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李玄霸

    說是齋飯，端上來的時候也是有魚有肉的。慧斷和尚倒是來者不拒，就著稻米飯風捲殘雲一番。將餐桌上的美食佳餚吃了個乾乾淨淨，吃完之後，慧斷和尚一抹嘴，起來道謝幾句便要離開。
    這個時候，歸不歸已經斷定面前這大和尚不再有什麼私心，真正已經超脫了。當下，老傢伙嘿嘿一笑，說道：“和尚你別著急走嘛，你不是要化萬兩黃金嗎？老人家我的心思已經活泛了，想要在聽聽你這金佛準備鑄在那座廟宇裡，受幾方的信眾的香火。我老人家捨出去萬兩黃金，知道這些不過分吧？”
    原本慧斷和尚已經忘了還有這件事，被歸不歸這麼一提醒，反而微微一笑，對著歸不歸說道：“不需要了，就算是黃金打造的金佛像又怎麼樣？和其他廟宇當中的木雕泥塑的偶像有什麼區別嗎？施主有心的話還是多多接濟一下身邊的孤苦百姓，萬兩黃金能救助十萬百姓，總比放在廟裡化成佛像白白享受世人香火的好。”
    “不要錢的和尚，老人家我還真是少見。”歸不歸雖然想到這半妖和尚頓悟超脫了，可是也沒有想到它會超脫的這麼徹底。當下乾笑了一聲之後，老傢伙想到了新的說詞：“那我們就說說這十萬百姓，和尚你說是江東的百姓應該受到救助，還是江北的百姓應該拿走這萬兩黃金？江東這幾年連年的水患，江北百姓卻是遭受連年的征戰苦不堪言。不過黃金只有這麼多，老人家我又應該如何分配？”
    說到這裡，慧斷和尚終於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歸不歸一眼之後，微微一猶豫還是走了回來，和歸不歸商量如何將萬兩黃金用於救助百姓的事情。看著和尚專心致志的樣子，歸不歸突然笑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如果這樣，老人家我再添一萬兩黃金。一萬送江東，一萬送江北大和尚你看如何？這樣一來兩岸得百姓也都能得到救助了。只不過這一萬兩黃金是老人家我動員吳勉出的，你也應該聽說過那個白頭髮男人的脾氣。想要從他那裡得到那麼多得黃金，怎麼也要給他一點好處。”
    慧斷和尚看著歸不歸，說道：“慧斷去向吳勉施主曉以利害，相信他會深明大義……”
    “這個你還是聽我老人家的吧，老人家我和吳勉搭伙幾百年，最是知道他的心思。”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如果按著我老人家說的，還是行不通的話。剩下哪一萬兩黃金老人家我便去像泗水號的兩位東家去借，這個怎麼樣？”
    慧斷和尚當下也不再猶豫，對著歸不歸說道：“那慧斷就聽歸施主的，你說如何和尚便如何，只要能籌得善款去救助兩岸的百姓。”
    歸不歸看到慧斷鬆口，當下嘿嘿一笑，說道：“是這樣，吳勉與你弟子的前世頗有些淵源。昨天還在說大和尚你是怎麼收下這麼一個好徒弟的，原本你們是沒有師徒緣分的是吧？這個他就看不懂了。只要能和吳勉說明白這件事，剩下的一萬兩黃金自然不在話下。”
    聽到歸不歸說起來自己的弟子彌遠，大和尚終於有些猶豫了起來。不過看在兩江百姓生死的份上，慧斷還是將它與自己弟子的往事說了出來。
    這還是三年前的時候，慧斷在世上的各個廟宇當中遊走。那個時候的大和尚對這些廟宇都看不上眼，想要憑著一己之力建造起來當時第一大廟，在大雄寶殿在鑄造出來萬兩黃金的佛像來。
    當時大和尚半搶半要的也化了一大筆錢，在途徑太原城的時候，向太原留守、唐國公李淵化緣。在李淵的府中，遇到了唐國公只有八九歲的四子李玄霸。看到李玄霸的第一眼，慧斷和尚便被這個小孩子身上的慧根驚呆了。
    這小孩子身上的慧根遍佈週身上下，一般人慧根深的也只是金木水火土佔了一個。而這個小孩子竟然五行聚齊，讓慧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下向李淵府中的下人打聽這位公子的來歷。知道他是唐國公的幼子之後，再見到李淵的時候，也不提什麼化黃金萬兩了。直接向這位太原留守大人提出來要收他的幼子李玄霸為弟子。
    雖然慧斷和尚在太原府有些威名，不過要自己年幼的四子拜在他的門下成為小和尚，李淵心裡還是不情願。當下推說了自己這孩子的年紀太小，尚不能明白佛法精深。等他再長幾歲在送到大和尚的駕前為徒。
    當時慧斷打定了主意要收李玄霸為徒，見到李淵不肯也不勉強。假模假樣的客氣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唐國公府，說也沒有想到它竟然趁著夜半無人的時候，施展法術潛入到唐國公府，將還在熟睡中的李玄霸擄走。
    天亮之後醒過來的李玄霸又哭又鬧，無奈慧斷做了惡和尚的樣子，連打帶嚇唬的說如果李玄霸不剃頭給他做弟子的話，便生吃了這個小男孩。當下還有意無意的漏出一點妖氣，讓慧根深厚的李玄霸感覺到了危險。萬不得已之下，李玄霸只能保命要緊，委曲求全的剃頭給慧斷做了弟子。
    原本李玄霸想的是趁著自己這師父不注意的時候逃走，或者見到有大隊官兵的時候說明自己的身份。沒有想到慧斷看管李玄霸幾乎寸步不離，讓這個小孩子完全沒有逃走的機會。見到有官兵在附近走過的時候，李玄霸的嘴巴就好像塞了一塊麻核桃一樣，干張嘴就是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日子轉眼就過了三年，這三年當中慧斷和尚除了教授這孩子佛法之外，也教授了他不少術法。李玄霸不管是佛法還是法術幾乎過目不忘，教授他的法術使得似模似樣，別人一輩子或許都學不會的法術，李玄霸只是一半天便能熟練的施展了。
    慢慢的李玄霸開始癡迷修煉法術了，這個小孩子也改了心思，實心實意的留在了大和尚的身邊。時間久了之後，慧斷和尚也不在難為李玄霸。將他拉在佛像的面前，正式將這小孩子收為弟子。還給起了法名叫做彌遠。
    看到李玄霸心甘情願拜在自己門下之後，慧斷和尚又想起來修建大廟，鑄造金佛像的事情。不過心裡忌諱唐國公李淵，便帶著彌遠遠遠的避開了太原，走到附近的時候，聽說了當時有一家富可敵國的大財主錢家，這才帶著彌遠前來化緣，想不到在這裡巧遇吳勉、歸不歸和兩隻妖物。一看到百無求脖子下面的昊元石，慧斷便想起來以前妖山中這塊石頭的傳說。好奇心之下，他今天再來打探石頭的事情，想著這個大個子妖物或許和妖王有什麼掛連，請它幫忙去打聽自己還在妖山上的母親，誰也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有了頓悟、超脫的機緣。
    聽著慧斷說完了彌遠的事情之後，歸不歸嘿嘿一笑，這倒是很合幾天前那個強橫大和尚的做派。當下老傢伙倒是沒有去麻煩吳勉，直接喊來下人去聯絡泗水號在附近的管事，商量借兩萬黃金去救助百姓的事情。
    當著大和尚的面，歸不歸安排借錢的事情之後，老傢伙笑瞇瞇的對著慧斷和尚說道：“恭喜大和尚你頓悟，有了一代高僧的境界。既然這樣該放下的都放下吧，李玄霸也在你身邊守了三年，該放他回去見見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