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雷雨

    說話的時候，百無求到底的位置出現了一團黑影。話音落時一個高大的人影已經從黑影當中走了出來，正是天下群妖之主，和吳勉有過數次之緣的妖王。現身之後，老妖王回頭衝著吳勉、歸不歸所待的中堂當中點了點頭。隨後蹲下身子查看了百無求的傷勢。
    看到了這個二愣子沒有大礙，只是腦袋撞在石頭上撞暈。當下妖王這才重新站了起來，衝著已經哆嗦成一團的千無賀說道：“你們不是想用那陣法滅了我嗎？現在我自己送上門了，也不用陣法，你們只管動手。或許明日和你這隻大妖一起消失的。還有我這個天下群妖之王……”
    妖王說完的同時，千無賀被它的氣場壓制的抬不起頭來。當下“噗通！”的一聲對著妖王跪了下去，嘴裡哆哆嗦嗦的想要說些什麼。無奈舌頭打結。嗚哩嗚吐的說了一大堆，卻誰也聽不懂它說的是什麼。
    “說不出來嗎？那你就不要說了。”妖王漫不經心的看著冷汗直流的千無賀，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總是有人能替你說出來的。怎麼，還不出來嗎？疆沖，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明天不換妖王，就要再少一位太子了。”
    “我不是第一個死在你前面的太子，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空氣當中傳來了一個帶著幾分寒意的聲音，話音落下的時候。千無賀的身邊也出現了一團黑影。一個和妖王差不多身形的壯漢從黑影當中走了出來，這人影和妖王有八分相似。微有不同的是歲月在臉上留下來的痕跡，如果老妖王年輕個年八百年，便幾乎和此人一摸一樣。
    壯漢現身之後，跪在千無賀的身邊。對著老妖王行了大禮，禮畢之後壯漢站了起來，對著老妖王恭恭敬敬的說道：“父王，你一統天下群妖這麼多年。受盡了苦難，兒子知道你每天都如履薄冰，也該退下來想想清福了。您放心，兒子沒有奪位的野心。您退隱之後兒子也不會擅居大位，我那九十弟疆槐年紀雖然不大。卻心智過人，帝王之像早露。在疆槐陛下的統領之下，天下群妖必定可以衝下妖山。在人界當中劃一片妖之國度。”
    “原來我兒子的心胸這麼寬廣。得了妖王大位自己不做。卻為天下群妖著想，讓賢給自己的弟弟。我上輩子積了什麼德，能生出來你這麼大賢的兒子。哈哈……”老妖王有些放肆的大笑了幾聲以後。突然變了一副臉孔，鐵青著臉對這位大賢之子繼續說道：“不過你真以為我不知道，疆槐到底是你的弟弟。還是你的兒子嗎？你和妖妃答綠的好事，真能瞞得住我這個天下群妖之王？”
    這時候，不知是疆沖、千無賀，就連中堂當中的吳勉、歸不歸和小任三都被這幾句話驚呆了。小任三當下一縮脖子，用蚊子一樣的聲音在吳勉、歸不歸的耳邊說道：“壞了，聽見老妖王家裡的亂事兒。老頭兒一會是不是要殺了我們仨滅口？老不死的，我們人參就說妖王老頭兒怎麼對你兒子那麼好。現在真不好說我們人參的大侄子是不是老頭兒的野種了，以前就聽說你們人的帝王家亂，現在看妖王家裡更亂，完嘍，這親生兒子給的綠帽子就算悍腦袋上了……”
    “小東西你少說幾句，找被人滅口呢？”歸不歸難得的衝著小任三瞪了眼睛，將這人參娃娃後面的話嚇得嚥回到了肚子裡。
    聽到了老妖王竟然連這麼隱秘的事情都知道，疆沖的身體也開始微微的哆嗦起來。不過看到老妖王直到說完，也沒有什麼異常的動作出現，也沒有什麼幫手現身。疆沖這才穩定了心神，深吸了口氣之後。突然大吼了一聲：“都出來吧！大家合力送陛下歸隱，今日不立新君的話，我們一個都活不了！”
    這句話剛剛說出來，八團黑影同時出現了妖王四周。隨後，六男二女八隻妖物從黑影裡面走了出來。看清了這八隻妖物之後，老妖王歎了口氣，說道：“左賢王、破甲將軍，還有我的內臣大總管，你們真對得起我……還有疆啟。你可是我的親生骨肉，也要隨著你哥哥叛亂嗎？”
    老妖王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面前一個有些柔弱的年輕人說的，這年輕人和他也有幾分聯相。正是妖王膝下第六十子疆啟。聽到妖王提到了自己，疆啟不敢和父王有眼神上的接觸，一邊躲避著妖王的目光，一邊唯唯諾諾的回答道：“父王久居大位暮氣太重，還是聽疆沖哥哥的話，將妖王大位讓賢給更有威德的九十帝……”
    “夠了！不用再說了。我明白你要說什麼……”說話的時候，妖王已經閉上了眼睛。身子向後連退了幾步之後，好不容易才勉強站穩。緩了片刻之後，老妖王重新睜開眼睛，對著年輕的兒子說道：“想不到你也牽連進來了……”
    這句話剛剛出口，天空中突然響過一聲炸雷。隨後憑盆大雨瓢潑而下將院子裡面這幾個人瞬間澆透。這時，疆沖已經等不及了，它再次大吼了一聲：“還在等什麼！天亮之前，它活著我們就要死。滅族……”
    最後兩個字提醒了這幾個妖王的反叛重臣，它們手中憑空出現了各自的妖器。就連已經被嚇呆了的千無賀也反應過來，再次將自己的骨錐拿在手中，只有那小太子疆啟面露不忍之色，非但沒有上面，反而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眼看著它們就要一擁而上的時候。這幾隻妖物的身邊突然同時出現了幾十團黑影。
    隨後不停有身穿重甲，手握妖器的大妖從黑影裡面走了出來，將反叛的重臣逼到了角落裡面。隨後就見司馬府的大門口密密麻麻的出現了無數同樣身披重甲的妖物。只要妖王一聲令下，便會衝進來將兩位太子和叛臣剁成肉醬。疆沖它們雖然密謀反叛已久，不過苦於不敢調動兵馬。所以才有了左賢王、破甲將軍這樣的大人物親自提著傢伙出來拚命的景象。
    只是轉眼之間形式便再次發生了變化。看著疆沖幾個都被逼退。有兩個豁出去的叛將打算衝過去和妖王同歸於盡，還沒等催動妖法，已經被衝上來的妖將斬殺。這個動作震懾了其他的叛將。在沒有叛將敢作出什麼小動作。妖王在大雨當中大吼了一聲，推開了過來替他撐傘擋雨的妖將之後，說道：“讓疆沖它們看看，因為它們的叛亂，有了什麼樣的後果……”
    這句話說完之後，有妖將將身上背著的包裹打開。幾個人頭出現在疆沖等妖的面前，其中一個女妖的首級正是妖王的寵妃答綠娘娘。隨後一個小孩子的首級是疆沖和答綠生的太子疆槐，剩下的首級都是其他叛妖的子嗣。當下這些叛臣看到之後，想到自己稍後的下場都癱軟在地。膽子最小的疆啟已經開始放聲痛苦起來。
    “疆沖，你過來，我有話要和你說……”看著這些叛臣當中，唯一一個還沒有慌亂的就是始作俑者，也是最像自己的太子疆沖。老妖王衝著它招了招手，繼續說道：“我來告訴你，這次的事情你錯在那裡……”
    聽到妖王的話，逼退疆沖的妖將卻不敢將它放過去。一旦這位太子看到大勢已去，要和自己的父親拚命，那就是大事了。當下非但沒有讓它過去，反而用妖器將疆沖逼得連連後退。
    看到自己的妖將不讓疆衝過來，妖王大吼了一聲：“讓它過來！現在它還是我的兒子，由不得你們羞辱！”
    妖王發話，看守疆沖的妖將只能將這個反叛身上套上一條捆妖索，這才小心翼翼的將疆沖帶到了妖王的面前。
    “知道為什麼我知道你和答綠有了孽種，還將你留到現在嗎？”妖王輕輕的拍打這自己兒子的臉頰，盯著它的眼睛繼續說道：“因為你實在太像我了，我都打算將妖王的位置讓出來。可惜，你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