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父子之間

    看到了老妖王全身盔甲的樣子，疆盟臉色變得有些慘白。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它對著自己的父親說道：“陛下，原本我們之間是不用這樣的。我已經放棄了你的位置，為什麼還是不肯給我一條生路？你生了這麼多的兒子，就是為了親手把它們都殺光的嗎？”
    “難道它們不該死嗎？”妖王冷笑了一聲，沒有一點因為殺戮自己的親生骨肉而悲傷的表情。頓了一下之後，它繼續說道：“它們哪一個是枉死的？如果不是窺探我的王位，又怎麼會得到這樣的結果？我又做錯了什麼？活得太久了……擋了它們晉陞的通路嗎！”
    最後一句話老妖王幾乎就是喊出來的，隨著最後一句話的出唇，整個宮殿都跟著顫抖了起來。疆盟竟然被自己父親的氣勢逼得向後退了一步，如果不是半人半妖的陸無忌擋了它一下，這位太子會被後面的門檻絆倒，十分難看的摔出去。
    看了自己兒子的狼狽相，妖王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後繼續說道：“你以為你做的沒有人知道是吧？降妖針是你手裡流出去的，疆銘也是被你們蠱惑的。還有你為百無求登基開始準備的大禮，如果不是我決定明天禪讓打亂你計劃的話，它登基的時候，你會引冥軍再破八方鎮。到時候和冥軍裡應外合一起除掉吳勉、歸不歸他們那些人，到時候百無求就是你手裡的提線木偶，會聽你這個攝政的擺佈了，是吧……”
    這幾句話出口之後，站在疆盟太子身後的陸無忌突然古怪的笑了一聲，隨後開口對著疆盟說道：“這件事情你好像忘了和我們說了，這樣可不好……”
    “說不說又能改變什麼嗎？”事情到了這一步，疆盟索性豁出去了。它冷笑了一聲之後，對著陸無忌說道：“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其他的事情只是以防萬一的手段。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疆卞今晚不死的話，我會死，你們也會永生受到妖族的追殺。陸無忌——我沒有選擇，你也沒有……”
    “好兒子，現在都會直呼我的名字了。難得我這麼疼你，還想在吳勉、歸不歸的身前留下你的性命……”說到這裡，老妖王狂笑了起來。笑聲停止之後，對著疆盟繼續說道：“以前聽說過東郭先生的故事，他救了一隻狼。我呢？我自己的親生兒子又是什麼……”
    “你什麼時候當我是親生兒子了？”這個時候，疆盟的眼睛也紅了起來。它向前一步，盯著自己的父親繼續說道：“我母是送來和親的公主，你是怎麼對待她的？又是怎麼對待我的……”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疆盟想起來自己幼年時期的往事，身子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緩了口氣之後，它繼續說道：“我母被你當成了服侍其他王妃的下人，我生下來就被你當成下人。記不記得你第一次打我那次，就為了我叫了你一聲爸爸。那次我是餓急了，只想討好你去吃你吃剩的殘羹剩席。結果那次你差點把我打死，把我扔在冰天雪地裡。如果不是我母親捨命將我背回到她的窩棚裡，那時候我已經死了……”
    疆盟幼年之時，妖王並沒有拿它當作同族。甚至懷疑過它不是自己所生，疆盟現在說的，老妖王隱隱約約還有一點一點記憶。想到當時疆盟所受的罪大半都是受自己所賜，當下這個行將就木的老妖王沉默了起來。
    看到了老妖王不說話，疆盟冷笑了一聲，隨後繼續說道：“這件事情你早就忘了吧？那你還記不記得我母親是怎麼死的？她堂堂的一位公主到這裡來和親，做得是下人的活，吃的是豬狗都不回去吃的飯食。我九歲那年的一場大雪，把她活活凍死在了窩棚裡。知不知道她死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她想回去……她在求我帶她離開妖山，回到她長大的地方……”
    說到這裡的時候，疆盟的眼裡不受控制的流下了眼淚，這眼淚沒有止住的勢頭，淚眼流乾之後竟然變成了鮮血繼續流淌下來。
    疆盟自己好像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一樣，它盯著默不作聲的妖王。冷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我母親死後，我便是服侍你的小廝。托了吳勉、歸不歸他們的福，後來我回到這裡。你開恩給了我一個太子的名分，當時我就和自己說，你妖王的位置早晚是我的，這是你欠我的！結果呢……我雖然做了大太子，斬殺了冥君得了不世之功，卻還是沒有繼承你妖王大位的份。你寧可把妖王的位置給百無求那樣的傻子！既然你不給——那我就自己拿……”
    說到這裡，疆盟頓了一下。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繼續說道：“不過有件事情我沒有胡說，妖王繼然你給了百無求，那我就做一個攝政好了。從此之後妖山再無妖王，只有一個攝政。”
    “你說完了嗎？”好不容易等到疆盟說完之後，妖王開口說道：“今天我們父子繼然……已經翻臉了，那就翻的徹底……一點。有件事情你母親沒有和你說……她是人世間派人我身邊的坐探。為的是找機會毒殺我……讓妖山大亂，他們火中取栗……會聯合修士進攻妖山。這個她沒有和你說吧……”
    看著疆盟沉默的樣子，老妖王從懷裡摸出來那個小瓷瓶，張嘴喝下去一半的藥劑。緩了這口氣之後，它繼續說道：“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對你母親了嗎？我在人世間也有坐探的，不過這個消息是她懷了你之後，我才知道……”
    說到這裡，老妖王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當初我應該聽幕僚的話，不應該讓你出生的。那時候送你離開這個世界。你還有機會重新托生在他們人世裡，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疆盟……你過來瞭解我們的恩怨吧……”
    “沒有挽回的餘地了……”疆盟呆呆的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它看著自己的父親，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說道：“好，既然挽回不了，那就不要挽回了——陸無忌，動手吧……”
    “我還在等著你們父子之間化干戈為玉帛呢”陸無忌微微一笑之後，對著站在它身後的人影做了一個手勢，嘴裡同時說道：“請妖王陛下歸天……殺！”
    一個殺字出口的同時，它身後幾十個人影同時拿到了自己身上的斗篷。露出來漆黑的皮膚，和青面獠牙的相貌。這些人影雖然都是妖物，不過身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妖氣洩漏出來。拿掉了斗篷之後，閃電一般的向著老妖王的位置撲了過去。
    看到了妖物拿到了自己身上的斗篷之時，老妖王眼角的肌肉便不由自主的抽動起來。在妖物們向著自己衝過來的一瞬間，它一隻手已經按在了身後的牆壁上。原本理石的牆面突然變得漆黑一片，從這片陰影當中咆哮者竄出來數不清的妖兵。
    這些妖兵和老妖王一樣，從上到下都披掛著盔甲。手裡拿著巨斧、鐵錘的妖器迎著對面的妖物撲了上去。
    看到了這些妖兵身上的盔甲樣式之後，疆盟對著正在指揮妖物的陸無忌說道：“小心，這是疆卞手裡的底牌——衝霄軍。這只軍隊是它最後的底牌了，之前和冥軍大戰都沒有捨得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