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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城門下

    雖然折騰了半夜也沒有讓小睚眥管自己叫爸爸,張松還莫名其妙的被這個小東西佔了便宜。不過被張松這麼一折騰,小睚眥和他更加親近了許多。雖然還是在不停的巴結百無求,不過卻不離張松左右了。
    第二天早上下了一陣大雨,雨停之後商隊這才上路。因為大雨耽誤了一些時間,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拍。在城門關閉之後,商隊這才到了城門之下。
    吳勉、姬牢等人都有穿牆而入的本事。不過樓主擔心這樣會給商隊頭目帶來麻煩,畢竟將他和秋芳送到洛陽城中才算是完成任務。當下,在姬牢的執意要求之下,商隊眾夥計就在城門下搭上了帳篷。打算在這裡湊合一宿,第二天早上開城門之後,在進城各自覆命。
    帳篷打好之後,商隊的夥計開始忙乎起來吃喝的事情來。因為他們以為今天一定會趕到城中,故而並沒有多準備乾糧。只是將中午剩下的乾糧緊著吳勉、歸不歸這些客人來吃。
    別人還到罷了,饕餮實在看不上眼前這些乾巴巴的麥餅和鹹菜。想起來來時路上遇到過野豬,當下溜溜躂達的回到了官道。也不知道它用了什麼手段,沒過多久便扛回來一隻嗷嗷直叫的野豬回來。
    本來商隊的夥計打算過來接過野豬,拿到後面收拾。畢竟退毛、開膛這樣的粗活不是饕餮這樣的貴客做的,不過沒有想到這個矮胖子完全不用這些夥計動手。自己宰殺了野豬之後,對著豬屍體上面吹了口氣。豬身上的鬃毛便掉落的一乾二淨。
    將內臟拔出來用清水泡上另作它用,饕餮又找來一根筆直的粗樹枝穿過了豬屍,放在火堆上燒烤起來。一邊燒烤一邊用鹽水灑在豬身上,用它的話說這是時間太緊來不及醃製,這才在燒烤的過程中補鹽。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饕餮一絲不苟烤豬的樣子,吳勉、歸不歸還有兩隻妖物想到都是洞府裡面的那只死龍。
    就在這只野豬烤的飄香四溢,眼看著就要烤熟的時候。順著官道遠遠的走過來一個人影,隔著幾十丈遠的位置便大聲喊道:“給術士爺爺留一隻前腿!豬頭烤酥了沒有?酥了就把豬頭也拿過來,沒酥就繼續烤……”
    這個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圍著火堆的這幾個人臉色都開始變化起來。最高興的就是小任三了,這個小傢伙聽到了席應真的聲音之後,一下子竄到了百無求的脖子上。對著遠處的人影招手喊道:“老頭兒!我們人參在這兒!過來,這裡還有好酒。這麼晚你不在城裡漂院。出來喝什麼西北風?”
    聽到了小任三的聲音,席應真也是哈哈大笑。不過他並沒有使用法術,還是一步一步的慢慢走過來。除了小任三之外。吳勉、歸不歸這邊還算正常。而張松聽到了席應真的聲音之後,嚇得一縮脖子。將趴在他脖子上呼呼大睡的小睚眥藏在了懷裡,這個時候他還是後悔。不應該那麼早就把這個小東西抱回來了。現在還在百無求身上的話,這個屎盆子就能扣在歸不歸頭上了。
    而饕餮臉上也開始變顏變色,這個矮胖男子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動手將烤豬的一隻前腿和整個豬頭都撕扯了下來。找了幾張寬大的樹葉包好,就等著席應真走過來享用了。
    這些人裡面,姬牢還在帳篷裡面照顧秋芳。他不在眾人當中,雖然應該已經知道老術士到了,不過也沒有專程出來迎接。
    走到了近前之後,席應真先是將小任三抱了起來。隨後旁若無人的將饕餮留給他的豬頭、豬腿抓起來大口的吃著,隨後不斷稱讚這烤豬烤的精妙,皮脆肉香,是第一等的味道。最後又接過來歸不歸遞上來的酒罈子,喝了一大口,將嘴裡的肉送了下去。自從饕餮混進商隊之後。它每頓飯都是自己動手,即不和他人同食,也不會將自己做好的食物分給其他的人。像這樣分出自己手中的食物也是少有。
    席應真吃肉喝酒的時候。張松已經站了起來。等到老術士吃喝了兩口之後,這才陪著笑臉見縫插針的對著這個往日的師尊說道:“應真先生,我正想找您去呢。您吩咐我去找歸不歸……”
    “不用說了,術士爺爺我知道你去晚了。”席應真看了張松肚子裡面來回竄動的小睚眥,怪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既然最後便宜了你。起碼也沒有落在外人的手裡。這樣也好,你奪舍之後的術法太弱。現在有了個幫手,也不至於被人欺負。丟了術士爺爺我的人。本來還想要給你一點懲戒的,先記在掌上,以後再說吧。”
    張松本來以為席應真會發雷霆之怒。畢竟自己將他也算計了進去。沒有想到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幾句,這件事就算結束了?龍種睚眥從今往後便名正言順的歸了自己,席應真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連個嘴巴都沒給自己,這有點不像是他老人家的做派。
    看著張松唯唯諾諾的樣子,席應真突然將吃了一半的豬頭放下,隨後歎了口氣。倒了半碗酒水灑在了地面上,這才繼續說道:“多年前術士爺爺我收的一位弟子前些天亡故了,術士爺爺去送了他最後一程。回來的路上想了想這些年收的弟子大半都已經亡故了,想起來當年他們還都是翩翩少年,這麼多年過去也走的七七八八了。好像一場夢境一樣,唉,想到這樣那就什麼都想開了。一隻睚眥而已,在術士爺爺我這裡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用,還不如你拿去用的好。”
    說到這裡,老術士看了正在撕著豬後腿肉往嘴裡送的饕餮。笑了一下,說道:“早知道你來接睚眥走,術士爺爺我也不用花那麼多的心思了。你我是老交情,怎麼也要給術士爺爺我幾分面子的。是吧?”
    席應真說話的時候,饕餮不用自主的抬手捂了捂腮幫子。這個動作瞬間說明了他們早年是個什麼樣的交情。
    有了席應真在這裡,張松和饕餮反而放不開。看著這一人一龍種有些尷尬的樣子。老術士古怪的笑了一下,隨後三口兩口將手裡的豬腿和豬頭吃完,這才將小任三放下,抱著大酒罈讓張松給他找了一個帳篷休息。看樣子是老術士將這裡讓給了他們。
    看著席應真進到了帳篷之後,他的呼嚕聲隨後便響了起來。當下張松沒有自行離開,而是到處給大術士找了枕頭等一應什物。看著張松忙裡忙外的樣子。歸不歸突然笑了一聲,對著自己的便宜兒子說道:“傻小子,覺不覺得席應真爸爸哪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聽了自己‘親生父親’的話。百無求這才將自己的目光從饕餮手裡的半隻烤豬,轉移到了歸不歸的臉上,想了半刻之後。二愣子說道“那個老傢伙——開始講理了……老子認識他怎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怎麼講理的。老傢伙,你說席應真老頭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
    “呸!二愣子你才有絕症,你們一家子都有不治之症——呸呸!我們人參不算。再呸……吳勉也不算……”聽到百無求敢咒席應真老頭兒,小任三可不幹了,指著百無求的脖子罵了一句之後,才發現把自己和吳勉也算了進去。
    就在小任三往回倒的時候,白髮男人吳勉正看著席應真休息的帳篷,自言自語的說道:“講理講的過分,都不像是席應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