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朋友

    由於近日來家中連遭橫禍，剛剛鬧完了刺客又遭了天火，讓大司馬王莽的心裡格外熬糟。能坐上大司馬的位置，除了王莽外戚的身份之外，本身也是一個心思極為縝密的人。
    自己剛剛被太后宣召入宮，府中便闖入了刺客。而且那些刺客別的房間都不去。進來之後便直奔書房而去，挑自己不在府中的時侯下手，已經說明刺客的目標不是自己。不過這樣以來，矛頭便對準了宮中的皇太后了。
    王莽所依仗的是自己的姑姑太皇太后王政君，不過這個時侯皇太后和皇后兩支的外戚勢力已經抬頭。傅太后和丁皇后的本家有多人封爵加官，隱隱有了取王莽而代之的勢頭。這個時侯自己府中連續出了這樣的事情，讓王莽感覺有些不安起來。
    從失火的第二天起，燕劫便隨身跟隨王莽。而廣治則守在大司馬府中，不會輕易離開。
    就在大司馬府失火的第二天清晨，皇宮中傅太后的寢宮裡面。那個身穿方士服飾的男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中年婦人傅太后的面前，他從懷裡面掏出來一個小小的錦盒放到太后面前的桌子上，將錦盒打開之後，露出來裡面那個蠶豆大小的黑色丹藥。
    丹藥出現的同時，傅太后的眼睛便已經直了。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丹藥，半晌之後才長出了一口氣。對著方士說道：“這個就是你說的長生不老之藥嗎？吃下去就可以長生不老了？還需要什麼藥引嗎？”
    “是不是長生不老藥，還需要找人證實才會知道。”方士躬身施禮之後，繼續說道：“我已經派人去找服用過長生不老藥的人，最近幾天應該就會有消息。只要那兩個人證實，太后您就可以放心服用。變成不老之人了。”
    傅太后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說道：“就算你找的人證實這顆藥，和他們服下的長生不老藥一摸一樣。你又怎麼敢肯定裡面也是一樣的藥性？自古以來，服用這種所謂長生不老藥暴亡的人不計其數。你想讓本宮豁出性命來給你試藥嗎？”
    這句話說完，方士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看到了方士的反應之後，太后冷笑了一聲，隨後繼續說道：“一顆長生不老藥不行，最少要兩顆。另外那顆找人來試藥。明白了嗎？”
    方士沉默了片刻之後，歎了口氣回答道：“是……”
    這時候，燕劫的私宅裡面。歸不歸將白天在大司馬府中遇到的事情和吳勉說了一遍。老傢伙說完之後，白髮男人還沒有說話，百無求已經搶先說道：“老傢伙，你的意思是有人惦記上了你們的長生不老藥？你說他們費這個心思幹什麼？直接上門問你要啊。錢老傢伙你是看不上的，不過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豁出去把老婆姑娘都給你送來——等一下！老傢伙，提前和你說好了。你浪你的，別真給老子找個後媽回來……”
    “傻兒子，剛才聽你前半句的時侯，還想誇誇你來著。”歸不歸苦笑了一聲之後，剛想要在對自己的便宜兒子說點什麼的時侯。一直沒有說話的吳勉終於開口說道：“那顆丹藥呢？跟著那個人一起埋了嗎？我可不信你沒有跟著去看看，也許到了後半夜就會有人會把那顆丹藥拿走。”
    “那麼他是吃還是不吃呢？”聽了吳勉的話。歸不歸黑黑的笑了一聲。頓了一下之後，老傢伙繼續說道：“識貨的人不敢吃，不識貨的人不怕他吃。如果真看見丹藥直接就吞了，那麼老人家我也不用拿正眼去看他了。”
    他們倆說話的時侯，百無求皺著眉頭在一邊聽。聽到這裡的時侯，二愣子忍不住插嘴說道：“要是那個人的命好，就這麼吃了，真的變成了和廣治一樣的白頭髮，那不是便宜他了嗎？”
    “那就更好辦了。”歸不歸衝著自己的便宜兒子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那個人的目標是長生不老藥，變成了白頭髮之後也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了。況且大家都是長生不老的人，活的久了總有遇到的那一天。誰是吃了丹藥變成長生不老的人，這個一眼就能認出來。今天吃的虧，早晚有一天找回來。”
    百無求撇了撇嘴之後，說道：“別人報仇十年不晚，你們是報一輩子的仇。”
    就在這個時侯，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的聲音，隨後聽到燕劫的管家隔著房門說道：“歸老爺，外面有一個自稱是您老朋友的人要求見您。您看，這個人是見，還是不見？”
    “老朋友？”歸不歸怪異的笑了一下之後，衝著吳勉吐了吐舌頭，隨後對著門外的管家說道：“上一個說是我老朋友的，已經死了三百多年了。你去問問他貴姓大名，看看誰怎麼不要臉，敢自稱是我的老朋友。”
    “小的已經問過了”管家在門外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不過您的那位老朋友說你已經知道他是誰了，要不小的也不敢進來勞煩幾位老爺們。”
    沒等歸不歸說話，百無求搶先一步說道：“看看，剛才老子說什麼來著？人家帶著老婆姑娘來換藥丸了吧？說是你的老岳父不好意思，就說你的老朋友了。”
    “那你得叫姥爺”歸不歸白了自己得便宜兒子一眼之後，站起來慢悠悠得向著門口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繼續說道：“老人家我去看看，誰那麼大得面子自稱是我的老朋友？現在還活著的一個老朋友正在海裡釣魚。我老人家就不信是他回來了……”
    走到門口的時侯，老傢伙遲疑了一下，回過頭來衝著還坐在原地的吳勉說道：“你就不想看看我老人家的老朋友嗎？弄不好也是你認識的。誰知道是不是這二三百年新認識的哪個小朋友。活了百八十年，就覺得自己老了。”
    “不想認識”吳勉慢悠悠的說道：“都說是你的老朋友了，你們倆交好的時侯還是我上一世的事情。上一世都未必見過的人。憑什麼要我去迎接？”
    歸不歸這時候的術法已經不多，本來想拉著個靠山一起出去的。看到吳勉不打算出去，當下只有轉頭看著自己的便宜兒子。不過百無求以為門外真是有人來給歸不歸送美女換丹藥。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的目光瞟向自己，當下這個二愣子直接將頭扭到了一邊，就當作沒有看到歸不歸的這個動作。
    剩下的只有小任三了，不過指望它還不如靠自己。當下歸不歸只能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別人養兒子，老人家我也養兒子。看看人家的兒子……”
    歸不歸嘮嘮叨叨的跟著管家一起向著大門外走去，過了半晌都沒有見到他帶著什麼人回來。百無求等的有些不耐煩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道：“八成真被老子說中了，老傢伙現在挑媳婦挑花眼了。看樣子挑了還不止一個。就你那身子骨，能頂得住嗎……”
    說話的時侯，百無求從地上竄了起來。三步兩步的向著大門外走去，這時，吳勉也跟著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他也跟著站了起來，跟在二愣子的背後走去。白髮男人的這個動作讓守在屋裡的小任三有些意外，當下，它也跟著向大門外走去。
    等他們三個走到了大門外的時侯，就見這裡空空蕩蕩的，除了幾個偶爾經過的路人之外，沒有一點老傢伙的影子……