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朝

    王莽成為攝皇帝之後，幾乎每天都能受到天下各處的符命。不停有人借各種名義勸王莽稱帝，自古以來，傳說禪讓與被禪讓的帝王一股腦的被搬出來。一時間，朝廷當中竟然分出來堯、舜、禹三派。三派的朝臣都以各自的目的遊說王莽稱帝。
    燕劫怎麼說也是方士出身，還是以當初不操控國運為底線的。看到了王莽突然間的轉變之後。他自己也被嚇到了。當下，燕劫稱病不出，就在自己家裡和吳勉那幾個人冷眼旁觀事態的發展。
    轉眼之間到了年末，依然還是沒有老傢伙歸不歸的消息。百無求時不時的開始煩躁一下，隨後又會變成正常。到了年關將至的時侯，突然有兩架馬車停在了燕劫私宅的家門口。隨後車伕將套在馬車上面的粗布取下來，裡面兩個和猴子一摸一樣的鐵猴子自己從車上跳了下來。
    雖然燕劫的房子遠離鬧市，不過這兩個大傢伙還是吸引住了周圍鄰居們的目光。轉眼間，便有百八十百姓聚在燕劫家門口。有人扒著門縫往裡看，還有人爬上了燕劫家門口的棗樹上，更有甚者竟然直接上了燕劫家的牆頭，指指畫畫的再看如此古怪的怪物。
    兩個車伕直接找到了吳勉。說是被一個帶著斗篷的男人索托。將這兩隻鐵猴子送到他們這裡，由於鐵猴子太過沉重，一輛馬車承受不住兩隻鐵猴子的重量。只能分成兩架馬車送來。
    當初吳勉、歸不歸渡海的時侯，就是考慮到兩個鐵猴子太過沉重。一旦不小心掉進海裡，再被海水腐蝕了身體。這才沒有將它們倆帶到餌島，還是把他們倆收藏在歸不歸的洞府當中。能在洞府找到兩隻鐵猴子，又能找人把它們倆送回來的。也只有歸不歸一個人了。
    一開始百無求也以為這是歸不歸出現了。不過細細一打聽之後，給錢送鐵猴子來的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只是那個人帶著斗篷，兩個車伕看不清他的樣子。不過這人的手筆不小，一出手就是每人一個將近一兩的金錁子。別說是讓他們送鐵猴子了，就算是把它們的馬車買下來都沒有問題。
    問了半天都問不出來歸不歸的下落，最後百無求也徹底放棄了。燕劫又給了兩個一個金錁子，算是讓他們倆發了一筆小財。
    不過因為早年間百無求被沙彌打過幾次，已經落下了病根。只要距離沙彌近了。百無求便會一陣心悸。最後燕劫把它們倆藏在後院的倉房裡面，百無求沒事不去後院溜躂，兩隻鐵猴子。沒事也不出來。
    不管怎麼說，沙彌和比丘兩隻鐵猴子突然出現，說和歸不歸有點關係都沒有，就見最不喜歡動腦子的百無求都不相信。只是兩隻鐵猴子只能用來傳聲，沒有自己的思維，有什麼事情也問不了這兩個鑄鐵的畜生。
    不過鐵猴子的出現卻正好說明了歸不歸那個老傢伙平安無事。這樣百無求這才總算安心了一點。沒過幾天便是年關，吳勉這些人便在燕劫的私宅裡過了年。這些年吳勉和吳勉幾個一直在外面漂泊，他們的心思都在徐福留下的幾張地圖上面。
    現在地圖的事情總算是結束了，雖然歸不歸依舊沒有找到解開自己封印的法門。本來想著安安靜靜的過幾年安心日子的，誰又能想到被牽扯到宮廷內鬥當中。這些年來最安心惡一頓年夜飯，會是在燕劫這裡吃的。
    不過這段安心飯也只是吃了一天。轉過天來的大年初一，按著漢朝的規矩，這一天文武百官一大清早就要進到皇宮，給皇帝賀新春之喜。由於燕劫是王莽的舊邸近人，這一天也給他留了一個位置。一大清早文武白官進到皇宮的時侯，看到本來應該被太后抱著坐在皇位上的太子劉嬰，孤零零的坐在皇位旁邊新設的一個側位上。
    而此時的皇位懸空，文武百官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皇帝不坐皇位，反而做到旁邊一張椅子上的。當下。百官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紛紛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侯，突然聽到皇帝專用的禮樂響了起來。最後在一眾侍衛的簇擁之下。身穿皇袍的王莽，頭戴十二旒的皇冠的王莽走進了大殿。
    幾乎就在王莽進入到大殿的一瞬間，文武百官當中安排好的人突然對著王莽跪了下去。當著其他同僚的面。對著這位攝皇帝行了三跪九叩的跪拜大禮。看著這個陣勢，其他的官員馬上明白出了什麼事情。
    當下，幾個趨炎附勢的馬上和王莽的內應一起跪下，繼續對著這位攝皇帝行了跪拜大禮。剩下的官員看到依舊站著的同伴越來越少，而且王莽帶來的侍衛冷眼看著自己，手裡握著的劍柄已經隱隱有了拔劍之勢。最後這些人無奈之下。只能跟著一起對著王莽跪拜了下去。雖然燕劫之前已經是對王莽跪拜久了的，不過突然對這位攝皇帝三跪九叩，還是第一次。
    看著眾人已經齊齊對著自己跪拜。王莽哈哈大笑，客氣了幾句之後，在眾人的服侍之下。坐到了本來應該是劉嬰所坐的位置。當下，宮中的內侍總管端出來太后的懿旨，旨意上面寫著太子劉嬰年紀尚幼，資質愚鈍頑劣，並沒有治理天下之才。而且放眼望去，劉氏皇族當中尚無一人有能力治理國家。為了天下蒼生計。皇太后詢問過太子的意見之後，願意效仿古時的先賢。將漢室天下禪讓於攝皇帝王莽，不過攝皇帝宅心仁厚。先後三次推讓。最後在太后同太子的下跪懇求之下，王莽這才勉強接受了禪讓。從今之後，天下不再是劉氏的天下，已經易主更章姓了王。
    雖然已經猜到了懿旨上面寫著什麼，不過從內侍總管念出來的時侯，還是讓沒有同流合污的文武官員吃了一驚。
    最後，王莽又客氣了幾句。說了幾句自己是如何不接受這個皇位，最後在太后的一再懇求之下，這才勉為其難暫代幾年。等日後找到比自己能有能力的人之後，也要學著古代先賢們，將皇位再次禪讓出去。
    客氣話說完之後，王莽宣佈改國號為新。建元始建國，從這一天起，漢祖劉邦建立的漢朝被王莽的新朝取代。宣佈完新朝建立之後，王莽在皇位上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所有的事情結束之後，這位新朝的開國皇帝將太子劉嬰封為定安公。隨後哭哭啼啼的安定公被乳娘抱走。
    從頭到尾這個過程都很順利，只是在最後獻授傳國玉璽的時侯，發生了一點變故。傳國玉璽是由王莽的姑姑，漢元帝皇后王政君所藏。當著滿潮文武的面，抱著玉璽上朝的王政君對著王莽一頓破口大罵。將剛剛登基的新朝皇帝王莽罵得狗血臨頭，王政君是王莽的姑姑，當初就是憑著這個關係，王莽才由一個外戚，一步一步走上現在這個位置的。現在他雖然是新朝皇帝了，不過對這個姑姑，王莽還是不敢輕易得罪的。
    罵到最激動的時侯，王政君將手裡捧著的傳國玉璽高高舉過了頭頂，對著對著地面狠狠的摔了下去。可憐這個由和氏璧雕刻而成的傳國玉璽被用力砸到了地上，一角被摔碎成了殘缺……
    一場鬧劇結束之後，燕劫回到家中，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邊。半躺在臥榻上面的吳勉冷冷的笑了一聲之後，說道：“樓主，這一次下了一手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