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宮斗

    和吳勉說的一樣，還沒等燕劫去查，鳳元候府中已經有人到廷尉衙門報案。今天一大早，就在鳳元候府門口停放著一乘軟轎。有好事的人打開轎簾之後，就見府中的管家和兩名轎夫已經被切碎了扔在軟轎當中。
    家門口出了這樣的事情，現在就連那位鳳元候都被叫到了廷尉衙門問話。燕劫還走了大司馬府的關係，到鳳元候府門口親自查看了軟轎裡面的死屍。他是見過幾面這個關家的，只看了一眼，便認出裡面一顆散落的人頭就是那位管家。
    本來以為能從管家嘴裡知道點什麼的。現在他死了這麼久，連魂魄都找不到了。這樣的事情燕劫不敢對著王莽隱瞞，回去之後便都對著這位大司馬說了。只是有關長生不老藥的部分被他刻意的隱瞞住，只說要防著大司馬朝中的對頭將方士一門的禍水引到王莽的身上。
    不過方士之禍王莽倒是不怎麼在意，現在朝中權貴集中又開始興起了招攬修士為門客的嗜好。朝中三公九卿誰家裡沒有五六個占卜吉凶，治病祛災的修士？相比較起來王莽這位大司馬家中原本只有燕劫一個修士。還真是冷清不少。
    不過燕劫還是提醒了王莽，聯想到之前太后將自己引開，才有刺客鬧府。現在自己的姑姑太皇太后已經不問事實，太后如果真要整治自己的話，刺客鬧府只是一個開頭。
    就在王莽在想對策應付的時侯，自己的管家一溜小跑的到了大司馬的面前。說道：“宮中的黃門侍郎到了。說是要見老爺。不過黃門大人並沒有帶著聖旨，不知是否按著迎接聖旨要準備。
    黃門侍郎是宮中的傳旨官，之前過府都是帶著聖旨的。兩個人官職差的太多，不是因為傳旨，這位黃門大人幾乎從來過來過府探望過大司馬的。當下，王莽想了一下之後，說道：”開中門，不奏禮樂。讓王獲（王莽之子）代我前去迎接黃門大人。“
    過了一陣之後，就見那位黃門侍郎在一個年輕人的陪同之下，笑呵呵的走到了中堂之中。對著大司馬施禮，客氣了幾句，黃門開口說到了正題：”前幾日大人府中被刺客驚擾。陛下、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娘娘都為大人擔心。聽到大人府中有能人異士擒住了刺客，陛下和幾位娘娘這才心安。不過陛下雖然久居深宮，也聽說了一些有關能人異士的事情。知道大司馬大人府中有如此的能人。陛下本想下旨召見，又擔心朝中的儒生聒噪。這才瘥了下官，來請幾位能人異士進宮。“
    黃門這話說的雖然客氣，不過來意和下旨也差不多。當下，王莽也不沒有理由回絕。而且黃門剛才說話的時侯，將‘幾位能人異士’幾個字說的極重。看來一位廣治八成也打發不了這位黃門了。
    不過王莽也是及其看中吳勉那幾個人的，當下，大司馬也不敢擅自作主。讓燕劫去問了廣治和吳勉等人的意見，餌島大方師的首徒現在算是大司馬家的門客。廣治是四百年前的人物，深知門客和權貴的關係。而且他也想到見識一下統治天下的皇帝，是個什麼樣子。
    但是吳勉和百無求那幾個人就不好說了。他們幾個燕劫比較頭疼。之前有一個歸不歸還能商量商量，那個白頭髮的男人就不好說了，誰知道聽了皇帝要召見，他會不會冒出來一句：”進宮做什麼？燕先生你要去做內侍嗎？好啊，光宗耀祖……“
    不過讓燕劫沒有想到的是，聽說了皇帝要召見之後，吳勉只是表情怪異的笑了一下，嘴裡慢悠悠的說道：”這麼沉不住氣啊，還以為要等你們三天呢……“當下。吳勉點了頭，算是答應了燕劫到宮裡面走一趟。
    吳勉沒有二話，小任三又吵吵著要去看娘娘。只有百無求還惦記著歸不歸，不過被小傢伙說了一句話之後，算是把它也拖了過去：”大侄子，你想想。燕劫他們家的大司馬可著長安城都找不到那個老不死的。既然外城找不到，那可就剩下內城的皇宮了。裡面都是皇帝的娘娘，誰知道裡面有沒有老不死的老相好？“
    百無求也是沒有了主意。當下也只能同意跟著吳勉、廣治他們他們去皇宮一趟。燕劫的私宅裡面只剩下了一個左慈，不過經歷了上次之後，他便深入簡出，不敢輕易在露面。這樣的事情吳勉也沒有叫上他。
    當天夜裡，吳勉、廣治、小任三和百無求四個在王莽的引領之下，進了皇宮內院。連續經過了四五道門之後。幾個人被帶到了一座寬大的院子當中。又過了半晌之後，年少的皇帝在一種內侍、侍衛的陪同之下進了院子。
    見到皇帝出現之後，王莽、廣治等人對著這個十來歲的小孩子行了君臣大禮。只有吳勉、百無求和小任三三個好像沒事人一樣的站著，眾侍衛都知道這是皇帝陛下口中的能人異士，當下也沒人過來和吳勉他們為難。
    不過吳勉卻看出來小皇帝看王莽的眼睛卻帶著一絲怯意，等到大司馬行禮之後。小皇帝急急忙忙的過來將王莽饞了起來。陪著笑臉說道：”難為大司馬這麼晚了，還要進宮。來人，給大司馬搬過來椅子，就坐在朕的身邊。“
    王莽客氣了幾句之後，有些勉強的坐到了小皇帝的身邊。隨後說道：”這幾位就是臣幾日結交的奇人異士，廣治先生便是擒住刺客之人。吳勉先生幾位也是了不起的大修士。還有一位不歸先生……“
    王莽說話的時侯，小皇帝似乎並沒有興趣。這個十幾歲的小孩子不停的打著哈欠，好不容易等到大司馬介紹完之後，皇帝這才揉了揉眼睛。說道：”那麼哪位先生會煉製長生不老之藥的？朕知道當中有這樣的奇人異士。“
    ”不老藥？“王莽皺了皺眉頭之後，對著小皇帝說道：”陛下，如此荒謬的事情。你也會相信嗎？如果世上人人不老，那會是什麼樣子？陛下有閒心去找什麼長生不老藥，還不如多讀兩本聖賢之書……“
    ”聖人也說過。不語怪力亂神的。可不是沒有怪力亂神……“這個時侯，遠處又走過來一隊人馬。在眾內侍、宮女的簇擁之下，兩個華服女人從遠處走了進來。王莽見到兩個女人之後。趕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兩個女人說道：”安漢公王莽見過太后、皇后……“
    兩個女人當中年長一點的皇太后笑了一聲，沒理會正在施禮的王莽。轉頭對著吳勉幾個人說道：”皇帝也是年少好奇，如果幾位異士手中真有那種長生不老藥的話。獻給皇帝還能換來一個錦繡的前程。再說了，幾位異士已經都是長生不老之人。那丹藥已經沒了作用。用來取悅聖心，豈不更好……“
    這位皇太后說話的時侯。吳勉的眼睛正盯著她身後一個侍衛。太后說的什麼，吳勉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沒等到她說完，白髮男人突然笑了一下，眼睛看著侍衛說道：”原來你才是那個人。“
    太后見到這個白頭髮的男人直接無視了自己，當下就要發作。就在這個時侯，被吳勉認出來的侍衛向前走了一步，說道：”我也沒有想瞞住你，不過既然已經已經見了面。是不是可以說交換丹藥的條件了？這裡沒有鳳元候的管家，你現在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