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妥協

    洛陽城的皇宮正殿當中，武則天盯著倒在地上氣絕身亡的傳旨官發愣。
    就在片刻之前，這個被她派到程咬金王府的傳旨官突然回來。之前傳旨官的護衛們先一步回到了皇宮，在大殿當中訴說那位傳旨官大人是如何惹惱了妖王百無求，之後妖王大怒將他掛在了門上，隨後把他們這幾個人都攆了回來。
    見識了百無求的變化之後，這幾個人不敢再有偏私，所說的也算是句句實情。聽的龍椅上面的武則天直皺眉頭，當著陪伴在自己身邊幾個武氏族人的面訓斥傳旨官得罪了人，自己給程咬金的聖旨只是說明了現在戰場局勢的險惡，用詞極為客氣，遠沒有傳旨官所說的那麼嚴重。等他回來之後要嚴加治罪……
    武則天的火還沒有發完，突然傳來那位傳旨官回來交旨的消息。武曌的火氣正愁找不到人發洩，聽到這個人回來之後立即宣召進殿。
    一開始，傳旨官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不對的地方。按著規矩對著武則天行了君臣大禮之後，沒有得到女皇讓他起來的口諭，只能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當下武則天一拍書案，隨後橫眉立目的對著傳旨官說道：“你還有臉回來？朕讓你向程王傳旨，你沒事去招惹程王身邊的門客做什麼？那些人都是成仙得道的高士，你替朕去得罪他們……你被李氏宗族收買，要引起朕與高士之爭，他們李氏族人打算趁虛而入嗎？說話！你啞巴了嗎……”
    武則天的話剛剛說完，傳旨官突然站了起來。滿臉莫名其妙的對著女皇說道：“武才人，你這是說的那樣話？你一個小小後宮妃嬪，怎麼敢以朕自居？以為朕仙逝之後，便無法無天沒人管治了你，是嗎？”
    從傳旨官當中說出來的竟然是先帝太宗皇帝李世民的聲音，武則天頓時嚇的一屁股坐到了龍椅上。當年她是被選為太宗皇帝的妃嬪入宮的，只是她當時只是一個低等德妃嬪，一直沒有得到太宗皇帝的青睞。直到後來勾搭上太子李治這才平步青雲的，現在時隔幾十年之後又聽到了太宗皇帝的聲音，讓她怎麼不心驚……
    還沒等武則天明白過來出了什麼事情，傳旨官又變了一個聲音，再說話的時候發出來的是她第二個丈夫，高宗皇帝李治的聲音：“武媚娘！朕將你從感業寺中接回宮中，就是為了讓你攛奪李唐的江山嗎？說！害死了朕的兇手和你是什麼關係？你這個蛇蠍婦人……”
    “朕、我沒有……我沒有……”武則天不敢去看傳旨官的眼睛，只是向後躲閃，嘴裡結結巴巴的說道：“我也是居心不良的官員和武氏族人騙了的……兩位陛下贖罪，原本現在我就應該換政於李氏族人。只不過朝中窺視天下之主大有人在，現在宣佈還政李唐，恐怕會對李氏宗族不利。還請兩位陛下寬限一段時日……”
    “你看著辦吧，……”李世民、李治兩個聲音一起從傳旨官的嘴裡說了出來。餓頓了一下之後，兩個聲音齊聲說道：“武媚娘，你如果再敢欺騙朕的話，下次再見便不是今日的光景了。你好知為知吧？”
    說完之後，傳旨官的腦袋一歪，隨後倒在地上氣絕身亡。武則天被嚇呆之後，好一陣子才緩了過來，吩咐將傳旨官的屍體快快帶出長安城中，深深的掩埋起來。
    在搬運屍體的過程當中，管事的太監發現傳旨官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稟告給可女皇之後，經由京兆尹派來的仵作勘查，此人已經死亡數日。不知道為什麼什麼人死之後屍臭沒有傳出來……
    將屍體運出城外掩埋之後，當日和武則天一起看到傳旨官嘴裡說出來太宗、高宗兩位皇帝話的武氏族人，急急忙忙向女皇進言，要求還政給李唐族人。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剛才的那一幕太嚇人了，和榮華富貴比起來，還是自己的性命比較重要。
    “還政李唐……你們還沒有明白嗎？剛才哪裡是什麼太宗、高宗在訓誡……”武則天看了一眼這幾個不成器的同族一眼，隨後繼續說道：“這分明就是武宏（傳旨官）死在了程咬金的府上，他們擔心朕難為程王，這才演出來一場戲。將殺武宏的帽子扣在了太宗、高宗的頭上……”
    說到這裡，武則天歎了口氣。叫過來外面侍候自己的女官，刷寫了另外一封聖旨。念其程咬金的年事已高，便不在加派什麼武職。任其好好休養。字面上的話經過了反覆潤色之後，說得極為客氣，沒有一絲一毫怪罪的語氣。
    六百里加急沒用幾天便到了程咬金的手上。老程看到了聖旨之後哈哈一笑。隨後找到了歸不歸，說道：“還是老人家您想的周到，武媚娘果然放過我老程了。現在他們打他們的，我看我的熱鬧……”
    歸不歸嘿嘿一笑，隨後繼續說道：“武曌也算是個人物了，這都嚇不住她，可惜是個女人，如若不然的話，這天下國運或許就真的要改寫了。你留在長安城中看熱鬧也好，要不然的話，咬金你早晚要出事的。”
    這個時候，坐在一邊的百無求突然開口說道：“老傢伙，那麼我們呢？是陪著這傻弟弟一起留在長安城呢？還是回咱們自己家？”
    “看看無求哥哥你說的，什麼叫做自己家？弟弟我這府邸不就是咱們自己家嗎？”程咬金哈哈一笑，拉過來百無求的手，說道：“兄弟我不管你們幾位在不在這王府居住，老程我想好了，不管你們去哪老程我就跟著去哪。爸爸，兒子我可當你是親生父親，您老人家不會不要老程我吧？”
    “我們幾個哪也不去，就在你這長安城待著……”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吳勉一眼。見到白髮男人沒有阻止的意思之後，這才繼續說道：“這麼多年了，我們一直都在外面風餐露宿的。好不容易有了個當王爵的兒子能養活老人家我了，當然要賴在這裡幾年了。咬金吶，我們幾個打算正經吃你幾年了。”
    “兒子做夢都盼著您幾位大輩在我這裡住個三五百年呢……”程咬金哈哈一笑，之前他心裡一直擔心陸無忌會回來報復自己。與其說是吳勉、歸不歸他們來上了自己，到不若說是程咬金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想起來暗中可能會有妖物隨時等著了結自己，他的心裡便有些發顫。現在好了，有吳勉、歸不歸他們在，陸無忌就算來了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從這天起，吳勉、歸不歸帶上了兩隻妖物，算是正式居住在程王府上了。長安城之外，武周的軍隊和李氏宗室的軍隊打得難解難分。曾經有數隊人馬在長安城外十幾里的位置交戰，長安城卻一直平平安安的，不管是官軍，還是叛軍都不敢進入長安城。百無求、小任三取樂的方式便是在長安城樓上擺上一桌酒宴，邊吃喝邊看遠處兩軍交戰的熱鬧。
    兩軍膠著數月之後，叛軍軍力不齊、糧草不濟的弊端顯現出來。武周大將軍李孝逸打敗叛軍大將徐敬業，武則天改朝換代之後的亂局總算被平定了下來……
    又過了一年多的一天下午，程王府上的管家突然前來稟告，說一位叫做百疆的貴人，帶著一個小娃娃登門來找百無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