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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傳位

    天下初定之後,劉秀在長安登基(正史公元二十五年六月,劉秀於鄗城登基)。之後冊封百官,由於遵守高祖劉邦時期的約定,非劉氏不得封王,鄧禹、馮異等功臣都被封了侯爵將軍之位。
    分封百官和劉姓諸侯王,劉秀緊接著又大赦天下。隨後劉秀做了一件讓眾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為方士一門平反,稱先帝受奸臣妖言惑眾。先帝駕崩之前曾有為方士一門平反的遺詔,因為王莽亂政才沒有明發出來。現在新君登基。自然要遵守遺詔,為方士一門平反昭雪。
    之前有過為方士一門平反的先例,只不過那次廣仁及眾方士都沒有出面。故而這次劉秀為方士一門平反。也沒有哪位官員提出異議。眾人都在觀望這次方士們會不會還是和上次那樣,不搭理皇帝的聖旨。出了當年前來接應劉秀的鄧禹將軍之外,誰也不知道當今皇帝還和大方師有瓜葛。
    很快廣仁這邊就給了反應。隔了一天之後,大方師廣仁便帶著同門弟子百人來到長安城。在禮官的安排之下,廣仁帶領百餘名方士。在大殿接受了劉秀的冊封。方士一門流傳至今已經將近千年,自打武帝劉徹剿滅方士一門一來,過來一百多年,終於在劉秀中興漢室之後,也再次復立起來。
    除了為方士一門平反之後,劉秀還要冊封大方師廣仁為撫正國師。雖然廣仁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冊封國師,不過他還是借口朝廷應該遵守武帝時期傳下來的廢除百家、獨尊儒術的傳統。由於方士一門也在百家之列,劉秀能夠復立方士一門已經不容易,廣仁也不想太招搖,再招惹其他的是非。當下在他極力的推辭之下,劉秀便罷了冊封國師的念頭。
    方士一門復立之後,廣仁及眾方士也沒有在京城中逗留。平反之後的第二天,大方師廣仁便帶著自己的門人弟子離開了長安城。回到了宗門之後沒有多久。方士一門便恢復了往日鼎盛時期的香火。怎麼說越是千年的老字號,半年之後,天下前來拜師學道的人又開始絡繹不絕起來。
    方士一門復立的半年之後。大方師廣仁突然將所有方士門中的門人弟子都召集到了宗門當中。等到方士們都到齊了之後,廣仁將這些方士都集中在了奉神大殿中。當下所有人的面,宣佈了一件事情:“我從前任大方師手中接管方士一門一來。差不多有兩百多年了。在歷代大方師的庇佑之下,方士一門雖然藏世百年,不過今日總算得以復立。”
    說到這裡的時候,廣仁輕輕的歎了口氣,隨後他對著眾人繼續說道:“我掌管方士一門兩百多年,論年數已經比肩前任大方師。今天廣仁也要效仿我師徐福先生。將大方師傳讓於弟子火山……”
    廣仁說到這裡,火山的身體猛的顫抖了一下。有關傳位大方師的事情,廣仁事先並沒有和他商量。雖然聽到一半的時候,火山已經隱隱有廣仁要傳位大方師之位與他的預感。不過親耳聽到這話從他師尊嘴裡說出來的時候,火山還是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弟子不敢,請大方師收成成命”火山這時候全身上下已經都被冷汗濕透。當下馬上跪在自己師尊的面前,以頭觸地說道:“弟子的德行、術法均未到繼承大方師位的地步,請師尊繼續……”
    “火山。你見過有大方師收回法旨了嗎?”廣仁便打斷了火山的話之後,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大方師傳給了你。我才好渡海去尋前任大方師。你說你未達到大方師的地步,當年我又何嘗不是?今天你替為師我接住方士一門,我才好去找我的師尊。火山,這次輪到你來成全我……”
    這時候,大殿當中所有方士的目光都盯著這對師徒。過了半晌之後,跪在廣仁面前的火山這才顫聲說道:“既然大方師的心意已定。弟子便斗膽繼大方師之位。如果弟子有一絲一毫不恰當的地方,還請師尊回來繼續大方師之位……”
    “好,我答應你……”說話的時候。廣仁已經將大方師的信物交到了火山的手上,頓了一下之後,廣仁起身將自己大方師的服飾脫了下來。披在了火山的身上。等到火山真正成為大方師之後,會定做自己的衣服,只不過大方師的專屬飾物要取下來,帶在火山的新衣服上面
    這樣的場景二百多年前徐福渡海之前,傳給大方師位置的時候,也曾經做過一次。只不過二百年過去,輪到他作出這個動作了。看著火山顫抖的身體,廣仁微微笑了一下,將新任大方師攙扶起來。扶到了剛剛自己所做的位置坐好。隨後自己帶頭,引領大殿上面所有的方士對著這位新任大方師行了叩拜大禮,再說話的時候,自己口中的稱呼已經改了過來:“方士廣仁,參拜大方師……”
    眾方士跟隨著廣仁一起對火山行了大禮,只不過這些方士當中,廣義、廣悌及手下的門人弟子臉上多少都流露出來一種不屑的神情。
    按著方士門中的規矩,這個時候方士一門的大權已經在火山手中。剩下就是新任大方師火山經受眾人的單獨拜見,前任大方師可以回到住所休息。廣仁非常識時務的從大殿當中退了出去。聽著裡面眾方士對著火山的頌德。想到不久之前他們也是對自己這麼說的,廣仁便恍如隔世一般。
    這時,廣仁已經不能再去自己居住的大方師房間,就在他打算找一處所在靜靜心的時候。遠遠的看到遠處有幾個人影,這時候宗門裡面所有的方士都應該在拜見火山。能這個時候出現在宗門裡面的,除了他之外,再找不到第二個方士了。
    不過廣仁已經猜到了這幾個人影是誰,當下微笑著說道:“歸先生,遠來是客。你們正巧趕上了新任大方師繼位,不過去觀禮嗎?”
    “叫了你這麼多年大方師,現在終於可以直呼其名了。廣仁,你還是脫了大方師的服飾順眼一點。”遠處出現的正是吳勉、歸不歸他們四個,本來歸不歸還想拉上那位餌島的首徒一起過來吧。不過廣治是餌島大方師的首徒,和徐福留下的這一脈不對付。他說什麼都不肯跟著一起來,最後只能還是他們這四個進了方士宗門。
    “老人家我還是和你熟一點。現在大把的人在恭喜火山,我老人家怕吵,還是別去湊那個熱鬧了吧。”說話的時候。歸不歸從懷裡面拿出來一個小小的玉訣。將玉訣拋給了廣仁之後,老傢伙繼續說道:“這個是當年首任大方師燕哀候第一次傳大方師位之後,第二任大方師給他的回禮。這個還是當年燕哀候親自送給老人家我的,今天就當是我老人家轉手,首任大方師送你的捨位之禮……”
    廣仁將玉訣拿在手裡,想起來方士一門在自己手上差點消亡,又再次中興。心裡正百感交集的時候,聽不定被歸不歸那妖物兒子的一句話,壞了他的心情:“老傢伙,這個不是你剛剛從雜貨販子那裡八十個錢還的嗎?怎麼又什麼大方師回禮了?還有,剛才你鬼鬼祟祟的,到底買了幾個?說好了,下個月老子過生日,你別又掏出來一個,說這個你和我娘的定情之物,就這麼便宜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