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壞消息

    這一天的傍晚，在河東郡屬下的一座小小縣城當中，在天黑關城門之前，那位好像乞丐一樣的樓主姬牢從城外走了進來。姬牢進城之後，並沒有住店的打算。在大街上轉了一圈之後，找到一處已經荒廢的宅子。本來想要進去住一晚的。不過剛剛進去就被本地的乞丐轟了出來，無奈之下，只能躲在屋簷之下，準備湊合一晚，天亮之後在繼續啟程
    就在天色擦黑的時候，已經準備睡覺的姬牢突然聞到了一陣酒肉的香氣，和幾個熟悉的聲音正在鬧哄哄的猜拳行令。隨後他睜開眼睛，便看到街對面的一家宅子中門打開。幾個人正在院子裡面吃肉喝酒，看到了這幾個人的相貌之後，姬牢苦笑了一聲，爬起來對著院子裡面的幾個人說道：“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們幾位，剛剛還以為我這是在做夢。”
    院子裡面吃肉喝酒的正是吳勉、歸不歸幾個加上一個百疆。百疆也是多次和姬牢打過交道，聽說過這些年來兩位姬牢已經同化一體。而且同化之後的樓主情形大變，成了一個活聖人的模樣。百疆這樣的妖物都不信樓主會有這樣的變化。心裡懷疑他這指不定又在琢磨什麼。
    不過看到現在連乞丐都敢欺負他的樓主，百疆的心裡也開始疑惑起啦，這位樓主到底想要幹什麼？就算要裝出一副洗心革面的樣子，這樣的成本未免也有些太大了。
    “樓主你就當做夢好了，來，一起過來坐坐。吃點喝點消消寒氣也好。”歸不歸笑瞇瞇的看著樓主，向著他招了招手之後，繼續說道：“來，嘗嘗我們家百無求的手裡，過來的時候正趕上湯鍋殺豬煮肉。就買了半扇肉煮了，不是老人家我誇自己家孩子，這傻小子的手藝比起來饕餮也差不到哪去。大家都是辟榖的。這幾口吃喝總是消化了得……”
    這時候，大鍋裡面冒出來的香氣讓人食指大動。廢宅裡面的乞丐們都被這陣香氣吸引了出來，當中一個帶頭的在後面退了姬牢一把。說道：“新來的，你認識他們？去，過來嗑幾個頭討幾塊肉回來！辦的好就讓你入伙。要不然的話兄弟們就宰了你燉著吃了！”
    看到這一會惡丐挑事，本來還在相勸姬牢過來喝酒吃肉的歸不歸閉上了嘴巴。笑瞇瞇的看著對面的樓主，看著他要如何處置這些惡丐。放在當年。就算還沒有融合神識的樓主對付這幾個乞丐也只是吹口氣就能辦到的事情。
    姬牢回過頭看著這幾個乞丐，正想要開口勸他們幾句的時候，冷不丁剛才說話的惡丐對著樓主就是一巴掌：“還在磨蹭什麼！你自己看著辦。兄弟們今晚都沒吃飯，要麼你去討肉，要麼一會把你吃了！還有酒，再去搬一罈子酒過來，看什麼？還不快去！”說罷，對著姬牢又是一巴掌。
    姬牢的反應看不到意思憤怒。目光當中只有憐憫。當下他起身向著對面幾個人那裡走了過去，進到了院子裡面之後，這才苦笑了一聲。對著幾個人、妖說道：“都是可憐人，幾位就當作行善，送給他們幾塊肉吧。權當是姬牢吃的，按著佛門人的說法，幾位行善他日必定回頭果報。”
    “不給”歸不歸笑瞇瞇的看了姬牢一眼之後，繼續說道：“真是不好意思。老人家我突然改了主意，別說那幾個要飯的了。就是樓主你也吃不到一塊肉，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就差了那麼一點時間，可惜了……”
    一邊的百疆明白歸不歸實是在試探姬牢，雖然心急也耐住了性子，當下看著樓主後面的動作。
    姬牢又勸了歸不歸幾句，不過老傢伙死不鬆口。別說肉了連口湯都不會便宜那幾個乞丐。用一邊百無求的話說：“他們能聞到老子燉的肉香，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還想要吃肉？呸！重新投胎在積個十輩八輩的德吧……”
    看到討肉無望，姬牢只得苦笑了一聲。最後回到了對面的廢宅之下。這時候，帶頭的惡丐已經看出來姬牢和對面那幾個有錢吃喝的人相熟，只是他現在落魄了，對面的人用他取笑。當下惡丐心生惡計，招呼身邊的同伴對著姬牢一頓拳打腳踢。
    當著對面有錢人的面打姬牢，不給吃喝直接就把他打死。就賭那些有錢人會不會狠心看著姬牢被他們打死。
    當下，姬牢也不還手，倒在地上任由這些惡丐對他毆打。看著姬牢挨打卻不叫喚。無法吸引對面財主的關注。惡丐也是夠狠，回到乞丐窩裡翻出來一把滿是銹跡的短刀來，對著姬牢的大腿就要紮下去。
    眼看著這一刀就要紮下去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乞丐堆裡。隨後人影只是輕輕的撥弄了幾下，這幾個乞丐的腦袋都怪異的變了一個角度。臉面直接扭到了背後，掙扎了幾下之後便都嚥了氣。
    等到姬牢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幾個乞丐已經都死在了當場。這時候，樓主反倒淒慘的歎了口氣，看著殺死幾個乞丐替他出氣的百疆說道：“他們也是可憐之人。如果不是落魄自此，誰又願意乞討過活？他們行事雖然有些出格，卻都沒有死罪的。你這又是何必呢？”
    “那麼你又怎麼知道他們只是出格？沒有犯下死罪的？”百疆冷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你今日縱容他們，如果真討到了酒肉。這些人便嘗到欺壓弱小的好處。今日欺壓你來為惡，明日就會欺壓他人，後日便會自己動手搶奪他人的財務。不從便會去打去殺。他們行惡是惡人，你縱容行惡罪過大過這幾個惡人。你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百疆身為妖王的左膀右臂，妖山當中也是數一數二行事機敏之人。雖然是妖說出話來卻比大多數人都風雨不透。一時之間，樓主雖然知道百疆說的話不通，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這時候，歸不歸笑瞇瞇的走了過來。拉著姬牢的手說道：”其實百疆這也是做好事，這幾個乞丐已經髒了心性，還不如直接送他們去輪迴投胎。或許下輩子能出生在一個小康之家，再也不用受這種苦了。下輩子的爹媽勤打罵點，或許還能有點出息。總比這樣的乞丐要好吧？走吧，咱們過去替這幾個新死的鬼祭拜祭拜。明天買幾口棺材再給他們找個風水寶地一埋，這幾個做鬼都會偷笑的……“
    將姬牢拉進了對面的院子之後，百疆實在等不及，主動的說到了正題。將妖王出事需要神醫白芝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百無求回去接位這一段。說到最後的時候，大妖點到了妖王死後的嚴重性：”當初和徐福大方師簽訂盟約的是妖王陛下，這麼多年完全是靠著陛下的一己之力才穩住了妖山。如果陛下不在了，山上的群妖無首衝到人世間。後面的話我不說了，你自己來想像那個場面……“
    ”生靈塗炭、天下大亂……“姬牢八個字便說出了這件事的後果，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樓主看了這幾個人、妖一眼，隨後有些無力的說道：”有個壞消息，白芝已經不再了。漢初的時候他已經亡故了，我是親眼看到的。他的屍身也是我找人埋了的……“
    這句話從姬牢嘴裡說出來，百疆便感到一陣無力感。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聽到帶著幾分刻薄的語氣說道：”原來樓主你和白芝的關係這麼好了，他死前就沒有找你托孤什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