    童戚振收太子為徒，原本就是貪圖行事方便一點。現在看起來這太子的資質比他想的還要差，趙元佐完全不配自己來輔佐。現在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當下童戚振衝著太子微微一笑，說道：“殿下說的是，那就照殿下說的辦，我去聯絡泗水號的人，讓他們將這些財寶送到你的手上。”
    “還就快去吧”聽到自己師尊的話，太子這才安心的一點。還沒等他催促童戚振快快行事的時候，就在自己這位師尊衝著他的面門吹了口氣。隨後趙元佐的心中一迷糊便什麼都不知道了……片刻之後，太子宮中下了太子的鈞旨，說現已查明泗水號兩名商戶劉喜、孫小川二人犯了謀逆的大罪，命開封府尹將二人擒拿，無需審判直接問斬即可。時任開封府尹是太子的內兄，接到了鈞旨之後雖然有些不解，不過還是不敢抗太子的鈞旨，直接派兵捉拿二人。
    知道了二人居住在城中的一處民宅之後，開封府尹直接將衙門裡面全部的官兵都派了出去，務必要捉拿此二人將之繩之以法。
    剛剛吃過了午飯，高如柏便急急忙忙的前來向吳勉、歸不歸和兩位泗水號的東家稟告，現在整個府邸都被開封府的官兵圍住了。
    因為這裡面住的是司天監的幾位少監，他們的名聲早就傳了出去，官兵們不敢闖府搜人，當下只能將大宅團團圍住，等候府尹大人的命令。只要上面的命令下來，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們便會衝進來抓人。
    歸不歸笑瞇瞇的看了自己的管家一眼，說道：“既然要來抓人，那就打開門讓他們進來吧……”
    “真要放那些粗漢們進府？ ”高如柏皺了皺眉頭，看到左右沒人之後，他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如果您老人家要擺什麼陣法的話，我先和下人們說一下，讓他們不要到處亂跑。”“幾個當兵的粗漢，老人家我對他們使用陣法？傳出去讓人家笑話。把劉喜、孫小川哥倆帶到吳勉屋裡，別的你不用管了。”歸不歸笑了一下之後，將轉身要走的高如柏叫住，最後說道：“百無求那傻小子和人參在外面還沒有回來，你出去找一下，別讓它們倆那麼早回來。老人家我要看看童戚振想要做什麼，別讓它們倆攪了。”
    高如柏答應了一聲之後，先將劉喜、孫小川哥倆帶到了吳勉的房中。隨後這才前去開門，對著外面的官軍說道：“我家歸不歸老爺請軍爺們進府搜查，不過各位軍爺也要小心。我家四位主人都是修道之士，家裡擺著防賊的陣法，如果誤傷了軍爺那就不好了。”
    此時，門口聚集的官兵都知道這府邸主人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他們雖然有數百人卻沒有人敢第一個進去搜查，帶隊的軍頭衝著高如柏笑了一下，低聲在高如柏的耳邊說道：“尊管別玩笑，汴梁城誰不知道這裡是神仙的府邸？我們家老爺失心瘋要來搜府，他張張嘴巴就要我們兄弟們拿命往上衝？不瞞尊管，我們兄弟們都商量好了，府尹大人不到，我們也不進府。如果大人真的前來親自督辦，我們兄弟們當著他的面，衝進去就出來，就說裡面遇到鬼了，把我們轟出來了……您和您家的老爺說一聲，我們進來就往外跑，不給他老人家添麻煩。”
    這軍頭剛剛說完，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鳴鑼的聲音，隨後有衙役喊街的聲音傳了過來：“開封府辦差……閒雜人等迴避……”
    這時，就在鳴鑼的方向又傳來一個熟悉的破鑼嗓子聲音：“你們誰啊……把老子家圍起來做什麼，都滾開，老子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